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仙》第六卷

第五章 暗傷

第六卷

第五章 暗傷

她的笑容,正是這午時最嬌艷的花朵,動人心魄。
半晌,曾書書等人才從驚愕之中回復過來,三人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以復加的震駭。但其中所不同的,陸雪琪與文敏兩個女子的眼神中,卻更多了幾分驚慌和迷惑。
鬼厲向金瓶兒瑩潤如玉一般的容顏看了一眼,嘴角也不禁露出淡淡一絲笑意,隨即眼光向著小灰竄去的那個方向,緩緩道:「在我心中,它比天下無數的人都好的多了。」
鬼厲眉頭一皺,哼了一聲,手掌翻起握成拳頭,就欲縮了回來。
雲易嵐向陸雪琪那裡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只淡淡道:「你不要忘了自己身上的擔子。」
那白衣女子,彷彿永遠都是那般清麗出塵,幽幽站在那裡。李洵從遠處望著陸雪琪,一時彷彿都似痴了。便在此刻,忽地他肩頭被人一拍,李洵一個激靈,想不到竟有人欺身如此之近而自己竟不能發覺,連忙回過頭來,卻是雲易嵐。
李洵面帶歉意道:「家師臨時有事,又看三位正在商議,便令在下不可打擾,自己先去了。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李洵也是微笑著點了點頭,不再多說,只道:「那幾位商議的結果是?」
李洵目送雲易嵐身影消失在山河殿後堂門口,心中五味雜陳,臉上似也陰晴不定。
鬼厲儘管並未將金瓶兒的話當真,但轉念間也覺得這幾日在這片詭異的黑森林中,兩人的確都沒有好好休息過,當下也不再堅持繼續趕路,而是在金瓶兒不遠處也坐了下來。
柔軟的手掌肌膚,遠遠的,有幽幽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在風間飄過。金瓶兒此刻的目光似乎突然柔的如水波一般,輕輕柔柔地流淌著,伸出蔥白細長的手指,將那幾個野果從鬼厲的手心中,一一拾起。
金瓶兒卻沒有馬上接著,目光在伸到面前的那隻手上轉了轉,忽地展顏微笑道:「你這般與我分而食之,心裏沒有又顧忌什麼了吧?」
聽見曾書書的話一串一串流水般從口中飄了出來,陸雪琪和文敏的臉色都有些尷尬,但曾書書卻是處之泰然,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
金瓶兒看著他略顯蒼白的臉,自己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她若有所思地望著鬼厲,鬼厲卻似乎皺了皺眉,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這時候,天空正是蔚藍的,遠方山脈起伏,似乎從天際風兒吹來,樹林與草叢開始嘩嘩作響。
她凝視著面前那個男子,輕輕而緩慢地放開了手,然後笑了笑,拿了一個野果放在口中,吃了幾下,微笑著說:「很好吃啊!」
曾書書連忙道:「哪裡哪裡,是我們太失禮了才對,剛才若有不是之處,請李師兄一定要回復雲師伯,我們乃是小輩,不知禮數,不知天高地厚,他老人家不要在意才是。」
