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戰火紛飛的歲月
第六十五章 南下陳留
瞧見石青，王猛腳下立時加快了三分，距離七八步時，已經開口招呼道：「石帥。王猛回來了。」一邊說著，一邊過來見禮。
這支大軍有騎兵一萬。由魏統部精騎、權翼部精騎、天騎營和親衛騎四部組成；權翼部精騎補充了一千多名枋頭降兵，湊成兩千五百騎；輕騎營兵源素質較高，難以大量補充人手，侗圖、李承挑選多日，才補充了一百多名降兵，湊足滿編的一千五百騎；石青的親衛騎補充了八百余降兵，湊成一千騎，該為親衛騎營，左敬亭任校尉。
需要說明的是，如今中壘營、鋒銳營、跳蕩營盡皆擴編為三千人的大營；親衛步營由石青步卒親衛組建，滿編一千二百人，諸葛羽擔任校尉；因繳獲了枋頭不少船隻，衡水營擴編至一千二百人，陸戰營擴編至兩千五百人；志願兵、義務兵各營大部分都有不小幅度的擴編，只陷陣營不行，這個營和輕騎營一樣，受到的限制太多，兵源素質差了不行，兵甲裝備也沒有多餘的，挑選幾日，挑選了幾十個憨直降兵，勉強滿員。
新義軍大量的騎兵讓段氏部落無法遷移逃離，向石青請罪未能獲得諒解后，段龕打著依靠地勢堅守，爭取和新義軍形成僵持的主意。因為他相信，只要能拖住新義軍主力，豫州軍必定不會袖手旁觀。冉遇和張煥答應得很乾脆，不像有詐。
二十日夜間，孫昱的侄兒孫顥從孫家塢縋牆而出，沒多久，就被新義軍巡哨士卒帶到了石
三月十七。凌晨。
中壘營、衡水營留守白馬渡大營，義務兵泰山營、魯郡營、東平國營押解幾千枋頭軍軍侯、軍司馬等暫不適宜收編的降兵返回青兗。
石青感概了兩聲，問道：「以景略兄之見，如何可得萬全？」
步卒大軍由鋒銳營、跳蕩營、親衛步營、陸戰營、陷陣營、義務兵兩個預備營、游擊營組成。
一支大軍在白馬渡集結完畢，隨即破開，南下陳留孫家塢。
半月不到，孫家塢煥然大變，幾乎等於一個堅固的堡壘。
許是走的急了，王猛雙頰浮出一些潮紅。石青仔細看了一陣，欣悅地說道：「景略兄似乎收穫不小。如何？孫昱可信否？」
石青沉默地點點頭，無論孫昱是真心投靠還是段龕之計，都是新義軍破寨良機，也許這是唯一的破寨機會。若是不能，石青已打定主意，打持久戰，步卒退走，騎兵留在孫家塢附近放馬，困死段龕。
新義軍將士忙碌著安營紮寨，天騎營散在寨南、寨西一帶監視，親衛騎、權翼部精騎在東、北兩個方向游弋，防止對方突然殺出，襲擊紮營的士卒。
依照孫昱之意，裡應外合破寨因此變得很複雜。石青很頭痛，這和原定的計劃有很大的出入。
據孫昱提供的情報，塢內算上搬運輜重，熬油點火的壯婦也不過一萬七八千『士兵』，自然不是兩萬五千名新義軍的對手，只是對方佔了地勢，在高牆之上，一個壯婦砸下
「若是我們決意偷襲，怎麼聯繫你叔父，讓你叔父知道這個消息？」一旁的王猛插口問了一句。
「孫昱若是與段龕合謀，也許打著殺傷新義軍，挫折新義軍的主意，卻絕不敢放新義軍大部突進寨內，否則這陷阱害得就是他們自己。以此算來，對方重兵必定調到寨東，寨子其他方向，便會露出空虛。對方若果真如此，新義軍便將計就計，佯攻東寨，主力從其他方向突入。」
石青正琢磨著如何攻打孫家塢的時候，一隊親衛護著王猛從西邊趕過來，看樣子是從河邊塢堡過來的。
三月十九、二十兩天，新義軍步卒忙著四處伐木，製作推車、撞木、盾車、雲梯等各種攻城器械，連一次試探性進攻都未發動，騎兵圍著孫家塢不住打轉，以斷絕段龕與豫州的信息交通。
兩個塢堡距離孫家塢有一二十里，對攻打孫家塢並無大用，王猛帶了兩百名親衛留下來搜查盤問，新義軍大隊不再理會，直接來到孫家塢三四裡外，在寨東、寨北、和寨子西北各扎一個營寨。
主帥主意已定，新義軍便顯得很從容。
王猛翻來覆去搜尋著問題，向孫顥詢問，凌晨時分這才罷休。
王猛又道：「孫昱若是誠心，事情好辦得多。新義軍只需在其他幾路布些人馬，一旦東路偷襲被察覺，其他幾路
