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虛空夜月

而我欣賞她的同時，她亦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小瑤鼻一皺剎是好看。只是她神色中那絲驚異沒逃過我的觀察。

虛夜月仍是一付冰冷冷的神態，衝著我嬌喝道：「允炆，你是否忘了本小姐上次說的話了呢？居然還敢大模大樣的街上走。」說著還瞪了庄青霜一眼，大該在怪她和我這個惡人同流合污吧。

「嗯，或許她打我只是引發這次失憶轉性的媒介吧，我真的很想知道我以前是什麼樣子的，弄得你和虛丫頭和我好象有三江四海之仇似的。」我很誠肯的道。

庄青霜在這一刻，被我極有深度的說話打動了，更給我光輝豪氣的一面塞滿了心田，以前那個醜惡好色的允炆形象傾刻間給擊的灰飛煙滅，消失的連殘渣也剩不下半絲。

身左的庄青霜似未看到那奔近的神駒，卻對我道：「看來殿下真的忘盡了前事，敢在這金陵城中如此囂張的，除了那虛丫頭，怕是很難找出第二個人吧。」

可他為何有種強烈吸引自已的東西呢，是那飄忽的氣質，仰是那悠然的洒脫，尤其是他的眼神居然是那樣的深邃不可測度，是那樣的灼熱讓人不敢接觸，偏偏又充盈著好奇，渴望和對一切的愛戀。

而且在這一瞬間，我也像換了個人一般，氣勢變的深不可測，強如龐浪怕也不能將我完全的看透。因為我已以站在能和他們相捋的同一高度了，差的只是心的磨歷和神的修行而已。

一路之上我和庄青霜都沒有說話，我只是沿著路朝前走，似乎沒有目的。

她強壓下波動的心緒，暗忖：也不知今天是怎麼啦，怎會如此的不堪，這個允炆不是自已最瞧不起的人嗎？

難道眼前這一切都是一種假象？

我為之苦笑，不是我記不起，是我根本就不知道。

若大的金陵還怕沒去處啊？而我總不能此時開口邀美人兒去紫金山賞景吧？

「殿下真的一點都記不起以前的事了嗎？」庄青霜對這一點始終不敢相信。

不知不覺中，扶著我的一雙玉手悄然撤退了，我亦不點破，而是將沉下的左臂順勢負于身後。

她的秀髮給一條彩巾包裹著，顯得俏麗奪目，雪白的臉蛋上有興奮的紅暈，一雙杏目含著威凌，瑤鼻櫻口，整個組合配在一起出現在我眼前的便成了一位勝似天仙的蓋代紅粉。

我不由一挑眉，怎麼的？給你打了一頓，還不許我上街了啊？

金陵雙美加上一個皇太孫，街上不認識我們的人還真的不多。

不過別說，這丫頭的騎術可真夠精湛的，路上的人似習慣了被這場面騷擾，裂開一條道的人群，在駿馬馳過後迅速又合在了一處，不是親眼所見，還真讓我難以相信呢。

遠處一陣中蹄聲急促，一匹杏黃色的雄壯神駒如迅電般奔來。

這美人兒顯是給我大胆的目光盯的發毛了，煞氣再次罩面，我卻視若無睹，邁步朝她走去，一邊笑道：「哇，是虛大俠女啊，依著你的意思，允炆上街時應該找塊布矇著臉，像個小賊那樣，貼著牆根走？」

而街上不少看熱鬧的人，都轟然笑成了一堆。

但我知道，我在她心裏的醜惡形象遠比在庄青霜心中的要重的多。也不知這美人兒現在有沒有和燕王棣的長子朱高熾交往上，以鬼王和燕王棣的關係，他們的之間應該不錯。

這也難怪庄青霜無力抵抗我的巨大魅力，若不是我的惡相先入為主，怕是她此時更為不堪吧。

但這個苦笑的表情卻讓庄大美女再一次心神失守。

怎麼允炆見了自已不抖了呢？

在這鬧市之中，人山人海的街道上，居然有人放馬狂奔，帝都天子腳下竟有如此狂妄之輩？

我轉首望了她一眼，眸光深深的直剌她的眼底，亦將她的目光牢牢吸住，才道：「人為什麼要活在過去呢？茫不可測的未來才能給我們的生命帶來全新的感受，令我們為之期待，庄姐姐以為然否？」

