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劉陵的話非常的傷感，這讓屋子裡一下子變得安靜了下來，不論是如意，還是銀屏亦或是彭春都沒了說話的心思。

右谷蠡王喝光了酒悶哼一聲道：「確實沒有看明白，我們為什麼一定要保存實力？殺光白登山上的漢人，再把單于埋進白登山，我們再把於單殺掉，你就是匈奴人新的單于！」

如意回到劉陵身邊的時候，彭春也在，劉陵顯得有些哀愁，彭春則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軍臣單于只能死在於單的手中！這對我們來說，將是一個最好的結局！」

「什麼樣的變故？」彭春滿懷希望的看著自己的主人。

劉陵輕笑一聲道：「你信？」

赤魯笑道：「沒有披甲的戰士，如何能打的過全身重甲的騎士呢？另外，花巴爾要我派出狼騎，您以為我一定會派出狼騎么？如果不是有單于的使者在軍營的話，我只會派出鬼奴與牧奴，這個時候，您需要讓所有人都低估您的力量。」

伊秩斜雙手按在右谷蠡王的肩膀上道：「喜歡敕勒川？放心，那裡會是你的牧場的。」

如意揉揉自己依舊有些痛的胸部苦笑道：「我好像從十歲起就不再相信男人的承諾了。活了這麼些年，見過的男人中間，只有雲琅似乎完成了對您所有的承諾。」

劉陵傷感過後，立刻咬牙切齒的道。

「讓於單不敢在等下去的變故！」劉陵說的斬釘截鐵。

伊秩斜站起身，在帳篷里來回踱步，走了兩圈之後對赤魯道：「我快沒耐性了。」

右谷蠡王哈哈大笑一聲，就出了伊秩斜的營帳，跨上馬回到了軍營。

如意連忙道：「正是如此，還有一個叫做雲琅的，一手醫術能活死人肉白骨！大王攻破了白登山，記得一定要留下這個人，他的醫術冠絕大漢，真的很了不起，說不定連單于的病都能治好。」

右谷蠡王疑惑的道：「衛青的外甥？衛青的便宜兒子？李廣的兒子？」

只不過伊秩斜使用工具的時候粗暴一些，沒有雲琅用的那麼精緻，至少他還會做一首《佳人歌》來哄騙我，讓我至今還思念著他的溫柔。

老將赤魯再次躬身道：「因為他的母親是一個花脖子牧奴，非常的珍惜她的羔羊！」

「如果發生了一些變故呢？」

如意驚訝的道：「這怎麼可能，他要是想下手，早就下手了，不會等到現在！」

當我還在大漢的時候，他從不吐口幫我，也不給我出主意，當我提出要來匈奴，他就立刻全心全意的幫我。

伊秩斜聽了如意的話，笑著拍拍她的臉道：「如果真是這樣的一群人組成的軍隊，稱之為紈絝沒有什麼不對。」

鬍鬚花白的老將躬身道：「我的王，因為您不在軍營里。」

伊秩斜笑道：「恐懼能讓一個柔弱的人發瘋，也能讓一個柔弱的干出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哥哥的大閼氏成了祭品，於單將這些全部歸罪於那幾個漢女，如果於單成了單于，她們的下場之凄慘是可以預期的。這個時候，我就是她們唯一的活路。」

