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龍奪嫡》第四部 奪嫡

第二百七十章 錯綜複雜

第四部 奪嫡

第二百七十章 錯綜複雜

線索斷了這很正常,敢作出此等大案之人自然不會是個庸手,案子做完了抹去線索自然是該當之事,要想在短時間內重新找到線頭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的話兒純屬小說家言罷了,胤祚向來是不信的,對於線索之事胤祚原本也沒抱太大的希望,當然也就不會如何吃驚,可一號接下來的話,卻讓胤祚有些傻了眼——「莫阿被抓時,傳達了八爺的一句話:刑部無事。」
唔,有這種可能性,頭前老八手中的暗底勢力先後被咱跟老四打了兩次,好不容易才重新搞了起來,不想被人騙著跟咱硬幹一把倒也有可能,老八看起來應該是沒有嫌疑了,那麼老四呢?這老小子最近推廣攤丁入畝的事兒遇到了阻礙,難不成自顧不暇之餘還琢磨著跟咱再來場狠斗?他有那個實力和閑心?胤祚想了一下,搖著頭道:「老八或許不會做這等事,可老四難道吃飽了撐著,不搞戶部的勾當,好端端地就打算跟本王幹上了?」
鄔思道笑了一下道:「十四爺是有嫌疑,但不見得就一定是十四爺做的,其他幾位爺也有此可能,至於是誰,現如今還看不出來,不過,不管是誰做的,都跟趙申喬脫不開關係,依玉露看來,趙申喬其人在地方上名聲甚佳,素來有廉正之名,跟其他官員甚少來往,只是為人好名聲,此次檢舉大案也算是大出了番風頭,不過卻是惡名罷了,這一點想來只怕他自己也沒想到,不過再好名聲之人也斷沒有公然跟王爺作對的膽略,此次檢舉程、錢二人,著實有些蹊蹺,莫非此人有什麼把柄在他人手中,不得不聽命行事?」
鄔思道沒有回答胤祚的問題,只是冷冷地說道:「布此局的人用心狠毒,手段狠辣卻不夠高明,並未能算準三位王爺的反應和胸襟,此人雖也有才,卻絕對比不上三位王爺,三位王爺若是鬥了起來,誰能得利?」
林軒毅笑了一下道:「這倒沒什麼難猜的,八爺看得很透,生恐自己遭了池魚之殃,趕著將自個兒的嫌疑洗清罷了——不管是誰布了這個局,其用意都是要王爺跟八爺、四爺來場火拚,八爺不傻,這局中王爺即便是有所損失也不可能傷到根本,可王爺向來不肯吃虧,若是八爺在其中攪合著,必然引來王爺的重擊,一來此時並非到了最後開戰的關頭,二來八爺也不想落入他人的圈套中去,平白損失了手中的力量,故此八爺示好於王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著老十四向來跟胤祚親近,手中也沒有太多的力量,加之胤祚被老四、老八所牽制,一直沒有大規模地調查過老十四手中的力量,只是知道老十四手中的力量並不算強大而已,現如今的局面由不得胤祚不對老十四起疑心,這才下定決心要去摸一下老十四的底。孫承福躬身道:「稟王爺,『鴻鵠』一向沒有放鬆對十四爺的監視,但十四爺素來謹慎,所有的力量都藏在府中,甚少露面,屬下已然通知十四爺府中的暗樁詳查,數日內當有回報。」
「嗯。」胤祚點了下頭,表示對孫承福工作的肯定,接著看向鄔思道說道:「鄔先生,這事兒難道真會是老十四所為?本王還是有些子疑惑。」
刑部無事?老八這話是他媽的啥意思來著?聽起來像是在告訴咱這事兒不是他乾的,他也不會趁此機會跟咱開戰,老八啥時變得如此好說話了,這貨竟然不玩落井下石那套把戲了?難不成他想告訴咱這事兒是老四搞的鬼?胤祚滿面狐疑地看了眼一號,並沒有開口詢問,他很清楚一號在審訊上的能力,既然一號敢這麼說,必定是有了把握的。胤祚在書房內踱了幾步,思索了一陣,看向鄔、林二人道:「二位先生,老八傳來這話該是可信的,只是老八到底在唱什麼戲本王卻有些看不透。」
一提起趙申喬,胤祚就想起了被老三敲竹桿的那一幕,頓時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咬著牙關道:「這個混球要名聲也就罷了,竟敢搞到本王頭上了,真當本王好欺負,嘿嘿,這事兒一過,本王斷不能叫此賊逍遙下去。承福,對此人查得如何了?」
