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錦衣衛》第三卷 皇城風雲

第二十章 前進的路

第三卷 皇城風雲

第二十章 前進的路

「開什麼玩笑?」韓風翻了翻眼睛:「我是官兒,應該是你保護我才對。」
「唐大人何必說這樣的話。」嚴蕊輕描淡寫的說道:「我本來就是一個低賤的女人。對於女子來說,有什麼比淪為娼妓更讓人無奈的。就算朱熹殺了我,我也就當是解脫了。」
「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陳八斤安慰道:「只要當了一天官兒,就肯定會有敵人,想那麼多作甚?不過朱兄可以放心,除非他們上京來告御狀,找到登聞鼓院。不然的話,哪怕他們逃到天涯海角,我皇城司也有辦法將他們抓到。」
小舞好笑的說道:「韓大哥,你叫我假裝嚴蕊,自己又扮作唐仲友。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你是不是能保護我呀?」
快要過年的時候,路上的行人總是分外的少。一陣陣呼號的北風從耳邊吹過,若不是有要緊事的人,哪個還願意出來趕路?
嚴蕊下意識的把手放在腿上,拉過一塊毛毯蓋著雙手,輕聲說道:「唐大人別想這麼多了。就算不是你,叫小女子去冤枉別人,小女子也是萬萬不幹的。人固有一死,死得其所便是。」
陳八斤得名有他的緣故,此人身形瘦弱,弱不禁風,看起來似乎一陣風吹過就要把陳八斤吹走似的。於是被人戲稱為只有八斤重。叫得久了,很多人都忘記了陳八斤的真名,只是八斤八斤的叫著。但是陳八斤不以為然,時常對身邊的人說,老子當初生下來的時候,可是貨真價實的八斤重,足足一個大胖小子。
朱熹急忙說道:「快請。」
小舞的拳頭停在半空,眯著大眼睛看著韓風。
騾車裡,低沉的回應了一聲。
陳八斤獨自走進書房,反手關上房門,看著一臉焦慮的朱熹,不由得詫異的問道:「朱兄,出了什麼事?」
無法看了看身邊的人,這一隊人是韓風精選出來給無法的護衛。有無法這樣的高手,有李飛鏢這樣的護衛,也有秦燕這樣的神箭手。韓風的親信,一小半都在這裏。但是韓風自己卻帶著小舞和其他人飄然遠去。無法和秦燕並沒有詢問韓風到底要做什麼,他們似乎對自己的總領充滿信心。
「他們有這個本事嗎?」無法揚了揚手中的木棒,不屑一顧的說道。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秦燕悠悠的說道。
李飛鏢騎著一匹馬湊到無法身邊,低聲問道:「和尚,為什麼我們這一路走來,沒有遇到皇城司的人?難道揚州府的消息還沒讓皇城司知道?」
陳八斤反而放鬆了下來,舒舒服服的坐在靠牆邊的太師椅上,笑呵呵的說道:「不過是一個囚犯越獄而已,朱兄還怕他會鬧出什麼事兒嗎?」
「唐仲友越獄了……」朱熹嘆息一聲,把揚州府送來的密函拿在手中。
朱熹在書房裡焦急的等待著陳八斤,過了約莫一頓飯的功夫,手下師爺當先領路,帶著陳八斤走到朱熹的書房門口,輕聲說道:「朱大人,陳大人已經到了。」
無法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也許皇城司不想打草驚蛇。」
秦燕在一旁插話道:「我覺得皇城司是不是抓住我們都不重要。也許他們只是守住必經之路,然後伺機狙殺我們便可。」
陳八斤一本正經的說道:「朱兄大可放心,稍候我就吩咐人手,守住每條通往臨安的道路。除非他們不來臨安,如果唐仲友真的敢來臨安。那我們就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他!包管幹凈利落。」
李飛鏢在一邊可就不樂意,翻著眼睛看著秦燕道:「我說秦姑娘,說話可別看著我,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跟人明刀明槍的對仗,暗箭傷人可是我的拿手好戲。」
朱熹不知道正在寫些什麼,聽到這番話頓時吃了一驚,手中的毛筆掉落在地上。朱熹很清楚,唐仲友越獄之後,必然是要討還自己的清白。到底唐仲友是要去臨安告御狀,還是去找其他的同僚幫忙,朱熹並不敢確認。
啪,拳頭落了下來。隨即傳來韓風的嘆息聲:「現在的女人,可真不得了。」
