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御書房裡會嘉靖

「聽起來，似乎還真是這麼一回事。以嚴嵩的性格，他想要做到的事情，絕對不會輕易的半途而廢。」

而正堯和柳彥在周冰和一幫乞丐的幫助之下，終於成功入了皇宮，與沈貴妃會了面，說了其中的緣由和一些計劃，也暫時安了沈貴妃的心。

交代了一些相關細節之後，正堯和柳彥二人便通過沈貴妃床底的密道來到了御書房，也終於見到了嘉靖。

正堯微微皺了皺眉，隨即更加嚴肅的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嚴嵩一直都在打建秘寶的主意，而建秘寶一天沒有找到，他應該是不會輕舉妄動的，畢竟建秘寶的重要性是必然的。」

另一方面，寧安、張誠等人則是一直在尋找戚繼光等人的足跡，希望儘快聯絡上，以便於和正堯柳彥二人裡應外合。

嘉靖立即上前。一臉激動的親手將正堯和柳彥二人給扶了起來。

寒暄慰問之後，終於還是言歸正傳。

「快，快快起來！」

其實以往平常時候，在御書房與正堯見面嘉靖都從來不要求正堯下跪行禮之類的，畢竟正堯是他最疼愛的女兒的丈夫，最欣賞的女婿。

柳彥不懂，嘉靖自然就更加不懂了。

在非常時期，還可以冷靜的看待問題，實屬難得。

別看他是一國之君，表面風光的很，但是實質上，他不過是一個擺設而已，朝中大臣，或許就除了張居正、徐階這些人一直站在他身邊之外，其他的全是見風使舵的主，現在嚴嵩當道，自然也不把他這個皇帝當成一回事。

越聽正堯這麼說，柳彥就越發不明白了，嚴嵩的計劃尚未完善？他還有什麼計劃？

確實如此，正堯這麼一提，頓時也讓柳彥和嘉靖兩人都不禁眼前一亮，驚愕的表情不言而喻。

一邊說著，正堯一邊攙扶著嘉靖往龍椅走去。小心翼翼的樣子，渀佛此刻的嘉靖就是李乘風。

柳彥點點頭，也向嘉靖說了自己的見解。

「嗯，正因為如此，所以我覺得嚴嵩現在所表現出來的只不過是因為對嚴世藩和嚴皓的一種緊張，或許到現在他還並不知道他們二人已經死去的消息。當然，我們也不可以排除他為了報仇而做出一些異常的舉措。」

可以肯定的是，就算不被這麼折騰，嘉靖也是一個名符其實的老頭了，精神欠佳，那也正常，再加上他曾經還有吸食五石散的經歷，又縱慾過度，身體自然就更加孱弱。

「他的計劃尚未完善？這是什麼意思？」

「嗯，你們說的朕也明白，但是到現在，朕也沒有辦法，不然的話，朕也不會被嚴嵩軟禁在這裏哪裡也去不了。」

正堯寬慰的說道，不過似乎到了這裏，他的話鋒也轉變了。

「建秘寶，到底建秘寶裏面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見到有人突然從床頭出現，這讓正在眯眼瞌睡的嘉靖也委實的驚了一詫。好在嘉靖也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到了這一刻，他也沒有什麼值得害怕的，因而並沒有大喊救駕，反而氣定神閑的站了起來，緩緩往床頭走來。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解決眼前的困境，至於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容后再議也不遲。

或許最近因為太過忙碌，把心思都放在嚴嵩謀反一事之上，再加上之前又是正堯失憶的事情，相信所有人都忘記了建秘寶一事。

卻見嘉靖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絲愁容，渀佛有著什麼難言之隱一樣。

果然，只見嘉靖也一臉疑惑的望著正堯，道：「駙馬何出此言？莫非這其中還另有內情？」

待嘉靖走近床頭，正堯和柳彥二人這時也探出了身子，定睛一看，嘉靖的臉上頓時浮出一抹開心的笑意。

看著嘉靖的疲態，正堯心裏有許多的話難以開口，最後只是努力的擠出了六個字。但是這六個字卻充滿了對嘉靖的無比關切之情。

正堯點點頭，一抹鼻尖，旋即站直身子道：「嚴嵩一直以來都是如此的老謀深算，因此我認為他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絕對不會輕舉妄動的。現在雖然已經觸動了他的底線，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的計劃尚未完善。」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所謂捉賊舀贓，捉姦在床，嘉靖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什麼，建秘寶？」

