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曹信用兵
第一百九十六章 以火滅火（五）
「呼呼呼~~~」
竟是恍然若失間，小嘴不住的喃喃著……
不過換做是男人的話，這種善舉就叫做仁德之心，而甄宓是女子，就多了幾分大家閨秀的名聲，至少在鄴城也是人人傾慕的原因之一。
（欲滅之……先予之……在其旁……生大火……更大的火……嘿嘿嘿嘿額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救命啊——！！救救我們！！誰來救救我們——」
「大小姐！！大小姐！！快離開這裏吧！！火勢太大，我們必須要驅散這些救活的百姓，要不然！接下來大家都有危險！！這火實在是太大了！！」
顧不得火勢，此刻的甄宓小臉一緊，連忙咬了咬小嘴唇，與一行人抬著對方，向酒樓跑去。
宅邸內的呼喊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慘烈，但赤紅色的火光照映在甄宓的臉上，讓這個僅僅十五歲的精緻小臉，第一次露出了無助的神情來。
但似乎外面的火勢，仍然沒有絲毫示弱的樣子。
「別聽這傻漢的話呀！！大小姐！？！」
此一刻，突然……
「救命啊~~~！！！」
但這時……
「欲滅之……先予之……在其旁……生大火……更大的火……嘿嘿嘿嘿額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但甄宓就是不聽，繼續看著曹信瘋癲失常的表情，一如既往懇求般的詢問道：「君侯你剛才說什麼？告訴我！！快告訴我！？」
顯然，這也是此刻所有人的心聲。
隨著門外的一聲聲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聽到接二連三的呼喊聲來，此刻酒樓大堂中的眾人也同時紛紛露出了
大宅旁，一個安放著乾草的庫房，此刻在甄宓的火把中頓時引起了更大的火勢……
這二者，同時在眾多百姓的圍觀下火勢滔天，但這火勢……從先前的一團……變成了更加恐怖兩團火……
「欲滅之！！呵呵啊哈哈哈，先予之啊啊！」
「砰——」
「來人吶！！快救火呀！！裏面可還有人吶！！！」
顯然面前的大火，便是殘酷現實的最好體現。
似乎那個叫阿東的下人，臉上有一塊燒紅的印記，甄宓知道必須要趕快給他用藥水洗一遍，不然會有生命危險。
沒有理會任何人的擔心，甄宓毅然決然跑出了酒樓之中……
大火順勢猛然爆沖，宛如像天際飛竄而去，此刻竟是再次宛如一盆冷水，撒的不是面前的大火，而是她們的內心一般。
曹信扭頭看著甄宓，這也是第一次主動正眼瞧著對方，然而……
卻是這種希冀，似乎過於強烈，強烈的展現出了甄宓的善心。
「欲滅之，先予之……」
突然就是這麼一聲，聲音很大，但同時也很瘋癲、很狂放，就像是猛然間平靜中的一個滔天怪聲一般。
「救命啊……救命啊！！！！救救我的孩子！！！」
不管這小妮子的年齡如何，城中百姓絕對是佩服，這其中自然沒有容貌的關係。
「君、君侯，你剛才說什麼？可否告知小女子？」
古代的人心大部分其實都是很善良的，也相對來說淳樸一些，這不像後世見死不救的人滿大街遍地，特別是在這
此刻竟是也顧不得什麼大小姐的身份了。
當然每一個城鎮都有富人、窮人、就算是繁華的洛陽也不例外、更何況是鄴城。
每每賑災，或者是有些孤苦的百姓，甄宓都會施以援手，更是在很多時候，這個財大氣粗的甄家大小姐，也得到了不少的善名。
之前說了，城北在鄴城比之城南、城西、城東這些地區來，相對來說是個難民區。
火勢很大，大的讓人窒息，遠遠看去……都能看到火光亂竄。
大宅中不斷傳出的慘嚎聲，此刻鑽進甄宓的心裏，深深的揪著一個那顆不安的心靈。
這一刻，其中的一名壯漢將一桶水潑進大火中，但依然未見任何起色，那壯漢當即對旁邊早已面容獃滯的甄宓說道。
「著火啦！！城北的大宅著火啦！！！快來人吶！？」
這時，似乎是禍不單行，一個酒樓的雜役頓時被幾個壯漢拖到了離大火三十步開外，來到甄宓的面前。
「小姐……郡府的人說……他們不來了！！火勢太大……他們說控制不住的！！」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們！！蒼天吶！！我們不想死啊啊啊啊—！！」
甄宓突然搶過身旁百姓的火把，腦海中想的全是曹信對她說的瘋言，但這看起來很荒唐……
酒樓門瞬間被打開，一行人抬著阿東走進去，卻是此刻的甄宓還看見，曹信還精神失常的喝酒發癲，一臉的毫無生氣，彷彿對於這焦急的人群，根本就看不見一般，視若無睹。
