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曹信用兵
第一百九十八章 曹丕的決定
要知道，對於處在亂世中的這些百姓來說，戰爭的避免或許是天底下最大的幸福了。
一個伍長小心翼翼的站在軍帳門口，當即詢問起裏面的人來。
毫不在意的一笑，此時的曹操當即笑道：「安民說……主公……」或許是喝醉了，曹操難得的模仿著當時曹信的口吻，「主公……日後要提防張綉此人！此人……主公切記一定要提防啊！呵呵呵呵……」
此刻的聲音，來自離曹操中軍帳不遠的空地上，此刻這人望著帳中尋歡作樂的前者，焦急的來回踱著步，一陣的自言自語。
此刻聞聽荀彧的詢問，徐晃當即冷聲道：「丞相也非聖人……自從掌握朝廷大權之後，一時的驕縱也是難免的，畢竟這天下亦無完人，丞相併非醉，但……若是連丞相都覺得自己沒醉，那才是真的大禍臨頭了。」
突然！
「那是自然……我不會忘記……不會忘記君侯的每一句話……永遠都不會忘記君侯……永遠！」
同時，就在渭水大營的另一邊，一處比較安靜的軍帳里。
至於曹沖，白天鬧了很久，哭了很久，此刻倒也很安靜。
鄒夫人還是搖了搖頭。
夜晚，宛城城外，渭水大營。
「太一貢兮天馬下，沾赤汗兮沫流赭；騁容與兮跇萬里，今安匹兮龍為友……哈哈哈哈哈！」
曹彰此時已經有八歲，但睡覺的時候老是愛鬧騰，不過這與對方想要練武的性格也有很大關係。
「竟將嬸嬸拱手讓與曹賊……呵呵，看來我張綉真是大勢已去了……任人宰割……我……活著又有何意義呢
「等什麼？」荀彧顯然有些詫異。
「哎呀呀……丞相想必是喝醉了！若是張綉反悔……豈不是讓我等束手以待？」
鄒夫人很吃驚，在曹操的懷裡，莫名的后怕著……
「弟……」
這一刻。
但此時沒有任何的回應，顯然都已經睡了。
可此時的曹丕顯然更加著急……
「噗呲……額……噗呲噗呲——！！」
反而是一個人坐著，望著軍帳外的宛城方向，手中佩劍豪不離身，似是嚴陣以待的模樣……
「不用了，你們去吃酒吧，彰弟、植弟、沖弟他們都睡了……有我一人照顧足矣。」
但就在此刻，曹操再一次大笑不止，「可是呢？現在如何？那張綉還不是怕本丞相？獻城投降？呵呵，還獻出了美人你……此等無能匹夫……豈能是我曹操的敵手啊……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來到一處酒樓前，張綉如此落寞的說著，竟是這一刻，突然看到了一個人？
「公明所言極是，那……你現在這是？」荀彧不解對方這麼坐在地上一絲不苟的模樣到底是為什麼，當下詢問起來。
然而在這中軍大帳中，歌舞之聲緩緩蕩漾開來，彷彿就像此刻大營中的喧鬧慶賀聲一樣，不過此刻綿延營地盡皆都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顯然是一群士兵們在普天同慶。
「什麼！？敵襲？」突然將剛剛蓋上的毛毯掀開，曹丕此刻頓時起身，年幼的身子慌張的東張西望，卻是這聲音越來越大……
直到此刻，鄒夫人也沒有反應過來，當即下意識的詢問
「不好！！彰弟——！！彰弟——！！你們快醒醒！！！」
「彰弟……好好睡，別動身……」曹丕如此小聲的囑咐著。
軍帳中有略微的昏暗，但還是能看的清楚，不過此時的軍帳是曹營特地給曹丕他們四個世子住的，此次出征曹操難免孤單，就帶上了曹丕他們……甚至還戴上了剛剛出生不久的曹沖。
曹植就睡在曹彰的旁邊，至今才剛五歲的他，顯然小身子很安靜，就這麼沉沉的睡著……很可愛……
「先生！？」
就連握著佩劍的手，也越發緊了幾分。
軍帳外，這笑聲很大，大到蔓延到了各處的軍帳中……
顯然這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荀彧、荀文若，而那武將，自然是一年多前被俘的徐晃，但此刻已經是曹軍的騎都尉了。
曹操又是隨手一揮，中軍帳彈琴的侍女們盡皆退了出去，此刻帳內竟只剩下了曹操與鄒夫人兩個人。
微微一愣，鄒夫人有些驚訝道：「可是與漢初名將，淮陰侯韓信相提並論的……淮南侯曹信？」
「哼，真是掃興……」似乎真有些許的醉意，曹操當即眯眼看了一眼對方，同時露出喜愛的樣子，不過還是說道：「張綉這草包，既然他將你獻給本丞相……呵呵呵，本丞相自然會放了他的狗命！」
然而，此時的張綉已經完全喪失了往日槍王的風範，一個人獨自落寞的走在大街上，盡顯心酸之感。
而這個人，正是已故驃騎將軍，平陽侯，張濟之侄，北地槍王張綉。
高高的邪月，被一抹烏雲所擋，月亮很高，同時風很大。
「文若先生你也看到了……但，曹丞卻並非醉酒……」