笑聲中,曾書書不斷搖頭笑著,轉頭向身邊兩位同伴看去,想看看她們對這個可笑謠言的發笑樣子,只是他轉頭之後,臉上笑容卻是微微一僵——陸雪琪和文敏臉上,竟無一絲一毫的笑意,相反,那兩個女子眉頭緊皺,面色都似乎有些蒼白。
金瓶兒張開懷抱,儘管已經來過一次,但是走出這片森林,仍然是讓她有如釋重負的感覺。的確,如果數日中都走在一個到處遍布毒蟲、淫雨綿綿的森林里,任誰也不會有好心情的。
鬼厲走了幾步,感覺到金瓶兒並未跟上,微感詫異,轉身看來,道:「怎麼了?」
鬼厲盯著金瓶兒,目光已經變得冰冷,冷然道:「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還有,為什麼要提起碧瑤?」
「噗」,金瓶兒手上拿的幾個野果瞬間爆裂,連其中的果汁都未濺灑出來,便已被突然散發出的詭異陰寒之氣凍成冰塊,掉落在了地上。
陸雪琪眉頭一皺,似乎有些不大願意,但被旁邊文敏一拉,還是走了過來。
一直趴在他肩頭的猴子小灰「吱吱」叫了兩聲,似乎突然從委靡之中驚醒過來,一下來了精神,從鬼厲肩頭跳到地下,四下張望,三隻眼睛眨個不停,隨即尾巴一翹,嗖的一下竄到旁邊草叢裡,轉眼就不見了身影。
「你又當是什麼人,如此這般說我,自己卻又如何呢?」他淡淡的,眼中隱約有譏諷之意,似乎將剛才那剎那的失態片刻間都忘了。
金瓶兒看著面前這個男子,眼光中不停閃耀著什麼,似可憐,又似冷笑。
鬼厲臉上神情變幻,青白相間,忽地他長吸一口氣,仰首看天,屏息片刻之後又徐徐吐了出來。當他再度回眼望來時,他臉色已經平和如常,更不見有絲毫悲喜之色,只是一派漠然。
李洵話語一頓,面色登時變得難看起來。
只留下金瓶兒站在原地,看著那個走遠的背影,又緩緩抬起自己的右手,默默看去。陽光下,那白皙纖細而美麗的手掌,如透明的玉石一般閃爍著光澤,只是從那最深處,雖然不明顯,卻依然可以看見隱隱的不自然淡青色,像是細微的血管一般,分佈在肌肉紋理的深處。
鬼厲淡淡道:「天下女子數來數去,也輪不到你來當什麼弱女子的。」
她的笑容似也淡淡的,如風中輕搖的野花,「拚命的壓抑自己,不時的提醒自己,天下間有誰知道,那個人人畏懼害怕的鬼王宗第一大將鬼厲,竟是這般一個可憐人呢?」
※※※
站在森林外頭,就彷彿吸進身體里的氣息,也溫暖舒服的多了。金瓶兒滿足地深呼吸之後,轉頭向鬼厲看去,只見剛走出黑森林的鬼厲臉上,在仍如往常的一片漠然中,也明顯可以看出鬆了口氣的樣子。
雲易嵐微微一笑,道:「原來是傳言啊!那就最好了,否則誅仙古劍損毀,那可真是驚動天下的大事了。」
李洵點頭道:「不錯。不管如何,焚香谷在南疆數百年的基業人脈,還是比其他外人知道的多一些的。」說罷,他有意無意又看了陸雪琪一眼,陸雪琪臉色漠然,轉開了頭。
鬼厲看著她,一言不發。
曾書書面帶笑容的走了過來,笑道:「李師兄,我們三人說好了,這次就……咦,雲師伯呢?」
曾書書皺起眉頭,向身後文敏和陸雪琪看了一眼,道:「李師兄少待,我們三人商議片刻。」
「哼!」一聲微帶薄怒的冷哼,還不等李洵話說完,已從旁邊傳了過來。
這個只有少數大竹峰、小竹峰弟子知道,並被道玄真人私下幾次三番嚴令不可外傳的秘密,竟然還是泄露了么?
