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仙》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絕地

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絕地

張小凡大驚失色,正欲掙扎著過去拉住陸雪琪,但這巨浪是何等威力,只在瞬間二人竟已隔了數丈之遠。
張小凡看了她半晌,半信半疑地道:「真的?」
風聲急促,他下落之勢更快,但終究是在那電光火石之際,抓到了那棵老樹。
饒是如此,他也並不好受,整個人在這絕壁上停了一下,便無力地滑落,身子更是在下滑之中,幾次撞到堅硬的石壁之上,「砰砰」聲中,全身劇痛,也不知斷了多少骨頭,反正他只覺得全身都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了。
如山絕壁,橫在前方。張小凡抱頭縮身,狠狠地撞了上去。
那水花還在數丈之外,狂風便已撲面而來,幾令人站不住腳步,若是真被這如海嘯一般的水牆打到,碰到那巨大蛇尾,只怕非粉身碎骨不可。張小凡顧不得那麼許多,右手一抱陸雪琪,祭起燒火棍全力向後飛去。
掉落的那一刻,張小凡只覺得心頭一沉,一顆心如陷入無底深淵,急驚之下,身子卻依然往下落去,但經這一阻,速度還是慢了些,只聽得一聲大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就此昏了過去。
不過這洞里石頭似乎含有什麼發光的東西,看去不是很大卻很多,一顆一顆散發出柔和的光線,把這洞里照得頗為亮堂。
在這絕地之中,張小凡原本對她的敵意也似乎淡了下來。若是在外面世界,他自然與這魔教妖女勢不兩立,但此時此地,二人都快一起死在這裏了,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門派之見?
張小凡回頭,正遇上碧瑤的目光,二人對看一眼,都沉默了下來。
在這危急時刻,他也沒想到死靈淵這等死地下,堅硬石壁之上怎麼會有樹木生長,本能地就伸出手去,抓向那棵老樹。
張小凡仔細打量了一下這洞里情況,覺得這似乎是在一條過道之上,一頭是一堆亂石,將道路堵得嚴嚴實實,另一頭向里延伸,但在不遠處便拐了個彎,看不清楚裏面的情況。
張小凡怒道:「我看看出路不行嗎?不找出路難道真的一輩子困死在這裏嗎?」說到這裏,他忽然想起一事,身子一震,轉頭對碧瑤道:「對了,你可看見了我那位同門師姐?」
走了一會,這條長廊就到了盡頭,但前頭卻又是一個拐角,同時隱隱傳來了水聲。
「什麼?」張小凡為之氣結。
黑水玄蛇蛇尾一掃之力,威力竟是大得不可想像。張小凡人在半空,但覺得耳邊呼呼風聲作響,呼嘯而過,整個人一直向後飛去。
張小凡道:「是啊!那又怎樣?」
這若是突然撞上什麼東西,比如硬石絕壁一類,還不得全身骨頭盡數斷裂,但知道歸知道,張小凡已無力控制己身,整個身體不由自主,也只得聽天由命。
張小凡聽得她如此直接,一點也不留面子,更是氣往上沖,怒道:「有什麼好笑的,你被撞一下看看?」
碧瑤卻沒有生氣,臉上反有一絲歉意,道:「你的手骨斷了。」
