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龍奪嫡》第三部 角力

第二百二十四章 家事

第三部 角力

第二百二十四章 家事

蘭月兒那點兒小勾當哪能真兒個瞞住胤祚,只不過胤祚看在夫妻的份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反正家裡頭銀子多,倒也不在乎那些零散的銀子,只要蘭月兒不是太過份,胤祚原本也不打算計較的,今兒個正好瞧見了,也就順口問了一聲。
「哦,好。」胤祚這才回過神來,看著蘭月兒道:「你哥哥的事兒,你就別管了,他若是不當官還好,當了官只怕會遺禍後人的。」蘭月兒沒敢爭辯,低低地應了聲是,跟著胤祚走出了房向飯廳而去。
「四爺明知前面是個大火坑,他硬著頭皮也得往裡跳。」聽完了胤祚對今兒個朝堂爭論的經過之後,鄔思道冷笑了一下道:「錢法、幣制之改革原本就關係到戶部的命根子,若是戶部沒了控制錢法的權力,這戶部也就基本上被架空了,玉露料定四爺定會上本請求主導此事的,不過四爺定不會用心於錢法之事,打的算計不過是『拖』字罷了。」
「爺,事情是這樣的,依老例,哥哥可以納捐為官的,所需銀兩也不算多,頭前嫂子說及哥哥打算尋份差使,託了人到吏部通了關節,說是兩千兩銀子就成,能外放個守備的,哥哥錢不趁手,便讓嫂子來借,奴家沒敢應承,這事兒還得爺做主。」蘭月兒低聲說道。
「哦,好。」胤祚一挺身站了起來,看了看蘭月兒道:「怎麼,你大哥又輸光了?」
求個人?啥意思?啊,這臭小子該不會是打算迎娶翠兒了吧?嘿,這臭小子會臉皮薄,這天下只怕沒臉皮厚的人了。胤祚立刻猜透了鄔思道的謎底,笑著說道:「狗兒怕是思春了吧,嘿,只要翠兒沒意見,本王倒是樂於成全的,這狗兒雖說不喜歡讀書,可身上那股子機靈勁卻是旁人比不上的,本王尋思著是不是給這小子納個官,外放磨礪一下。」胤祚想起了前世那會兒李狗兒可是當了不小的官兒,雖不敢確定這個狗兒便一定是彼「狗兒」,可機靈勁卻是一樣的,也有心看看李衛的造化,指不定還真能成大器。
當官?就那貨的熊樣一準是個大貪官,娘的,沒地禍害了百姓。胤祚心中火起,可也不好向蘭月兒發,自個兒默默地思考著:這年月那些子八旗子弟早已沒有了父輩們的血性,一千個人裡頭也挑不出幾個好的,偏生個個還都仗著是旗人、功勛之後,吃喝嫖賭樣樣全能,其他的啥都不會,全指著朝廷的奉銀過日子,不過一群寄生蟲而已,可就是這麼些人要想當官卻是容易得很,個個神通廣大,繞幾個彎子都能跟皇家牽上關係,這裏頭問題著實太大了,這官制若是不改革,朝堂腐朽就是不可避免之事,可即便是咱上了位,要想變革只怕也不容易,唉,這事兒還真是棘手得很。
「爺,爺,先用膳罷。」蘭月兒見胤祚想得有些走神了,眼瞅著都過了午膳的時間,不得不小聲地提醒了一句。
「哦,也好,小月兒,你就送送嫂子,頭前莊子里送來的那些山貨撿出些上品給你嫂子捎回去,算是本王的一點心意。」胤祚笑著點了下頭,自顧自地進了院子,往弘揚所住的小院而去。
「這事兒倒是不急,過幾日讓人拿本王的帖子到戶部給狗兒納個七品的頂戴,回頭本王到吏部看看有什麼缺再定。今日就議到這罷了,本王有些乏了,先行一步。」胤祚揮了下手,悠然地向後院行去。
「爺,該用午膳了。」不知何時蘭月兒已然進了屋,站在床邊低聲說了一句。
弘揚身為世子自然有著世子的待遇,有著自己的獨立院子,緊挨著蘭月兒所住的主院,就隔著一扇月門而已,胤祚穿過月門,順著長廊走了一段便進了弘揚的院子,不過剛到門口,胤祚便停住了——弘揚正背著文呢。
「這有何難,左右不過是兩條罷了。」林軒毅哈哈一笑道:「一是王爺也上書自請其事,並言明完成之期限,唔,就已五年為期好了,厲何料定聖上斷不會將此事交於王爺,然則聖上必定會給四爺一個相當的期限,如此一來四爺即便是想拖也沒轍;再者,王爺還可以摻沙子,推薦人去協助四爺,從旁逼迫四爺去完成此事。」