「不該……我張綉不該……不該如此輕易的投降啊……」
正當張綉喪失活下去的信念之時，在這酒樓上房的二樓中，張綉抬頭之間，似是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時，那文士的旁邊，一個身材彪悍的將軍坐在一塊巨石上，此人倒是與那些哄鬧的士兵不一樣。
這時，曹丕當即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也準備睡覺。
「丕公子……真的不用我等照顧嗎？」
「呵呵呵，美人吶！」將鄒夫人的蠻腰霸道的挽了過來，曹操趁著酒興，當即柔聲道，「你看看，本丞相已經給足了你侄兒張繡的面子……若不如此，我軍必定進城駐紮！何必在渭水一帶駐軍呢？……呵呵，這還不是為了答應美人你嗎？」
趁著酒興，曹操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當時曹信為救其父，孤身去往袁營，當時本丞相只是個兗州牧啊……不惜幾十里挽留……可……」說到這裏，微微有些醉意的曹操不禁露出一絲失落，不過下一刻，突然又莫名其妙話鋒一轉，道：「可你知道曹信離開本丞相之時……他跟本丞相說了什麼嗎？」
一曲跳罷，鄒夫人。也便是張繡的嬸嬸，當即美目輕轉，對著坐在主位上一臉醉意的曹操，膽戰心驚的詢問起來。
徐晃的眼中此刻充斥著複雜，甚至是回憶，回憶著當時與曹信兩軍對決的情形……似是直到現在都耿耿於懷的模樣……
另一
顯然徐晃的話語中透露著一絲的含義，倒是此刻的荀彧也明白了過來……
突然雙目大亮，前者此刻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大跨步的便是跑進了酒樓之中。
「那……那妾身……多謝曹丞相……」在曹操的懷裡皺眉呢喃著，鄒夫人如是放心的點了點頭。
「請丞相說話一定要算數……」鄒夫人還是不放心的小聲道。
伸出手連忙想要叫醒他們，不過或許是因為早上玩瘋了，這三個弟弟一時間竟然毫無反應。
南城門大開，到處是哄哄鬧鬧的人群，不過比起其他城池的百姓相比，此時的人們倒是異常的開心。
「丞相，請你不要忘了對我侄兒的諾言，放了我侄張繡的性命……」
「哦？公明此話何解？」
曹丕，現在已經十歲，但顯然此刻的樣子比先前沒有多大的變化，還是一樣的消瘦，一樣的看起來平庸，就是個子略微長了一些。
「敵襲！！敵襲——！！敵襲啊——！！！」
「噠噠……噠噠……」
「我在等……」徐晃這一刻冷冷問道。
曹丕一臉的面無表情，小小的十歲年紀沒有將這些人的馬屁放在眼裡，揮了揮手，叫他們離開。
神色莫名的一愣，荀彧心中頓時產生出一絲的難以言語的感覺，不過此刻連他自己也不清楚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不過，看著徐晃這樣子，倒是不禁道：「公明倒是對君侯的話，倍加關心啊……」
「正是……呵呵，興平二年時，你知道他跟本丞相說了什麼話嗎？」
不過比起此時的曹操來，這些
曹丕將要叫醒的手在空中猛地一停，年幼的身子下意識的獃滯在空中，便是再聽了聽這外面的聲音……
中軍帳燈火明亮，不時傳出吟詩聲，不時又傳來曼妙的音律之聲，然而一個美麗的倩影卻是隨著琴音隨之舞動著，看起來極是美麗多姿。
「殺——！！活捉曹賊！！曹賊子嗣一個不留！！！」
與街道兩旁的欣喜安樂的情景相比，此刻的這人簡直與周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因為，他們的太守張綉，不戰而降，識相的避免了一場浩劫。
「煩死了！你跳完一段就跟我提此事……跳完一段還提此事……難道在你眼裡本丞相就是個出爾反爾的小人？呵呵呵呵……」說著，便是當即起身，曹操將酒杯隨手扔在了地上，當下便走到了前者的身邊。
「嘿嘿，那小人就多謝了……嘿嘿，還是丕公子對我們好。」
見此，曹操陡然大笑起來，似是來了幾分興緻。「美人！你可知道曹信此人？」
「那是……」
不過或許與百姓不同的是，一個落魄的身影同時走進了南城門內，雖然身穿一身的華麗錦繡，但看那神情，卻是異常的絕望和痛苦。
曹丕面無表情的收回了小手，沒有再叫醒他們……
但這一刻，徐晃握著佩劍的手越發的牢固，依然目不轉睛的望著遠處，宛城的方向，正色道：「君侯曾言……張綉必定不可小覷，我在等……等君侯的話會不會應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