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夫》第一卷 智將揚名

第三章 滿堂譏笑

第一卷 智將揚名

第三章 滿堂譏笑

「是否要途徑徐州?」
而這時,老太公曹嵩本人也是點頭,語氣平靜地說道:「是啊,信兒初來乍到,旅途勞頓之下神情畢竟勞累困頓,失言在所難免……」雖然話語中依然帶著尷尬,但還是極力緩和著氣氛,不想因為孫子的失言而讓眾人不快,畢竟此次宴會也不止是為自己一個人接風洗塵的。
聽到曹操一說,眾文武也是同時附和,「是啊是啊,主公所言極是。」
此言一出,滿堂笑聲頓時戛然而止,原本舉起的酒杯在空中紛紛一滯,宴席中的眾人都紛紛將目光投向了聲音的來處,曹安民的身上,而坐在主位上的曹操也是面帶驚愕,而老太公曹嵩更是滿臉獃滯,卻不知道在眾人恭賀自己之際,自己平日里最疼愛的孫子竟然會說出這樣『詛咒』自己般的話,一時間滿堂眾人頓時看著曹安民,盡皆不知所措。
「夠了文若,此等黃口小兒不足論政……信侄你還是早先退下吧……」就當這時,當那文士還要多說什麼,卻是被主位之上的曹操突然喝止,冷眼一眯看著曹安民冷冷的說道。
意料之外的,曹安民萬萬沒有想到周圍全是一些譏諷之聲,而一旁陪著自己一起跪在地上的父親,此刻也是滿臉通紅,似乎很想找塊地縫鑽進去一般。
而曹操更是臉色大變,看著曹安民,無不驚訝地說道:「信侄何出此言?何人敢動老太公。」
「呵呵,信公子有所不知……」此時正當曹安民剛要反駁之際,此刻席間卻突然出來一人,而這個人卻正是之前的那個中年文士。
「陶恭祖素來仁厚,怎能謀害老太公,簡直是天方夜談啊。」
難不成真要豪氣衝天的往他們的頭上砸一堆三國演義嗎?
也就在老太公曹嵩話音剛落的同一剎那,曹安民更是佯作放生大哭,這一次,卻是比剛才的痛惜更是厲害,直接將曹嵩視為死人,做出了弔喪的模樣來。
聽到這裏,已知多說無益的曹安民只得暗自苦笑著一再搖頭,邊向外走,一邊還不時小聲嘀咕起來。
見眾人似乎被自己的話震住了,曹安民更是趁勢斬釘截鐵地說道:「徐州牧陶謙,陶恭祖。」
「陶?陶恭祖!?」聽到前者這麼一說,曹操似是還沒有反應過來,卻是一怔,而正當曹安民自以為曹操開始相信自己的話時,卻意料之外的,似乎就是在同時,曹操陡然哈哈大笑起來。
要知道離張闓殺曹嵩曹德,僅僅只有幾天時間。
而這萬般無奈下,便是曹安民大胆的痛哭,當然哭是假哭,不過對於讀慣了古籍典故的他,倒也是對這些謀士覲見的千奇百怪的方式爛熟于胸了。
這時,曹操剛變得平靜的臉也是再次鐵青了下來,右手示意曹德不要發怒,看著曹安民跪在原地,此刻的曹操雙眼一眯,犀利的雙目彷彿是要將曹安民內心看透一般,半晌,才冷冷地說道:「安民侄兒,何出此言啊……」
而那人也不管曹安民要說什麼,便是當先出席仰面笑道:「主公剛平定兗州,坐擁兗州各郡,掌管精兵十萬。比鄰徐州虎視眈眈,此刻陶謙最想的不是交惡於我主公,相反那陶恭祖最想的是結交主公,與我主公共為盟友,進而聯合公孫瓚,進能圖謀荊襄,退可據二袁,若此番得罪我軍,那陶謙的區區三萬兵馬想要抵抗我軍,豈不是自掘墳墓?這等蠢事那陶謙是萬萬不會做的,呵呵,再者陶謙素來仁厚……」
「叔父這……」
「忤逆之子還不住口!汝難道要效那不孝不臣之人乎!」
「呵呵……這就是忠言逆耳嗎?呵呵呵,看來沒有能力,跟誰說話都是沒有說服力的啊……」
此時,赫然見曹操質問自己,曹安民心知話一出口,便不能回頭,故當下便是向眾人施了一個大禮,目光同時直視曹操與曹嵩二人,沉聲道:「叔父,信敢問一句。老太公是否幾日後便要啟程回華縣?」