「朱大人,不好了。唐仲友和嚴蕊已經從揚州大牢越獄。兩人現在不知去向。揚州府關閉城門到處搜索已經整整三天,卻還是找不到兩人的蹤影。這是揚州府的大人十萬火急送來的公文……大人,您看要怎麼辦?」一個師爺模樣的人跌跌撞撞的跑進朱熹的書房。
騾車裡傳出一個疲憊的女聲:「幾位大人,我們已經到哪了?」
「馬上去把皇城司的陳大人請來,就說我朱熹有要事請他商議。」朱熹身為兩浙東路的官員,如今正在臨安城裡辦公。他口中所說的那位陳大人,就是皇城司的陳八斤。
陳八斤到底是在皇城司內幹了這麼多年,他年紀不過四十歲,經驗卻十分豐富。十來歲就已經進了皇城司,手底下不知道處理過多少案子,聽朱熹這麼一說,陳八斤的臉色立刻凝重了起來。
騾車繼續朝前走著,唐仲友聽著這番話,心裏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再要看看嚴蕊,她卻已經扭過臉去,不再面對著唐仲友的目光……
小舞知道韓風在跟他說笑,卻是不依不饒的捏起拳頭要打,韓風板起面孔斥道:「我說你們這些姑娘家,一個個都沒把我這堂堂四品官放在眼裡是吧?沒大沒小的,你若是敢打我,我就把你送到朱熹那裡去,讓他好好教教你,什麼叫三從四德。」
幾個人輕鬆的笑了笑,可唐仲友坐在騾車裡,心裏卻始終不平靜,既然已經從揚州大牢出來了,就只能按照韓風給他們安排的路線走下去。可是這一次去登聞鼓院,到底是生還是死,真的很難說。唐仲友忽然覺得有些無奈,自己好像一個棋子。韓風正在用自己,和一些強大的對手博弈。沒有人願意做棋子,唐仲友幽幽的嘆了口氣,抬頭看著對面的嚴蕊,輕聲說道:「嚴姑娘,這次拖累你了。」
一行人就這麼高一腳低一腳的走在小路上,他們沒有走官道,也許是怕被人發現。遠遠望去,十來個人帶著兩輛騾車,緩緩朝前進發。木質的車輪壓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天色雖然是正午,可陰霾的天氣,讓天空看起來就像是傍晚一般昏暗。
「本來我還想把唐仲友流放就得了,沒想到啊,是他自己要往死路上走。」朱熹的臉上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事到如今,由不得老夫不殺他了。」
「試試就試試!」
「若是你肯為朱熹寫下證詞,就無需受這麼多苦了。」唐仲友滿懷歉意的看著嚴蕊已經被包紮好的手指。
韓風和小舞已經換了一身平民的衣服,兩個人走在寬敞的官道上,看到前方有個驛站。韓風露出笑容說道:「現在是該我們表演的時間了。」
朱熹苦笑道:「我怕的就是他們去了登聞鼓院……官家很快就要禪位了。你也知道,官家一直不是很看重老夫。如果官家借題發揮的話,老夫倒不是憐惜自己的官位,而我怕的是,那些心機叵測的人,會藉機上位。」
朱熹把手上的公文遞給陳八斤,說道:「賢弟,你自己看,這是揚州府送來的密函,唐仲友越獄的時候,身邊有一個和尚為他打掩護。很顯然,這次越獄是有預謀的。而更讓人詫異的是,之後揚州女牢的嚴蕊越獄,就更奇怪了。一個剛剛被關進女牢的女子,身手了得。四個獄卒都是在一招之內被她打倒。到了現在,賢弟還以為唐仲友的越獄,只是他一個人撞運氣的行徑嗎?」
陳八斤和太子妃的關係非同一般,在皇城司里,陳八斤也是極為得寵的一人,雖然眼下還不是皇城司的第一把交椅,可人人都知道,在太子即位之後,陳八斤應該就會成為皇城司指揮使。朱熹和陳八斤的關係也頗為密切,之前誣陷唐仲友,也正是陳八斤替朱熹炮製了不少證據。
無法抓了抓頭皮,笑呵呵的回頭說道:「嚴姑娘,小衲早就跟你說過了,別叫什麼大人。我哪是大人啊……不過是個和尚而已。這一次是韓大人派我們來保護你,我們的任務就是要把你們安全的送到臨安,到登聞鼓院,讓你們可以擊鼓鳴冤,讓官家親自審理你們的案子。還有,記住我說過的,沒什麼事,不要從車裡出來。除非,是我叫你出來。」
「朱兄,你是說,有些別有用心的人,想偷偷把唐仲友救走,來對付我們?」陳八斤壓低了聲音問道。
「非常有可能,雖然我不知道是誰。」朱熹重新坐在書桌後邊,隨手抓起一張紙,揉成一團丟在地上,嘆了口氣說道:「老夫在官場浮浮沉沉這麼多年,得罪的人不少。這一次還真的不知道是哪個要對付我。」
韓風挺了挺胸膛:「動動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