他人在空中,身不由己地直飛向前方無邊的黑暗。身子翻轉間向下看去,只見如山一般的巨浪和那巨大的蛇尾轉眼間也已把碧瑤那些人吞沒。黃衣人各自飛散,但立刻都被巨浪打下。
「砰!」
碧瑤看了他一眼,道:「我就落在你昏迷不不遠處,正好看到了你,此刻那黑水玄蛇又向我們追了過來,我抬頭一看,見你扯下的那棵老樹所在居然是個山洞,裏面竟還有亮光透出,而且洞口不大,便躲了進去。臨走前看你可憐,便把你也拉進來了,傻瓜!」
碧瑤淡淡地道:「是我把你拖進來的。」
碧瑤這時站在一邊,突然開口道:「你那根棍子。」
路中間有一道腳印向前而去,看來是碧瑤剛才走進來查探時留下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小凡緩緩醒來,眼睛還未睜開,便只覺得全身劇痛,如散了架一般。不過有了疼痛,看來還有命在,心頭倒也不全是難過。
就趁著這片刻喘息,碧瑤飛身而起,但就在這時,只見巨浪中喧嘩之聲忽盛,轟隆做響,那隻巨大的黑色蛇尾竟就在此時,橫掃而至。
張小凡眉頭一皺,但見碧瑤似乎沒有動手的意思,雖然奇怪,但還是慢慢把燒火棍放下,不料才一鬆弛,立刻間那疼痛便瀰漫了過來,忍不住又是一聲叫了出來。
張小凡咬緊牙關,依著從青雲山大竹峰上學來的一般療傷之術,本想固定手臂,不料遍地查找,卻都是形狀突兀的怪石,根本沒有一根較直的木條以固定手臂,不禁大是犯愁。
張小凡此刻哪裡還有力氣去理她說什麼「裝死」,只覺得自己倒是真的快要被痛死了,整個手都痛得失去了知覺。
雖然落到地上必不好受,但灰頭土臉卻總比撞上牆壁要好得太多了,張小凡心頭正自歡喜處,忽然之間,只覺得前方黑暗突然凝固如山,當頭壓來。
碧瑤看著他的樣子,不知怎麼心中有些不忍,低聲道:「你先坐下休息一下吧!我們慢慢再想法子出去。」
他二人在剛才還在對峙中,此刻張小凡突然見到這魔教中人,本能地就把燒火棍舉起,凝神戒備,一時間居然把身上疼痛也忘了。
碧瑤看著他焦急的樣子,怔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道:「那時人人都是性命關頭,哪還會去注意什麼別人?」
看著張小凡向里走去,碧瑤忍不住道:「你去哪兒?」
張小凡皺著眉頭,道:「那這洞口怎麼被埋了?」
「轟隆」!
眼看著滔天巨浪轟隆狂涌,剛才還在身邊的陸雪琪轉眼就消失在洶湧的黑暗之中,張小凡全身發抖,腦海中一片混亂,整個人被這巨浪推著,在浪花中翻滾向前。
碧瑤臉上怒意浮現,順手就抓過一塊巴掌大的石頭扔了過來,「我騙你?早知道讓你死了最好!」
張小凡張大了嘴,往那亂石看了一眼,只見洞口被巨大的石頭堵得嚴嚴實實,沒留一絲縫隙,他自家知道自家事,若論與人對敵,他這燒火棍和這身道行,還有些用處,但若用來做愚公似的開山挖地,卻當真不頂事兒。
張小凡與陸雪琪都是一怔,但就在轉眼之間,黑水玄蛇巨目中綠芒暴起,似是被什麼驚動一般,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狂吼,在場之人無不手掩雙耳,卻依然只覺得耳中嗡嗡作響。
