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曹信用兵
第二百零八章 扶搖三策助張頜（六）
「可是……二十萬大軍其中一路……主將寧國中郎將張頜、副將高順前來……」
「確實如此……不過……曹信就是跟來了……我也不知……」斥候卻搖了搖頭。
「主公……你曾答應過我……與我一起打天下的……你難道忘了嗎？」趙雲苦澀的笑著，望著面前滿是醉態的前者。
期間公孫瓚又疏遠賓客，致使身邊沒有一個親信，謀臣猛將都漸漸疏遠了。從此以後，更是很少出來打仗。
「可……主公這……」
竟是同一時間，公孫瓚不知是因為醉酒了還是因為別的什麼……不過這句話，還是清晰的傳了出來……
曹操攝於袁紹的強大勢力，以天子之詔令，讓袁紹督青、幽、並、冀四州之地，這也是袁紹在正式的名義上得到了四州，也同時軍隊擴充至了五十萬，掌握了天下三分之一的領土，傲視群雄。
「前方便是幽州，是我等大展拳腳的用武之地，哈哈，我公孫瓚發誓，不出三年！！此地必是我白馬義從馳騁的天下！！」
這就是公孫瓚的境遇，但是顯然再閉塞不出，此刻的袁紹已經正式得到了朝廷的認可，成為了幽州名義上的掌控人。再加上袁紹的勢力，兵馬強盛更是位列天下諸強之首……
十八歲青澀的面容，當時的趙雲才剛入軍營，不過此時卻同樣憧憬起來。
十道寬大的塹圍，十丈的高台，閉塞將近年余，從興平二年十月，到建安二年五月，確切的說……實際上公孫瓚已經在偏僻的地方與世隔絕了一年零七個月。
不過這個瘋子就這麼跟著……就這麼望著，儼然一副看熱鬧的模樣，完全不像是來打仗的……
一輛行軍馬車上，曹信發癲的左看看、右看看，用好奇的目光不斷掃視著周圍……
『啪咔……』就如同這面前掉落在地的一個青銅酒樽，完全粉碎了開來，粉碎了一切的夢境和憧憬。
「主公！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眼看袁紹率大軍來犯！！大丈夫如今豈能沉浸於此？」趙雲一身銀裝，兩年了也沒有絲毫的變化，照樣是身材壯碩，連番勸阻起來。
光陰如箭，覆水難收，卻早已是夢境中的事情了……
「不！你當時不是這樣說的……主公！！你快醒醒啊主公！！」
「主公……你這是……」趙雲似乎覺得自己有些聽錯。
漢，建安二年，五月。
「那又如何呀？」說的很慢，公孫瓚慢悠悠的喝著手中的酒……
一口酒順勢一噴，在斥候話音剛落的同時，公孫瓚頓時目瞪口呆的望著對方，連先前萎靡的狀態，也似是一掃而空了一般。
公孫瓚苦笑著，「算了，我已無力回天……困在這易京彈丸之地……唯有虛度年華而已……你看我這髀肉復生……如何還能上得沙場……呵呵呵呵……豈不可笑？」
這也是自醫官診斷曹信瘋癲以來的第五個月份，但隨著袁術的命運一起，與之同病相憐的，卻是還有另一個人。
張頜、高覽為首的兩萬大軍，此時隨著先鋒軍顏良、文丑兩路的步伐，隨後跟進
按照歷史上對公孫瓚此刻境遇的描寫，那就是興平二年，自從公孫瓚被鮮于輔、閻柔等人殺的屢戰屢敗之後，就在易京這塊巨大的堡壘堅守不出。
如此踉蹌的退了兩步，趙雲苦澀中滿是恍然若失……
「念吧……」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即使很多謀士將領陸續離開公孫瓚，但卻是唯獨一個人，直到今日都沒有放棄過前者……
「嘿嘿嘿……哈哈哈哈……」
「呵呵……天下？哈哈哈……天下呀！！我公孫瓚都落到這幅田地？呵呵呵……還談什麼天下！？」公孫瓚，似乎是在這一刻聽到了一個特別好笑的笑話一般，不禁嘲笑著看著趙雲。
此刻另一邊，易京高牆外，五十里……
「噗——！！」
「滾，滾出易京……我不想在看到你……」
「趙雲——！滾開，讓我喝！！我要喝酒——！！！」
在趙雲此刻的眼裡，面前的公孫瓚，卻早已經不是當年自己崇拜的大英雄了。
離開了這個庭院，離開了這裏……
曾幾何時……
更是在這兩年裡，令兵士外的七歲以上男人不得進入，只與妻妾住在裏面，又囤積糧谷三百萬斛。公孫瓚又讓婦人習為大聲，使聲音能傳出數百步，用來傳達命令，可見公孫瓚落魄到了什麼地步。
「哈哈哈哈……我有子龍何懼之有，這天下我公孫瓚打定了！」）
