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京科會試
第二十七章 題字弄筆比畫功（二）
一隻海鳥，為了追尋自由拋棄同伴，飛向了波濤洶湧，海浪更猛的相反的方向，這是怎樣的一種精神？是固執的不合群，還是有自己的理念與追求，想要憑藉自己的一己之力開拓新的一片天地？
「那但願你前面的那一隊發揮差點，那麼你就不用太擔心了！哈哈！」袁海雲突然冒出一句，竟然還開起玩笑了。
場下此刻倒是顯得並不是那麼的熱血沸騰，少了之前楊進的那番雜耍式的表演，真的就少了許多樂趣。顯然，由此也可以看出那荊州會館的表現只能用平淡無波來形容。
楊進瀟洒的一把將桌子上擺放的四支畫筆握到了手中，然後在平鋪在的白紙上信手的點了幾點。
「呵呵，這個小侯爺真不簡單，連嘴也能夠作畫。」袁海雲見此情形，不禁再次感嘆一番。
曾幾何時，自己也如同這隻海鳥一般，是那樣的嚮往自由，憧憬未來，可是現如今到了這裏，到底該何去何從？隨波逐流迎合嚴嵩，還是順著歷史的輪廓，與徐階一併扳倒嚴嵩？可是即便扳倒嚴嵩之後，那又該做些什麼呢？自己這一個外來人，到底怎樣的理念與追求才是自己應有的呢？直到現在，正堯都還未曾搞明白，弄清楚。
縱使濕身又何畏？
說完，徐階也不管其他人聽沒聽明白，立即又回到了自
千層疊浪齊天處，
當然，袁海雲此舉也不錯，畢竟越到這個時候，肯定是越發緊張的。適時地緩解一下周圍的氣氛，也不失為增加信心和實力的辦法。
待一切處理完畢，徐階卻突然走上前來，拿過閆勝手中的紙話筒，道：「為了現場的秩序與台上的清潔，方才王爺與眾位大人商量了一番，決定，下面作畫的代表都將畫紙放到旁邊臨時搭建的木板上立著畫，而其他人也不必圍上前來觀看，望大家配合，謝謝！」
心寄南方獨自飛。
「妙哉妙哉！佩服佩服！」張誠也不禁連連點頭，扇著自己的白皙摺扇，繼續道：「小侯爺能夠以清水做海水，畫功真的了得；再以筆尖輕點，成就一群飛鳥，更是卓越不凡；而最後以大筆收尾，點出一隻將要落水但又沒有落水的小鳥，讓全畫的意旨展現了出來，其中寓意確實匪淺啊！」
如果不看畫紙上的內容，但看楊進整個人在台上的那些動作，你絕對想不到他是在作畫，即便知道他在作畫，也絕對想象不到現在他所畫出來的畫是怎樣的一副光景。或許，這種不著邊際的作畫其實純粹就是戲玩吧。
閆勝再次拿起了「話筒」對著站在台上朗聲喝道，與此同時，楊進也從旁邊往台下走
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人半晌都還沒有看清楚這個小侯爺楊進到底會畫些什麼內容。
「當！」
同時，銅鑼聲再次響起，荊州會館的代表便開始分工，各自進入各自給定的角色，開始著手自己的任務，畫了起來。
只見楊進此刻已經不是單一的用手或者用嘴畫畫了，而是手嘴並用，一共五支畫筆在畫紙上盡情的作起畫來。
「好！思源書齋的代表已經畫完，現在有請荊州會館的代表上台，聖達書院的代表做好準備！」
想到這裏，正堯沉默了，不語了。
「一路北行千影追，
而台上的靖王也不禁展露出了一絲笑意，看來這個小侯爺一點也不猴嘛，原來還有這等能耐。
只見那四列以倉頡體寫出的詩句字字蒼勁有力，如同掛在大海右腳的數十座小島一般，與正加速飛往該處的群鳥交相輝映，頓時令整幅畫的意圖明朗開來。
四支畫筆有長有短，但是在楊進的手中卻被運用的甚是自如。龍飛鳳舞的在白皙的畫紙上塗抹了一大筆之後，又到旁邊懸挂的大筆面前，用嘴硬是含住了筆頭。如同表演什麼雜技一般，又飛身來到畫紙前，竟然用嘴畫起畫來！
這頓
