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夫》第四卷 沙場爭雄

第二百九十章 奉漢不奉劉(四)

第四卷 沙場爭雄

第二百九十章 奉漢不奉劉(四)

「賊人休走,快快停車下馬——!!爾等已無路可逃矣——!!!」
在冷宮的這些年裡,董貴人無時無刻都不在喊冤,無時無刻不在憧憬著希望,可就是每一次,這個披著叔父外衣的董國舅,一次一次將董歡逼入到絕境。
是的,尊嚴!甚至是自由……
劉滿此刻就匍匐在前者的懷裡,小臉似乎微微沉睡,這幅面如卻著實純凈而毫無雜質。
「母后……滿兒怕……」
或者說……突然變得安靜了。
身為皇室……必須該清楚自己是什麼下場……
曹信為首,一眾幾萬人的大軍浩浩蕩蕩的行駛在通往都城的大道上。
同時微微點了點頭,曹信的目光,此時有意無意的望向了遠方,只見遠處積雪開始褪去,道路也漸漸清晰起來。
看著懷中沉睡著的劉滿,此時的董歡苦澀的笑著、說著。
馬車一直在瘋狂的行進、逃離,隨著那名唯一的護衛不斷在車頭驅使著,馬車中,董歡柔柔的將劉滿抱在懷裡,一陣的憐惜、甚至痛惜。
這是為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和……你的父皇真像……」
董歡喊出這如同絕望的嘶喊后,突然竟是感覺到了馬車已經停了下來。
「不好!竟然這麼快!!」那護衛正驅使著車輛,不斷用鞭子抽打著面前的馬匹,但聞聽這聲音同時臉色巨變。
「諾。」
倒是周圍的環境,要真說起不同的一面,那就是比起兩個月前出發時的樣子,許昌已經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雪衣。
這聲音很絕望,也很悲痛甚至蒼涼,就如同一個瀕臨生死邊緣的人,喊出最後的委屈一樣……
「滿兒……乖!隨母后一起離開這裏,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以後……就永遠不要回來了……」
「的確,劉景升坐擁二十余萬水軍,精兵八萬,不過……只是此人毫無野心,故只一守門之犬爾。」這時,劉曄笑著說道。
離此刻的許昌還有將近十幾里的路程,看看天色似乎只要半天不到的功夫就能抵達,但考慮到已經過了中午,所以打算接下來再過幾里就要休息一下。
但不可否認的,那追擊者們的聲音,突然消失了。
董歡長期掙扎在一個人的世界,就算是劉滿的降生也不能絲毫緩解前者的脆弱心靈,雖說是董貴人,但在那小小的子央宮裡,董歡一直扮演著寄人籬下的角色,根本一日也沒有得到了尊嚴。
四下的喊殺聲卻詭異的不見了。
時隔年初回來,許昌周圍的變化還是一樣,畢竟在這年頭,因為戰亂即使是安定的許都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董歡不服,她更不相信,自己的命運是這樣的,只能做一個皇家捨棄的附庸品。
董歡一時間感到一絲奇怪。
不到一瞬間,遠處隨著董承的瘋狂追擊,三百人的皇廷騎兵已經逐漸追上了馬車,面對著這一個情景,董歡卻是在沉寂良久之後。
當即聞言,曹信也笑道:「畢竟是荊州之主,號稱八俊之一,自入住荊州伊始,就能在荊州地方豪強中穩坐權位,也算是個人物了。」(注:八俊亦作八儁,稱同一時代有才望的八人。然而在《後漢書·周舉傳》、與《後漢書·黨錮傳序》中皆無對劉表八俊的記載,故此劉表的八俊,應是當時鼎鼎大名的江夏八俊。)
可以說前者的一生,從出生開始就一直忍受著家族專苛的皇室禮儀,為的是應和董承的朝中身份,為將來進宮做著努力。
「君侯啊,那劉景升世傳乃一君子,倒是果不其然,只是此人比想象中還要姦猾許多。」與眾將意氣風發相比,劉曄與曹信在大隊人馬中並駕齊驅,一邊觀望著周邊的雪地,一邊道。
忽而,從馬車的大後方猛地傳來這聲怒喝,與之而來的,便是那轟隆隆的馬蹄聲。
董承先前的話,就如同一把冰錐,狠狠的刺進了董歡的內心裡,又痛又涼,這個只有二十三歲,卻內心無比強大的女人,但直到這一刻,也終究熬不住了。
卻是人數不減反增,甚至還增加了兩千多士兵,已經算是一個非常成功的討伐了。
難道真要一死了之?
然而奇怪的是,時間過了很久,周圍竟也沒有任何的動靜,只是隱約間感受到大地莫名的在震蕩。
「傳令下去,加快行軍,到前方三里坡下,安營紮寨。」曹信想了想,向著劉曄吩咐道。
但這一刻這對母子,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活路。
曾幾何時董歡也曾希冀過,曾經在洛陽還是堂堂一才女的時候,董歡就憧憬過能當上皇后,但現實終究是殘酷無疑,皇后只當了不到幾個月的時間,就隨著何進的倒台,與劉辯從此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面對著四下洶湧的喊殺聲……
此刻包括原先的主力軍,自然是從原先的八萬人經過兩個月的戰亂,如今剩下了六萬不到,但其中也適當包括了樂就、李典這些部下的人馬,還有壽春俘虜的成軍,重新又編製起來。
突然在馬車內仰天哭叫起來。
直至今日……
她恨董承,恨獻帝……甚至恨自己……但,這又怎樣呢?董歡只是一個無助的女人,沒有任何人支持的女人,就算有一個劉和幫助,那又如何?董歡還是董歡,無能為力的董貴人。
此刻董貴人的內心很無助,非常非常的無助,原本隨著劉和的良心發現,讓董貴人在最絕望最崩潰的時候,看到了一縷活下去的曙光。
「殺——!!殺——!!」
但就是這個一個聲音,半晌……
「終於……要死了嗎?」董歡美艷的姿容,翻過一絲凄苦來。
同時這撕心的聲音,也驚嚇到了懷中的劉滿,從睡夢中蘇醒過來。
「我母子……又何能為力呢……」
自此,可已經整整八年之久了。
不過比起前者的害怕,馬車內的董歡卻似乎沒有任何的反應,就彷彿剛才那苦澀的一笑,一直就那麼乾笑到現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