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戰龍在野
第三百二十四章 禰衡的憤世嫉俗
「哈哈，大兒孔融，小兒楊修，禰衡去也！」禰衡一陣狂笑，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怎麼才能使人不做噩夢呢？這個問題無人回答。就算是後來身居經天緯地才能的郭嘉都不能提供準確的答案。
離開曹府，荀彧聽聞禰衡並未離開許昌，他便聚集許昌城一些有臉面的人物，在南城門外為禰衡送行。荀彧此舉是給他的恩人司馬徽的面子。十里長亭下，荀彧囑咐眾人：禰衡來時，眾人都不要起身相送！
等禰衡離開宮殿，出乎孔融等人意料的是：曹操向獻帝一再請罪，請求獻帝責罰他……當然，獻帝怎麼會責罰曹操呢？在曹操的攪和下。禰衡的大不敬的行為不了了之。
禰衡覺得劉表身為漢室宗親，頂著這個榮耀的光環，劉表的所作所為並不合格，領禰衡倍感失望。為了督促劉表為劉氏江山出力，禰衡離開師門，又去劉表的身邊了。
結果呢？禰衡在十名侍衛的護送下安然到達荊州州城襄陽城。
此時，一向公正無私、直言不諱的陳群也沒有言語。孔融和楊修眼看禰衡性命無憂，便把懸著的心放到肚子里，安坐席位上。
就算孔融和楊修對禰衡有深厚的感情，他們聽到如此言語，也有
「曹公，你沒對禰衡動怒吧？」荀彧一邊喝著香茗，一邊對曹操問道。畢竟禰衡是水鏡先生司馬徽的得意門生，而司馬徽曾經又傾力幫助過荀彧。
等桌案上擺放的飯菜涼透后，禰衡在一隊侍衛的護送下到達南城門的涼亭。
禰衡轉臉對著憤怒的徐晃罵道：「吾乃鼠輩，還有人性，爾等只是頑石，毫無人性而言！」
見面結束后，禰衡帶著豐厚的賞賜便離開州府，去拜見自己的恩師司馬徽了。聽聞禰衡在許昌的表現，司馬徽見到禰衡，只是一副疼惜的模樣，也沒有指責禰衡，當然也沒有讚賞，全當沒有發生這些事情。
「哦，只要曹公想得開，卑職就放心了！曹公，卑職想去送禰衡一程！」荀彧面帶微笑說道。
宴會結束后，曹操便返回府邸。密室里，曹操一邊閱讀文書，一邊和荀彧交談。
「曹公，卑職明白你愛才之意！」荀彧知道曹操說的是心裡話，年輕時的曹操的狂傲和禰衡差不多啊，如果曹操不狂傲，他敢依法棒殺當時太監首領的叔父
曹操雖然沒有和荀彧「食則同席，寢則同榻」但是二人也是無所不談啊。當年，曹操向荀彧問起：一個人「讀萬卷書，行千里路」到底對一個人有何作用時。荀彧只是說道：那些不過令人胸懷寬闊，說話做事無所畏懼而已，那些經歷還不能令人不做噩夢……
禰衡下馬，昂說闊步走進涼亭，他也沒有和眾人打招呼，端起桌案上的酒壺就牛飲起來，而後，他便嚎啕大哭起來。這個行為令眾人不解。
陳群知道曹操的良苦用心：如果不把禰衡送走，遠離許昌，以後曹操就不好用禮法約束麾下文官武將了。也只有讓禰衡離開，才能保住禰衡的性命，敢在大眾場合，天子面前赤裸抵制身體，就是天子寵愛的妃子也不行啊。那不是老太太吃砒霜——嫌命長啊！
一個人狂妄能到何種程度？禰衡就給了曹操一個滿意的答案。不過，禰衡擊鼓罵曹，就如秋雨般掠過神州大地，沒過多久，禰衡成為華夏第一風雲人物。這一切都是曹操所賜啊。
