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殘酷的計劃

「願效死力，請王爺放心！」

據菲琳所知，穆克已經讓後方的基地里的人，開始在第二道防線之前布設所有的地雷。同時也給菲琳送來了有通道的地圖。這完全是為了後續的撤退做準備的，畢竟此刻防線的距離太長。如果不試著收縮兵力的話，恐怕很快就無法再進行防禦了。

諸軍有感眼前戰事之慘烈，同時也都感覺到親王忽必烈的重拖。他們端著酒碗，一起沉聲而言。夜風吹的軍旗烈烈而舞，熱血也因為烈酒而被引燃。不能不說，蒙古士兵是忠誠的、堅韌的甚至也有憨直式的忠誠。即便是面對如此慘烈的戰場，他們依然是義無反顧。

在入夜之前，根據熱氣式系留飛艇的觀察，她又進行了一次炮擊。而且這一次炮擊的時間更久，她希望能夠讓士兵們有更長的時間休息，同時也讓所有的士兵解決了一下個人衛生的問題。

「嗯，我估計他們突然停止不過是假象，所以我們要派人到前面100-150米的距離布雷。所有人就在城頭上休息，我猜他們會讓步兵悄悄的爬過來，那樣的話地雷就會給我們報警。而且更大的可能是，他們會使用密集隊形攻擊，我想諸位知道該怎麼應付的！我只擔心一件事，那就是今天夜裡沒有霧的話，恐怕他們會使用弩炮發動攻擊。所以要炮隊做好準備，發現一門就炸掉一門，絕對不能讓那些傢伙靠近！」

竹城的外面，死屍已經蓋滿了大地。偶爾一個晃動的手臂說明，還有人活著等待救援。但這時沒有人會救他，因為誰也到不了近前。

密集隊形，自然就是簡易竹火箭的目標。只要沒有炮火的支援，想拿人來填一道城牆，顯然是一種愚蠢的打算。尤其是面對「華夏軍」使用的步槍時，就更是如此。但這也是蒙古人不得不如此的原因，因為親王忽必烈制定了一個殘酷的計劃。

但此刻竹城上的士兵也已經有不少人受了傷，雖然在臉甲的保護下都不是什麼重傷。但頭部還是受到了不少的震蕩，這讓菲琳憂心忡忡。因為這裏的守軍原本就不充分，倘若說不要多，再有1-2萬人，可以讓所有的士兵們輪番作戰的話，或許菲琳有把握一直守下去。

這場傷亡巨大的攻城戰，到了夜晚來臨的時候，依然沒有停止的跡像。蒙古人依然如同發了瘋似的，不停的撲向死亡之地。一天下來按照菲琳估計，僅在自己前面的戰場上，倒下的蒙古士兵沒有10000也得有8000人。

「諸位都是我蒙古的勇士，今日之戰負我蒙古汗國未來之興衰。白天死傷的弟兄們已經鋪好了路，現在就等著我們畢其功於一役。只要攻入敵城，倘若能夠俘敵之首，大功也。得功者萬戶候，黃金千兩牛羊萬頭……」

「殿下，那你的意見是……！」

隨著夜色的深重，蒙古的勇士們悄悄出了營。他們在距離竹城遠遠的地方就下了馬，然後彎著腰悄悄的向前。到了近一些的時候，就伏在地下，一點點的向竹城爬過去。

根據熱氣式系留飛艇上的觀察員們的觀察，蒙古人同樣學聰明了。他們不會在炮火封鎖的時候再派出兵力，因為密集的攻擊會讓他們受到巨大的損失。

一個殘酷的夜晚，即將開始！

入夜之後，戰鬥出乎菲琳意外的停了下來。不過這沒有讓菲琳感覺到輕鬆，而是讓她更加緊張起來。在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強攻了一天的時候蒙古人突然停止進攻，這是令人費解的。與他們打算累死守軍的目標不同，那麼唯一的手段，就是他們藉著夜色的掩護悄悄靠近。然後同時發動進攻，以發揮他們人力的優勢。

是的，菲琳可不想「幽靈軍」受到什麼損失。他們不過只有100人，還要負責前方的偵察。倘若蒙古人佔據了這道竹城，他們連退回去的機會都沒有了。

「該死的蒙古韃子，難道你們不懂得這是送死嗎？」

別看不過是一夜外加一整天的戰鬥，年輕的菲琳已經取得了「華夏軍」軍官與士兵們的認同。這時沒有軍官說話，大家都拿眼睛看著菲琳，等著她下命令。

在蒙古軍的營地里，大批的只著皮甲的蒙古士兵全都端著酒碗，望著站在一輛大車上的親王忽必烈。所有人都明白，今天夜裡就是決死一戰的時候，倘若今天夜不能破城。那麼明天，必然又是一個殘酷的明天。今天在竹城下倒下的數萬士兵，就是白白的犧牲。

公正、尊嚴、熱血就是一個國家凝聚力的根源，試想想當年大秦的軍隊一統天下的時候。10級軍功，就讓秦軍攻不著甲，敢死而陷陣。

沒有忠勇之官，也難有淳厚之民。但相對於世界上最多人口的國家，沒有公平而又嚴厲的法制，也就不可能有足夠的凝聚力。無關乎什麼「意識形態」，也無關乎什麼富甲天下。

在他們的身後，則是那些「飛燕III型弩炮」，它們同樣在人手推的情況下，開始向前移動。沒有火炮支援的戰鬥，尤其是面對防禦設施良好的敵軍，那肯定是無望的戰鬥。現在，趁著夜色，把「飛燕III型弩炮」推到距離敵軍竹城800米的位置，也許就可以在隨後的戰鬥之中，發揮出應有的作用。

晚餐照樣是包子與濃茶的配合，可惜一下午的戰鬥，並沒有更多的戰馬屍體的收穫。原本打算後送的那些馬屍，乾脆也就在戰線上消耗掉了。

「讓我們的幽靈軍回來吧，也許明天就要撤離這兒了！」

這是一種絕望之中誕生的勇氣，雖然面對強敵，但在他們的統帥要求下，他們寧願去死也不會願意享受戰敗的恥辱。與大宋朝廷無論宋理宗趙昀，又或者說那些狗官甚至包括了下層的士兵們，沒有人願意進行這樣必死的戰鬥。那不僅僅是因為懦弱，那是因為整個國家已經喪失了，其應有的凝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