「寨子里鮮卑人兵力幾何？如何分配？汝知道多少？且詳細道來？」王猛緊追不捨，連連發問。
一見石青，孫顥就急慌慌地叫道：「石帥！大勢不好，孫家塢原來的五六百堡丁被鮮卑人打散收編了，叔父手下只剩下一百個老兄弟，被安排在東邊的寨牆上駐守；塢堡正門和西邊的角門控制在段龕親信部眾手中。我們沒法幫新義軍奪取寨門了。叔父說，唯一的辦法就是新義軍在夜間從寨東方向偷襲攻城，關鍵時刻，他會率領老兄弟拚死奪下一截寨牆，讓新義軍進入……」
石青在左敬亭的陪護下，繞著孫家塢轉了一圈，忍不住有些頭痛。
白馬渡距離陳留大約一百二十里，石青親率一萬騎兵為先鋒，一路上放馬疾馳，午後就趕到陳留，將孫家塢外掃蕩一清；一萬五千步卒大軍速度較慢，第二天臨近黃昏的時候，才抵達孫家塢。
為了達到目的，從稟丘撤回來的當天，段龕便命令段羆指揮民夫青壯擴寬壕溝，加高加厚寨牆，堡外遍樹鹿砦荊棘，孫家塢原來在北邊有道大寨門，是為正門，西、東、南三方各有一道角門，算是偏門。三道偏門也被段龕下令堵上了兩道，只留下西邊的角門，以方便和尉氏的豫州軍
惠濟河流經此處，流向由正南轉為東南，河道因此出現了轉折，這道轉折遮蔽了孫家塢的南方和西方，一方面讓對手很難陳兵攻打，另一方面也隔斷了孫家塢向這兩個方向去的退路。新義軍三個營寨隱約連環成弧形，與轉折的河道遙遙相應，兩下合圍，正好將整個孫家塢包圍的嚴嚴實實。
孫顥被帶下去休息之後，石青問王猛，道：「景略兄以為孫顥可信嗎？新義軍有必要試一試嗎？」
除了一萬騎兵，南下大軍另有一萬五千名步卒。
孫顥倒沒有被盤問的感覺，回憶著說道：「聽叔父說，寨內鮮卑人差不多有兩萬余；兩三千老人孩子待在單于府，也就是以前我叔父的堡主府；六七千女人分散在四方寨牆下，煮飯熬油，修補衣甲。另有一萬一千男丁分散在五個地方；有近三千騎兵算是預備隊，在段羆統領下駐守寨堡中心，哪裡吃緊支援哪裡；北邊正門最為要緊，段龕親領三千中軍駐守；西邊角門和寨牆也很緊要，交給段欽防守，段欽麾下大概有兩千人馬，有兩百是我們孫家塢的人；南寨牆外沒有新義軍，距離新義軍又遠，因此防守最弱，只有千余鮮卑人帶了兩三百孫家塢青壯值守；東邊是我叔父所在的地方，那裡有兩千鮮卑人和一百孫家塢人守著。」
王猛沉吟道：「孫昱、孫顥應該比較可信。他們若擺下圈套，逛騙新義軍，定不會把事情弄得如此艱難……以猛之見，新義軍應該試一試，只是
「戰爭總是充滿了謎團，勝負未分之前，任何一方都不能明了戰事的所有細節，更不能將戰事進程操之在手，有七八成把握，就值得一試了。」
孫顥解釋道：「叔父說了，新義軍若是決定夜間偷襲，偷襲前的黃昏可以讓一隊騎兵牽馬從東寨門外步行而過，叔父會在寨牆上藉機辱罵，新義軍還罵之時，順便把發起進攻的時間通過罵語暗示出來；叔父明白之後，會命人晃動旗杆。旗杆所立之處，就是叔父那一屯防守之地，也是新義軍夜間突進的方位。」
石青點了點頭。
「兩個塢堡有被趕出的原住民兩千多人，王猛從中隨意挑了五十個童子，五十個老人，男女各半，隨後分開詢問，他們的口徑大致相同；說起鮮卑人個個恨之入骨，又道孫昱實誠和善，當堡主的時候對民眾很不錯，鮮卑人來了之後，堡內人若是受了欺負，能幫之時，他總是會幫一把……以此推斷，孫昱應該可信。」
實在不行，乾脆撤走步卒，騎兵留下來困上三五個月，耗死他們。
王猛將調查的結果詳詳細細地轉告石青之後，慎重道：「無論孫昱是否可信，新義軍都必須按照自己的計劃行事。他能幫著破寨最好，若是使詐，未始不是我等將計就計的機會。」
惠濟河邊的兩個塢堡被徹底放棄了，段龕將孫家塢原住民中的老弱婦孺以及遷移途中擄掠的婦孺通通趕到那兩個塢堡，以便為青壯男女以及牲畜騰出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