嘿,那倒是,若是這錢法、幣制改革別說落到咱手中,即便是落到其他阿哥手中都沒老四的好果子吃,老四除了請命主持此事之外,倒也沒有別的法子,倒是這個『拖』字訣卻有些麻煩。胤祚皺了下眉頭道:「以二位先生看來,該如何破這個『拖』字?」
胤祚一向注重飲食,飯菜都是大廚的手藝,自然是好的,可胤祚今兒個卻有些食不知味,總想著這旗人官制該如何改革,只是一時間也不知從何著手。
鄔、林二人倒是沒想到胤祚會提出讓李衛去當官,各自愣了一下,突地大笑起來,林軒毅邊笑邊道:「這狗兒真要是當了官,誰當他的上司只怕都得被氣死,不過這小子機靈,磨礪一下也許能成器。」
福寧氏見胤祚來到近前,頓時有些慌亂,趕緊福了一下回道:「奴婢見過王爺,謝王爺了,奴婢家中還有事就不多打攪了,奴婢先行告退。」
嗯哼,這話有道理,唔,那個叫楊名時的小官兒貌似就合適,既耿直又懂得點金融,家裡頭還是搞錢莊的,呵呵,這貨倒是可以用一下。胤祚笑了一下道:「本王今兒個散朝時遇到個妙人兒,叫楊名時,聽起來像是懂得不少錢法、幣制的勾當,據說家裡還是開錢莊的,讓『鴻鵠』查查他的底,若是沒問題本王就保他一本,讓他跟老四打打渾去,省得老四閑著沒事整日價算計著本王。」
厄,這些天光顧者忙乎錢法、幣制的摺子,倒是忘了打賞那些子功臣,咦,老鄔同志咋突然提起李衛,難不成李衛那臭小子撞了老鄔的木鍾?胤祚心裡頭叨咕著,可臉上卻是笑著說道:「也是,若不是先生提醒,本王險些就忘記此事了,呵呵,慚愧,慚愧。」
鄔思道管著「鴻鵠」,此時見胤祚交待了下來,點了下頭道:「這事情倒是好辦,左右不過是一、兩日的功夫而已。」停了停接著道:「王爺此次能破科舉大案,李衛的功勞卻是不小,不知王爺打算如何打賞此子?」
胤祚那點兒小心思哪能瞞得過鄔思道,鄔思道一拈鬍鬚道:「今日一早王爺去上了早朝,狗兒可是緊巴巴地撞木鐘來了,他臉皮薄,沒敢跟王爺提,托玉露向王爺求個人。」
唔,不錯,肯用功就成。胤祚站門邊聽了一陣,想了一下,還是決定不進去打攪弘揚,輕手輕腳地退了出來,徑自回了蘭月兒的主房,吩咐翠兒去安排膳食,自個兒仰面躺在船上,閉目養起神來。
自家人?娘的,誰攤上這麼個自家人誰就等著倒霉吧,嗯,小月兒咋話都沒說完,難不成那個紈絝八旗又惹出啥禍端來了。胤祚板著臉道:「察哈爾又整出啥妖蛾子了?嗯,說說看。」
蘭月兒嘆了口氣道:「爺,奴家就這麼個哥哥,雖是不成器了些,可總歸是自家人,奴家也知道爺不待見他,奴家也不敢多嘴,只是……」蘭月兒有些遲疑地停了話,一臉子為難地看著胤祚。
蘭月兒家中只有一兄長察哈爾,別的本事沒有,吃喝嫖賭倒是樣樣精通,原本蘭月兒父母還在時倒也不敢放肆,可自打前兩年父母先後逝去之後,家中的余財早被他揮霍個精光了,若不是蘭月兒幫襯著,察哈爾早就該把家都給賣了,頭前還不時地打著胤祚的旗號四下騙吃騙喝,蒙了不少不明底細的人,後頭被胤祚察覺了之後,狠狠地教訓了他一番,這才收斂了些,可豪賭依舊,沒了錢就讓福寧氏管蘭月兒要,蘭月兒可是沒少瞞著胤祚替哥哥還賭債。
雖說胤祚在書房裡頭已然應承了將翠兒許配給李衛,只是翠兒是蘭月兒的貼身丫環,再者,內事可都歸蘭月兒在管,這事兒胤祚還是得跟蘭月兒通個氣不是?左右今兒個散朝也不早了,又議了回事,也到了用午膳的時間,胤祚打算索性到蘭月兒院子裡頭用了膳,順便談談李衛的婚事,剛走到院子門口卻見蘭月兒正送一個中年婦人出院子,細細一看卻是蘭月兒的嫂子福寧氏,胤祚愣了一下才上前招呼道:「嫂子來了,屋裡坐去,用了膳再走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