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要活著回去

諸如此類能狠狠賺錢的想法，多數都出自宮紫那個滿能迷惑人的腦袋。因此趙伏波才會常常在心裏，叫宮紫是美女蛇。

雖然她已經從女孩變成了女人，但那種冷冰冰的習慣可沒變，對於穆儀的詢問的眼神就全當沒看到。

水晶酒杯，在汽燈的光亮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酒杯、汽燈這些東西，都是費萊凱島上出產的，一向供不應求時常處於斷貨狀態的產品。雖然穆斯林不喝酒，但低度的葡萄汁，同樣是各地的人搶購的產品。

軍規眼前這四個帶兵的將領自然會記得滾瓜爛熟，穆克盯著的事，趙伏波一點也不擔心。不過看起來，他們似乎都對於軍功這一塊，爭奪的並不那麼積極。

面對朱莉安娜的邀請，阿米娜多少有些不快。清澈而又冰冷的目光掃向趙伏波，但卻沒有等來他的挽留。只好跟著朱莉安娜離開，把趙伏波與瑪提尼留在這兒說話。

來見趙伏波的時候，他們都按照軍規，卸去了頭盔並夾在右臂之下。因此他稍稍變化的臉色，趙伏波一點也沒有漏過去。

「他的嘴角撇了一下，頭也搖了一下，看起來他是不大同意我們那樣去做！不過……」

「長官，亞丁作為一個行省，怎麼都得有四五千士兵。倘若我們可以使他大部分的士兵出現在原野上，那麼用我們凌厲的騎兵一掃而過。隨後……」

阿卜杜勒瑪提尼手裡的酒杯，不出聲的與趙伏波碰了一下，水晶酒杯發出清脆的聲音。這種水晶酒杯的硬度相當高，因此聲音也清脆，正是可以拿來哄人的東西。

大概為了亞丁總督的事情，阿卜杜勒瑪提尼的心情有些沉重。一口就把小半杯烈酒全都倒進嘴裏，雖然唇齒留得，但喉嚨里就彷彿咽下了一口熔岩。

阿米娜臉上沒什麼表情，趙伏波是什麼身份她很清楚。雖然她對於皇后又或者皇妃的身份沒什麼慾望，不過這總歸是「家」里的事情，大概這是女孩與女人最大的區別。

只冷冷接了一句：「城中的兵少了，我們再設法把我們的人放出來，只要佔了城門，那一切都好說！」

按說，趙伏波費了不少勁，才使他可以參戰。但不知為何，自從成了趙伏波的手下之後，阿卜杜勒瑪提尼在見到趙伏波的時候，心中總有些怪異的感覺。尤其叫起他「長官」的時候，更是如此。

「而且，我們也打聽了，這個亞丁總督並不僅僅只是想要那些東西。他向我們下手的原因在於，過去這裡有許多從海上絲綢之路來的商人。現在有了黃沙城，自然他的生意就大受影響，所以……」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阿米娜的話趙伏波並沒有表態。而是靜靜的看著眼前，自己的這四個將領。

是啊，阿米娜本身就是刺客，潛入、秘密行動，本來就是她的專長。不過此事讓趙伏波來看的話，就有那麼一點點的缺陷。心中這時已經有了較為完整的方案，只是在確定方案之前，他還得解決另外一件事。

其他三個大概聞到了什麼味，一個個向趙伏波行了禮，戴好自己的頭盔離開這個艙室。

與汽燈相配套的燈油，由採取以空油壺換滿油壺的手段。因此甚至諸多使用小型汽燈的人，並不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只知道打幾下氣，就能點的亮。

「長官，我有個想法，但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阿卜杜勒瑪提尼聽著阿米娜的話，本能感覺到這種事情似乎有些不妥。他作為黑衣大食一個城主的兒子，夥同一夥外國人去誅殺一個黑衣大食的總督，總不是件合適的事情吧！

兩杯烈酒下肚之後，兩人喝酒的速度都慢了下來。趙伏波品著烈酒的味道，感覺著胸膛中好團燃燒起來的火。

說到這兒，顯然他考慮到了阿米娜的想法。只是這個冷冰冰的丫頭讓人捉摸不透，不知道願不願意自己用她的辦法，畢竟那可是要算進階的軍功呢！

趙伏波與阿卜杜勒瑪提尼喝的，可不是什麼普通的葡萄酒。而是經過多道蒸餾提煉，然後添加了相當數量的香料之後形成的烈酒。

「是啊，看起來這的確是一件無法解決的矛盾，所以……」

「兄弟，你想說什麼我能猜到一點，我猜你也知道我不是在想家！」

「說，有什麼不能說的，言者無罪。況且軍規里載明，說出好辦法的人，全都有獎勵，你考軍規的時候，該不抄來的吧！」

看著阿卜杜勒瑪提尼不言不語的喝下半杯烈酒，趙伏波又殷勤的給他滿上。然後給自己再給自己倒上，趙伏波再度舉起杯子。

趙伏波把目光放到他的身上，穆儀茲嘴角動了動，但卻什麼都沒說。

甚至這一次船上帶了大批，用水晶玻璃球串起來的珠鏈，按宮紫所說，這引動東西應該有從土人那兒，換來大把的黃金才對。從這件事上來看，請宮紫來當這個參謀長，並運作財產實在是一件相當不錯的事情。