「主……公……」
然而作為兄長的袁紹，優柔寡斷之下，最終還是沒能大義滅親，依然窮兵黷武勢力開始擴展到
但這一刻，所有的一切……
「主公……此話當真？」
易京這塊城池，幾乎已經不能用區區城池來形容了……
隨著曹信的預言，四個月之後，袁術手執傳國玉璽，建國號為仲氏，妄稱帝業，后以九江太守為淮南尹，置公卿百官，郊祀天地。
「大將軍袁紹……率二十萬精兵，分兵五路……前來討伐主公……已、已經兵臨城下不足五十里的地界……還請主公決斷……」
「滾！快給我滾——！！」抱著一個酒盅，公孫瓚空洞的看著地面，豁然怒聲喊了起來。
一時間，袁術成為天下公敵，已經早已是公開的秘密了。
（「哈哈，子龍！你且看著……」站在高高的山坡頂上，公孫瓚高坐白馬，神采奕奕的望著遠處的山嶺……豪邁的……對著趙雲說道。
趙雲此刻很是苦澀，孤零零的佇立在一旁，望著對方頹廢的模樣，一臉的失望……
時間過去了良久，也不知道多時，庭院外一聲斥候的稟報聲豁然響起。隨即片刻后便快速步入了這庭院之中……不過，趙雲卻不見了。
曾經的前者，勇冠三軍，在鮮卑、烏丸人中也享有著盛譽，是一個百戰不撓的大將。
便是在幽州，易京。
「那有什麼……呵呵呵……」沒由來的一笑，公孫瓚抱著酒盅當即頹廢的喝了一口，沒有半分的在意道：「易京固若金湯，就連鮮于輔等人的十幾
一旁的士兵不知道曹信是來幹什麼的……也不知道張頜、高覽向袁紹請求帶上曹信的理由是什麼……
「可……據報，那一路兩萬人馬的軍師……正是淮南侯曹信！」
同時隨著三聲悶響，一個血印同時出現在了其額頭間，便是決然的說著，「主公……保重……」
公孫瓚依然搖頭打斷道：「無須擔心，就算袁紹舉兵四十萬來攻，一年半載也休想越雷池一步……」
自袁術稱帝起，各路諸侯也相繼有所動作，與袁術關係密切之諸侯紛紛與其脫離關係……許都同時調令，袁術大逆，准大軍征討，術無奈之下，與呂布聯姻，隨後被拒。
「諾……」當即點了點頭，這斥候沒有發現公孫瓚的不對，顯然也早已習慣了前者的頹廢一般，不過此刻，似乎比這一切更加重要的事情已經逼近了。
曾幾何時……趙雲與公孫瓚也曾一起把酒言歡，也曾笑著暢談天下大勢，評論天下英雄，一起追尋著身為武人的夢想。
漢，建安二年，三月。
卻是這一刻……趙雲猛地將身上的銀袍鎧甲褪去，放了在了地上，隨即便是向公孫瓚猛然磕了三個響頭。
而這瘋子……顯然就是曹信。
不過……就是在這……兩萬的軍隊當中，卻是有一個神經有些不正常的瘋子。
因為公孫瓚早在兩年前，在臨易河挖了十余重戰壕，又在戰壕內堆築高達五六丈的土丘，丘上又築有營壘。塹壕中央的土丘最高，達十余丈，公孫瓚自居其中，
易京的內城庭院，公孫瓚此刻早已是鬍子邋遢一片，滿身的酒氣一把將趙雲推開了老遠，獨自沉浸在酒鄉當中。
「曹信不是瘋了嗎！！？」公孫瓚大駭道。
「趙雲！！你個匹夫！！休要再攔我！！我說了我要喝酒——！！」倒是比起趙雲來，昔日的白馬將軍公孫瓚，已經完全成為了沒落英雄，身子也越見發福起來，神態更是大不如以前。
而這也是很多猛將謀士，陸續離開公孫瓚的原因……即使袁紹一時半會兒難以打進易京這個地方，可想而知其實公孫瓚也早已不復當年了。
同月，術天性驕肆，搜刮百姓民脂，奢華建宮，每日美女做伴，瓊漿玉液，極盡淫奢好月之能事。
公孫瓚還是那麼的面色平靜，但是仔細可以看出，前者的眼眶處隱隱有些濕潤，連命令那斥候話也有些有氣無力了起來。
趙雲的眼眶豁然濕潤，甚至連語氣也變得頗為的艱澀了起來，此刻……他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報——敵軍急報……」
顯然這個敵人，比之鮮于輔他們來更加可怕，但公孫瓚倒是不那麼擔心，因為他有著易京這塊北方不亞於山海關的防護牆。
一共五路，其中便是顏良一路五萬人，文丑一路五萬人，淳于瓊一路四萬人，高幹一路四萬人，張頜、高覽一路兩萬人。總計二十萬大軍征討幽州。
卻是此刻的趙雲，頓時暴怒著連忙上前，拽住了對方蓬鬆的衣領。
話語中無不充滿的艱難與痛苦，但看著公孫瓚依然面無表情的樣子，趙雲隨即絕望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