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大漠天驕
第五十九章 出事兒了
韓霜面如土色，聽到別人毫不留情的批駁自己，說自己是個百無一用的人，心中自然憤怒，可是沒有辦法。如今自己的把柄被人捏在手中，這件事絕對不能被抖露出去。而且，聽張耀仁的意思，他們籌謀已久，就是為了通過韓霜，對韓家實行強有力的打擊。
張耀仁見到那人走進來，臉上嬉笑的模樣立刻收斂起來，起身施禮道：「卑職見過大人！」
「大哥……」韓風遠遠看到了韓霜，終於找到機會掙脫淚眼婆娑的韓老太太，急忙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韓霜面前，笑呵呵的說道：「好久不見！」
韓霜迷迷糊糊的從睡夢中醒來，宿醉之後，頭疼欲裂，嗓子乾的就像要炸開似的。看了看躺在身邊的嬌俏女子，韓霜的心中忽然一懍，自己怎地能和這個女人睡在一起？當下顧不得去找水喝，手忙腳亂從地上撿起丟的亂七八糟的衣服，胡亂朝身上套去。
林珍搖了搖頭：「沒什麼事，只不過戶部度支員外郎出缺，大少爺想要韓大人幫他去和酈尚書說項。被韓大人一句話駁回，心情鬱悶，就天天跑出去喝悶酒去了。方才他一進門，就是好大一股酒味，而且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還有些污漬，看樣子應該是昨天夜裡胡亂丟棄在地上。說不定就是在妓院里過的夜！」
韓霜一看到有人走進來，頓時嚇了一跳，看到是張耀仁，又鬆了口氣，伸手按在嘴唇上，噓了一聲，壓低了聲音說道：「
「大人，你聽我解釋……」韓霜汗如雨下，搶上兩步，才想起來自己身上只有一條褲子而已，急忙撿起袍子往身上披，口中連連說道：「大人，我是喝多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麼……」
韓老太太擦了擦眼淚，牽著韓風的手，走進韓府大門，家丁們早已忙碌了起來，住在韓府里的韓家眾人盡數出迎。雖然韓風是個庶子，但是這一年來，韓風在官場上青雲直上，深得器重，叫那些年紀已經大把的長輩和年紀相仿的兄弟們羡慕不已！
「韓霜，你大小也是從六品知事，居然嫖宿官妓。知法犯法！還想做什麼度支員外郎，我看你還是別想了！」那人輕笑一聲，手指虛指韓霜：「你的那個弟弟可比你強多了，如果是他的話，就算是嫖宿官妓，也一定會做的密不透風。就你這點能耐，還想和韓風爭奪韓家家主之位？我看你也是痴心妄想！」
兩女頓時不幹了，不顧韓老太太就在一邊，直如兩隻母老虎要抓住韓風死磕……
「老爺回來了！」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
韓霜呆若木雞，自己剛剛被人捏住把柄，卻又聽見這個噩耗——韓風怎麼能回來的這麼快？
韓風一聽只是這點小事，頓時放下心來，對著小舞左看右看，忽然伸手在她的小臉上摸了一下，滿意的點了點頭：「半年沒摸過了，手感還是那
說罷，張耀仁摔開袖子，大步從房間走了出去，只留下韓霜一個人在房間里絕望的哭泣。他的眼淚剛剛流出眼眶，忽然看到張耀仁又從門外探出頭來，笑嘻嘻的說道：「差點忘記告訴你另一個好消息。你的好弟弟，韓風，今天早上城門一開，就已經回到了臨安府。你還是快點回家，兄弟聚首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天色都已經蒙蒙亮了，整個青樓都已經陷入了寂靜之中，瘋狂了一夜的妓女和客人，早已抵擋不住身體的疲倦，默然入睡。
韓霜心神恍惚的點了點頭：「是啊，的確很久沒見了……我，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一會兒……」
張耀仁一改平日在韓霜面前畢恭畢敬的模樣，趾高氣昂的說道：「大少爺，您實在太看得起自己了。控制你有什麼用？現在的韓家上下令人忌憚的，不過是韓侂胄老爺子和韓風兩人。說起來，韓府老太君也是一號人物，不管怎麼說，她和當今太皇太后都是親姐妹。說一句話，就能左右局勢！可是大少爺你算什麼？你能做的了什麼？」
