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曹信用兵
第一百九十三章 以火滅火（二）
「那可不……聽說那府里的嚴媽還帶人要接他回去，可誰知道呢？這傻子侯爺已經半年在這裏流浪了！嘿嘿，我看吶！此人就是個瘋子，你們別理他……」
不過有一點那是肯定的，便是在這半年來，曹信一步也沒有再進入過自己所謂的淮南侯府邸，而且也沒有見過父親曹德，但話說回來，據說曹德也在來到鄴城之後，一步也沒有踏出過府門半步，更傳言說連房間也沒出來過，每日吃喝拉撒睡盡皆在房間內解決，也只有零星幾個下人日夜進進出出照顧而已。
而此刻，市井的另一邊。
市井當中，如此嘈雜的議論聲比比皆是，不過這一切的冷嘲熱諷似乎不是第一天發生了，幾乎每一次這瘋子經過都會引來一陣的厭惡和不屑。
咬了咬小嘴，此時的甄宓望著前者離去的方向，兀自搖頭道：「不，我相信……這個人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現今是建安二年，可看來……張綉也不過如此……或許是我曹操變強了吧。」
建安二年，正月。
「還有呢……？」
正月，宛城城外，二十里。
諸如這般的猜測多的數不勝數，更是在這半年來有著諸多的版本猜想，其中有邏輯通順的、也有莫名其妙的，更有亂七八糟的，諸如曹信遇到了紅顏知己被別人所奪，諸如此類傳言，幾乎傳遍了市井當中。
同年曹操之子曹衝出世，許昌滿城歡愉。
也不管他們有酒還是沒有酒，但是那瘋漢就是如此……反反覆復的每天
城北市集。
此刻，冀州首府，鄴城。
在一旁一些小販的議論聲音中便能看出，那小女子正是甄宓，而更加驚訝的是，這半年來，甄宓似乎還經常給曹信送酒喝……
酒葫蘆是空的，曹信傻笑著坐在一個骯髒的角落上，無神的看著市井中來來往往的人群，滿是一副口渴、六神無主的模樣。
空洞的眼神，沒有任何的生氣，雙目完全被髒亂的頭髮掩蓋住，那瘋漢來到一處賣菜的攤位，伸出一個發臭的酒葫蘆，語氣頗為死氣沉沉的道。
「君侯……拿去吧……拿去喝吧。」
那就是大漢淮南侯、羽林中郎將、鎮北將軍，曹信。
曹操一臉的犀利，並且帶著一絲冷漠，此刻望著面前于禁的稟報，曹操當即面無表情，只是這麼看著于禁。
是的，這就是此刻形容那瘋漢最貼切的語句，整個人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漫無目的的在市井中閑逛著，偶爾找了塊髒兮兮的角落坐下，偶爾再到店鋪或者攤位的面前要酒喝……
這是個壯年，但滿臉的黑鬍子，神經兮兮的穿梭在市井當中，雖然身上穿著的衣服似乎很好，但早已破爛不堪甚至傳來一絲絲惡臭來。
甄宓轉身想要解釋，但卻是話還沒說完，只見一旁的黑影頓時一閃而過……
零星的擺設，在案
「呵呵，王嬸……您這話說得，君侯可是天子親自封賞的……」
「沒有沒有！去去去……別擋了我的生意！」
「給……給些酒喝……」
于禁可能是認為曹操的注視讓他很是不自然，當即低下的頭一抬，看了曹操一眼，卻是見對方只是那麼面無表情的望著他。
「啊……君侯……」
曹操時年奉天子詔，榮登大漢丞相之位，攜精兵十七萬，逐漸向天下展露其野心，而經歷一年的發展，曹操也越發覺得，沒有曹信自己一樣能成就霸業。
于禁沒有過多的想，當下領命而去，似乎就連於禁此時也已經習慣了曹操的這種變化一般。
身子突然被撞得有些痛，不過甄宓此時並沒有怪罪前者，相反則是看著曹信神經兮兮逃跑的樣子，一臉的失落。
正當甄宓與那王嬸搭話之際，曹信當下從蹲在角落的地上起身，也不管甄宓答不答應，低著頭一把就搶過對方的酒葫，朝著市井的遠方怯懦的跑了開來。
一連綿延的軍營，按照地理分別坐落著，卻是看著數目，應該在三萬士兵左右。
「哦？」將一卷兵書當即放在了案几上，曹操當下點了點頭，對那人道：「張綉匹夫……怎麼說？」
建安元年，六月，劉備攻打袁術之際，呂布以張飛醉酒為名襲占徐州，俘獲劉備家眷，劉備進退失
不過或許是這一年之間的變故，讓當上丞相的曹操已經在骨子裡產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或許可以說……這個變化，在於一種更加囂張的野心。
