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大漠天驕
第六十一章 浴血男子
到底都是精銳，一瞬間，韓風的部下已經刀劍出鞘！
簡懷誅笑呵呵的說道：「還是說說大人的威風史吧……話說泰赤烏部的塔里忽台居然要跟大人決鬥，這不是拿著雞蛋碰石頭嗎？雖說大人的弓馬不是那麼嫻熟，但是大人的本事大啊，一箭不發就已經要了塔里忽台的命。嚇得那些蒙古大汗屁都不敢放一個！」
要是換了別人，或許就要對沽大聲訓斥幾句，然後要對韓霜道歉。可是柳軒軒並沒有，他只是對著韓霜微微一笑，彷彿沽從來都是這麼對人的，從來都不會因為對方的身份而有什麼變化。
「跟我來！」韓霜轉身朝著一條僻靜的小巷子走去，沽一言不發的跟在柳軒軒身後，三人轉入那條小巷子，柳軒軒留在巷子口，輕搖紙扇，自顧自觀看路上風光，絕對不去管沽和韓霜說了些什麼。左右看了看，確認沒有閑人。韓霜這才低聲說道：「沽，一個女人，妓女，什麼都不會。我需要你殺了她。」
「四瓶，快去拿！」韓風笑嘻嘻的敲詐了秋月白一筆：「今天晚上大家吃飯算我的，喝酒都是老秋的。」
包廂里頓時鬨笑起來，唯恐天下不亂的葉東更是扯開嗓子一陣亂叫。小舞到底是抵擋不住，借口下樓去拿酒，遁之。
「是……不過也沒什麼好玩的……」韓風解釋道：「草原上成天打的亂七八糟，不是札答闌部要打乞顏部，就是克烈部要打乃蠻人。在草原上跑一圈，都怕遇
「二十兩，金子！」沽淡淡的說道：「這個價格很高。不過對於你們這樣的有錢人來說，二十兩金子跟二十兩銀子沒什麼區別。而且，一個妓女就算做錯了什麼，她自身也已經很可憐了。殺她，我會覺得不舒服，所以我要多收一些錢。」
沽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籌碼，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對於一個從小就沒有父母，是在要飯的群中長大的孩子來說。這一生，能夠讓他有安全感的東西，就只有捏在手中的錢了。只要能夠賺錢，他什麼都不在乎。哪怕是讓他殺死自己的僱主都行。對於沽，只有出價的高低，並沒有所謂的忠誠。所以，柳軒軒一直都把他當成雙刃劍，這個人用好了，會是利器，可是用的不好，就會割傷自己。他唯一的優點，就是但凡僱主想要做的事，無論沽是不是能辦到，都絕對不會說出去。
那個叫做沽的年輕人，只是很緩慢的一步步挨了過去，站在兩人面前，一言不發。
秋月白臉色蒼白，求饒似的看著韓風，嘟囔道：「兩瓶十年汾酒……」
林珍卻一點也不臉紅，坦然無比的說道：「說到大人將來要娶妻的話，親事早就定下了。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完顏沐沐就算再有本事，也做不了正妻，按順序的話，還得排在我們小舞妹子後邊。我是小舞的姐姐，自然要高她一等。這麼簡單的算術，大人還能算
葉東拚命掙扎，可是韓風的腳就像生了根似的踩在胸口，眼瞅著是沒希望掙脫了。葉東無奈的告饒道：「總領大人，我認輸了，別踩了，我以後再也不說那件事了……」
剛剛鑽進巷子里，眾人還沒看清楚巷子里就什麼，就聽到一陣喊殺聲，一個滿身浴血的男子跌跌撞撞的朝著巷子口跑了過來，一頭撞在韓風的懷裡，染得他半身都是血。
「放心！」沽點了點頭：「她活不到明天！」
太陽漸漸偏向西邊，山頭的火燒雲紅艷艷的，過不了多久，太陽就要落山了。街上到處是行色匆匆想要趕回家去的人。到處是呼兒喚女回家吃飯的聲音——「賈君鵬，你媽喊你回家吃飯……」沽收好了兩塊籌碼，舉步朝巷子外走去，只不過他想要去的方向，卻不是韓霜告訴他的那間妓院，而是，可以先兌換了籌碼的賭場……
一個穿著十分樸素的年輕人，蹲在繁華的街道邊，獃獃的看著地面。幾個玩耍的孩子，見他看的十分入迷，便蹲在他的身邊，有模有樣的學著他，低頭看地面。其實，地上只有一隊螞蟻在搬運食物，長長的螞蟻隊，沿著牆角不斷前進。
林珍和小舞一左一右把韓風拉了回來，按倒在座位上，小舞幽幽的說道：「這麼好玩的事，居然也不帶我們一起去。漠北，聽說那裡的草原一眼看不到盡頭，就像大海一眼，是嗎？」
林珍點了點頭，低
那個年輕人緩緩伸出手指，輕輕碾死了幾隻螞蟻，螞蟻隊頓時亂了，餘下的螞蟻到處亂跑，過了一會兒，似乎是覺得沒有危險。螞蟻們又沿著原路前進。那個年輕人又伸出手指，碾死幾隻螞蟻。
