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唐生那些事
第一千五百零二章 張媽
「什麼呀，當兒子的，養老媽還不是正養？大姐和小妹夠可以了，他們也不富裕，現在替老大老二出錢呢。」
柳雲惠拍了拍張媽的手，含著笑道：「沒人比得了張媽，天則這一生就您一個保姆，再不會雇保姆了。現在家裡有兩個人照顧我們的起居，他們是中警內衛，身份特殊，負責工作以外的一切事務。」
唐生苦笑了。
「當然，那啥，不是某個傢伙追到省城來搔擾你吧？」
第二天，唐生攜母又來養老院看張媽，但是張媽不在了。
「怎麼會呢？元旦前我不會走。」
「嗯，我是來了，我爸的一個保姆，張媽，04年後辭工回家了，當時是因為病，我爸正好調往江陵市，工作太忙，也沒能多照顧老保姆，後來老保姆搬了家，沒了音信，七年後的今天，是我三舅偶爾遇上她的……」
所以，唐生和老媽開著三舅的車出來，實際上並不低調。
郝東明倒是一楞，沒聽說過啊。
張媽對唐天則是最了解的。
心裏面不知把唐夫人想的多腐敗呢，不然能這麼年輕？好多電影明星也沒這麼靚吧？
郝東明略一沉吟，「明白了，唐生，你先忙吧，得空再聯繫我。」
他們眼裡充滿著期待與渴望，又挾雜著慌恐與無措，總之，那種情緒很叫人難以理解。
老三媳婦牙尖嘴利，把老三訓了一頓，推搡著出門，直奔養老院。
「好了，小唐，不說這些了，你何時有空？」
「養老院看人？」
羅梅
「那行，我和我媽一塊。」
唉……這就是老百姓與官宦夫人的距離，在他們心中，柳雲惠是不可觸摸的存在。
「追是追來了，我沒搭理他。」
老二道：「去去吧，臉皮厚點，興許就能趕上好事，咱家也是一大口子，兒子、孫子都有了，我又蹲在家裡，都沒有退體工資，哪養得起別人？我不是都在等人養嗎？唐家人會理解的。」
「那孩子挺執著的？」
「爸，至於嗎？唐家人好幾年不來，來一次我們就要興師動眾的？」
「……羅姨啊，你咋知道我回南豐了？」
「好，就這樣！」
話罷，羅梅有點臉紅，這話怎麼好像在約會啊？汗。
然後陸續有電話打入，陸如衡、榮國華、王向師、顧海明等……都是省委常委級別的。
「這樣啊……我給唐生打個電話。」
不過，他的車很顯眼，是受省媒體方面關注的，狗仔隊們把他柳老三當成一個盯梢的目標，沒辦法，柳老三是傳奇人物，他二哥是國家財政部第一副部長，他二姐是魯東省書記夫人，他二姐夫是魯東省委書記唐天則……
「哈……唐生啊，你別偷溜就成。」
「攀什麼呀？人家認識我們是誰？在人家眼裡，我們算哪棵蔥？」
「呃，我、我正準備給關媽去電呢。」
「……這幾年，唐書記生活上還好吧？又請了保姆？」
「哦……這樣啊，那你們先忙
怎麼說？唐書記家人來看望咱們老娘了？是真的嗎？
高處不勝寒，你想和他們走近，其實也難，他們感覺與你差距太大，沒可能坐在那裡和你平心靜氣的論交情。
「你就賣嘴吧，中午關媽媽請你吃飯？」
「好多年沒見您了，天則他想您，平素老是和我念叼您的。」
……
柳雲惠默默扭開頭，把落下的淚顆抹掉，才勉強一笑。
「唐夫人，你們工作都忙，不要掛記我，我挺好的，知道唐書記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
「理解啥呀？善養父母天降福，我們連老人都不養了，哪來的福？可我們也沒辦法，唉……我不去。」
「哦……是私營的。」
「好啊，我和你竇伯伯作東。」
「你懂個屁，人家唐天則現在是省委書記，明年指不定要當更大的官，這關係能不攀上？」
和老人家說中警內衛，她也聽不懂，但知道是沒另請保姆。
老二媳婦這麼說，她也知道沒臉。
這天，柳雲惠和唐生離開之後，張媽的子女們圍著老太太又說了一下午，具體說些什麼，就不知道了。
「好多人都知道了，我自然也知道了，上次的事要謝謝你，有空，羅姨請你坐坐。」
「怎麼？有狀況？」
「少扯，趕緊去，讓你去就去，話多了……」