張小凡一怔,隨即醒悟,燒火棍長一尺,正好拿來用,當下看了那少女一眼,有心說些感謝,但卻見她一臉看不起自己的樣子,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強道:「我早就想到了,要你多說。」
無情海上的波濤,漸漸平息了下來,但眾人心頭的驚懼,卻無絲毫稍減。黑水玄蛇巨大的身軀盤在眼前,直如亘古以來的妖魔一般聳立在那兒。
張小凡哼了一聲,他性子倔強,被這年輕女子笑了,大感丟臉,微怒道:「你笑什麼?」
碧瑤在遠處見張小凡臉色突然「刷」地白了下來,握住被石頭扔到的左手做痛苦色,心頭一跳,隨即冷冷道:「你別裝死,嘿嘿,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
隨即見碧瑤面色蒼白,但神色間卻似乎並不慌亂,白色光輪甫一形成,便急轉而起,耀眼白光迎著滔天巨浪,竟是生生把那巨浪擋了一擋,在半空中片刻之間,巨浪如山般堆積而起,轟隆聲勢,幾近可怖。
不過就算如此,這斷骨之痛也不是好忍的,他這般動了幾下,牽動傷處,冷汗又冒了出來。
碧瑤噗哧一笑,道:「你在河陽城裡對我說了啊!」
碧瑤臉色一變,看她樣子就要出手教訓一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料手方一動,忽然間卻是意味索然,嘆道:「我們都命不久矣,我還和你爭個什麼勁?」
碧瑤哼了一聲,但不知怎麼,在這死氣沉沉的山洞之中,她還是跟了上去,彷彿兩個人在一起,便沒有那麼心慌。
此刻,他處於一個封閉而潮濕的地方,看這樣子多半是個石洞,兩人來高的洞頂,兩側卻只有三尺寬,非常狹窄,洞邊都是冰冷堅硬的石頭,看著和剛才絕壁上的一模一樣,只怕不是在這絕壁里,也是在絕壁附近。
張小凡正要戒備,忽聽得這女子說出了這般話來,不禁一呆,訝道:「你說什麼?」
但那水牆竟是如風馳一般,快過任何動作,張小凡還未飛出一丈,便被這水牆追上。水聲如雷,幾乎就在耳邊。張小凡全身繃緊,腦海中幾乎再無任何念頭,生死之際,張小凡大叫一聲,全力向上飛去,但只飛了離地一丈余,張小凡便只覺得全身一涼。
他在地上怔了一下,便欲起身,不料身子才動,左手在地下支撐了一下,陡然間全身劇痛,失聲叫了出來。「啊!」身子顫了一下,尤其是左手處更是疼的厲害。
張小凡默然,心中實在擔憂,陸雪琪本來中毒未清,又遭此大難,只怕性命危險。想到此處,他長嘆一聲,低下了頭。
呆了一會,他忽然想到一件要緊事,連忙回頭,道:「我記得我是撞到絕壁上掉到地上的,怎麼會到了這山洞里來了?」
那綠衣女子騰身而起,雙手做勢,但見白光亮起,她手中那白色花朵在她身前祭起,片刻間幻化出六朵奇花,圍著中間那花兒,每隻花又有純白光芒與之相接,看去成一白色光輪狀。
碧瑤忽然一躍而起,瞪大眼睛,神色緊張,急道:「你說什麼?」
碧瑤看了他一眼,道:「我便是笑你了。」
陸雪琪為人冷靜,首先反應過來,轉頭見張小凡還在直怔怔地仰頭看著黑水玄蛇,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張小凡身子一震,轉過頭來,陸雪琪輕身道:「我們退後。」
便在這生死一發之際,張小凡奮起餘勇,體內也不知哪又湧出氣力出來。浪花之中,只見玄青色的光芒再度泛起,張小凡附身其上,亡命而逃,衝天而起,居然在這滔天巨浪之中衝上了一丈有餘。