遠處，一群韓霜和柳軒軒的隨從走了過來，韓霜伸手拍了拍沽的肩膀，淡然一笑，並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沽對著柳軒軒高聲叫道：「少爺，我有事要離開一天……」
酒樓里燈火通明，細作司的部下們濟濟一堂，熱烈歡迎總領大人從漠北安然無恙歸來，就連皇城司的蘇夕顏也赫然在座。一個個興高采烈的說笑喝酒。
韓風不去管那些怪叫連連的人，附耳對林珍說道：「已經安排人手盯住大少了嗎？」
葉東幾杯酒下了肚頓時興奮起來，一腳踩在板凳上，扯開嗓子就叫道：「諸位，安靜，安靜……話說你們這次沒去漠北，那是虧大了。漠北從此流傳著一個傳說，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們總領大人在一個潔白的蒙古包里……」
韓風是怕林珍誤會，輕聲解釋道：「我倒不是想和他爭奪家主的位置。只是怕別人利用他，對韓家有所企圖。你盯緊了，我在臨安不會待的太久。要是將來發現有什麼風吹草動，你自己做主。」
不知道酣飲了多久，
「去吧！」柳軒軒淡淡的說道，和韓霜並肩走出了小巷子。
韓霜答應一聲，附耳低聲將那個妓院的名字和那個妓女的名字告訴了沽，隨手把兩個金黃色的籌碼塞在沽的手中：「你時常跟著柳軒軒，應該知道，去哪裡能把這兩個籌碼換成錢的。」
「有點意思……」韓霜轉身對柳軒軒說道：「從來還沒有人敢這麼對我說話呢！」
韓霜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只覺得他好像對什麼都滿不在意，不由得問道：「聽說你的身手很不錯。如果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辦。你有把握能做到嗎？」
話還沒說完，韓風已經一個餓虎撲食沖了上去，將葉東掀翻在地，高呼道：「小爺毒啞了你！」
那個年輕人只是漠然的抬頭看了小孩子一眼，眼神中空洞無比，似乎對生命看得很輕。那讓人看了就不寒而慄的眼神，甚至把一個孩子嚇得哇哇大哭起來。他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塵，站起身來，背靠著牆壁，悠然的看著天邊雲朵輕輕飄動。
韓風笑呵呵的收起腳，促狹的看了秋月白一眼，高聲叫道：「說我幹什麼啊？還是說說老秋，這廝自稱是展昭之後最年輕的四品帶刀侍衛。你們可知道，在汴京的時候，我們和鐵木真一起被金兵追到城牆上，老秋……」
「沽，過來！」遠處兩個衣著華麗的年輕人並肩站在一起，左手邊一
「什麼事？能給我多少錢？」沽淡然的答道：「無論是做什麼事，沒有做成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把握。你說出要我做的事，然後給我一個讓我滿意的價格。我自然會拼了命幫你做。大不了就是賠了條命給你。」
林珍悠悠的說道：「這隻怕不算什麼。聽說金國郡主，都元帥府的完顏沐沐，放著貴妃不當，跑去漠北找你去了。把完顏璟氣得暴跳如雷，三千黑甲盡數派遣，封鎖各個路口。看來咱們大人的本事果然不小。就連金國郡主都已經拿下了。怎麼著？還不好意思把她帶回來給我們看看啊。大家又不是沒見過面，在紹興的時候，就已經是老朋友了……」
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也不知道他碾死了多少螞蟻，就連那幾個孩子都已經忍不住了，一個還拖著鼻涕，穿著開襠褲的小孩子叫道：「哥哥，你太殘忍了。這些螞蟻又沒得罪你，碾死幾隻也就算了，你怎麼老是弄死他們啊？」
韓風一腳踩在葉東的胸口上，挺直了腰桿，得意洋洋的抱拳道：「客氣了，客氣了，不是我強，實在是塔里忽台太弱。」
一句你自己做主，讓林珍心中一動，一直以來，自己都是韓風最信任的人之一。這一次，很可能事關整個韓家的命運，這樣的大事，韓風依然讓自己做主，當真算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了。
韓風愕然的拿起林珍面前的酒杯，湊到鼻子前聞了聞：「這是山西汾醋？怎麼酸味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