短短几句話說的是如此的冰冷,完全沒有了先前的親和與平靜,此刻的他彷彿已經忘了曹安民是自己的侄兒一般,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頓時瀰漫在了宴席大廳之中,連一旁同樣臉色凝重的曹嵩本人,也是面部不禁一抖,場面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也就在同時,還是曹信身旁的父親曹德率先反應了過來,原本舉起的酒杯頓時向地上一砸,看著曹安民,臉色頓時變得鐵青,「逆子,怎可在喜宴之上,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還不快住口!」說罷,當下拽起身旁的曹安民往曹操的身前一跪,望著同樣面色不悅的曹操慚愧地說道:「兄長,信兒一時失言,請兄長和父親不要怪罪於他,一切是曹德管教不嚴之過。」說著還硬拉前者匍匐在地,只留下一臉面無表情的曹安民跪在一旁。
眼見眾人都同意曹操的說法,然而曹安民卻是陡然大笑一聲,這笑聲,笑的面無表情,語氣更是大聲說道:「若真如是!則!老太公!必死於徐州!!」
話音落罷,一眾列席文武見勢盡皆予以附和,畢竟在這個剛平定兗州並且父子重聚的喜宴里,誰都不想敗興而歸,雖然眾人都不明白曹安民到底是發什麼瘋,但顯然眾人都很是贊同曹操的說法,然而席間卻是唯獨有兩個人暗自沉默不語,從始至終都在默默的看著曹安民。
「砰——」的一聲。
而就是這樣的一句話,卻使得滿堂再一次驚呼紛紛,而此刻的曹操曹嵩曹德等人更是驚愕莫名,看著曹安民那撕心裂肺般的弔喪模樣,曹德的心中更是有無名之火豁然升騰。
然而相對的,此刻的曹安民也是將這一切看在眼裡,雖然臉上毫無表情可言,但此刻他的內心卻也是做著痛苦的掙扎,如何讓祖父和父親不路過徐州?想出怎樣的計策才能說服眾人?
「是啊,如今主公勢大,陶謙結交主公還來不及,怎會謀害老太公呢?看來這曹安民倒真是對政事一竅不通啊。」
見曹德出面告罪,原本不悅的曹操此刻也是將手中的酒杯放在案上,對著一旁的曹嵩,轉而平靜地說道:「恐怕安民是第一次如此遠行,舟車勞頓有些疲憊罷了,父親切莫在意安民之言。」
此言一出,眾人再次驚呼。
「嗚呼哀哉~!老太公此去徐州……恐命不久矣啊~痛哉嗚呼……」
「哈哈哈哈,陶恭祖會謀害我父?哈哈哈,無稽之談,無稽之談爾,我還以為信侄有什麼驚天之語,原來如是……黃口小兒真是不足與謀啊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孺子不足與謀。」
或許,就在這個時候,曹安民才真正意識到了什麼才叫被無視的感覺,彷彿就像是回到了前世一般,回到了那個一無是處的小管理員。然而這一刻,曹安民卻不想再懦弱下去了,從現在、從這裏、從將來,或許自己真應該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並且不能讓祖父就這麼死在徐州……
但此時此刻,只有曹安民自己知道,歷史上的幾天後,曹嵩和曹德便會被陶謙的部將張闇殺死……這是不爭的事實,如今反倒沒能說服前者,卻是被眾人紛紛嘲笑,此刻曹安民的內心卻更是有理說不出的感覺。
「那又如何。」
其中一人,就是之前的被曹操喚作文若的文士,而另一個卻是個略顯病態的蒼白青年。此二人此刻似是在細細的揣摩著曹安民的話,還不時看著前者那面無表情的臉,似乎對眼前這個青年很是感興趣一般。
「這是當然,雖然華縣在兗州,然此番兗州初定各地路途堵塞,途徑徐州乃是捷徑,這等蠢事還用問嗎?」
「嗚呼哀哉!老太公生平愛民如子,廣布德賢,卻不料竟命喪于徐州陶謙之手,嗚呼哀哉!痛哉惜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