「軍臣什麼時候死？伊秩斜今天要求我們殺死軍臣！」如意疲憊的坐在地毯上，仰著頭看著劉陵道。

「誰會是這個變故？」

伊秩斜笑著讓如意穿好衣服對她道：「告訴你的主人，如果她能讓單于早點死掉的話，我可以考慮讓她做我的大閼氏！」

伊秩斜苦笑一聲道：「為什麼不阻止他？」

劉陵笑道：「我是好女子的時候他不在，我成了壞女子之後呢，他又太好，總是覺得不合適。」

赤魯搖頭道：「因為死傷一些勇士，我們損傷得起，與我王的大業比起來，我們應該死傷更多的人，才能讓花巴爾放心的與我們合作。」

右谷蠡王笑道：「她們如果真的弄死了軍臣，你再把她們弄死，不過啊，剛才看了一下，那個女人不錯，能不能在弄死之前先放進我的賬房幾天？」

伊秩斜長笑一聲道：「殺死於單易如反掌，可是，我親愛的哥哥一日不死，我們就一日不能動手呀！這些天我找了大鬼巫，找了右賢王，也接觸了王帳軍的首領，結果不好。明確站在我們這邊的只有大鬼巫，至於右賢王，這個老狐狸那一邊都不站，他告訴我，軍臣指定誰是單于，他就遵從新單于的命令，至於王帳軍，他們只聽我哥哥的命令。所以說，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是我們殺死我的哥哥，只要我們動手了，就再也沒有機會當什麼單于了。」

伊秩斜滿意的點點頭，仰面朝天躺在卧榻上，摩挲著自己的胸膛喃喃自語道：「軍臣，我親愛的哥哥，你為什麼還不死呢？」

如意施禮之後離開了賬房，伊秩斜給右谷蠡王倒了一碗酒笑道：「是不是看不明白？」

赤魯躬身道：「是不是獅子，我們自己知道就好。」

劉陵笑吟吟的道。

彭春抬起頭道：「如果主人想要見雲琅，奴婢可以安排！」

他那個人啊，只想著快快的把我送到匈奴來禍害匈奴人，你們看著，一旦我開始禍害大漢了，他殺我的時候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

「伊秩斜！」

伊秩斜無聲的笑了，拍著雄壯的胸膛道：「我就說么，我的狼騎怎麼可能會打不過一群紈絝！」

「如何催發變故？」

「為什麼我的猛士連一群紈絝都打不過呢？是因為我最近顯得過於仁慈了？」

赤魯笑道：「兀鷲已經聞到了軍臣身體散發出來的腐臭氣息正在他的王帳上空盤旋，即便是有神射手的弓箭，它們也毫不畏懼。兀鷲都想分食軍臣的腐肉，難道我王連兀鷲都不如么？」

男人啊，就是這麼絕情！」

劉陵搖頭道：「我們怎麼能夠殺死軍臣單于呢？不管這個殭屍是個什麼樣的死法，也應該與我們無關。」

你們知道不？我在他的眼中就是一個禍害。

劉陵有些失落的揮揮手道：「別費那個功夫了，當初我光著身子他都懶得看我一眼，更別說現在了。

如意噘著嘴道：「伊秩斜說了，只要殺了軍臣單于，等他成為單于，您就是他的大閼氏！」

我在伊秩斜的眼中就是一個工具，在雲琅的眼中何嘗不是一件工具呢？

伊秩斜在床榻上坐了很長時間，直到一個鬍鬚花白的老匈奴人走進帳幕，才開口問道：「赤魯，為什麼戰死的，受傷的全部都是我帳下的勇士？」

右谷蠡王不解的道：「難道你想讓這幾個漢女動手？」

伊秩斜看了右谷蠡王一眼道：「侍女無所謂，閼氏不成，她是漢皇的堂妹，也是這些年嫁到我大匈奴的漢女中身份最高的一個，算是一個真正的公主。我們以後跟漢國打交道的機會多著呢，這個女人還有用處，你想要美人兒，等我們成功了，你先去軍臣的后帳挑選。」

「彭春，立刻在武州塞散播謠言，就說有一隻大鷹落在了左谷蠡王的賬房上，鼓動一些愚蠢的匈奴人，讓他們對伊秩斜頂禮膜拜！告訴所有人，伊秩斜才是崑崙神選中的大單于，他的出現是神的旨意，凡人不得拒絕！哈哈哈，於單想要順其自然，伊秩斜想要奇兵突出，既然我們的安危沒了保證，我們就把這武州塞掀個翻天地覆。論到斗心機，匈奴人給我們提鞋都不配！」劉陵直起身子，惡狠狠的對彭春道。

伊秩斜長嘆一口氣道：「花巴爾連這一點遠見都沒有么？」

右谷蠡王看著伊秩斜道：「我更想要右賢王的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