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建文秘寶
第五十六章 靖王府邸靜心亭
不過張誠對此卻有著一絲隱憂，直覺也告訴他，可能會有什麼大事要發生，於是他不由的警惕了起來。
他還記得當日在簽堂抽的那一簽：「緣深緣淺如一夢，浮萍飄搖多有凶。本來雲散不相識，奈何故地又重逢。」
柳彥忍著心痛，再次深情的看著陸婉儀，好像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要說，但是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一樣。
且不說柳彥是否能夠下定決心離開朝堂，放棄現有的一切，單單是靖王那一關，能夠過得了嗎？別忘了，他可是靖王唯一的一個兒子，他日是要繼承王位衣缽的人，就這麼離開，靖王會允許？
陸婉儀聞言，唏噓一聲，道：「罷了，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多說也無意。不過我只希望我以前深愛的那個柳彥趕快回來，有些事情做錯了還可以及時補救，但是如果選擇一錯再錯，恐怕……我不想看到那一天的到來。」
「你確定你真的做得到？你父王允許你這樣做？」
可是，自打陸婉儀嫁給柳彥之後，她就一直都沒有表現出刻意的開心過，起初，或多或少是因為陸炳的死讓陸婉儀還有所傷懷。可是這三年來，都一直如此，單純對父親的懷念傷心的話，也沒有道理持續如此之久。這自然讓柳彥覺得奇怪。
柳彥激動地說道，語氣是分外的堅定，好像在下什麼決心一樣。
有些無力的嘆息一番，陸婉儀的話中彷彿還有其他意思，讓人不禁浮想聯翩。
或許是一種偏見吧，陸炳
聲音還是那麼的溫柔細膩，漸漸抬起頭望向柳彥的眼眸依舊是那樣的水靈動人。
這也使得陸婉儀一直抑鬱著，久而久之，臉上也出現了病態，沒有血色。
然而陸婉儀突然的說出這五個字，語氣十分的平淡，但是眼神之中卻流露著種種不忍和惋惜。
只是知道嘉靖渾身乏力，雙目無神，說話語無倫次，常常還有幻覺出現，不禁讓人懷疑是否為鬼上身。
其實以柳彥的聰明，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陸婉儀心中的那道坎是什麼呢。只是他不想去提及罷了，因為一旦提及，陸婉儀的反應就會越發強烈。
正堯離開京城之後，皇宮裡面又出了狀況。
陸婉儀終於輕輕地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
「不，我沒有變，我依舊還是那樣的愛著你。」
只是她的表情，她的神色，都無不彰顯著她對柳彥的惋惜和寄望，或許，她口中所說的錯是無法想象的嚴重。
「真的嗎？」
這三年之中，柳彥可沒有少做事情來哄陸婉儀。在生活上，柳彥對待陸婉儀絕對是無微不至關心到位，而在工作上。柳彥也比過去要努力勤奮許多，為的就是能夠讓陸婉儀開心，為的就是想要憑藉自己的能力讓陸婉儀擁有一個
陸炳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論是嚴嵩，還是靖王，他一向都不買賬的。因此，他也從來不參与任何的朝堂鬥爭。總是能夠置身事外，這一點，是其他任何武百官都難以做到的。
「婉儀，我還是那句話，有些事，你現在不懂，但是將來你一定會明白！相信我，我永遠都是你那個深愛著的柳彥。」
看著陸婉儀那憂鬱惆悵的樣子，再美麗的臉容，再可人的臉蛋也都無法遮阻擋柳彥的那一份心疼。
到了今時今日，柳彥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選擇與陸婉儀在一起，就已經可以看得出柳彥有多麼的在乎陸婉儀。
柳彥站在亭子中央，望著眼前的一灣碧湖，瞧著水面上碧波峮嶙，水天一色，一聲唏噓，久久未息。
老和尚當時就對他說什麼兇險，什麼空的，還說是一場孽緣，聽著也夠嚇人的。雖然這僅僅是一種迷信的說法，可是終究也可能是一種預言，或多或少也給柳彥造成了一些陰影。
嘉靖莫名其妙的又卧病在床，已經過去兩日，仍舊沒有什麼起色。而恰逢又遇河南一帶發生瘟疫，作為太醫院院使的袁海雲首當其衝的便請纓前去支援，結果在其他御醫的診治之下，卻始終檢查不出嘉靖的病症是什麼。
柳彥用力地點點頭，道：「真的，相信我。」