正在趙伏波說話的時候，外面傳來的歡呼的聲音。不用問，那是允許士兵們喝酒，引起的反應。喝酒，雖然那些阿拉伯軍團的士兵依然篤信著真主，但面對美酒的引誘時，他們往往寧願暫時忘卻一下那位，時常拿他的戒律來煩人的傢伙。

「好吧，暫時而言，這是個不錯的方案。今天要你們的手下好好放鬆一下，喝些酒早些睡，你們也可以一起去。明天，我們再向前走一段，然後再詳細計劃這件事！瑪提尼兄弟，你留一下！」

這時趙伏波接上了他的話，可阿卜杜勒瑪提尼沒想到，趙伏波居然會如此說！

「是啊大哥，我現在只想一件事，就是我們既然上了戰場，無論收穫如何，得我們得想辦法活著回去！所以不管我們心中如何想，我們卻只能如此去做。另外我知道你對於亞丁總督的事情放不下，那麼大哥，我倒想要問問您，我是不是該把我們弩炮的秘密告訴他，另外也把我們光報的秘密告訴他。倘若得到這些之後，他依然不滿足，提出其他的要求，大哥我們該如何做，我全聽你的！」

趙伏波目光中透出鼓勵，他得要給手下的人做個榜樣。雖然決定權在自己手裡，但手下人的腦袋完全開動起來的話，那麼只會使自己的大宋羽林軍更加凌厲。

「長……長官……！」

說話的當兒，兩人第二杯烈酒下肚。這一不用趙伏波給他倒酒，拿過酒瓶來，阿卜杜勒瑪提尼給趙伏波倒上。

看到趙伏波目光里的催促，穆儀茲斟酌了一下。要知道他以前在潘家營里，雖然也任千人隊的隊長之職，但不可否認的是，那種權謀之風盛行的環境里，太專業的人容易遭人妒忌。而容易遭人妒忌的人，在戰場上是活不長久的。

「瑪提尼大哥，我敬您一杯！」

冷冰冰的阿米娜自然一聲不吭，有眼色的朱莉安娜當然不會和他們在這兒喝酒，把酒壺放到他們面前的桌上。

趙伏波小小的笑話，使氣氛輕鬆了一些，這時剛剛安慰了阿全的朱莉安娜了回到了船艙里。

「怎麼穆儀茲，你好像並不同意阿米娜的辦法，如果有什麼新想法就說出來。你知道我們軍里時的規定！」

「阿米娜，我想去看他們圍著火跳舞呢，一起去吧！」

「朱莉安娜，給我們拿瓶酒來，我看在海上走了這麼多天，大家都需要放鬆一下！」

趙伏波解釋到這兒，阿卜杜勒瑪提尼已經知道，因為那些第納爾金幣的原因，亞丁總督與黃沙城根本就是勢不兩立的敵對對方。試問這種情況下，對方又如何能夠輕易放過蒲金書一行人呢。

這件事趙伏波認為還有必要，與宮紫這條美女蛇商量一下。另外，他不得不解決阿卜杜勒瑪提尼的事情。否則真的打起來，到了戰場上出問題，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瑪提尼大哥，今天我們兩個是私下裡飲酒，算不得軍隊里的官階。如果那樣的話，喝想酒來就缺了意思了！」

阿卜杜勒瑪提尼不大同意他們的想法，自然不會說什麼。薩福萬與那個麥吉德都屬於戰場上的凶神，但在策劃這件事上，他們的本領未必更強，便是那個穆儀茲，算是個有頭腦的傢伙。

「瑪提尼大哥，我看你似乎有些不高興，是不是有點想家了？」

既然阿卜杜勒瑪提尼已經願意談這件事了，趙伏波也不再隱瞞自己的想法。果然，一連串問題提出去之後，阿卜杜勒瑪提尼不說話了。因為他知道，這些事情全都無法解決。

阿卜杜勒瑪提尼是個爽快人，頭杯酒這時在他的脖子里，多少也已經起到些作用。大約是感謝趙伏波關心他，又或者是因為趙伏波主動放下軍階。手中的酒杯與他輕輕相碰之後，阿卜杜勒瑪提尼向趙伏波敞開胸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