張小凡驚醒,臉上一紅,但如何肯說實話,眼睛一瞄,隨口扯開話題道:「這死靈淵里就是怪事多,你看這洞頂石壁上有幾塊紅色的地方,水珠流過,都被映成了像血一樣……」
※※※
張小凡立刻醒悟,連連點頭,扶著陸雪琪向後退去。站在後方碧瑤身邊那蒙面女子眼角餘光瞄到,失聲道:「不要動……」
饒是如此,但黑水玄蛇這蛇尾一掃之力,何等威勢,張小凡全身大震,骨痛欲裂,幾乎整個人就要四分五裂一般,更在這巨浪之中,再無任何餘力,被這巨力打得遠遠飛了出去。
張小凡正驚駭處,轉眼見那黑水玄蛇蛇軀一動,原本浸泡在海水中碩大的蛇尾一掃,剎那間掀起一排直有數丈之高,寬達數十丈的水牆,鋪天蓋地而來,而在水花之中,更有黑色蛇尾夾雜其中,帶著無邊氣勁衝來。
片刻間那白色光輪便灰飛湮滅,竟不能擋得一分半會,眼見著這花樣年華的女子就要被這巨尾擊中,忽地在浪花之中,那蒙面女子突然現身,手中柔軟淡黃色圓狀物在空中閃了一閃,風馳電掣而來,趕在巨尾之前,在碧瑤身下託了一托。
碧瑤看了他一眼,道:「這裡是個山洞,你看不出來嗎?」
那黑色所過之處,水花激射,間中竟不知為何還有巨大的砂石飛竄,聲勢無匹,打死張小凡他也不信自己能在被這巨尾擊中的情況下還有命在。
張小凡一怔,搖頭道:「沒有,但她畢竟是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哼了一聲,突然醒悟過來的張小凡不再理她,撕開從身上衣服,用嘴幫忙配合右手把左手綁牢固定住了,又看了看這門口一大堆亂石,終於還是嘆了口氣,轉身向洞里走去。
這般下落了一會,又一次撞擊之後,張小凡人往外翻,此刻他幾乎已經放棄了希望,但翻轉之間,襯著胸前燒火棍發出的微弱光芒,模糊看見下方不遠處有個黑影,似是一棵生長在絕壁之上的老樹一般。
碧瑤嘴一抿,道:「那你倒是滿地找什麼東西?」
而這龐然大物的蛇頭微擺,似乎也是沒想到在這死靈淵下會遇到活人氣息,多看了眾人幾眼,一時倒沒有什麼動作。
碧瑤沒好氣地道:「那是在這通道盡頭,有一簾小水滴下,此外就再也沒有出路了。唉!想不到我居然會死在這個地方。」
碎石橫飛,金星飛舞,張小凡全身大震,哇的一聲便噴了一口鮮血出來,灑在衣襟之上。只在這片刻之間,他只覺得全身都散了一般,若不是體內有道佛兩家真法護體,當時就得沒了性命。
碧瑤聳了聳肩膀,一臉倒霉神情,道:「黑水玄蛇進不來,大怒之下蛇尾一掃,打在絕壁之上,結果塌了半座山下來,把這裏,把我們,都給活埋了。」
碧瑤看著這正道少年齜牙咧嘴的古怪樣子,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氣氛登時緩和了下來,但笑聲過後,她卻又是一聲長嘆,頗有悲涼之意。
碧瑤哼了一聲,手往前方那處亂石一指,道:「那裡便是唯一的出口,現在被山一般的石頭給壓住了,有本事你就開山破腹出去啊!」
瀑布後面便是堅硬的石壁,與通道兩側的石頭沒有什麼兩樣,小水潭更清可見底,也不見水往哪裡流出,小小一個地方只怕是滲入地底的。而在上方,滴水的地方更只是在一片石壁洞頂,不知為何布滿水珠,不停滴下,哪裡有什麼出路?
