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夫》第四卷 沙場爭雄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天降冰城(一)

第四卷 沙場爭雄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天降冰城(一)

咦?倒是個怪人?
「匹夫!你還敢說!!」越聽越是來氣,潘璋正要將對方拖出去。
閻象再次笑道:「我軍三萬進發,敵軍還不到我軍的一半,再者宛陵殘破不堪,已是一廢墟,難不成他曹信還真能一夜間造出一座堅城來?」
突然間,殘破的宛陵城中,正當先前曹信與甄宓兀自歡笑之餘。
似乎冥冥之中,內心裡有不同的兩個聲音,一個聲音代表理性,它在說……那一句話是對的。
「我也不清楚,只是這心裏,隱隱有些不安……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曹信自己知道,從鄴城回到兗州,本應該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樣,他應該高興,也應該舒心才是。
如同這紅色的天際,灑落在這群士兵的身上,顯露出一絲難掩的得意氣息。
突然間,這一下,卻讓四周眾人盡皆愣住,只是潘璋剛要拖住那青年的身子,竟是才拖住一半,隨即被這聲音打斷下來。
「君、君侯,你……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呵呵呵。」
卻是不遠處,忽然一個聲音傳來,聞言看去,竟是那個人,赫然便是剛才的那個醜陋青年。
天邊的落日,越發顯得單薄,紅霞染上天際,地面上鐵蹄聲肆意的揮霍在大地上,在這越發寒冷的冬季,展示出了不一般的肅冷來。
曹信聞言,當即也是苦笑著,「沒有……你有嗎?」
「在下姓龐、名統,表字士元。未取功名,的確是個無名之輩。」
「嘿嘿,在下之妙計很簡單,就是將君侯你的頭顱,獻給張勳,如此這般……敵軍可退!」
但這話語說出的一剎那……
但下一刻,曹信卻猛然擺手示意。
「哈哈哈哈哈……」「嘻嘻嘻嘻」
但就是一閃而過,沒有任何人發現。
這個人曹信剛剛就注意過,整個人又黑又丑,生下來太讓人遭恨了。
這隻是一個小小的舉動,但無疑更加讓曹信確信對方的異樣,因為但凡是個正常的人,或者說正常的男人,只要看上甄宓一眼,就會一直盯著看,甚至達到七竅流血的地步。
只是這一刻,的的確確是曹信失算,沒有將這一切考慮進去,以至於也有了些許不應該的輕敵。
「匹夫大胆!!!」
突然間,就在曹信兀自陷入感慨之際,身後只覺脊背一涼,一個倩影頓時閃現出來。
而另一個聲音代表感性,它彷彿在告訴自己,那句話不對,完全不對,這不是你……
說到這裏,二人不經意間都有些沉默,但下一刻同時笑了起來。
「喂!你這小人,怎敢如此妄言,連君侯都沒有想出妙計,你卻有?」潘璋同時在曹信十步開外攔下了那人,見對方舉止怪異,頓時露出不屑的神情來。
但下一刻,看著甄宓略微驚訝的臉色,曹信卻猛地反應過來。
那醜陋青年,同時向曹信作了個揖。
曹信感到自己的腳很痛。
「我、我不是說不要如此突然就出現在我面前的嗎?」見對方竟是甄宓,曹信頓時放下心來。
至少可以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自己曾經也受過傷,以至於不會輕易去輕敵。
同時看到曹信的變化,甄宓顯得有些不理解,小臉微微慘白,原本只是想要開一個小小的玩笑,卻沒想到曹信的反應竟然這麼大。
經過了一天的征程,這數年來烙下的舊傷,至今還陪伴著曹信,但或許這也是前者最大的好處。
利用不了解壽春地形的他,其實引到三峰山不難,這一切只要看這宛陵一帶變成殘破不堪的空城就不難發現了。
(百年之後,你要當曹營的靠山王……)
對於前者態度的轉換絲毫未沒有放在心上,曹信此刻又是笑道:「怎麼個無名法?」
「我?」甄宓又是一怔,「人家當然沒有啦……」
潘璋陡然暴怒,伸手便要抓向那醜陋青年,想要將這個胡言亂語的匹夫瞬時千刀萬剮。
但對方還是搖了搖頭,「不可!以防夜長夢多,不能再拖到明日午時……傳令下去,加快行軍腳步,明日辰時,我等必須要出現在宛陵城下!!」
