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摘風學院
第三十八章 路平的態度
峽峰口。
「這傢伙是誰？」莫林心有餘悸，他所感覺到的不過是一道微風，想不到卻有這麼大的殺傷，可想而知這一擊到底有多快，才會讓莫林只感覺到是一道微風。
「這次是馬，下次就是你。」西凡一氣說了不少。
西凡不理這傢伙的胡說八道，繼續說著：「城主府行事，通常也沒有這麼強勢霸道，但那並不是他們心慈手軟，只是因為在峽峰區這個地界沒有人敢忤逆城主府，或者說是忤逆衛家。所以他們從來不需要表現得強勢。」
於是衛明這斬馬頭的威嚇手段，到了路平眼中竟然成了多餘且無聊。
但是沒有，路平只是默默地穿過了人群。路旁西凡和莫林已經雇好了一輛馬車，路平鑽進車廂后，馬車上路，很快也消失了。
路平卻也沒怎麼看他，幾步走近后，抬眼卻是向那大車廂里掃了掃，隨即問道：「衛明呢？」
「誒……」那趕車夫失聲叫道。
說著，西凡轉過頭望向沉默著的路平：「你沒事吧？」
「
所有人相互打著哈哈，連忙也開始張羅著上路，一架又一架的馬車，奔上了大道。
「城主府的人啊！你還指望這小子能怎麼樣？」有人自詡早料到了這結果，正在說著。
「喂喂，你關心的重點錯了吧？」莫林說道。
「走走走。」
「是殺馬威吧？」莫林一看終於有人說話，可算鬆了口氣，剛剛那沉默的半小時讓他都有跳車的衝動了。
看到路平過來，衛猛已經做好大打一場的準備。但令他沒想到的是路平問了句衛明，得知衛明已經離開后，居然也就要離開了。
結果路平卻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殺了我的話，十倍價錢，會是多少？」
城主府的三駕大馬車就停在入口旁，家徽醒目，路平跳下車看到后，立即就朝著大馬車走了過去。
路平回頭看了他一眼：「
「你找衛明什麼事？」看到路平回頭詢問，衛猛忍不住問道。
「看吧，我就說！」留下的人群議論開了。
「因為衛明……」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縮了縮頭，好像談話會被衛明聽到似的。顯然剛剛衛明果斷斬斷馬頭的舉動，他們也被實實在在地嚇到了。
「時候不早了，趕緊上路吧……」
「衛明。」西凡開口說道，「城主府十二家將之一，號稱是城主身邊的第一智囊。境界不詳。」
「狠狠地教訓他，殺了也無所謂。」衛明是這樣吩咐的。而這趕車夫可也不是一般的車夫，他也是城主府十二家衛之一的衛猛。趕車，同時也兼做保鏢，境界不凡，至少在衛明眼中收拾路平已經足夠。
「所以你覺得他做的事無聊而且多餘嗎？」西凡說。
「那你下次見他和他聊聊，讓他下回注意吧！」西凡也是會開玩笑的人。
衛明特意囑咐馬車在這裏多待片刻，等到路平出現，就是要
「道歉。」路平說。
「但他到底還是怕了。」
「哦。」衛猛笑了笑，這小子，還是挺機靈的嘛！態度轉變得很快呀！
趕車夫一臉茫然。他能有什麼事？不該是路平找事，然後由自己狠狠地教訓一頓嗎？衛明交待下來的劇本，可就是這麼安排的。
大家在等，等看路平會有什麼反應。
「重點本來就應該是我，而不是那匹馬。」路平說。
「沒看出來嗎？這小子開始根本就不認識衛天啟，但是現在，他認知了。」有人說。
城主府的三駕大馬車離開了，北出口卻完全失去了之前的喧鬧。
「哦。」路平應了聲，轉身就走。
坐在車前的趕車夫也一眼看到路平，也飛快地從車上跳下，直視著路平，卻是一臉滿不在乎的神情。顯然並沒有把路平看在眼
「是的。」路平點頭。
莫林有點不敢想下去，對方的境界遠比他要高，這很明顯。
「忽然就有點同情衛明了……」西凡無語，路平看事物的角度，和常人相比太不一樣，總是很直接，非常直接。
說是口，事實上這裡是大路的盡頭。到這裏，馬車再無法通行，接下來只能靠雙腿來翻山越嶺。兩百余年，倒也算勉強踩出了一條出山的道。峽峰口，事實上就是條出山道的入口。
「上山了。」趕車夫順口答道。
「這不對吧？西凡告訴他那是城主獨子的時候，他也沒怎麼畏懼，還戲弄衛天啟來著。」
「那天他推飛衛天啟的時候可是挺囂張的。」又有人說道。
「昨天推飛了衛天啟，後來又拒絕城主府的邀請，剛剛又讓衛天啟下不來台，殺馬，就是給你一個警告。」
馬車走了已經有快半個小時，一直沒有人說話，莫林只是仔細觀察著路平的神情，希望看出點什麼來，但是一無所獲。這種察言觀色，西凡顯然更加擅長，但是此
如果這一擊沖得不是馬，而是自己，會怎樣？
所有人都在注視著，他們看著路平去了溪邊，看著他清洗完，看著他赤著上身又回到這邊大道上。
「我去洗一下。」路平說著，脫下了那滿是馬血的上衣，隨手拋下，卻正好覆在那馬頭上，而後向著道路一側的溪流走去。
鮮血灑了一地，路平也被淋成了一個血人。馬頭，馬身，就這樣分離著，無力地倒在地上，很快就有一群蒼蠅聞到了血腥，嗡嗡嗡地飛了過來。
於是一提到這個名字后，議論突然就止住了。
「下馬威。」西凡說。
「但是你這樣做了。」
摘風學院四人的馬車車廂里，四人左右分坐，西凡的輪椅被捆在了車后。
「是啊是啊，還有好多山路要走呢！」
路平搖了搖頭，神情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
溪水清澈，但很快就被路平臉上洗下的馬血給染紅，蘇唐一言不發地跟在他一旁，掏出手帕浸濕，幫他將一些未洗到的地方擦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