看樣子小妹不是開玩笑，張媽的大兒子、二兒子、三兒子、大女兒等四家人，急慌忙亂的往養老院跑。
老二媳婦還是個要臉皮的
而柳雲楓的產業集團也開始多元化發展，時不時的與省委、市委的領導們一起出入。
上次回江陵把羅梅的事給解決了，她給一紙調令弄進了省城。
說到這些，柳雲惠心有戚戚焉。
張媽自知身體不行了，每況愈下，她拉著雲惠的手也很緊，似乎捨不得放開。
04以後再未見過張媽，一晃眼，七年過去了，物是人非。
張媽也似緬懷當年，露出一絲笑，「唐書記的胃口，也是養刁了。」
這樣一個人物，能不被媒體關注嗎？
但她真的要離開時，卻是要永別人世。
雲惠對這些張媽的子女們也是有問必答，親切問候，她一直就拉著張媽那枯乾的有如雞爪子的手，就是這雙手，撫育了一代人傑唐天則，照顧呵護了他的幼年、童年、少年、成年，整整四十幾年，她從未離開過。
「您放心吧，我和您相處了二十幾年，你的手法我都學會了，經常是我做給他吃的，他每次都誇我，做的味道很象張媽，總是差一點點，但我肯定是您最捧的徒弟。」
唐生接電話時出來，在大廳外。
噗，這邊唐生噴了，忍不住笑道：「這話有理，哈……」
老大老二都知道唐家的一些底子，比如唐天則現在是魯東省委書記，他們心裡有數啊，只是老母親不替他們說句話，不然的話，就有唐書記一個條子，也夠自己吃一輩子的了。
郝東明就拔通了唐生電話。
在省府，赮東
柳雲惠心中有難以言喻的悲愴。
才一回來就給人家盯上了？這也太不小心了啊。
但是很明顯的是，都希望能與唐夫人攀上一些交道。
「哪家養老院？」
老三家就不同了，老三不想去，可他媳婦逼著他去，又不是沒出錢養老人，為啥不去？
「行，我等你電話。」
「我爸要來看張奶奶的，他親同母子，老人家已經是胃癌晚期，去日無多了。」
這邊，李娟、李秀姐妹倆左右圍拱著老媽，目光敬畏的盯著唐夫人柳雲惠。
「你就富裕啊？咱們出本該出的一份就不錯了，也象老大老二那麼不要臉，她們姐倆還不管她母親了？」
「好事都讓兩個女兒佔了？我們為啥不去？」
這次他姐姐柳雲惠和外甥唐生回南豐，他沒和任何人說。
……
最意外的一個電話是羅梅的。
這邊電話剛掛，省高院院長關瑾琇的電話就追來了。
這邊唐生正在應付張媽的一家人，一下子哄來一堆人，不過，這些人全在圍老媽柳雲惠，你看看那眼神和姿態，看老媽的目光是一片敬畏，一片仰慕，一片……總之，老媽在他們心目中是神一樣的存在。
不愧是官太太，果然是不一樣的享受，多會活啊。
她嫁入唐家，與張媽一起接觸也有20多年，雖不及丈夫，但也與張媽有一份很深的情感。
「張媽啊，今天早晨五點多鍾送醫院了。」
總之這一次談話，又把老人家氣的夠嗆。
她子女們
「唐書記口味淡，不喜甜食，摸不清他的胃口，他吃飯也不香的。」
汗，省委書記夫婦作東，這個面子不給也不行。
「唐生，給你爸打電話吧。」
「沒有。」
誰呀？帥歌，就是伍居士的私生子，昔日唐生的校友，還與唐瑾關豆豆搭過訕兒，給唐生揪進廁所比槍那個。
他清楚，一但走漏了風聲，省委一堆幹部們肯定要請唐生吃飯，不談正事也要坐坐的。
其實唐生和母親兩個人來的算低調，車是三舅柳雲楓的，他現在是江瑾集團在江中省最大的代理商，江瑾旗下的什麼車都有，鳳汽SUV，捷豹，邁巴赫，包括工程機械車，如今柳老三的攤子也是很大的。
柳雲惠心裏咯噔一下。
「別，東明省長，你們忙你們的，空閑下來，我請領導們吃飯。」
唐生默默點頭。
老大老二老三都在，好像在開家庭會議似的，老三媳婦望著唐夫人直咽唾沫，人家咋保養的？好年輕啊。
總之，能來的，不能來的，一塊都來了。
「明天吧，我給羅姨你打電話。」
「……東明省長，有人看見唐生了，開著他三舅柳雲楓的車，好像去了某養老院看誰？」
「盡瞎胡鬧，我看他是有戀母情結。」
雲惠是感交加……
「我看你就別去了，這兩年我們連撫養費都不出了，哪有臉去？」
「唐生啊，來了南豐也不給你關媽媽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