「一定還有辦法的……一定還有辦法的……」
那是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神，比起甄宓一臉懇切真摯的聲情並茂相比，曹信的表情顯然就跟個死人沒有什麼分別。
此刻人很多，大概有二、三百人的樣子，並且每一個人的手中都有一個盆、或者是桶……一時間盡皆加入到了這場救活的行列當中。
顯然甄宓覺得此時的曹信真的是瘋了，望著對方時而笑、時而大笑、又時而大哭。
但最終印刻在甄宓精緻臉頰的……則是一抹驚訝，無比的驚訝……
「大小姐快去快回哩……」
便是下一刻，猛然起身……
「呼——！！呼呼——！！！」
甄宓此刻也顧不得的曹信，同時從地上起身，精緻的臉上失望之餘，也開始有些擔心起來。
而這城北大宅，就是一群二、三十人混居的一處平民宅邸，類似於後世的四合院。
「快！香兒，快到櫃檯拿葯，要快！！」將已經昏迷的阿東放在一處平地上，甄宓此刻也似是顧不得曹信這個人，當即忙碌開來。
不過這一旦著起火來，想必這後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噗……噗呲……噗……噗」
不過，想到這裏，甄宓還是沒有多想，趕忙召集自己的下人準備一桶一桶的水，畢竟人命關天，不管是與自己相不相干，甄宓還是急切的動身起來。
「大小姐呀……你還是別理這傻漢了！！此人能說出什麼話來……」
「快！大家快把他抬進酒樓！
「大小姐不要去！？火勢很危險！別再去了！！！」
「欲滅之、先予之……」
在鄴城，顯然甄宓的善心是人盡皆知的。
而這一下，四下的百姓顯然更加著急了。
「大小姐……阿東靠火太近！被火燒傷啦！！」
一桶一桶的清水，此刻盡皆灑進了宅邸之內，將一團一團火焰撲滅。
甄宓此刻陡然回頭，卻是只見此時的曹信一邊瘋言瘋語的說著什麼，一邊喝著酒，一會兒笑，一會又哭。
這一刻，前者的話再次浮現在腦海之中。
一連十幾個人全部衝出了酒樓外，每一個人都是拿著一桶清水，準備救人用，而其中，甄宓更是與丫鬟香兒一起提著桶水跟了過去。
一絲怪異的短短几句話，說到最後曹信的頓時失常的大笑不止，隨即又陰晴不定的大哭……
衝天的火勢，很大，其中還夾雜著一聲聲哀嚎和小兒的哭啼聲，來到近處，眾人都知道，裏面絕對有人。
「大小姐，著火哩！！」
不過人命關天，甄宓想賭一賭，只是想賭一賭……
甄宓如此反反覆復的斟酌著前者的話，頓時小臉，陷入了無比的沉默之中……
護城河不遠，不過至少是幾百步是有的，但這一刻甄宓的腦海中，唯有這個念頭了。
「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聽到另一個人快步跑來訴說，甄宓又一次獃滯起來。
望著曹信那一臉毫無生氣的臉，還是行屍走肉般自顧自的喝著酒水，甄宓知道，剛才自己是有些自作多情了。
甄宓的臉，此刻有些茫然，望著面前的熊熊烈火，聽著
「哎哎？？你幹什麼？！」
原以為對方是聽到自己的話才感觸而有了些許的動靜，沒想到曹信的停頓也就是因為這門外的救火聲而嚇到的，沒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快，快準備水！人命關天！！」
大火開始越聚越大，宅邸中的嘶叫聲也愈演愈烈，但一個接著一個的洒水，效率低的可憐。
衝天的大火，近乎包圍了整個宅邸，但這一刻所有原先救火的百姓，全都停了下來，並沒有繼續運水救人。
而這一刻，大宅……庫房……
「小、小姐？大小姐？大小姐你要去哪裡？」
大宅火氣，但旁邊還有一個乾草庫，這庫也正是甄家名下的庫房，不過甄宓此刻知道，裏面全都是甘草而已，並且就在大宅不遠的旁邊。
但曹信就是這麼無神的看著……如此無神望著她……很久……很久……
這會兒，所有人都大驚，但甄宓同時小跑到曹信身邊，連忙希冀般的詢問起來。
突然間，這聲音很小，所有人都沒有聽見。
「快！快救火！！阿東！！劉三！你們去通知郡府！大家！都快到護城河取水救火呀！！！」
「老天爺！！人命關天，甄宓誠求！還望救救這些百姓……」此刻甄宓沒有聽到那句話，當下在一群人幫阿東救治的同時，一席青衣跪在了酒樓門口，雙手合十仰望老天。
城北大宅，不是什麼高官貴族的府邸，而只是一個民宅而已。
這時，另一邊的丫鬟香兒，一邊幫阿東弄著燒傷口，一邊滿是幽怨的道。
「在火堆旁生火？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