胤祚這話著實太過驚人了,鄔、林二人都有些驚愕不已,相互間看了一眼,都沒有介面,只是各自埋頭思索著這種可能性的大小。胤祚自個兒也被這個可怕的想法給嚇住了,若真兒個是老爺子布的局,那就說明康熙老爺子對現在的幾位阿哥都不信任了,想方設法要整治阿哥們了,若是如此,只怕整個朝堂都要大亂起來,老爺子雖是一代明君,可亂了之後他就一準能將亂局穩定下來嗎?
待孫承福、一號退下之後,胤祚面色複雜地在房中踱來踱去,沉思了好一陣子之後,看著鄔、林二人道:「二位先生,這事情會不會,嗯,有沒有可能是皇阿瑪布的局?」
誰能得利?按說除了咱跟老四、老八之外所有的阿哥都能得利,這其中老三、老十四得利自然是最大,不過老三沒那個本事去布此局,老十四剛跟咱一道回的京,即便他想布局,這時間上也來不及,不過卻也難說得很,頭前老十四剛一上岸就能知曉京中的情況,顯然手底下也有一套體系的,嗯,這事兒讓「鴻鵠」全力調查一下才好,省得在咱身邊埋下顆定時炸彈。胤祚心思一動,對孫承福吩咐道:「讓人去查查老十四的底,看看他手中都有些什麼人馬,嗯,謹慎些,別漏了馬腳。」
孫承福躬身道:「稟王爺,屬下十二日前已然開始調查,今日近晚時分,杭州飛騎傳書已至,言及此人在任期間謹小慎微,辦事並無大差錯,其家有二子,長子趙鳳詔聰慧過人,年已二十,才華出眾,做得一筆好文章,然品行素來不端,貪財好色,于趙申喬浙江布政使任上曾多次收受賄賂,為人關說官司;次子是為呆愚之人,五穀不分,且不良與行,未曾跟隨趙申喬到京城赴任。另,據線報,趙鳳詔自從來京之後,素以江南名士自居,時常出入酒寨青樓,曾與戴名世等人發生過口角,打過筆墨官司,雙方結怨甚深,趙申喬出首戴名世似乎與此有關; 《南山集》 案發之後,趙鳳詔就不曾再離開趙府,疑似被其父軟禁在家中。另,據暗樁報告,未曾發現有可疑人物在這幾日內進出趙府。」
嗯?未曾發現可疑人物,那趙申喬好端端地怎會整到咱的頭上來了,咱跟他一無冤、二無仇,平白無故地得罪咱,又能得到啥好處?這老傢伙是傻了嗎?沒理由啊!胤祚滿心眼裡都是疑惑,真搞不明白趙申喬到底是奉了誰的命令敢幹出如此大不韙的事兒來,突地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心頭閃現,胤祚揮了下手道:「爾等先退下,有事本王自會傳喚。」孫承福、一號躬身行了個禮,各自退了下去。
「四爺有布局的能耐,也有布局的動機,但真要說就是四爺乾的卻也未必。」林軒毅笑著說道:「四爺的策子推廣已然遇到了大麻煩,那幫子地方上的狗才不催逼根本不干事,可逼狠了必然會群起而鬧事,四爺現如今是兩頭為難,一個不好就是局面失控的後果,若是趁著 《南山集》 一案將王爺、八爺一道拖下水卻也不失為攪渾水,重新洗牌的良策,不過一旦混戰起來,四爺未必就一定能落到好去,指不定除了吃掛落不說,還失了聖眷,此舉對於四爺來說是利弊參半,算不得上上策,四爺素來謹慎,也不見得會行此險策。」
嗯,老四素性陰忍,沒到最後時刻,他也不會去玩火,這局雖能打咱一個措手不及,可只要咱能壯士斷腕,舍了兩枚棄子,卻也不會傷到根本,等咱回過手來,給老四一個狠的,剿了他手中的「血滴子」也不是什麼難事兒,這本賬老四應該也是能算得清楚的,如果老四、老八都不是黑手,那又會是誰呢?接下來他又想搞出些什麼名堂來?如果此人打算挑起三王之爭,接下來應該還有後續手段才是,這後續手段又會是什麼呢?胤祚想了半天也沒整出個頭緒來,不得不看向了一直默默不語的鄔思道問道:「鄔先生,老八已然表露了心跡,老四全面收縮,這幕後之人理應不會就此收手,他下一步又會出什麼招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