眼看荀彧受辱，徐晃站起身體，拔出佩刀作勢就要砍殺禰衡。荀彧見狀，
「呵呵，動怒沒有！有點生氣！」曹操莞爾笑道，「不過細想，禰衡的怒罵就是對著聖人，也有合理之處！本將有什麼資格動怒呢？……。」
「荀長史，你想去就去吧！本將只盼望禰衡有點進步，否則，誰也拯救不了他！」曹操一副疼惜的模樣說道。
劉表實在是不堪其憂，便將禰衡派遣到江夏城，委任其為江夏太守黃祖的文書主薄了。禰衡離開襄陽城，劉表頓感清靜許多……
眾人明白，荀彧想看或者想聽禰衡還有什麼大逆不道、怪誕狂妄的言行。面對荀彧和眾人的好奇，孔融和楊修只有一臉的苦笑，他們沒有勸止：因為他們也想知道禰衡還有什麼出格的言行呢？……反正曹操已經不治禰衡的罪了，滿天飛的禰衡還能怪誕狂妄到何種程度呢？憤世嫉俗、叛經離道的禰衡會讓他們失望嗎？
生活的束縛，現實的逼迫，曹操也身不由己啊！即便他本人內心裡也是極其渴望自由的生活，象禰衡那般洒脫飄逸、無拘無束……
曹操望著荀彧離去的身影，便不由得響起有關荀彧的一切：當初曹操崇敬的毛太公離世前，
在襄陽城，禰衡一天一封信送給劉表，勸奉劉表重振漢高祖雄風，力挽狂瀾，恢復太平盛世。當然文書中還有諷刺的言語。
禰衡表現的再精彩，言行再出格，對於雄才大略的曹操而言，不過是其生命中的一朵浪花，一段玄幻的經歷而已，一段華彩的樂章而已，畢竟還有許多性命攸關的事情等待他處理……
荀彧氣極而笑罵道：「呵呵，我等都是死屍，你就是無頭狂鬼！」
也許平民百姓還把獻帝當做神聖不可侵犯的天子，而在劉表這樣的漢室宗親的眼裡：獻帝不過就是一個傀儡，毫無利用價值。太平盛世有地方藩王，如今，我劉表就算當個藩王也不成嗎？……同時皇室宗親，身處幽州的劉虞，管理青州的劉繇，都先後被地方勢力誅殺，劉表不得不小心應對袞州的曹操。
孔融和楊修看著禰衡，暗想：禰衡是不是瘋了啊……
要不是禰衡是水鏡先生司馬徽的弟子，劉表根本不會召見他的。即便
「本人行於死柩之中，如何不哭？」禰衡端著酒杯，任由熱淚流淌。
「徐將軍，隨本官離開！」荀彧面對不可理喻的禰衡，萬般無奈的說道。其他人更是臉露憤恨之色，一個個拂袖離去。
面對禰衡的驕縱和狂妄，很多和曹操不是站在同一立場的官員，一致認為：曹操不願意背負殺死名士的惡名，估計是要在半路將禰衡暗殺……誰受到禰衡如此的辱罵，能受得了？更何況，曹操此時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禰衡，你為什麼痛哭啊？」荀彧跪坐桌案后，仰臉問著禰衡。
「荀彧，本人不是無頭鬼，而是漢室之臣，本人不做曹孟德之黨，安得無頭？爾等才是無頭之鬼！」禰衡猛摔酒壺，指著荀彧惡罵道。
在曹操前後派來二撥使者的同時，翼州袁紹也派來使者，翼州的使者一隻都呆在劉表的身邊啊。
面對禰衡的到來，劉表只是按照常規接待禰衡。劉表沒有當即同意曹操一方的要求：曹操以獻帝的名義要求劉表本人奔赴許昌，親自侍奉獻帝。在劉表看來：曹操的這個要求不是把自己變相的當人質嗎？……這樣的要求，劉表萬萬是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