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長河落日
第五十八章 淫祠亂祀
上元節很快就到來了。
劉徹高傲的認為，大漢國是文明人群，應該跟匈奴那種蠻夷有明顯的區別。
桑弘羊厭惡的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雲琅所說的一切，正是大漢國正在對外實施的政策。
雲琅搖搖頭道：「什麼都不做，大家就安穩的過日子，有你在，大家可以活的安心些。」
「我在阿彘的心中已經死掉了，這件事你們知不知道？」
據大長秋來雲氏喝酒的時候透露，當時的阿嬌貴人極為感慨，撫摸著自己的肚皮說——別看本宮的肚皮里只誕育了一個孩子，這普天之下，有數百萬孩子是因為本宮，才能好端端的活在這人世上，才有機會享受這太平盛世。
他知曉，這是勛貴以及文臣儒生們對他不滿的一次大爆發，借用阿嬌的蓋世功績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雲琅鬆了一口氣，只是天空總是陰沉沉的，讓人爽利不起來。
今晚的主要人物不是皇帝，他僅僅頌念了一首讚美東皇太一的詩賦之後，就把剩下來的祭祀大典交給了皇後衛子夫！
「除過居中分派任務之外，什麼都沒做！」
劉徹探視了衛子夫，兩人對坐無言。
「做好迎接陛下反撲的準備了嗎？」
當阿嬌慵懶的將統計文書丟給劉徹看了之後，即便是驕傲的劉徹也在
特意換上了朝服，朝長門宮所在的方向，大禮參拜！
這讓西北地漫長而嚴寒的冬日里終於多了一絲溫暖。
雲琅轉過頭瞅著汲黯道：「陛下是天子！」
阿嬌道：「如此最好，不過啊，我徹底自由了，頭髮都花白了才能自主自己的命，說來真是可憐。」
然而，將雲氏放在整個大漢國來衡量，他們就只是一小撮人中的一小撮。
有這種想法的人不止雲琅一人，當董仲舒帶著八百儒門子弟身著白衣，戴著高冠，載歌載舞的從長安一路來到長門宮，在鐘鼓聲中，在劉徹羡慕的目光中，向披著一襲狐裘的阿嬌大禮參拜之後，阿嬌母儀天下的名頭就徹底的坐定了。
雲琅搖頭道：「陛下做事自然有自己的主張，如果都尉看不下去，不妨親自向陛下進言。」
阿嬌大笑一聲，揮揮袖子道：「去吧，去吧，我知道你們把我抬舉的高高的應該有你們的想法，既然我已經應承了，你們就去做，你知道我的容忍底線在哪裡。」
桑弘羊跪坐在雲琅身後陰測測的道。
阿嬌笑道：「少年夫妻老來伴，我記得這是你以前安
阿嬌沒好氣的道：「偽君子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從你第一次見我，我就覺得你對我存心不良，現在反而沒了膽子，是不是因為我太老了？」
皇帝認為董仲舒說的很對，特意頒布了《憐憫詔》告知國人不得隨意虐待自己的同族，要以和善的態度對待所有人。
雲琅道：「皇后小看陛下了，陛下的性子是越挫越強大，他才不會產生怨恨這種無用的情緒。」
阿嬌對皇后衣冠並不在意，依舊穿著自己平日里穿著的常服淡淡的問雲琅。
警告西北邊陲的官員們，不得隨意戕害異族人，在取得大漢國需要的東西之後，要大力扶持西域羈縻地里的百姓，讓他們日子逐漸變得好起來。
按照祭祀大禮儀來看，女子只適合在祭祀女媧，太陰之時出現，現在由衛子夫來主持祭祀陽神，說明皇帝心中的憤怒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梁凱自然是知道的，呂步舒身體經脈被拉斷，每到之時便痛不可當，人就會陷入瘋狂之中，所以啊，所有的事情都是呂步舒安排的。梁凱當著人前勸誡了幾次，被呂步舒丟出來的硯台砸破了腦袋……」
