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安南使節
第二十七章 巧言令色慾何為
「回……回皇上！的……的確是由……由翰林院掌……掌管收藏的，只……只是……」
安南使節也想聽聽顧汝之會說什麼，於是立即追問道。
正堯最會的就是察言觀色，通過安南使節的表情神態，正堯可以斷定出，這安南使節彷彿早就預料到此事一樣。而這次他們來大明，肯定不只是想要拿回那一本 《三府鐵券》 這麼簡單。
怎麼辦？反正嘉靖不會管那麼多，交給你們去折騰便是。現在問顧汝之，其實目的就是想把責任推給翰林院，萬一到時候無法給安南使節給出一個滿意的答覆，那也是翰林院的責任，與他嘉靖無關的。
顧汝之被嘉靖突然的這麼一問，頓時開始結結巴巴起來，朝中的幾位重臣誰不知道這 《三府鐵券》 之所以損壞都是嘉靖一手造成的？可是現在嘉靖要把此事推到翰林院上，讓翰林院來背這個黑鍋，他身為翰林院主事，又怎能不鬱悶呢？可是皇上的意思就是讓自己來扛，難道自己想抗旨不尊？
而這個侍衛的出現卻令顧汝之彷彿看到了一線生機似的，立即屏住呼吸，隨即平復了心情對著嘉靖說道：「啟奏皇上，還請皇上准許此二人進宮，微臣相信這二人進宮之後，會榜皇上解
顧汝之欣然一笑，微微抬頭道：「若微臣沒有猜錯，此二人一定是負責編修的柳彥與張誠！」
「柳彥與張誠？」
「怎麼可能！我乃大明天朝，怎會對一本書也收藏不好？你安南使節也太小看我大明了！啟奏皇上，為消除安南使節對我大明的誤會，還請皇上立即請出 《三府鐵券》 ，以正視聽！」
「對，今日還是遊園要緊，其他的事情都下來再說！」靖王也立即跟著說道，他也不想這麼快就讓 《三府鐵券》 不完整的消息傳到安南使節的耳朵里。
嚴嵩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於是立即再次一副誠懇的樣子說道，同時雙腿已然跪在了地上。
「啟奏皇上，宮門外有兩人要強行入宮，聲稱有要事要見顧大人！」就在顧汝之萬般為難的時候，突然見一個御林軍著裝的侍衛突然衝進了宮后苑，跪在地上嚴肅地說道。
「只是什麼？還請顧大人直言說出來。」
「這個嚴嵩，明知道皇上拿不出完整的 《三府鐵券》 來，他竟然還在這裏煽風點火，到底意欲何為？」
當然，這也是嘉靖的無奈之舉，畢竟若是在安南使節面前說自
見事情已然到了這個份上。嘉靖也不好不作答，於是便委婉的道：「今日再次目的乃是遊園，國事就暫且不談啦！兩位莫使節，待今日遊園結束后。再看不遲。」
聽到那侍衛的通報與顧汝之所言之後，正堯的臉上頓時也浮出了意思笑容，嘴角彎起一道弧線，自語著說道：「終於成功完成了，太好了。」
說著，安南使節與嚴嵩一樣，也一併跪在了地上，似乎在說此事十萬火急，不得有誤。
嚴嵩見狀，立即又上前道：「啟奏皇上，使節所言不錯，安南與大明邦交多時，皇上還是以國事為重的好！況且皇上乃是萬民之主。所作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國事，所以有必要將此事處理穩妥，否則他日影響了兩國友誼，那可不是皇上想看到的……」
此刻的正堯卻盯著將那樣貌醜陋的使節隨從，只見那隨從不知道在安南使節耳邊嘀咕著什麼。完后，那隨從便挺直腰桿往旁邊
「顧太傅， 《三府鐵券》 不是由你翰林院所掌管收藏的么？現在朕問你 《三府鐵券》 是否完好無損？」嘉靖都覺得自己的問話有些多餘，但是做戲也要做全套，於是一本正經的看向顧汝之說道。
