第一卷 初露鋒芒
第二十五章 朝野平衡
韓風回頭看了看，只見林珍和小舞還在熟睡之中，便說道：「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麼簡單。首先死了一個李玄，李玄是太子妃的弟弟。這件事牽扯到李氏家族和朝廷一些根深蒂固的門閥之間的博弈。太子妃畢竟不是皇后，就算她想要做什麼，也是通過影響太子，而去讓太子影響他身邊的官員，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這中間就拐了好幾個彎。太子妃的意圖，自然會打點折扣。」
「別大聲說話，她們倆還沒醒呢。」韓風光著膀子在秦燕的身邊坐了下來，他身上強健的肌肉，在朝陽的照射下，顯得就像金黃色的緞子。
四個人就團坐在一間破敗的城隍廟裡，外邊風大雨大，暫時是不會有人來城隍廟的，這兒還算是個安全的地方。
韓風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身體，胳膊上，肩背上，肚腹上，一塊塊結實的肌肉隨著他的動作凸起。韓風懶懶的說道：「當然是要重視一些啦，我還沒娶老婆呢，要是因為邋邋遢遢，將來娶不到媳婦兒，你是不是給我找老婆啊？」
韓風聳了聳肩膀：「你看，你知道我是韓家的人，可是韓家到目前為止，可曾派了一個人來紹興處理這件事？根本不可能，他們要處理什麼事情，在金鑾殿打打嘴皮子官司就可以做到。犯不著來紹興。所以，紹興的事，只能在紹興解決。」
韓風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你說對了一半，可是另一半也不對。」
「不要緊，今天紹興軍出了這麼大的事，金錢豹他們未必想得起來我。就算想起來了，我也可以說是看到紹興軍亂成一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又找不到他，就沒敢進軍營，自己找地方休息去了。」韓風顯然對後續的事情十分有把握。
韓風笑了笑，輕手輕腳的將小舞抱了起來，走到林珍的身邊，將她放下。小舞含糊不清的說了兩句夢話，隨手搭在林珍的腰上，抱著她又沉沉睡去。韓風把身上的袍子解了下來，蓋在小舞和林珍的身上，轉身朝門外走去。
他倒是放寬了心，閉上眼睛，說睡就睡著了，過不一會兒還傳出了微微的鼾聲。
秦燕熬了個下半夜，腦子正有些昏沉，一回頭看到是韓風走了出來，正要說話。就見韓風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噓」了一聲。
「哦，哪裡不對？」秦燕帶著嬌憨的聲音撒嬌道：「大人就別賣關子了，說說吧。」
小舞取出包裹裡帶著的幾塊炊餅給大家分著吃了，又把水壺遞給正在狼吞虎咽的韓風。
「但是朝廷的門閥世家就不同，比如說我們韓家，又或者是曹家，吳家這樣的名門。家族根深蒂固，每一代都有高官在朝。門生弟子無數，想要做什麼，都比太子妃方便的多。所以，太子妃的身份雖然尊貴，可要是想給李玄報仇，其實並不容易。而且朝政上，講究的是一個平衡，太子妃一力發展李氏家族，
「韓大哥真是細心。」秦燕笑眯眯的看著韓風，關切的問道：「肚子餓了嗎？要不我去買點吃的？」
林珍聽見韓風的調侃，不以為然的反戲謔道：「大人是不是一個人睡覺怕冷啊？這沒什麼，只要大人你一句話，小女子甘願給大人暖床。」
「韓大哥，你們晚上不回到紹興軍，會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秦燕小心翼翼的說道。
「不跟你們瞎扯。」韓風嘟囔道：「一個女人就是五百隻鴨子，我跟一千五百隻鴨子在一起，怎麼說都是不可能說得贏你們的。秦燕，你的箭術很好，若是換了軍中用的那種鋼弩，不知道準頭如何呢？」
秦燕吃吃笑道：「誰家姑娘能嫁給大人就算是有福了。您是韓家的子弟，要娶妻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嗎？若是真箇找不到媳婦兒，我們教閱房的四十九名女子，你看上哪個，我便叫哪個嫁給你。絕對沒有人不答允的。」
