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第二卷 茫茫江湖路

第五章

第二卷 茫茫江湖路

第五章

「元家兄弟不是已經死了么?」飛揚隨口道。話剛出口,心中已是大悔。
「排名第二的是神劍山莊,其弟子在江湖中走動不多,但每出來一人,必是名震江湖的大高手,其莊主霍震廷,武功號稱天下之一。」
眼看著李強去打開房門,飛揚已是滿臉笑容的迎了上去。
說完,又端起茶碗,眼睛卻是緊盯著飛揚,飛揚神色平靜,道:「這裴家既是當朝顯貴,家中必是防衛森嚴,世關竟有人有如此膽色,實在是令人佩服。」想起自己曾跟李強兄弟二人打聽過裴立新此人,心中知道自己已是很難瞞住向成義這樣年老成精的老江湖了,但既然對手並不說破,自己也就裝裝糊塗。
果不其然,向成義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卻是一閃而逝。
沉默半晌,半閉著眼的裴遠達忽地道:「蘇姑娘,以貴主上的實力,要抓獲此人可說是並不費力氣,為何卻對此人如此縱容呢?」
中年貴婦一時愣住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大哭道:「好,裴遠達,我知道你早就看我娘兒倆不順眼,走,新兒,跟我回你外公家,不要讓你父親礙眼!」一把扯了裴立新,抽身就向外走去。
裴立新平白挨了這一巴掌,臉上五個指印由紅變紫,卻是氣兒也不敢吭,中年貴婦卻是跳了起來:「裴遠達,你這沒良心的東西,竟這樣說我的兒子,我們新兒那一點比不上那個賤婦生的小賊?」
裴遠達只氣得手腳抽搐,連道:「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這一席尖刻的話語一時讓屋內的眾人都恨不得有一條地縫鑽進去。
「放屁!」裴遠達怒極,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向王明顯一揖,道:「王老爺子,婦道人家頭髮長見識短,你可別見怪!」
蘇彤似笑非笑,不冷不熱地說:「是嗎?」
向成義回答道:「這王明顯本身是河洛一帶鷹爪門的元老,但更關鍵的是此人是天下第三大武林勢力天鷹堡的兒女親家,端地的勢力雄厚。」
飛揚不由好笑,從床上一躍而起,心中道:「這向幫主倒真是一個急性子,竟是等不到明天。」
向成義不解地說:「楊兄弟也是江湖中人,怎地不知這路人皆知的事啊?」
裴遠達眼中精光一閃,「是嗎,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新兒不是要一直處在這種危險中嗎?我想貴主上一定也不想是這樣吧?」
頹然坐倒在椅子上,無力的向眾人擺擺手,「大家累了半夜了,這就都去休息吧!」眾人眼見老爺夫人大起衝突,都是尷尬之極,一個個灰溜溜的走了出去。屋中只剩下了裴遠達和蘇彤二人。
當下轉過身來,揮手就給了裴立新一個大耳刮子,「你這個不爭氣的畜生,平日不做一點正事,盡惹麻煩,你要是有你二弟一半的本事,我又何須為你擔半分心?」
說得口乾舌燥的向成義端起茶碗一飲而盡,飛揚卻是若有所思,有能力滅掉神劍山莊的人多半與上述三大勢力有關,但究竟真相如何,卻是要自己以後去好好探查了。當下一拱手,道:「多謝幫主,讓我明白了江湖中很多的事。」
「這崆峒劍客嗎,我早已料定今晚必定是要回老家去的了。我來此,卻是有另一個極為讓人震驚的消息告訴雲兄弟!」
向成義恍然大悟,道:「天下武林中,最有影響力的除了少林武當這些源遠流長的門派之外,近百年來最有勢力的便是江湖中人稱之為天下四大堡了。排名第一的是傲天城,如今盤據在西域與朝廷對抗。手下不僅武林高手如雲,更是擁兵十萬,裴家的二公子裴立志就是在那裡與其對抗,其城主龍王,不僅武功排名在世間列位前十,更是謀略出眾,實為朝廷之心腹大患。」
中年貴婦仍不知趣,轉向裴遠達:「老爺,我說錯了么!他們一個個平時不都是自吹自擂有多麼了不得嗎?怎麼今日連一個小賊也毫無辦法?我看老爺應當再去找幾個真正的高手,不然我們裴府遲早會成為賊人的安樂窩?」
看著對方企盼的目光,飛揚悠閑地道:「果然不出幫主所料,那崆峒劍客思鄉心切,已是連夜趕回老家去了。」
向成義心下大喜,臉上卻是保持著一片平靜,只是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裴遠達哈哈一笑:「志兒也是我的親生兒子,我們又怎麼會關係淡漠呢?」
飛揚心中一動,必定是裴府一事,這猛此幫倒也真是消息靈通,一個更次之前發后的事,他們就知道了。嘴裏卻是故作不知,淡淡地問道:「卻不知是什麼事?」
「揚兄弟回來了么?」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了進來。
蘇彤一笑:「裴大人,你是知道主人此人的,他的心事又有誰能知道?不過依我的揣摸,主上對此人好像是頗為欣賞!」
向成義大笑道:「小事一樁,楊兄弟幫了本幫的大忙,我這算是什麼,好了,不打擾兄弟休息了,老夫告辭了!」走到門別,又回過頭來,道:「兄弟卻安心在這裏住下,本幫別的沒有,在這京城中,卻還是有幾份面子的,閑雜人等,卻是不敢來這裏打擾的。」