「現在嚴嵩的狼子野心已經昭然若揭，如果讓他得知他的兒子和孫子都已經死了，恐怕會加速他的謀反決心，我們應該好好商議出一個對策來！」

嘉靖並非糊塗昏庸，其實他比任何人的心明眼亮，只不過有些時候，他自己也是有心無力，就好比他明明知道嚴嵩的罪行，但是終究還是奈何不了他。

柳彥也點頭表示贊同，認為正堯分析的有道理。

「多謝父皇關心，這些年臣婿過的很好，倒是父皇你，肯定為國事很操勞！以後可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子，千萬不要累壞了。」

京城之外，靖王已經開始在暗中四處聯絡周邊守城將領，紛紛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說明了現今京城的一些現況以及嚴嵩的企圖。

「沒錯，嚴嵩一直處心積慮的在尋找建秘寶，沒有道理到了這個時候會突然放棄，這根本不是他應有的作風。」

同樣的，柳彥也滿腹疑慮的盯著正堯，都到了這個時候，正堯竟然還會認為嚴嵩不會立即行動，這顯然有點不合常理。

「臣（婿）參見皇上！」

說句心裡話，見到嘉靖如此的容顏消瘦。頹然無力，正堯的心裏也不是滋味，這不僅因為嘉靖是正堯的岳父，寧安的父親，大明的皇帝，更加重要的是，眼前的這個老頭可是對自己有著無比的信任，而且一路走來，嘉靖都是那樣的看重正堯。儼然將正堯當成了親兒子，于公于私，正堯對嘉靖都有著無比的敬意和愛戴。

正堯輕輕點了點頭，道：「嗯，父皇所言有理，不過現在首要的還是先解決一個問題，只有解決了這個問題，才可以確定我們的計劃。」

這也是正堯七年以來，第一次見到嘉靖，而嘉靖，明顯要比七年前要顯得蒼老了許多。雖然戴著皇冠，但是依稀還是看得見那鬢白華髮。

當然，說到心理攻心這些東西，正堯自然要比嘉靖和柳彥要技高一籌。自然而然的，正堯或多或少能夠從與嚴嵩的較量之中猜測出他會有怎樣的計劃打算，這並不奇怪。

嘉靖和柳彥二人異口同聲的問道，顯然正堯這個問題再次引起了二人的疑惑。

「不過皇上您也不必太過憂慮，現在靖王和公主她們已經在外面聯絡各地的將領，即便發生了最惡劣的結果，我們也有應對之法。況且，我並不認為嚴嵩會立即行動。」

突然聽得正堯如此說，連柳彥也不由地一怔，似乎這個消息有點讓他出乎意料。

其實這種遺忘也是很正常的，只不過正堯在這個時候還能夠冷靜的考慮到這個問題上，不得不說，正堯的心思確實要比很多人都要縝密。

「那……那我們現在該如何應對？到底怎樣才能確定嚴嵩意欲謀反，怎樣才可以將其人贓並獲？」

見到嘉靖，正堯和柳彥二人紛紛跪地行禮道。

然現在的嘉靖並非所謂的抱病在床，頂多就是顯得有些疲憊而已，這也更加彰顯出了嚴嵩的陰謀。

柳彥一陣愕然，顯然出乎了他的意料。

「嗯，駙馬說得不錯，現在皇上您正處於一個十分危險的境地，嚴嵩把持朝政這麼多年，早就已經處心積慮的想要謀反，而這一次事件發生的太過突然，想必他也已經有了一個全盤的計劃，我們應該詳細的想出一個應對之法。」

「什麼問題？」

「父皇。你憔悴了。」

不得不說，在這裏如同坐牢般的生活，別說皇帝，就是做玉皇大帝也都會索然無味，更何況嘉靖這種本就驕奢淫逸的庸君。因而在這裏這麼久，心裏的委屈自然不言而喻，此刻見到正堯柳彥的出現，就如同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如何不讓他感到興奮。

「沒什麼，只是最近沒怎麼睡好而已，駙馬也不必為此擔憂。對了，七年沒有駙馬你的消息，這些年想必過的很苦！」

「建秘寶？」

正堯神色微變，整個人開始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