秦燕點了點頭，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我明白了，在紹興。史山唐是一股勢力、現在金錢豹代表另一股勢力，還有一股人馬就是紹興府。主事大人現在等若將史山唐和金錢豹平衡了一下，餘下的事情就是要解決紹興府。若是紹興府也站在主事大人這一邊，殺死李玄這件事。我們說是白就是白，說黑就是黑
小舞就睡在供桌邊上，蜷縮成一團，就像小貓似的，如雲的長發披散下來，遮蓋住了半張臉，睡態可掬。
「大人說的可是那種只有尺許大小的鋼弩？那種弩我用過，準頭是極好的。就是射程不夠遠。近距離狙殺，是十分有用的。但是像昨天那樣的六十步距離，還是用強弓的好。」秦燕一副專業人士的模樣。
「不用了，等她們醒了，咱們一起去吃點東西，今天這麼多事情要辦，我想起來都頭疼。你熬了個下半夜，也快點去睡會兒吧。不然沒有精神。」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自己弄了一堆眼屎沒有擦掉呢。」韓風鬆了口氣。
秦燕側著腦袋盯著韓風看了半天，搞得韓風有些緊張，伸手在臉上亂摸道：「怎麼了？我有眼屎？還是臉上有灰？你怎麼這麼看著我啊？」
「還有引蛇出洞。」韓風故意賣了個關子，懶洋洋的躺了下來，胡亂抓了幾把稻草墊在身下：「喂，今天晚上我們就在這裏不走了，我一個男人家，睡破廟無所謂，你們三個女孩兒是不是能受得了？」
「好吧。」韓風眨了眨眼睛，雙手伸出來拍了拍身邊乾燥的土地，調侃道：「地啊，地啊，不知道今天晚上是哪位美女睡在你的上邊，同時又睡在韓風大人的左右兩邊呢？」
「別小看我們了。」林珍不滿的嗔道：「好歹我們也是教閱房的細作，別說睡破廟了，就算是風
三個女子低聲輕笑了一會，說了幾句閑話，林珍先守著上半夜，秦燕和小舞便各自找了塊乾燥的地方睡了下來。
「長弓拿著不方便啊，鋼弩以後還是要弄幾把來。」韓風側著頭思索道。
秦燕吃驚的說道：「這才成功了三分之一？還有什麼？」
「聰明。」韓風就像對小女孩似的拍了拍秦燕的腦門：「所以，我們要靠自己，教閱房四十九名女細作，就是我的軍隊，就是我的左右手。要想打贏這一仗，就要我們團結一致，才能最後勝利。」
「還是算了！林大姐你別這麼客氣，我可受不起。」韓風戲弄人不成反被戲弄，無奈的說道：「明天的事情挺多的，你們也早點休息吧，咱們接下來一步都不能走錯，能不能把教閱房洗清白了，就看之後的事了。你們養足了精神，明天分頭行動。」
「是嗎？」韓風狡黠的笑道：「那我就吩咐了……其實我起床之後習慣了去尿尿……能不能麻煩你走開一下……」
秦燕笑了笑：「教閱房女部，早就是唯大人馬首是瞻。主事大人需要我們做什麼，吩咐下來就是。」
韓風咽下最後一口炊餅，猛灌了半壺水，擦了擦嘴說道：「嗯，我讓金錢豹執掌紹興軍的計劃也差不多成功了。統制和兩個統領死了。餘下的六個副統領裡邊，只有金錢豹威望最高。而且他帶的兵最強，樊以君又是他
「沒什麼。」秦燕微笑著說道：「最初聽說新上任的主事大人是個世家子弟，我們就在想，這世家子弟，會不會是眼高於頂？又或者是毛病很多的那種人呢？但是真的見到了主事大人，才發現，大人不但有一顆熱忱的心，而且你根本就沒有把我們這些教閱房的苦命女子當成下賤的人來看。而且，大人看起來也不過是不到二十的年紀，辦起事來卻這麼老練，想法也格外周全。叫小女子刮目相看呢。」
「大人，現在紹興軍已經按照你的計劃落入了金錢豹的手中，接下來，我猜，你應該是想辦法讓史山唐和金錢豹衝突起來，讓紹興大營和紹興軍互相忌憚，從而使得紹興大營無法動用自己的力量對教閱房進行追捕。是不是啊？」秦燕低聲說道。
秦燕忍不住笑道：「沒想到大人對自己的容貌還這麼介意啊。男子漢，有本事就行了，就算有些不修邊幅也是很尋常的。」
「紹興軍一天之內，兩個統領都完了，這下，動靜可大了。」林珍吃吃笑道。
待到早上，天色已經大晴，韓風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只見林珍靠在牆邊，慵懶的睡著，那張嫵媚的臉上帶著睡夢中的純真，微微有些厚的嘴唇張開一點點縫隙，隱約能看到裡邊雪白的貝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