曾書書等人都是一怔,道:「十萬大山?」
「你怕自己忘了碧瑤!」金瓶兒突然提高聲調,如斷冰切雪一般清脆之聲,插進了兩人之間那無形之地。
陸雪琪忽然走上一步,冷然向雲易嵐道:「雲師伯,此事當然乃是不實傳言,不足為信,但不知此等卑劣流言,前輩又是從何得知的?」
說罷,他向前行去,金瓶兒卻沒有挪動腳步,還是站在原地。
曾書書笑道:「有勞李師兄了。」說著,他回頭招了招手,道:「兩位師姐,你們快過來一起聽。」
纖細的指甲,在掌心粗糙的皮膚上似不經意的掠過,溫暖中,帶著異樣的冰寒。
但云易嵐修養似乎好的很,一點都不計較陸雪琪的態度,只依然是他那種和藹的態度擺了擺手,道:「其實這個傳言也是近日才在南疆這裏流傳開來的,我無意中聽底下弟子說了,便料想多半不實。想想也是,以道玄師兄之神通,怎麼可能會有這等無稽之事發生呢?不過正好幾位師侄前來,老夫便順便問問,從三位口中得知確乃謠言,老夫心中實在是不勝欣慰啊!呵呵……」言罷微笑出聲,十分高興的樣子。
鬼厲一怔,道:「什麼?」
李洵會意,走上前一步,對曾書書拱手道:「曾師兄,在下李洵,奉師命在此期間,在南疆這裏稍做嚮導,為諸位……」
雲易嵐向曾書書看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向身後看了一眼。
鬼厲看著金瓶兒掩口而笑,面上卻絲毫不動聲色,只是在片刻之後,忽然道:「『紫芒刃』乃至陰凶邪之法器,你能將它修鍊至『納陰歸淵』,與自身氣脈相融一體,當真了不起。」
在略微的停頓休整之後,鬼厲抬頭遠眺,在難得的好天氣下,視野開闊,遠方似乎還是一望無際的群山,山脈連綿起伏,一座連著一座,直到遠方視線極處,也不見有盡頭。
便在這尷尬越來越濃,鬼厲眉頭越皺越緊的時候,金瓶兒忽然道:「你怎麼了?」
話說到後面,陸雪琪聲音越發清冷,聽起來已隱隱有些無禮了。
陽光變得更加慵懶起來,兩個人默然相對,沒有人說話。
金瓶兒笑容越發嬌媚,笑道:「怎麼了,一句話都不說,像個獃子似的……」
金瓶兒前一刻還在微笑溫和的臉上,瞬間失去了笑容,目光如刀,深深盯著鬼厲。
鬼厲卻彷彿絲毫沒有感覺到一樣,淡淡道:「只是你雖然乃是純陰之體,正與紫芒刃靈性相通,但寒陰之氣太盛,孤陰不長,你卻強要修行,陰氣入體,經脈氣血盡數為其所傷。你用這法寶威力自然是極強的,但是你將來要在修行道行上再上一層、再進一步,卻只怕是難上加難了。」
金瓶兒嫣然一笑,也不生氣,自顧自在旁邊找塊乾燥石頭坐了下來。
鬼厲微微變色,金瓶兒走到他的身邊,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怎麼,沒想到南疆惡地,竟也如此廣袤吧?我當初剛來這裏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的。」
說完,他不理會金瓶兒此刻已經難看之極的臉色,轉身走去,同時口中招呼了一聲,在一旁吃野果的猴子小灰跳了過來,幾下跳到他的肩頭,邁步繼續向著遠方那座焦黑山峰走去了。
金瓶兒從來就是聰穎之極的女子,卻絕非那些世間安靜端淑的淑女,她靜靜看著鬼厲臉色,那目光水盈盈般的柔和,但鬼厲在她目光之下,臉色卻越來越是難看。
曾書書一拱手,道:「此番還是要麻煩李師兄了。」
李洵臉上一紅,低聲道:「師父,弟子失態了,有什麼事么?」
不料就在此刻,金瓶兒忽然手臂疾伸,竟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微笑道:「我要,我要……」
金瓶兒白了他一眼,但即使是那嗔怪的神情,在溫暖和煦的陽光中,也有著幾分妖媚,「你自然是厲害的人物,只可惜在你面前的是個弱女子,現在已經走不動路了。」
這時,曾書書那裡三人似乎已經商議好了,走了回來。
