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副作用

「你怎麼知道這本書？你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拔掉箭矢的？」葉念思咬牙忍著疼痛問。

「我儘力了……」葉念思心想。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無論他怎麼努力地瞪大眼睛，周圍的霧氣都越來越重。葉念思只覺得自己到了雲端一般，溫暖，舒適，渾身輕飄飄的不受任何力量。葉念思告訴自己這是幻覺，是一種迴光返照，但是無論他如何掙扎，他都回不去了。

葉念思真覺得自己要暈過去了。《青囊書》是奧拉一輩子學醫心血凝結而成，不算插圖也足足有五十萬字。這又不是一本無聊閑人寫的網路YY同人小說，哪有這麼容易看懂吃透的？想當年自己可是學了好幾個月才看懂這本書，「氣刀割體術」作為高深運氣技巧，寫在最後幾章里，葉念思還是從西夏回來后才真正掌握這門技巧，周茜從零基礎看起，只用半個時辰？如果周茜沒對他說謊，那麼她就不是天才，而是老天爺了！

葉念思頭上冷汗不住地冒出來。因為太過虛弱的原因，指尖的氣刀也開始不住顫抖，忽明忽滅。葉念思咬緊牙關，強行運氣，卻一時沒控制住，內力從指尖脫去控制，「叮」的一聲射進了一丈外的石壁中，留下一個明顯的刀痕。

周茜點點頭跑開了。葉念思運功于右手食指，斗然射出數寸無形劍芒。葉念思深吸一口氣，掉過手腕，深深地刺入左臂！

確定附近沒人，葉念思打開琅環玉洞入口，閃身而入。

「這怎麼可能？你不是不會武功嗎？」葉念思痛得又是一陣發暈。自己當時明明把蜘蛛的寄生體直接從周茜脊椎里挖了出來，莫非這種方法還不夠徹底？

就這樣算了，我好累了。朦朧中，葉念思看見自己對自己微笑。葉念思似乎還聽見耳邊有人喊著「葉姐姐」，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你用了多長時間看完《青囊書》的？」葉念思問道。

「葉……師叔，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葉念思虛弱地回頭看去，是周茜。

葉念思突然知道到底哪裡不對了。之前葉念思算計寄生在周茜體內的小蜘蛛時，曾和她反覆雙修，內力合併作一處，其結果，便是周茜直接獲得了七層以上的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內力。後來葉念思將周茜內力抽干，本來她體內的「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也隨之被廢，但後來葉念思為了給周茜續命，又往她體內注了九層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的內力。導致周茜雖然從未學過這門武功，但造詣上卻並不比自己差。

周茜聽見葉念思落地的聲響后立即跑了過來。見到葉念思被射成一隻褪毛公雞一般時，周茜大是嚇了一跳，急忙上前一把扶住葉念思。

「這都沒死掉，看來閻王爺真的很討厭我啊！」葉念思苦笑一聲，卻牽動受傷的肌肉，又傳來徹骨的疼痛。

「你還好吧？」周茜關切地問。

「我用《青囊書》上的辦法幫你拔去箭矢啊！」周茜迷茫地重複了一句。

「沒看太多，就隨便搬了幾本從名字上看起來感興趣的書，像什麼天山折梅手、魅影千變、小無相功、噙香劍法、拈花指法啦之類的。」周茜瞪著一雙純潔無辜的大眼睛，甜甜地笑著對葉念思道。

「看書啊！《青囊書》上不是寫著嗎？照著它的說明做不就行了？」周茜聳肩。

「賣糕的……」葉念思聽得直翻白眼。

「那『氣刀割體』呢？」葉念思猶不相信。氣刀割體可是一門高深武功，如何使真氣離體形成無形劍氣，卻又不射出去可是相當困難的技巧。

「我不知道。我怕你頂不過去，所以看得很快，大概用了半個時辰吧，怎麼？」周茜睜著大眼睛，用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問。

「……書架上不是有嗎？我想華佗老人家的書肯定有療箭傷的法子，結果搬下來才知道是奧拉……我師傅託名寫的。方法嘛……用的是氣刀割體啊！」周茜見葉念思神色有異，心中一虛，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我不能死……葉念思對自己這樣說。他的身體悄無聲息地倒在溪水之中，鮮血將整條溪水染得鮮紅。

等等……

葉念思再次睜開眼睛時，他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那張曾經為周茜動手術的床上。葉念思想起身，渾身上下卻傳來無比劇烈的疼痛。葉念思猛地吸了一口冷氣，無力地倒在床上，大聲喘著氣。

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對身體，尤其是大腦的改進作用，葉念思再清楚不過。葉念思自己就有過九層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四天看完書庫所有禁書的經歷。這樣一想的話，就知道半個時辰看完《青囊書》，並非不可想象。

「小心。」周茜按住葉念思不使他移動，一面重釋重負地道，「我回來的時候發現你倒在溪水裡，嚇得我把葯都灑了，連忙將你抱回床上，用《青囊書》上的方法幫你拔去箭矢……」

「這段時間，你還看了什麼書？」葉念思問道。

第二根狼牙箭拔出時，葉念思只覺渾身一輕，竟有要飄起來的感覺。葉念思努力地睜開眼睛不使自己昏迷，但是實在是……

「我看上去很好嗎？」葉念思白了周茜一眼。咬牙忍著痛走到地下溪邊坐下，葉念思對周茜道：「幫我拿一塊乾淨的毛巾來。前兩天我給你煎的葯沒有用完，你把剩下的給我弄來。」

神風隊的狼牙箭都帶著倒鉤，若是直接拔出，只怕整個手臂的肉都會被扯下來。為今之計，葉念思只能通過自己給自己動手術，一點一點地將身上數十根羽箭挖出來。

「等等！你幹什麼了？」葉念思一怔。回過頭看時，才發現自己身上的箭矢都已經不見了。

「但是你讓我看了《逍遙行》啊！那本書很簡單，看完我就懂了。」周茜道。

第一根狼牙箭帶著模糊的血肉，被葉念思摳出扔在地上，發出「當」的一聲清響。豆大的汗珠從葉念思頭上滴了下來。這不是葉念思第一次給自己動手術，但他現在實太過於虛弱。過多失血使葉念思視野一片模糊，全身發冷，指尖止不住顫抖，這個狀況下，實在不是動手術的很好狀態。葉念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第二根狼牙箭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