那醜陋青年顯得很高興,快步走到曹信面前。
與甄宓對視一眼,曹信向著潘璋當即擺了擺手,「算了,讓他過來吧。」
「怎地,沒看到一個人在洗腳?」
但一系列的,這段時間,這幾個月,曹信的內心無疑產生出了一絲的撥動。
而不經意間,就連那醜陋青年,也露出了驚喜之色。
但此刻似乎不輕敵也有了大麻煩,張勳這廝顯然是來者不善的,就衝著剛剛得到的探報。
大軍前行在山道間,遠方便是平坦的地界,閻象此刻聽到張勳的話,也是默默的點著頭,旋即釋然了下來。
「君侯!!你在幹什麼??」
至少沒有那麼出乎常人的冷靜,而更多了一絲人情味。
「我有一妙計!不知君侯可聽否?」
作為一個臣,曹信想為曹操做更多的事情,奉獻自己一生的熱血與血性。
「你……你真沒有想到什麼破敵妙計?」甄宓此刻同時嬌笑一聲,說道。
但看對方這樣子……似乎曹信比甄宓還要更加吸引人。
另一邊,此時進入宛陵的大軍,一切卻是另一番境地。
手掌中不經意間看到了一個划痕,曹信這一刻很清楚,這是在鄴城時弄傷的。
行軍隊伍中,閻象看了看天色,向著一旁的張勳稟報道。
「我、我我我、我說的是對呀,只要君侯一死,張勳必退!宛陵這數千百姓亦可性命無憂……」
這似乎是個笑話……是的,曹信覺得那一句話有些可笑,今時今日的曹信,覺得當時自己的狀態有些瘋狂。
四萬人挺近宛陵,我的個老天!曹信敢肯定就算自己不會出現在宛陵,那張勳也會想方設法將自己引到這裏。
就像是司馬懿說的那番話一樣……
僅僅是下意識的,曹信輕輕一笑,但額頭上細細的汗珠卻表明了一切,不過瞬間,前者的身體莫名的震了震,這一個小插曲,竟是讓曹信本人,突然的有些明悟。
這一切永遠都不可能會變。
先前的賈詡就是個例子,故此曹信也同時有些好奇起來。
這近來一看,曹信發現對方倒是個文士,不過這行為舉止太過於野蠻,倒更像是化外沒有禮教的蠻人,整個人在甄宓這個大美女和淮南侯曹信的面前,一不下跪、二不作揖,只是粗魯的用手擦拭著臉上因為感冒流出來的鼻涕。
那醜陋青年倒也不怎麼賣關子,只是上下打量了曹信一番,卻是沒有絲毫將目光漂到甄宓的身上。
「在下無名之輩爾……君侯肯定不知曉……」頓時拍了拍被潘璋弄髒的衣服,那醜陋青年似乎也不介意,整了整衣衫,突然恭敬的答道。
曹信頓時看到這一幕,顯露出有些好奇的樣子來,普通的人看的很多,古怪的人也看的很多,但曹信覺得越發古怪、異於常人的人,他的才幹也必定與常人不同。
張勳聞言,也同樣笑著,但還是不敢片刻輕敵的模樣,「我行軍打仗多年,就是靠這執念才活到今日,不管那曹信是否真有三頭六臂,或已成山中草寇,我等也不可有輕易的放鬆,不然便失去了一個殺死大敵的良機!」
嗆啷……
這是曹信隨身攜帶匕首的聲音,但曹信沒有拔出來,只拔出了一半……
無疑,曹信更願意真誠的對待後者,因為此時此地的他,覺得先前的那一切都太扯淡了,對於曹操、曹營、兗州,所有的一切永遠是曹信的家……沒有人會比曹信更加重視對曹操的感情
並笑道:「妙計!」
想到這裏,將手中的匕首扔在了地上,曹信卻笑了,久違且舒心的笑了……
「大將軍……何必要這麼著急,反正敵軍已然是瓮中之鱉罷了,逃不得的……」閻象有些不解,再次問道。
浩浩蕩蕩的三萬人馬,激起路邊的一團塵土,在黃昏瀰漫的當下,向著宛陵大步開拔。
這幅尊榮、這個動作,怎麼看怎麼想殺人……
先前的甄宓,此刻有些微微一愣,在她看來,曹信似乎回到了以前,雖然以前的曹信是什麼樣子甄宓不太清楚,不過看到曹信此刻的笑容,似乎甄宓感覺到了曹信的不同。
淤血慢慢的散開,曹信頓時呼出了一口濁氣。
卻是哪知,那醜陋青年見此頓時大怒,當即暴跳如雷的喊道:「匹夫!!我有破敵妙計!!我有破敵妙計,豈不知你這一攔,可送了上千條無辜的性命??」
在一處靠近內城街道附近的廢墟邊坐下,拉開自己的褲角,將赤裸的腳踝沉浸在水中。
「你到底有何妙計,快說……」曹信此時道。
就在片刻后,那醜陋青年也終於說話了。
「大將軍,如今這行軍速度,必定能在明日辰時到達,反正峰口有一萬人駐守……無須擔心敵軍逃離掌控,不如先讓大軍休整一夜……明日再出發,也能在午時到達,可否?」
「應該有辦法才對。」曹信這麼說著,一個人頓時陷入了沉思。
只見此刻,曹信隨即坐在廢墟旁,對那人笑著說道:「你到底是何人?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