鬼厲搖了搖頭,道:「無妨,就算我們兩個出事了,那傢伙一個人也會好好的。」
陸雪琪等三人都微微皺了皺眉,這種事情,又豈是可以當眾「隨便」問問的,更何況雲易嵐的身分非同小可,又怎能將這等路邊小道消息一般的傳言當面詢問。思來想去,只怕他是另有想法的。
鬼厲點了點頭,道:「那我們走吧!」
金瓶兒向它去的那個方向看了一眼,道:「這裏處處兇險,你那猴子到處亂跑,不怕出什麼意外么?」
說完,他冷笑了兩聲。
鬼厲霍然起身,怒道:「我怕什麼!你再胡說,我就不客氣……」
曾書書畢竟圓滑,只見場中氣氛越來越是尷尬,連忙咳嗽一聲,站了出來擋在陸雪琪身前,拱手道:「雲師伯,諸位師長派我等前來南疆,所為的就是追蹤獸妖蹤跡,不知你們有沒有什麼線索可以告知我們,也免得我們到處瞎跑。」
與文敏和陸雪琪不一樣,對「誅仙古劍」損毀並不知情的曾書書更吃驚的卻是這個消息本身,但回過神來的他,卻是哈哈一笑,神情輕鬆的笑道:「雲師伯,您怎麼開起我們三個晚輩的玩笑來了,剛才我都差點被你嚇死了。那誅仙古劍乃是青雲門無上至寶,由掌門師伯親自保管,哪裡可能損毀啊!呵呵,哈哈哈……」
雲易嵐點了點頭,道:「你照顧他們吧,我先走了。」說罷,也不與青雲門三人打招呼,自顧自走了。
鬼厲張開怒喝的口突然僵住了一般,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了,如被人一下擊中了要害。金瓶兒也忽然沉默了下來,在彷彿還在周圍清音回蕩的那句喝問聲中,周圍的世界突然靜謐了,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
點了點頭,他分了幾個出來,看了金瓶兒一眼,遞了過去,道:「小灰天生有識毒之能,它采來的野果都是可以吃的。」
低低聲音,在山河殿上迴響了起來……
李洵點頭道:「正是,那裡不用我說,諸位想必也早有耳聞,兇險詭異,神秘莫測,正是天下數個極兇惡的所在。本來諸位若是沒來,我也正要帶領一眾師弟出發前去十萬大山之中尋找,此番正好三位來了,大家結伴同行,豈不更好?在下並無他意,只是無論如何,在下身在南疆多年,多多少少對那詭異莫測、兇險之極的十萬大山知道一點,有在下做嚮導,或許對三位也有利無害的吧!」
鬼厲舉目望去,果然望見那座十分怪異的山峰,遠遠的,那裡似乎一點陽光都沒有,相反,始終都籠罩在一層淡淡黑色薄霧之中,顯示著幾分神秘。
金瓶兒「噗哧」一笑,掩口笑道:「什麼一個人,明明是一隻猴子嘛!」
金瓶兒嬌媚一笑,走上兩步,在鬼厲身前向著那無盡群山眺望了一會,隨即一伸手,指著其中一座從山頂以下都是詭異的焦黑模樣的山峰,道:「看到那座黑色山峰了么?我們翻過那座山頭,在山腳之下,就是鎮魔古洞的所在了。」
此言一出,登時陸雪琪、曾書書、文敏三人聳然動容。
已經是午後時光了。風拂過了臉龐發間。
金瓶兒微笑道:「我?我什麼人也不是,只不過是一個現在陪在你身邊的女人啊!」
金瓶兒面沉如水,忽地冷哼一聲,什麼話也沒說,徑直向鬼厲去的方向走了下去。抬腳處,她重重的將原本凍成冰塊的幾個野果,踩的粉碎。
李洵點了點頭,道:「諸位請便。」
李洵道:「根據我們的消息,那妖孽已經遁入詭異幽深的十萬大山深處,正向他的巢穴而去。」
鬼厲目光遠眺,流連在群山的身影中,淡淡道:「你說的那個鎮魔古洞,還有多遠的路程?」
李洵深深吸了一口氣,眼角餘光向旁邊那白衣身影瞄了一眼,嘴角動了一下,忽地什麼怒氣似乎都消失了,只是一聲輕嘆,苦笑道:「這位師姐,並非在下意欲如何,只是近日敝派已經追查到了那個失蹤獸神的消息。」
鬼厲將它抱了起來,攤開手,小灰裂嘴一笑,將采來的野果放在鬼厲的手心。只見那野果紅彤彤的,十分可愛,雖然並非很大,但看去果實飽滿,十分誘人。
或許,他是突然發現自己在別人面前說了什麼吧?