「呦……甄家大小姐，你怎麼還叫此人君侯啊！呵呵，叫他傻漢還差不多！」
「丞相，送往宛城的勸降書已經送到了。」
「真是的……這個人……明明自己的府邸有東西吃，不呆在侯府里，還不回去，整天都睡在草堆里……真是個怪人……」
然而可以預知的是，這曹氏父子二人，一個行為低調、一個神智瘋癲……已經慢慢傳揚在了鄴城乃至冀州、天下當中……
一個長舌婦，也是個賣菜的，不過在這市井之中也算是正常。
「喲！嘿嘿，這不是大名鼎鼎的淮南侯嗎？君侯！嘿嘿，別來無恙否？」
而此刻，中軍帳內。
甄宓的笑臉很是燦爛，也很迷人，銀鈴般的清脆聲不斷蔓延開來，映出甄宓那出塵的美貌。
「小……小姐，你沒事吧……」
死氣沉沉……
一臉的倔強，在甄宓精緻而細小的臉畔流露出來，與其形成對比的，自然是一股失落，一股難言的失落。
每每從一個人的身旁路過，那些人都會當即掩鼻而逃，甚是露出嘲笑的目光。
這一刻，丫鬟香兒同時也從遠處跑了過來，查看了甄宓衣服上的污漬，陡然掩鼻皺眉道：「這人真是的……給酒喝還撞人……你看看這麼好的衣服都給弄髒了……小姐！我的大小姐
曹操這一刻只是擺了擺手，讓于禁退下，卻是沒有再跟對方說什麼……
「退下吧。」
「安民吶……興平二年……你曾對我說往後要提防張綉……」
在曹操面前的，正是長水校尉于禁，「回丞相，張綉剛派使而來，說！願投降丞相，現出城池……」
而此刻，也便是曹信入袁營一年有餘，同時也是相傳曹信瘋癲半年之久之際。
有人說，這曹信是在袁營得不到重用，長此以往終於在半年前失心成瘋，也有人說，是這曹信對於曹操太過於忠心，以至於在袁營每日承受著良心的折磨而越發瘋癲起來。其中更是還有一種說法，就是曹信的父親曹德，在曹信來到鄴城之後，開始閉門不出逐漸神智失常，也讓身為人子的曹信每日愧疚難當，諸多壓力之下，心力交瘁，同樣變得神志不清。
「哼，也不知道那瘋子有什麼好可憐的，整天就知道喝酒，這人也算是侯爺嗎？嘿嘿，不過現在也只是個瘋子罷了，無權無勢，嘿嘿嘿……」
這是一個美麗的少女，十四歲的年紀出落得宛如一個落霞仙子一般，不過此時的她愣是正好出現在了前者的面前，將一個外觀精美的酒葫蘆遞給了曹信。
「酒……酒……我要酒……」
不過很多人都搞不懂，搞不懂這曹信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唉……這不是甄宓小姐嗎？這半年來，已經不是第一次來看那個瘋子了……甄宓小姐就是有善心
「額……對了。」當下連忙反應過來，于禁方才道：「張綉還說，投降可以，但還請丞相不要虧待了他……還有他的嫂嫂……」
或許……這在歷史上，也算是這兩位大軍閥最大的不同吧。
而此刻，這瘋漢顯然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那賣菜婆很著急，連忙用竹掃帚驅趕對方，不過似乎也是習慣了，趕走之後倒也不慌不忙，繼續旁若無人的賣菜。
半晌，大概過去了幾分鐘……
不過此刻前者表情上卻是滿滿的自信和冷厲之氣……
「給，喝吧……」
呂布命備安頓于小沛，將家眷歸還，自領徐州刺史。七月，劉備在小沛勢力復甦，收合其餘兵萬餘人，聲勢再起。呂布恐劉備勢大難制，親自率軍攻打劉備，其年九月，呂布攻陷小沛，劉備逃奔曹操，呂布遂據徐州，領徐州牧。
這一刻，曹操終於出聲，打破了些許的沉默，讓于禁稍稍緩過了勁來，不過下一刻，于禁就感受到了一股難以抗拒的威嚴霸氣。
虛浮的步伐，稀鬆迷糊的眼神，再加上蓬頭垢面，披散在有些華麗但髒兮兮的衣服上……
這一刻，中軍帳上只剩下了曹操一人。
絡繹不絕的人流，在鄴城最繁華的地段相比，這裏算是難得的鬧市街了，雖不比達官貴人的居住地，而這裏大部分住的都是些老百姓，也就是最典型的市井之人。
「啊……好臭……臭死了，怎麼又是這個人……」
「呦！君侯！！這不是我們的君侯嗎！！哈哈哈哈，怎麼？又來要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