張小凡躲閃不及,只得以手護頭,不料那石頭正砸在左手處,登時間痛入心腑,眼前一黑,幾乎差點又昏了過去。
張小凡這才想起,大感尷尬,扭過頭向前走去,同時道:「前面怎麼會有水聲?」
碧瑤的臉色卻放緩了下來,看著這少年低頭把傷臂固定在那難看的燒火棍上,不禁問道:「你和你那師姐很好嗎?」
碧瑤看了一會,見他似乎不像裝腔作勢,走上幾步來到張小凡身邊,看了兩眼,也不理張小凡的臉色,伸手在張小凡臂膀上拿捏幾下。
張小凡登時疼得冷汗直冒,怒聲道:「你做什麼?」
張小凡默默坐下,怔怔地看著周圍,最後向那滴水地上邊石壁看去,心中暗想:想不到自己第一次下山便受到如此多的挫折,如今更是身處死地,若是師父知道了,只怕又要大罵一頓不肖弟子了吧!若是靈兒師姐知道了,也不知她……
就在這滔聲震天,張小凡只覺得周身上下無一不被巨力擠壓的幾乎就要裂開之刻,他忽然瞄見,浪花之中,轟隆做響處,黑影一閃,黑水玄蛇巨大無比的黑色蛇尾如山一般沖了過來。
這時走在他身後的碧瑤忽然叫了一聲:「張小凡。」
誰知這死靈淵當真大得出奇,飛了好一會兒,居然還沒有碰到什麼東西。連張小凡自己都感覺出這速度漸漸慢了下來,而且緩緩往下落,看來餘力漸消。
碧瑤多看了他一眼,嘿了一聲,居然真的什麼也不說,走了開去,站在一旁,冷冷看著,大有看好戲的樣子。
「什麼?」張小凡下意識地應了一句,但立刻回頭,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張小凡只覺得心亂如麻,眼看著自己身處絕境,又擔憂失蹤的陸雪琪,心煩意亂不說,左手的傷口不知是處理不好還是如何,疼痛又是一陣陣襲來,難受之極。
他心中正自一喜,猛然間便覺得一股沛不可當的巨力從身下橫掃而過,頓時間全身一顫,縱然只是被這餘力掃到,眼前已是一黑,幾欲昏去,若不是他知此刻當真是生死關頭,強撐下來保持清醒,真是險些就喪命於此了。
他身不由己地被捲入巨浪之中,轉眼間全身便已濕透,更聽得身旁陸雪琪失聲驚叫,手中一松,在這沛不可當的巨力之下,他與陸雪琪竟是被生生擊散。
不過此刻無論是誰,自然都不會有什麼好心情來欣賞這道風景了。張小凡走到這瀑布跟前,仔細查看了一番,一顆心便涼了下去。
張小凡哼了一聲,但他性子倔強,逕直道:「這是我被黑水玄蛇弄斷的,與你無干。你快快走開。」
不料那叫碧瑤的少女瞪了他一眼,全然沒有動手的意思,看去神色古怪而失落,倒像是整個人提不起勁兒似的,不耐煩地道:「好了,好了,看你那個傻樣子,一身骨頭都斷了七、八處,居然還這麼有精神!」
轉過拐角,呈現在張小凡面前的是和他剛才處身處差不多的一條長廊,不過寬敞了些,兩側的石壁上依然發著光,把這裏照得頗為亮堂,但腳下灰塵極厚,踩上去便有明顯的腳印。
這個山洞之中,一時間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觸手間,果然沒有這絕壁石頭的冰冷,反有些溫暖感覺,但這下落之勢何等巨大,那老樹似也紮根不穩,張小凡雖然抓住樹榦,但樹身劇震,土石紛落,搖了幾搖,轟然聲中,連樹帶人一起落了下來。
「哼。」一聲冷哼,忽然從這洞里深處傳了過來,張小凡吃了一驚,轉頭看去,卻只見在那拐角處轉過一個女子,一身水綠衣裳,清麗美貌,不是那魔教小妖女又是何人?
張小凡也不理她,向前走去,這般走了一會,水聲漸漸大了起來,「嘩嘩」做響。過不多時,果然看見前方通道盡頭,從洞頂直掛下一幕水簾,水花四濺,晶瑩美麗,最後落到通道盡頭一個小水潭中,若不是在這絕地之中,倒也不失為一道風景。
張小凡邊走邊道:「我都被活埋在這裏了,總要看看裏面是什麼情況吧!」
他睜開眼睛,入眼處,卻不禁呆了一下。
碧瑤這才險險避過了這奪命之物,但仍然被餘力掃中,整個身子一輕,便向後邊黑暗處遠遠飄了出去。而在下一刻,蒙面女子的身影,也再一次地被淹沒在滔天巨浪之中。
碧瑤從旁邊看來,見張小凡神情忽然有些古怪,忍不住道:「你在想什麼?」
張小凡本來疼痛之極,但此刻無論如何也不能在這妖女面前丟了臉面,當時強撐著站了起來,自行檢查一下,但見周身多有擦傷,但多為外傷,只有左手斷骨,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