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夫》第四卷 沙場爭雄

第二百八十一章 帝乎?亡乎?(二)

第四卷 沙場爭雄

第二百八十一章 帝乎?亡乎?(二)

如果說以往,都是靠著歷史的認知和運氣來積攢自己的勝利的話,那麼此刻曹信需要力量,需要更多更多的力量。
袁術一如既往的躺在龍榻上,但這一刻沒有美女相伴,也沒有瓊漿仙露、更沒有執戟郎在外守護。
「林若!!你糊塗啊——!!」
「我……」
閻象同時哭道:「那如何?難道將軍如今才要去投降?」
「陛下,你已經知道了?」陳福問道。
「哈哈哈哈……受盡凌辱也罷,死無葬身之地也罷,又……有何選擇……」
陳福此刻黯然道:「回……陛下,當時我正在宛城。」
「宛城?」袁術突然有些意外,但下一刻……
閻象苦澀的道:「傷亡八千,雖然還算輕……但軍中士氣以跌入低谷,逃兵增至一萬三千人……」
然而同時,曹信越發看著遠方的壽春城,心裏便越發的悸動,可終究不知道為什麼。
面前的戰場已經結束,四周盡皆是一群老兵在打掃著,此刻曹信就站在一處土坡前,望著面前的壽春一再的發獃。
這……」
有的只是陳福,和這寂寥富麗堂皇的大殿。
然而只見對方再次嘆著氣,搖頭岔開了話題,「你先別說……對了,你到朕的壽春已經多少時日了?」
這一刻隨即傳來張勳的話語,「輸了……一切都輸了,說吧,這一戰我軍傷亡又有幾何?」
就像趙雲、就像現在的鳳雛,龐統。
帶著很意外且歷經兩個月的奔波,直到現在這幾萬大軍彷彿只要頃刻間就能攻進壽春!
身子又是一震,陳福此刻卻是苦笑著。
此時當即聽到張勳的這句話,一旁的閻象同時大駭起來,「大將軍……敵軍可從未曾說要大將軍你的頭顱啊……」
但這種痴,卻是苦澀的痴。
這一刻,仲業宮殿內。
望著這一幕,一旁的閻象同時有些痴了!
再次苦笑出聲,張勳頓時與閻象面面相窺起來。
「沒有了瓊漿仙露,朕倒是清醒了許多,呵呵,好你個陳福啊,你到底是什麼人。」
嘆了一口氣,袁術此刻身子不能動彈,但這語氣卻有了幾分臨死前的明悟一般。
「有區別么?呵呵呵。真的有區別么?」再次慘笑一聲,此刻張勳的笑容變得越發坦然了。
張勳此刻說到這裏,忽而邁著艱難的步伐走出了大帳外,卻是如今的天色已經越發的黑暗……
「大將軍……」突然跪倒在地上,閻象此刻淚流滿面,「大將軍……我軍還有兵力,不如與敵軍再最後一戰!!我等……」
中軍帳下。
「呵呵,當初朕觀你對洛陽皇宮之事一清二楚,還以為你在洛陽時曾服侍過哪位妃嬪,未曾想,唉……也算是服侍過朕十個月的人了……對了,那這麼說去年三月前,你在別的地方?可否告訴朕,讓朕死個明白?」
仲業宮中,最後傳來這樣的笑聲……
「報!大將軍!淮南信率軍在城外正打掃戰場,然按兵不動,未有攻城之舉!!」帳下一小校頓時走了進來,當即對張勳與閻象道。
透過常德門內,依稀還能看到一眾小黃門的身影,但這些人無疑都背著一個個小包裹,似乎行色匆匆。
袁術此刻也似乎有些清醒,卻是這第一句話。
「陳福,你到底是什麼人?」
點了點頭,閻象道:「是,已經走了……」
但對於曹信而言,事情總有些艱難,有過詭計、有過失誤,也有過轉機,但最終還是讓他明白,這個世道自己的力量還是有限的。
這一刻,這二人的神情盡皆是痛苦的,顯然他們到此刻也知道了曹信的利害所在,或者說從很早就知道了,只是這一刻才承認而已。
壽春城內,內城外的大營。
突然,在座椅上笑出聲來,張勳此刻忽而望了望一旁的閻象,「林若,子揚先生……」
「那豈不是……呵呵,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朕知道你是誰了!!原來……原來如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刻陳福的神情很沉穩,絲毫沒有之前的姦猾和詭詐的笑容,有的卻是極為平常的臉龐。
戰局結束了。
但更多的,曹信想要看。
張勳埋頭沉思,此刻整個人甲胄狼狽,虛弱的身子毫無威嚴的躺在軍帳大椅上,目光卻是飄渺的望著天花板。
望著月光,「陛下……昏君!!!啊——————!!!」
但剛要說出,袁術卻又是詭異的打斷。
「我上次大敗之際若是投降,或許那淮南信興許會放我一馬,但如今……我誓死反撲,與其死戰……林若,你以為,淮南信會放過我?」
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或許……
戰鬥發展的很順利,出其不意的順利,而這也跟雷簿、陳蘭突然介入有關,讓四萬成軍瞬間崩潰,可以說直到這一刻,南下的戰事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懸念。
一般內城之中都是百姓居住的地方,而除外則是軍隊的管轄地,很少有百姓居住,但此刻的張勳大營,卻是異常的蕭瑟和寂寥。
時間直到此刻,卻是不知過了多久。
看一個末日帝王最後的絕唱,在他面前最後的絕唱,就算對方是不值一提的偽帝,但終究是一國之君,像這種看著一代梟雄在面前隕落的場面,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得到的。
陳福略微想了想,道:「從……去年三月,已經足足十個月了,陛下……」
「這淮南信真是打得好算盤,他這麼做,明明就是讓我梟首獻城……」
內城外,忽而一股震天怒吼在此刻傳了過來。
「帝乎!?亡乎!?帝乎!!?亡乎!!!?哈哈哈哈哈……」
「這樣啊……」
或許……袁術其實並不太糊塗,或許他也知道了自己犯了一個大錯,或許他知道自己將面臨死亡。
陳福的身子猛地一震,重新打量了袁術全身,果真看到對方的臉色異常的清醒,倒是沒有先前的神智不清。
「我在等幾個人,等幾個人……」曹信當即哈出了一口熱氣,臉上同時浮現出了一絲希冀。
張勳猛地從座位上暴起,但臉上的不是憤怒而是凄厲的慘容,「那淮南信此刻之所以不攻城!就是為了讓我軍將士少做無謂之舉!我軍尚有兵力不假,但已然無法扭轉乾坤,難道……難道還要讓這些血氣男兒白白送死不成!?」
「君侯,你到底在看什麼?」
身後龐統卻是微笑著,走了過來,似乎想要看清楚前者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