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千騎卷平岡
第0350章 分家
「老拐頭打一輩子光棍，哪裡來的媳婦？」招娣還是忍不住心裏的疑惑。
反正宅基地不值錢，舅舅也沒稀罕，拿了五十萬的宅基地補償金，高高興興的走了。
他在琢磨，要不要住到浦西。
無非是姥姥的那點存款，三百來萬，還全是老娘和幾個姨給的。
凌晨三點鐘，何舟得到了姥姥過世的消息。
吹牛呢！
上車后，剛好車裡有件褚東坡的舊襯衫，不管幹凈不幹凈，他就換上了，比穿濕的強。
風颳得很猛烈，雨水成片的打在他身上，不一會他身上濕透了。
撂下筷子，不顧形象的砸吧下嘴道，「不顧呢，習慣了還好，只要捨得花錢，好吃的東西還是多了去了。」
老宅里，父母不在了，其實她沒有呆在這裏的必要了，但是，突然間，她又不願意走了。
單獨點了份麵條，趁著和何舟說話的功夫就吸溜乾淨了。
嘭嗵一聲甩上車門，走到路口，三更半夜的，又是下雨
之後，舅舅要分家。
趙春芳道，「你不是老光棍，何舟都快三十了吧，怎麼好意思說人家呢？」
「真不好意思。」曲阜低著頭，只願意何舟把自己送到學校門口，而堅持自己去報名。
姥姥的葬禮是在鄉下辦的，三天火化后安葬在姥爺的旁邊。
「在哪？」他想到了褚東坡，待問清對方位置后，他道，「我沿著棋盤街往醫院方向走，你順著路來找我。」
兒子長大了，可以替她在外面擔點事情了。
曲阜道，「你在浦東，那麼遠，我才不去呢。」
雨夜。
後來，李輝一直也是跟著招娣後面做事，對於他家那點事，她是知道的。
什麼一輛更比十兩強！
等曲阜軍訓結束，他再來找曲阜，要麼打車，要麼坐公交，要麼地鐵。
「不用他們給，縣裡之前給了我三千塊獎金，我還沒花完呢。」曲阜笑著道，「大一課業不
縣醫院搬到了城外，距離他們家現在的住處有七八公路，靠走路是不現實的。
怔怔的看著老娘，他從她的頭上發現了白頭髮，這一刻，他的眼淚水才唰唰的流了下來。
有那麼一瞬間，她想退休在家，種種菜，遛遛狗。
梅雨時節雨紛紛。
她和李輝、李和、陳永強等人的年齡相差無幾，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
「有時間去我那，我有廚房，想吃什麼做什麼。」何舟倒是表示理解，畢竟他也是以麵食為天的人。
「可是……」在招娣的印象里，李金國那是多老實的一個人啊，而劉廣琴一直是個囂張跋扈的，與自己老娘相比，也是不遑多讓。
何家的兄弟姐妹扒在床邊痛哭。
「五七之後，我回去也沒事做。」何舟不放心留老娘一個人在家裡。
「喲，有這麼高？」何舟笑著問。
就這樣他又在家裡住了一個多
何舟抵達醫院的時候，病房裡擠滿了人，褚陽看到他，示意大家騰了點位置，讓他進去。
但是，老娘篤定的樣子，讓她選擇了相信。
何舟豎起大拇指道，「還是你厲害。」
趙春芳道，「老拐頭以前是有媳婦的，人家不是一輩子就合該打光棍的。那是我進你們老何家頭一年，我記得雪下得還很大。老拐頭媳婦生李輝難產，還沒來得及往鄉鎮醫院送，半道就沒了。後來啊，李金國就把李輝抱走了，你別看她劉廣琴平時拿尖要強的，連個屁都沒放，還不是老老實實的養人家兒子。」
回到家，他也發現，自己住浦東，每天去浦西上班，確實是有點遠了。
「好好的，怎麼扯到我了呢？」招娣知道自己的事情是老娘心裏一個疙瘩，但是她只能給老娘留下遺憾，說不得。
「你說的好亂，」招娣勉強笑著道，「你的意思是李輝是李金國和老拐頭媳婦
「曲叔給的生活費夠不夠？」何舟問。
一般情況下，這個時間段應該是醫院一天中最安靜的時刻，但是此刻卻是熱鬧的很，門口停的有大巴車，汽車，人員往來不絕。
找了處屋檐躲著，一直等到褚東坡開車過來。
「我臉上很臟嗎？」老娘的眼神很怪異，招娣被看的有點發毛。
老娘做主，把存款給了舅舅，但是有一點很堅持，宅基地不給。
「怎麼樣？來這麼長時間，還習慣嗎？」何舟請她吃地鍋雞。
曲阜得意的道，「我高考物理化學滿分、數學滿分，我覺得我還要少了呢。」
她當時還羡慕過李家幾個姐姐，有弟弟照顧，有老娘的關注，她們自己姐妹幾個與之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李輝經常向她訴苦，自己還沒賺點錢呢，老娘全拿過去貼補幾個姐姐了。
趙春芳斜著眼看了她一會，然後閉著眼睛，笑笑，沒力氣吭聲了。
何舟親自到火車站接人。
剩下的就是
這個猛料她一時間難以消化。
何舟想哭，嗓子眼好像跟堵住似得，沒哭出來。
好半晌，趙春芳才偏過頭，盯著閨女笑，也不說話。
所以，她對老娘所說的，多有懷疑。
如果改裝師傅在，他會暴揍一頓，花了四百多萬，現在居然趴窩了？
突然回想起來劉廣琴對李輝的態度，是有點不對勁，打起李輝真是捨得下手，以往只是覺得她不講理，現在貌似是有直接原因的。
回浦江還沒有一周，曲阜從老家來浦江報名。
趙春芳抬了下嘴唇道，「不然你以為呢？」
家裡有什麼呢？
冒著雨擠進車裡，居然沒點著火，轉了好幾次鑰匙，依然沒用。
「學校的大饃真難吃。」曲阜嘆口氣道，「麵條是炒麵，真是沒招，然後呢，我想自己煮麵，宿舍又不能用電器。」
「你也回浦江吧，家裡沒有什麼事。」頭七一過，招娣開始攆何舟走。
他的車子旁邊圍了一圈人，指指點點，苦笑中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