鬼厲面色微微一變,看了看金瓶兒,慢慢展開了手指,露出那幾個野果。
鬼厲不理會她話中隱隱的刺,轉開了頭,這時旁邊草叢突然一分,灰影閃過,卻是小灰跳了出來,兩三下跳回到鬼厲身邊。仔細一看,只見猴子手上慢慢抓著好些個野果,就連嘴巴里也還在嚼個不停,難怪剛才聽不到熟悉的「吱吱」叫聲。
曾書書追問道:「那獸神此刻身在何處?」
鬼厲咳嗽了一聲,道:「沒有。」
金瓶兒看著他,面上似笑非笑,眼神中卻似另有一番涵義,柔聲道:「你好像有些不自在?」
大廳之上,只有曾書書的笑聲回蕩著,也迅速低了下去。
金瓶兒在他那似乎可以殺人的冰冷目光中,一點沒有畏懼退縮之意,相反,她微微一笑,眼神中卻似在挑釁一般,有種暗藏的興奮,目光閃動,道:「你是在害怕,對吧?」
幸好文敏機靈,連忙笑道:「李師兄,這個就不必麻煩你了吧,我們當中也有人曾經來過南疆,尚算知道一些道路的。」
鬼厲面色瞬間冷了下來,但還不等他說話,金瓶兒已經緊接著道:「這十年來,特別是碧瑤出事以後,你從來沒有和一個女子單獨待過這麼久吧!是不是在不經意中,這數日相處,我們之間沒有了太多敵意,你無意中說了一些話,便覺得對不起她了么?」
李洵身子一震,低聲道:「弟子知道了。」
曾書書喜道:「此話當真?」
十萬大山深處,離開最後一絲黑暗,跨過最後一棵彎曲的老樹,鬼厲和金瓶兒終於走出了這片黑森林。森林之外,這一日竟是十萬大山裡難得一見的和煦陽光,暖洋洋照了下來,拂過他倆的身體,落在那些扭曲的樹木上,只是卻還是照不進那座神秘而肅殺的森林。
在雲易嵐的笑聲中,青雲門三人都沉默了下來,陸雪琪臉色如霜,清冷的不似人間之人,一雙眼眸中目光卻似越來越是銳利,文敏臉色亦是極不好看。
鬼厲拿了一個放在嘴裏,咬了兩口,只覺得味道雖然微帶青澀,但汁多生甜,卻是難得的佳品。
李洵面上喜色一掠而過,回禮道:「哪裡哪裡,我們本是正道一家,理當如此。」說著,他目光向陸雪琪那裡看了一眼,又收了回來,咳嗽一聲,道:「不過十萬大山畢竟乃是兇險之處,幾位還是需要早做準備為是。來,我先將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與幾位說一說。」
曾書書三人退到一邊,小聲說起話來,從李洵這裏看去,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曾書書在說話,有時文敏插上兩句,陸雪琪卻是一言不發,只是默然搖頭,又或點點頭而已。
半晌,她伸手輕輕將被風吹落額頭髮際的一縷秀髮攏到耳後,聲音也放輕柔了些,淡淡道:「為了當年那一場情懷,如今你甚至連自己都不敢相信了,是怕自己在不經意的時候忘了她么?」
金瓶兒似乎沒聽到他的回答一樣,自顧自又道:「是不是在我這樣一個女子面前,你突然說了一些心裏的話,讓你覺得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