「你們到底想要我怎麼樣？」韓霜絕望的喊道：「就算我做了度支員外郎，掌管的也不過是朝廷的預算開支而已。根本不可能為你們做什麼，錢，你們一點兒也不缺。地位，你們已經夠高的了。難道說，你們還想造反不成？」
韓霜的頭腦還有些迷茫，一時間不明白張耀仁到底在說些
韓霜低著頭走進韓府，只覺得眼前的熱鬧喧囂都和自己無緣似的，獃獃的朝著自己的院落走去。
張耀仁懶洋洋的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隨手翻過一隻茶杯，倒了杯茶。輕描淡寫的說道：「當然不能聲張，大宋律法有令。但凡官員，都不得在官窯里嫖宿。違者，革除官職，流放一千里。這裡是官窯，這些女子是官妓，大少又是戶部的官員，這件事一旦聲張出去，就算韓大人想要護著大少，大少也是身敗名裂了！」
韓侂胄的臉上卻沒有什麼好臉色，淡淡的說道：「風兒，隨我來，出事兒了！」
那官員點了點頭，轉過臉來看著韓霜。韓霜頓時膽戰心驚，他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在這裏出現，還目睹了自己和一個官妓睡在一起。一旦這件事傳出去，自己的前途禁毀，身敗名裂！
「他怎麼了？」韓風輕聲問道：「是不是這段日子，韓府出了什麼事？」
他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官員，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麼他們要和韓家作對，又為什麼要挑選自己作為突破口。
「好好做你的度支員外郎，需要用你的時候，本官自然會告訴你！」那人微笑著摸了摸上唇的小鬍子，轉身帶著那些隨從走了出去。床上的官妓早已驚醒，穿好衣服，跟著老鴇走了出去。
「做過什麼，叫醒那個女人
韓風這麼大的人被韓老太太抱著，實在是很不好意思，身後隨從一個個捂著嘴偷笑，可是沒有想到總領大人還有這麼乖巧的時候。
看著韓霜垂頭喪氣朝著院子里走去，韓風不覺心中有些疑惑，伸手招了招，林珍和小舞並肩走到韓風身邊。
「造反？」張耀仁冷笑道：「當然不敢，不過，大少爺你還算有用處。至於怎麼用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韓風哪裡還再打鬧，快步走上前去，施禮道：「爹！」
韓府上下已經是一片歡騰，這一次韓風跟著使團去了金國，沒想到居然跑去了漠北待了那麼久，歷經艱險，終於又在細作司的沿路掩護下，回到了江南。一到臨安府，韓老太太就已經撐著拐杖，站在韓府門口，看著自己的孫子有沒有回來。等到韓風騎著快馬回到家門口的時候，老太太眼淚汪汪的抱著韓風，一口一個：「這次可苦了你了，看來漠北是沒什麼好吃的，你看你瘦的……那邊太陽可真毒啊，臉皮都晒黑了，我的心肝哦，我的寶貝兒哦……」
兩條腿塞進了一條褲腿，韓霜正急急忙忙的扯褲子，忽然房門被人推開，張耀仁搖著摺扇笑眯眯的走了進來，一看到韓霜的狼狽模樣便調侃道：「大少爺，昨夜睡得可好？」
偌大的房間里，只剩下張耀仁和韓霜兩人站在那裡。
「哦……大少，我是不準備聲張，不過，其他人是不是準備聲張，就難說的很了！」張耀仁笑眯眯的拍了拍手掌，房門再度被人推開，妓院的老鴇帶著幾個龜奴，陪著一位三十來歲的官員模樣的人，走了進來。那人身後還跟著幾個隨從！
小舞臉上一紅，抬腳朝著韓風的腳尖跺去，韓風一收腳，臉卻幾乎貼在林珍的臉上，眯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半年沒聞過了，身上還是那麼香！」
韓霜到底是喝的太多，腦子一時間還轉不過來圈，眼前這幾個人，一會兒說是要告自己，一會兒又來告訴自己好消息，到底是打算幹什麼呢？
「張耀仁……」韓霜目露凶光看著這個「朋友」：「我自問對你不薄，你怎麼如此害我？還是說，你們早就計劃好了。你來接近我，本來就是他們的授意。要的就是為了控制我？」
「大人，放我一馬！」韓霜差點兩腿一軟就要給人跪下，帶著哭腔喊道：「我是酒後亂性，一時糊塗。大人，給我一條路走吧。你要什麼條件……只要是我韓霜能做到的，我都會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