閑話也不多說，閆勝立即提起紙話筒，朗聲說了一句：「好！第二組繪畫，現在開始！」
不過台下的觀眾也似乎都明白了徐階的意思，於是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安靜的坐了下來。
再看那張大海圖，那大海上面波浪滾滾，海水滔滔，一疊巨浪足有三丈之高，而一隻小鳥就在浪尖撲翅掙扎，似乎不甘心被那海水無情的吞噬，海浪的下方隱隱看得見一頭張著大嘴的鯊魚似乎在耐心的等待著那即將被海浪拍打下來的小鳥。而海浪的另一端卻有著一大片的小鳥成群結隊的在飛翔，時不時還有幾隻小鳥把頭回過來，看那一隻即將被海水拍打下去但是又沒有被拍打下去的小鳥。
連西南第一才子與蜀中鄉試第一名都對此讚不絕口，想來這楊進確實畫出了特色。
「好！好！好！」低下的柳彥也不禁連連拍手稱快，對於楊進的畫功，柳彥現在也是真心佩服。
波瀾壯闊，正堯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這四個字。雖然正堯從未去過海邊，但是眼前畫中所表現出來的情形確實令他不禁心生敬畏之意。
就在眾人開始有些不以為意的時候，那楊進竟然坦然扔掉了手中的畫筆，然後猛地用嘴中的大筆在紙上輕輕點
隨後，荊州會館的代表也登上了台，他們派出了三人組，剛剛符合規定要求。
對於柳彥這個內行的話，正堯這個外行自然深信不疑。他之前也在很多地方看到過用嘴寫字畫畫，用嘴穿衣服什麼的，但是這種人或多或少都是缺胳膊斷腿的殘障人士，為了生活被逼的，但是讓一個健康的人去做反常識的行為，真的很難。就拿正堯來說，吃個飯用左手拿筷子，他也拿不穩的。
由於舞台較高，台下的觀眾們都看不清楚台上的楊進畫的是什麼，於是靖王特許眾人如之前觀棋一樣，湊到了舞台周圍，這個時候，舞台隨即就被人群包圍的水泄不通。
時間一點一點的消失，而掛在木板上的巨畫也逐漸成型，台上的三個代表也已經滿頭大汗，只差一點點，馬上就可以手工。
柳彥點點頭道：「不過，一般人用左手作畫那都是很了不起的，而如果能夠用嘴來作畫，那真的是很有難度的，這不僅要考驗嘴功，還有齒功還有舌工。如果要將這些練全，沒有個十年，是很難做到的！我自問自己
銅鑼終於敲響，而荊州會館的三個代表也已經畫完，於是與眾人致了一個敬，然後便悉數走下了台。
「相信這荊州會館的三位選手還是很有壓力的，畢竟之前的楊進表現的太過出色，這讓他們肯定有所不適。」台上三人進行著自己的繪畫，而台下的眾人則是一邊議論一邊看畫。正堯也對此發表了自己的看法，雖然他依舊對繪畫不甚了解。
一個人竟然能夠完成一部十六平方米大小的巨畫，這需要何等的想象力與創造力，正堯都不得不跟著一同感嘆楊進的繪畫造詣超凡，且不說這幅畫能不能與柳彥的畫媲美，單論他的想象力與所要表達的意境，已然可以進入獲得高分之列。
「不過用嘴作畫有個優點，就是在有限的時間內，可以節約很多時間，你看，小侯爺就是這樣的！」說著，柳彥又不忘看向了舞台上的楊進。
嘉靖三十四年五月十三，午時一刻，楊進著。」
在大海圖的右上角空白處，楊進赫然題上了上面的一句詩和現在的時間，同時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柳彥點點頭，微微說道：「嗯，其實各種比賽都是這樣的，除了同時進行的，其他只要分了先後，前面隊伍的表現都很有可能影響自己的發揮。除非此人的定力夠足，可以做到如之前那秦紹堂下棋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