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夫》第四卷 沙場爭雄

第三百二十八章 江東老實人(三)

第四卷 沙場爭雄

第三百二十八章 江東老實人(三)

說著說著,曹操臉色沉重,接著說道:「其實……司馬懿幾日前曾與我深談過,當時安民要深入敵陣,打平都,司馬懿為顧大局,才不得已掉離兵馬回師許昌……司馬懿之用心也不算錯,只是安民之死,的的確確是怪不得他的……如今我曹操誰都可以不信,但唯有司馬懿,我必須信任,在他的身上,我更是看到了安民的影子啊……」
郭嘉在一旁面容病態,輕咳幾聲,卻是彷彿沒有被這二人的談話所干擾,兀自如同冥想一般。
曹操原本只是撫著頭,此刻一聽到郭嘉的這番話,頓時咆哮般的說著,雙手抓著自己頭顱,「痛煞也!!痛煞我也——!!不僅頭痛欲裂!更……心如刀絞,失一臂膀,何嘆大業!」
「咳咳咳,丞相可是在憂愁,大都督之死?」
過丈的熊軀,手中曾經的方天畫戟卻是已然不在,然而呂布的臉上同樣有著一個深不可測的刀疤,從左眼角一直延伸到了右下顎,進門時,幾個負責守衛的東吳兵頓時痛苦不堪的倒在了地上。
不大的偏廳之中,不時傳來一旁郭嘉的咳嗽聲,曹操此時在主位上單手撫著頭,帶著一貫粗啞的聲音,說道。
「看來子龍將軍還沒有忘了我。」對方也同時看到了前者如今的樣子,不禁也是一陣冷笑著道。
「原來是你?」趙雲手中捧著個酒罈子,但一邊的飯菜卻仍然沒有動過半分,而當下聽到這聲音,不由回頭看了看牢房門口的那個神秘人來。
然而對方的話,還沒說完。
「這……喏,是在下多言了。」鍾繇片刻猶豫,最後還是點了點頭,畢竟自己雖然還有話說,但丞相一席話,已經讓他難以說下去。
趙雲靜靜的回過神來,目光極其淡然的看著那個人。
同一時間,吳郡大牢。
「住口!!」
此時周瑜的話還未說完,孫策便立即打斷起來,「就讓我看看,他有何話要說……」
鍾繇剛要詢問,卻又被一旁郭嘉的咳嗽攔了下來。
「呂布?他怎會來此??可知帶了多少人馬?」
「講……」
來人似乎三十歲上下,聲音頗為的沉冷,看著牢房中,那背對門口的霸氣身影,前者眉頭不免輕動。
鍾繇此時不禁明白過來,勸慰的說:「丞相,大都督之死,錯不在丞相,是大都督當初不聽丞相勸阻……極力想要南下丹楊,如今亡者在天,丞相何必如此日日夜夜思念?」
「頭痛……欲裂,無妨、無妨……」
「區區賊軍,如何能傷得了司馬懿?」曹操此時收回淚色,眼神無比冷然的道。
話音落罷,曹操竟是面如淚色。「誠如安民乃我韓信,今命喪丹楊,痛失良才……也罷、也罷了……」
一個身穿灰褐色的神秘人影,此時來到最深處的牢房門口。
「稟主公,呂布只帶了三千兵馬而來,據說有要事要與主公商議。」
議政廳的門口,卻是那身穿灰褐色的人影,頓時出現在了眾江東文武的眼前。
幽暗最深處的牢房,即使是天明也不見有絲毫的光亮透射進來。
「不,且請他進來。」
趙雲此時就坐在牢房內,身子還是一樣的端正而不失威嚴,就算是如今成了階下囚,彷彿那股血性之氣,尤為消減。
雖然曹操嘴裏是這麼說,但看前者的狀態,顯然是非常痛苦的。
丞相府的偏廳內,鍾繇一邊向著曹操報告手中的軍政文案,一邊則是看到前者,有些異樣。
「唉,曹安民畢竟是吾侄,我又何嘗忍心,如今日日夜夜只希望安民能夠回來,但已知此乃妄想而已。鍾繇啊……你這番話,我曹操就算是死……也是不會相信的。不錯……拿下徐州之後,我確實有了回師之心,與安民曾大吵過一場,安民當時顧慮袁紹、孫策兩股兵力的異動,故此想要去江東設立屏障,哪知袁、呂、孫三家聯手,我當初派司馬懿去輔佐安民,讓他當安民帳下的副都督,便是怕安民有何閃失……」
「丞相……英明。」郭嘉突然伏地匍匐,還未等一旁的鍾繇反應,頓時向著曹操長身一拜,「恭喜丞相,又得一韓信。」
「這……不知有一言,丞相是否肯聽?」
「伯符,此事恐怕還待商榷,如今萬不可與呂布輕易交涉。」周瑜猛地一聽此話,連忙勸阻一聲。
「張遼、張文遠。」
鍾繇一直在猶豫,因為最近總是聽說一些傳聞,故此就連他都憋了很長的時間,如今非要說出來不可。
叮琅琅……
孫策此時坐在廳中主位上,當即與一旁的第一智囊周瑜對視一眼,不禁雙雙皺眉起來。
「丞相,敢問……何故如此傷神?」
卻是此刻的議政廳內。
「趙雲,趙子龍?」
此時……
周瑜在一旁聽著,忽而俊美的臉上同時閃過一絲冷意,「主公還有何話要與那呂布談?曹信一死同盟之誼不存,況且那呂布反覆無常,實足乃小人耳。」
一刻,許都。
「丞相,鍾繇跟丞相時日雖淺,但亦無冒犯大都督,更未曾與現今司馬大都督為敵,只是……近日聽聞,司馬大都督重傷原因,並非是在丹楊受到孫策等人伏擊,而是在回師的路途中遭遇一股賊軍所傷。」
清晨,吳郡議政廳。
鍾繇當即不敢妄言,照實說:「雖說這賊軍無從得知來歷,但恐怕是大都督曹信身邊的人,據鍾繇數月來的斟酌,司馬大都督很可能是奪去了曹信大都督的虎符,率軍擅自回師,令大都督面臨無兵可用之地,而……」
身穿灰褐色的長袍,一群不知名的人物,正行走在清一色白銀亮鎧的江東州府當中。
鍾繇的話,剛要說完,曹操竟猛然怒聲制止起來,半晌冷冷注視著鍾繇,方才說道:「今日此話,本丞相當你未曾說過……此等荒謬之事,不準再言……」
潮濕的牢房中,不時傳來銅鏈的輕響聲。
「呂布不請自來!吳侯還請恕罪!!」
「報!溫侯呂布到了,要面見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