「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還請將 《三府鐵券》 取出容小臣即刻復刻出來，讓小臣好儘快回安南復命！」
而惟有正堯，他的臉上沒有一絲驚訝，心中只是淡淡地說道：「大哥二哥，這次全要靠你們了！」
顧汝之這一刻竟然不再結巴了，說起話來也中氣十足，分外流利，當真與之前判若兩人。
沒錯，表面看來，嚴嵩如此的激憤顯然是在為大明為嘉靖說話。畢竟對方對嘉靖乃至對大明有所懷疑。自己有必要在這方面強硬一點。但是正堯也好，靖王等人也罷，甚至是嘉靖，都不由地在心中狠狠地怒斥了嚴嵩一番。
嘉靖見此狀，又是一臉的為難，不過這個時候正堯給嘉靖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不必理會，嘉靖會意，便看向顧汝之道：「既然顧大人如此的信誓旦旦，想必這二人非同凡響，兩位使節與嚴大人不妨也見識見識。完后再商議其他也未嘗不可！不過朕倒是有些好奇，顧大
除了正堯教給嘉靖的拖字訣之外，嘉靖真的想不出其他辦法。畢竟這安南使節來的太突然，自己也有點措手不及。
所以一想到可能會影響兩國關係，嘉靖心中就亂作一團。可是如今拿出來不是，不拿出來也不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安南使節的語氣有些生硬，彷彿已然事先知道有關 《三府鐵券》 的事情似的，說話之時隱隱有質問不滿的口吻。
這個時候嚴嵩卻突然站了出來，對著安南使節莫有為不卑不亢的說著，一身浩然之氣頓時引得一旁文武官員點頭稱好，不斷地讚賞嚴嵩說的如何的好，嚴嵩是如何的對大明忠心耿耿。
正堯不禁看了看那安南使節，隨即又自語道：「照理說， 《三府鐵券》 這本書若是有所損害，安南使節勢必會感到驚訝和不滿，但是他的眼中有的只是不滿，卻看不到一絲的驚訝意外，這點著實有違常理。」
顧汝之的為難眾人都懂，但是卻沒有一人願意出來說什麼，因為一旦出來幫忙，那便意味著想要幫顧汝之承擔一點。
「只是……」
「皇上！現在還是解決安南使節的問題要緊，其他不相干的人可暫時不必理會！還請皇上三思啊！」
眾人頓時不禁一陣愕然，對
看著嚴嵩那假仁假義的樣子，正堯心中就是一陣噁心，對嚴嵩的所作所為也看的很是通透，只不過嚴嵩這麼做對自己有什麼好處呢？正堯就不得而知了。
嚴嵩所言，嘉靖又何嘗不知。算起來。嘉靖是最樂享安逸的一個皇帝了。早年登基之時就稀里糊塗的，坐上龍椅之後。又閉關求道煉丹什麼的，對朝政基本上不過問，如此在他的字典裏面就不存在其他的字眼，除了「穩」。一心求穩，和諧發展。盡量與周邊保持高度友誼，互不相犯，這樣自己才可以安心的去求仙問道。
然而之前那使節似乎還顯得有些猶猶豫豫，卻在那隨從嘀咕了一句之後。頓時有了主見一樣，立即又看向嘉靖道：「大明皇帝陛下！雖然今日是個遊園的大好日子，但是之前小臣也說過鄙國剛剛平息戰亂，急需要小臣帶 《三府鐵券》 回去，所以還是先請大明皇帝陛下將 《三府鐵券》 拿出來，待小臣將其復刻完之後再行遊園也不遲！」
嘉靖此刻的臉色也非常不好，畢竟自己有虧于對方，損壞別人的國寶，就相當於踐踏他國的尊嚴，這是怎麼說都說不過去的。可是一時之間，嘉靖又找不到辦法來，真的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