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超越凡物的界限
第0580章 刀與三頭犬
每當他在相對清醒的時候試圖去探究那迷失的記憶的時候，他總感覺到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刺痛。
丁芻不解，他就是這樣一直行走著。
現在，就只剩下一副日夜陪伴的面孔仍然固執地釘在記憶里——那是他的妻子。
只是三聲悠長的狼嚎，丁芻便直接被釘在了原地。
吞食人類的靈魂，除了那些記憶之外，它們還擁有了對方殘餘的一些情緒。
是的，丁芻覺得那是一種判定，就像在判定他是一棵青菜亦或是一碗香肉。
渾渾噩噩，不知東南還是西北……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看見，在視野的盡頭一頭長著三個頭顱的像是狼的東西朝著他跑了過來。
那像是馬面的傢伙一邊抱怨著，一邊搖身一變，卻成了一副牛頭的模樣。
想著她，便有一種溫暖的東西在靈魂中蔓延著。
但是話還未說完，它們便紛紛消散在空氣中。
「他怎麼就記得蠢貨這個罵人的詞，真是蠢貨！」
丁芻就這樣不斷迷失著，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亦或還是在什麼其他的地
有的時候，一些靈魂會被某種不知名的原因吸引到這條路上來，它們自然直接吞食了他們。
不過它和旁邊的牛頭不同的是，它的角是卷角。
它自然不是什麼牛頭，它和那個原先像是馬面的傢伙都是因為某些原因形成的邪靈。
而且不知何時起，當它們變化成牛頭和馬面的時候，這附近總是多了一條泥濘路。
丁芻看著那個像是牛頭的傢伙，眼前突然發直了。
「嗷！」
等等，牛角……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他的記憶現在已經顯得無比模糊了，他之前還能記得一些重要的事情。
丁芻在原地了站了一會兒，便繼續沿著這條道路走了下去。
「為什麼叫他遊魂？你自己編的玩意我才不信，我看叫他二傻子也挺好的。」
丁芻能夠清晰地看到它三個頭顱尖銳的犬牙，和三雙散發著不同光澤的眸子。
就在這個時候，丁芻突然看見前面不知何時出現了兩個龐大的身影：
就這樣空落落地、仍其自然地飄蕩
刀身寬厚，刀鋒尖銳，卻是一把殺牛的利器。
丁芻模糊中有種感覺，當那點溫暖徹底逝去之後，就是他徹底沉眠的時候。
「蠢貨，他拿把刀幹什麼，想殺牛嗎？」
兩個化身牛頭模樣的邪靈頓時渾身一顫，它們瞪大了牛眼，看著不斷吸收著它們散開的力量而目光逐漸變得輕靈的丁芻，心中滿滿是疑惑。
「蠢貨，還不去吃了他，我覺得現在這個腦子還不錯。」。
他覺得自己忘了什麼東西，但是他實在想不起來。
他有的時候腦子會突然清醒，會想起一些事情，但是更多的時候他就一直保持著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態。
那感覺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強烈……
丁芻自然不會覺得那是在嗅自己是否是他的主人或者相關的人員，而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判定。
丁芻拿著那把刀看著它們說道。
「嗷！」
他迷茫地看著四周，他正走下一條不怎麼寬敞的泥濘小道上面。
所以在吞食了那些倒霉的人類靈魂后，這兩
「牛頭也牛，是牛就歸我殺。」
它們吞食了一些最近出現的靈魂后便擁有了他們的記憶，在一些瑣碎的、支零的片段裏面，它們得知了牛頭和馬面的信息。
在清醒的時候，他總能聞到一種濃烈的、橡膠高溫摩擦后散發的味道。
就在這個時候，丁芻突然有了一種強烈的感覺。
然後，在丁芻的凝視下，最中間的頭顱慢慢湊了過來……
而這個時候，那股橡膠高溫摩擦后的味道也愈加濃郁起來。
天上昏黃的陽光照著大地，丁芻突然清醒了過來。
腦子逐漸變得清晰的丁芻看著它們消散的地方，他感覺自己開始記起來一些事情。
於是漸漸的，他選擇了無視這種丟失了什麼東西的感覺。
他們或者說它們，一個長著一副類似馬的面孔，另外一個則長著一對牛角……
突然他聽到了有說話的聲音：
他就這樣提起刀，便眼睛發直地朝著那像是牛頭的東西走去。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這條路出現的時間並不
「他為什麼怕你，不怕我？不行，我也要變成牛頭。」
一種莫大的恐懼讓他無法動彈，那是來自生物鏈的直接碾壓。
都是一些他令人深深感動的、或者抱憾終生的事情，但是更多的東西他仍然想不起來。
他現在已經不知道妻子的含義，但就是知道她是他的妻子。
「換個腦子吧，那個不新鮮了。」
但是隨之時間的推移，在這昏暗不知年月的未知空間裏面，那點溫暖也開始變得稀薄。
「蠢貨……你等著，我再翻找下之前那個人類的記憶……」
於是，他的手中就多了一把刀。
「嗷！」
是的，那兩側的頭顱都是猩紅的眼眸，而最中間的那個卻是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睛。
原本的牛頭怒聲喝道。
它們得意洋洋地看著靠近的丁芻，它們也不會去想為什麼他的手裡會多一把刀，只是覺得這個被它們視為食物的傢伙著實令人發笑。
它們開始變得自大、狂妄、易怒，甚至還變得有些虛榮。
可沉眠又
但是負面的、黑暗的情緒，在這種地方會比那些善良的、光明的情緒獲得更加綿延的時間。
「蠢……蠢貨，牛頭不……」
看著那碩大的牛頭，他覺得自己手上應該有一把刀。
旁邊兩個頭顱迫不及待地湊到他身上嗅了嗅，似乎覺得味道不對便又嫌棄地縮了回去。
然後，刀光一閃……
小道上滿是密密麻麻的腳印，但是他並沒有看到其他的人或者東西走過。
於是它們覺得這很符合它們的身份，便總是變化出牛頭和馬面的模樣恐嚇著新出現的靈魂。
雖然很多時候，在生者的國度裏面有流傳著「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說法。
那三頭犬跑到了他面前，比常人還要高大幾分的軀體靠近之後看起來是如此令人畏懼。
「這人類是個傻子吧，他就不會驚叫，或者害怕得發抖嗎？」
原本的牛頭高聲笑道。
從身前，到身後，從目光的盡頭，到跟前的泥濘，什麼都沒有，就這有那尚帶著幾分濕潤的腳印在無聲地訴述著什麼。
「蠢貨，一個遊魂，你以為他還能記得多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