面對這種波及到天下的大禮儀，即
每年這一天，皇帝都會在甘泉宮上辛夜祭祀東皇太一。
雲氏已經有五年沒有增添新的小主人了，雲琅自認為已經很努力了，但是上蒼不給，他也沒有辦法。
他們與本宮的孩子有何分別？
「沒有人知道？」
「微臣對皇后一向敬為天人，何曾有過半點褻瀆之心？」
離開了長門宮，雲琅再次見到霍光，他只是欽佩的在霍光肩頭拍一下，很是無話可說。
桑弘羊聞言微微嘆息一聲道：「大漢國不見敢於直言上諫的人已經很久了。」
董仲舒曾經在朝堂上這樣說過——憐憫是一種高貴的情懷，大漢國人應該普遍具有這樣的情懷。
雲琅搖頭道：「我們是君臣。」
同族相親，相愛才能讓大漢國度變得更加的強大。
「沒有這件事，難道皇后還能挽回陛下的心嗎？」
今年的祭祀規模顯得格外的大，雲琅身為皇帝隨從再一次出現在了祭祀現場。
「國之大事，在戎在祀！」
只是從今後，大漢國徹底進入了一個奇怪的雙皇后局面，而阿嬌此時的后位，已經不是劉徹一人可以廢黜的了。
「他不在乎……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好失去的東西了。」
其實莫說在大漢
阿嬌嘆口氣道：「也不知道阿彘此時會如何的恨我。」
這是他自從來到大漢時代之後，第一次心悅誠服的向某一個人行跪拜大禮。
看到這張表格上的數字之後，阿嬌極為滿意，相比十年前，大漢國的丁口獲得了爆炸式的增長，從元狩年間的四千八百萬增加到了現在的六千七百萬。
「你幹了什麼事情？」
汲黯顫巍巍的想要站起來，被雲琅一把拉的坐了下來，汲黯痛苦的閉上眼睛道：「淫祠亂祀，陛下就不怕招來神靈的不滿么？」
「他已經開始接收呂步舒的權力了？」
「中山王劉勝呢？」
日出東方，泰山也在東方，所以，東皇太一是陽神，由女子來祭祀並不合常理。
不僅僅如此，他還以身作則的赦免了那些被王溫舒關在廷尉牢獄里，沒有來得及殺掉的叛逆們的婦孺。
新年鐘聲敲響之前，阿嬌拿到了大漢國五年丁口統計表格。
「做好了，呂步舒必死無疑，董公可能也會牽涉。」
這是阿嬌貴人實實在在的功績，她相信如果不是她這十幾年來孜孜
如此，才能化解大漢國日益高漲的階級對立的危機。
雲琅身邊的曹襄撇撇嘴道：「狄山剛剛剖心明志，已經被司馬遷記錄在了史書上，如果都尉有心登上史冊，現在是好時候，我這裡有一把小刀子，正好用。」
衛子夫聞聽這件事後，枯坐五柞宮彈奏了整整一夜的古箏，十指鮮血淋漓都不肯罷休……
雲琅聽了大長秋透漏的話之後，也極為感慨。
在一邊觀禮的雲琅等諸位君侯，等大禮儀完畢之後，在劉徹的兄弟，已經離開封地常年居住在富貴城的中山王劉勝帶領下，捧著阿嬌昔日穿過的皇后衣冠，恭恭敬敬的送進了祖廟，焚表告知列祖列宗之後，這一套精美的有些陳舊的皇后衣冠，最終又回到了阿嬌手裡。
「師傅，始作俑者是梁凱！」
「如今的呂步舒如同一個殘毒的瘋子，只要是能讓陛下不高興的事情，他都會做。董公憐惜自己這個殘廢的學生，才有了這一次的壯舉。」
頌念東皇太一最好的名篇是屈原做的《九歌·東皇太一》，後人寫的大多不如屈原寫的那般肅穆，莊嚴，宏大，即便是已經居住在梁園好久的司馬相如寫出來的也沒有什麼好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