而亭中正有一女子背著柳彥靜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低著頭，半晌不語。此人正是陸婉儀，現在已經是柳彥的
「我……」
一味的搖著頭，陸婉儀真的傷了心，雖然有可能連柳彥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這卻是柳彥多年來第一次見到陸婉儀會如此的激動，在對待自己的時候，說話的語氣是那樣的帶著心痛的味道。
陸婉儀終於抬起頭，望向了柳彥，一雙水靈灰瞳泛著瑩瑩光亮。
可是陸婉儀彷彿有著什麼心事一樣，嫩滑水靈的臉上卻表現出一抹濃濃的惆悵，雙眼看著亭子腳下的那一株株蘭草，發動人不動。
陸婉儀道：「我明白你為我做的一切，可是你卻始終不明白，我的心中始終有個過不去的坎，你為我做的越多，越會加重我的罪惡感。時至今日，有很多事情我都看在眼裡，覺得很心痛，但是你卻已經麻木一般全然不以為意。柳彥，你真的變了。」
「不問世事。好，我答應你，再給我一段時間，就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到時候我一定陪你離開這裏，過平淡的生活。無憂無慮，不問世事。」
「婉儀，有些事情現在你還不明白，對我有誤會也很正常，不過你要相信我，我沒變，真的沒變，我做的一切都是想要讓我們以後能夠擁有一個美好的生活。」
柳彥看著陸婉儀，搖頭深情地說道。
陸婉儀微微撅嘴，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顯得很難相信。
說著，柳彥緩緩走向陸婉儀，來到跟前，輕輕地攬著陸婉儀的秀髮，漸漸往懷裡靠攏。
畢竟他
雖然柳彥與靖王相認時間並不是太長，七年而已，但是靖王一直對柳彥也是呵護備至，關愛有加，要柳彥放棄一切離開他，與陸婉儀一道過隱居的日子，行嗎？
「柳彥。你變了。」
好在寧安一直陪伴在嘉靖的身旁，一有異狀立即傳御醫，連日來，都沒有怎麼休息好，也算是難為她了。
一陣溫馨，一絲暖意，在清風的吹拂之下，卻一直未散。
微風一過，吹動秀髮，陸婉儀那一張姣美的臉蛋便顯露出來，出水芙蓉，靈動而嫩滑。
被陸婉儀這麼一問，柳彥還真的有些無言以對起來，似乎剛好問在了心坎上。
對於柳彥來說，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必定是非陸婉儀莫屬，為了陸婉儀，他甚至可以不惜一切。
可是在陸婉儀看來，總覺得是自己太任性，不聽陸炳的話一意孤行與柳彥來往令陸炳憂鬱成疾最終病逝的。所以自打陸炳死後，陸婉儀的心裏就形成了一個結，自責是害死父親的真兇。
再加上這三年來，柳彥已然快要無所不用其極的去哄她，關心她，更加讓她內心的罪惡感達到了升華。那一道坎，終究過不去。而與此同時，她也發現柳彥的辦事手法也與以前有了很大的出入，所以她才會覺得柳彥是變了。
結果陸炳安然的過完了自己的一生，死因也並無可疑。
良久，柳彥才終於轉過身子。淡淡的道：「三年了，已經過去三年了
靖王府邸，靜心亭中。
而兩日來，早朝基本上都是由徐階和靖王二人聯合主持的，結果朝中上下也開始就此議論紛紛，到底是撞邪還是惡疾纏身，眾說紛紜。這也令張誠張居正等人擔憂不已，只是現在袁海雲不在，也是沒有什麼辦法。
「不，我不需要什麼美好的生活，我只希望可以不問世事，我只希望我不是陸炳的女兒，你不是靖王的兒子。」
嘉靖三十九年十二月十一日陸炳暴死於官，年五十一，贈忠誠伯。謚武惠。翌年，柳彥與陸婉儀之間最後的一道屏障終於不再，於是在嘉靖與靖王的撮合之下，二人總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結為了夫婦。
柳彥話音剛落，陸婉儀再次搖頭說道，那份無奈和痛苦的神色一覽無餘。
後來因為靖王和嘉靖的撮合，再加上陸婉儀心中還是對柳彥有情，所以便答應了婚事。與柳彥成了親。但是有心結終究是有心結的，不論如何刻意的去避諱隱藏，總是會在不經意間爆發出來。
這五個字很奇怪，尤其是在陸婉儀的口中說出來，不得不讓柳彥感到奇怪和驚訝。
偌大的一個家族，是能夠說走就走得了的嗎？
而柳彥向來也是一個很理智的人，做事情也很有分寸。豈知做了那麼多，說了那麼多，經歷了那麼多，卻換來了五個字，確實有點讓柳彥難以接受，但見他說話的時候也顯得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