心知對方是在暗示自己猛虎幫是不會出賣自己,飛揚不由有些感動,抱拳道:「那就多謝幫主了。」二人對視一眼,相互之間心照不宣,盡在一笑之中。
仇虎等人都是尷尬之極,特別是大力鷹爪王更是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渾身都不自在。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說得起勁的向成義卻沒有注意飛揚的異樣,接著說:「天下第三就是這天鷹堡了,堡主歐陽天一手大天龍手名震江湖,其弟子門人多為官府中人,門人更是許多官宦子弟,潛勢力極大。像裴立志,裴立新等人就都是其門下弟子。」
王明顯臉色雖極不好看,但裴遠達身為吏部尚書,官居一品,對自己如此禮遇,這一口氣終於也只能咽下去,還了一禮道:「老爺,我等學藝不精,這事原本是我們的過錯,夫人倒也沒有說錯!」
「哦?」飛揚不解地問:「天下第三大武林勢力,還有另外幾家更強得嗎?」
「老爺,大院內內外外都已搜查遍了,看來那膽大包天的刺客已逃出去了!」仇虎一行人大步走進了屋子。緊跟著王明顯也走了進來,不多時,眾多的武師也日陸陸續續的走了進來。
蘇彤聽出了裴遠達話語中的威脅之意,沉吟半晌,道:「裴大人,你只要手中掌握著裴立志將軍這道王牌,我想主上肯定是不會拂逆你的意思的,不過據我所知,裴將軍好像和你們夫婦二人關係淡漠的緊啊?」
「住嘴!」裴遠達大怒,這幫人都是他花了極大的心思才招攬來的,眼見夫人如此糟蹋眾人,不由怒從心起。
「最為神秘的就是第四大勢力明月宮了,江湖中人誰也不知這明月宮究竟在何地,宮主是何人,但江湖中人都知道,明月宮中人一旦現身江湖,必定有震驚天下武林的大事發生。只是這明月宮很少現身江湖,所以聲名不顯,倒是排名第四了。但誰也拿不准他們的勢力到底有多大!」
裴立新垂頭喪氣地坐在已被打得稀亂的屋子裡,一個富富態態的中年貴婦眼淚汪汪地撫摸著他的頭髮,不時關切的低聲詢問幾句,正中間的太師椅上,一個蓄著長須,長相威嚴的中年人臉色鐵青,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裡,另一側,已是換好衣衫的蘇彤臉上仍是掛著淡淡的笑容,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聽出對方話語中對自己的提醒,飛揚故作不知,「這王明顯是什麼來歷啊?」
飛揚不好意思的說:「我一向住在深山中,很少聽人說起這些,家師也從不對我提起。」
「今日城中大搜,想必今後數日之內,城中必是盤查甚嚴,楊兄弟初來京城,這幾日還是少出去為好。聽說這王明顯今日吃了大虧,發誓定將此人抓獲,他後台極硬,自身武功又是極高,倒是這刺客的一個勁敵。」
裴遠達心知王明顯心中必是極不痛快,要是今天不給足他等面子的話,只怕用不了幾天這府中的武師就會走得沒人了。仇虎等人還好說,這王明顯後台極硬,本身武功也是很高,卻是不能輕易放走的,再想找到這樣的人那就難了。
就在裴府鬧得沸反盈天的時候,飛揚已是舒舒服服的躺在了他的竹樓中,李強二人正自巴結地端上來一盤盤的水果點心,放在了床前的桌上。雖然今天沒有得手,但飛揚已是摸清了裴府的實力,總有一天能將這裴立新斬于刀下,給刀泉之下的爹娘和鈺兒報仇,飛揚恨恨地想,眼中不由露出一絲殺機,一股攝人的氣勢也隨之在整個屋中瀰漫開來,李強李光二人忽地覺得房中有些變冷,不由縮縮脖子,看見飛揚嚇人的眼神,都是激凌凌一個冷顫。
聽到對方提起神劍山莊,飛揚不由心中一酸,往昔名震江湖的神劍山莊如今已變成了一片瓦礫,除了自己孤身一人外,再也沒有一個人了。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失態。
「著啊!」向成義放下茶碗,拍手道:「這裴府中武林高手可著實不少,不僅有仇虎這樣的少林名家弟子,更是有十數年前威震江湖的元家兄弟,還有大力鷹爪王王明顯這樣的前輩高人,可說是藏龍卧虎了!」
中年貴婦忽地抬起頭來,戟指著仇虎一幫人大罵道:「你們這幫飯桶,裴家算是白養了你們了,一個小賊就這樣能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打傷了我兒,又大搖大擺地逃走了,你們竟然一點辦法也沒有!」
裴遠達氣得渾身發抖,顫抖著手指戟指著中年夫人,大罵道:「賤人住嘴,志兒如今可是朝廷鎮守邊關的二品副將,皇上已有意起用志兒擔任西域的主將,那時志兒就會和我一樣,成為朝廷的一品大員,辱罵朝廷命官,這可是重罪!何況志兒今年才不過二十八歲,已有如此成就,新兒要是有他半分能耐,會是如今這份光景嗎?」
向成義端起李光剛剛泡來的茶,仔細品了品,才興奮地說:「就在今日三更,一個膽大包天的刺客闖入當朝吏部尚書裴遠達家中,大打出手,顯些將裴府的大公子當場斬殺。現在城中正是一片混亂,官兵正在到處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