和青霜相較，她更多了一份欲動的火熱。一動一靜，一火一冰，春蘭秋菊，難分高下。

一瞬間的感覺讓她知道允炆不僅變了，而且變的那樣深不可測，變的那樣的充滿獨特的氣質和魅力。

我不由眉峰微皺，腳下亦停步不前。

和朱元璋聊了一個上午，估計此時近午了吧，自來了這個年代，我已經沒有時間觀念了。

「允炆不知什麼人敢這般囂張，于鬧市之中信馬由韁，也不怕傷著無辜嗎？」

早在我稱她姐姐的時候，她便偷偷打量我的側臉。直至我說完她一直未移開目光。

天呀，這一切是真的嗎？

庄青霜何嘗不是在思忖著如何脫身，只是今次見這好色的允炆殿下竟和以往大為不同，以前他哪回見到自已不是色迷心竅，口呆眼直的，和個弱智兒絕分不出高低來。

可是葉三叔昨天也說允炆象脫胎換骨一般變了個人似的，他就算騙的了自已又怎能騙得了銳目如電的三叔呢。

我邊走邊歪著頭向身側的庄青霜道。

我聞言愣住了，有道是不是冤家不聚頭，今兒個算是命犯桃花了，怎麼和我要搞定的兩個丫頭同時相遇了呢，有趣。

只是眼前這個皇太孫和以前那個大不一樣，好象順眼多了。

話音甫落，身側的庄青霜忍不住的笑出聲來，實是因為我說話的表情和聲調讓她忍俊不住。

一股男性特有的剛陽氣息使庄青霜的芳心增速跳動。

我生出微妙感應，啞然失笑道：「光天眾目之下戲弄小姐，還望庄姐姐海涵一二，以前允炆有對不住的地方更要請姐姐原諒了，今午允炆備酒，以謝前罪，你我間恩恩怨怨一筆勾銷。」這段話字字句句讓她聽的清晰明白，而我一直未望她一眼，一雙星眸只是注視著前路。

其實我並不知道，每每我收攝心神階入古井不波的境界時，本應是鷹緣的那種氣質便會出現在我身上。

那杏黃馬並未馳過我們的身邊，而是在距我們停身處五丈外的一家繁華酒樓駐足。

這個死色狼真的給自已打的轉性了？爹爹前幾日也曾說起過這事，看來真有點變了呀。好象不怎麼討厭了啊。

早在她未下馬時就注意到我的存在了，更看到了我身邊的庄青霜。本來不屑厭惡的眼神再進一步觀察我之後轉換成了驚訝。

「不知你信不信？給那虛夜月暴打了一頓，允炆好象徹底的醒了一般，暈睡了數天醒后竟將以前的事忘的一乾二淨，差點連娘都不認，哈。」

話罷我淡淡一笑，確定給她心裏打上了深深的烙印才轉頭繼續走去。

既使他變了，但他仍是允炆啊。

青霜則不甘示弱的回瞪她一眼，二女一向是對頭，但卻沒有一點恩怨，真是可笑。

本就俊逸無雙的容顏，此時更增奪目的神采。不經意之間流露著難以言喻的自信和悠然的洒脫。他的話語更是充滿了男兒的霸道和豪氣。

這美女大為驚訝，卻也忍不住一笑，發覺自已失態后忙垂首收顏，口中應道：「殿下確似和以前不同了呢，只是青霜認為和虛丫頭打你關係不大吧？」

而這次允炆似和以往換了個人似的，不僅身量高了許多，無形之中竟流露著幾許豪氣，尤其那色迷迷的目光不見了，代而起之的是純欣賞的眼神，清而不濁，聚而不散，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給虛丫頭打了一頓轉性了？

就連一臉煞氣的虛夜月也是也頭扭開，銀齒咬著下唇，險些笑出來。

這時我亦看清了馬上端坐的絕代佳人，一襲緊身勁裝短打扮，健美婀娜的體態直叫人目瞪口呆，手中的馬鞭盤成一圈捏在玉人的縴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