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金陵春夢
第二十一章 出師不利
其是我也是受了些打擊，試想我一心想求得的火藥竟是這般質量，確令我大失所望，甚至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奇異心理。
高高的閣樓之上，我仰首注視著那輪揮發著清冷光輝的明月。
多餘的解釋可能更會令她瞧我不起，而從她生氣的樣子來看，這美人兒對我首閃映象應是好極，而我走時的一番話，也等若認錯賠罪了。
是夜，文泰閣中，我恢復了允炆的本來面目，又重新將師尊鷹緣留下的那件比雪還潔凈的薄衫穿了起來。
二樓一雅室中，我和左慧瑤對坐。
這美人兒也反應迅速，竟學著我的樣子側身向我打出了同樣的手勢。：「來者是客，凌先生請。」
我點點頭，再談下去的話，也毫無意義了，不由話鋒一轉道：「既如此凌某就為難左小姐了，不過在下有個小小的要求，不知小姐能否滿足。」
毫不過份的說，這件遺衣的珍貴之處絲毫不遜於傳鷹遺於世間的那把鷹刀。或許這正是他們留給世人的絕世財富。
我再次露出淡
左慧瑤身軀明顯一震，面色為之凝重，卻沒有答我的話。
「凌先生，不須客氣，這點要求慧瑤還是能滿足的，先生小坐片刻，慧瑤去去就來。」
我道：「要是在下說兩者都有呢？」顯然懷疑這美人在敷衍我。
「凌先生客氣了。」
「殿下，長風著人帶來一紙簡書。」黃敬天顯是發現了我今天的不同之處，我的修行每上一層都表現於不同的氣質，這一點並瞞不過他的銳目。
「凌先生也知敝處經營範圍，有什麼要求提出即可，看看慧瑤能否讓凌先生滿意。」左美人兒大概是做生意久了，有意無意間都流露出生意人的精明，措辭亦不離本行。
左慧瑤神色一動：「凌先生對這火藥也有專精？」
我忙道謝。
「權叔，這裏您老打點一下，慧瑤還有些事。」
左慧瑤卻笑了起來：「凌先生認為慧瑤能否拿著左氏
這一刀一衣，莫不隱藏著能進窺天道的驚世之秘。
「左小姐，這是你們最好的火藥嗎？」
「什麼？你。」左慧瑤頓時動了真氣，臉色轉冷，竟起身道：「凌先生，慧瑤還有些事要做，不送了。」
尤其最大收穫是在觀賞美人兒時，我心神的修行又邁入了一個全新的領域。
在左慧瑤的注目下，我把小紙包里的一小撮火藥仔細研究了一番。
我深深望了她一眼，道：「我要火藥。」
我笑著點頭：「恭敬不如從命。」
看來除了官方能買這個東西，誰都不可能大量的擁有這東西了。
「為難？在下不懂，小姐能否遠山之惑。」
而他們現在制出的火藥含硝量還沒達到百分之五十，其中更有些雜質，這樣的火藥威力自然小了不少。
遠處傳來了腳步聲，不用回頭我也知道是黃敬天，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再不經許可之下敢踏上通往這文泰閣架于小湖之上的廊橋。
這下我
就是不想相信這個事實，成觸動了左美人兒的逆鱗，這結果也是我始料不及的。
我和他交換了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
果然她沒想到我這般低聲下氣，直至我消失在她視野中，她仍怔怔發愣。
這種粉末狀的火藥亦不及顆粒狀的火藥效果好，于存放和運輸上都差了許多。
這麼離開或許更能加深她對我的映象，大丈夫能屈能伸，若是一味顧及顏面，只會給她這深具慧眼傲氣女子看低了我。
男女之間的事最是奇妙，出了門之後，我才覺得今天這個結局未嘗不是一個好的開始。
我怎麼也沒想到這美人兒反臉比脫褲子還快，女人的心思卻也令人難以捕捉。
幸好她不知道我的身份，不然還當我沒事逗她玩呢，不一小心竟弄出挺大的笑話來。
「對小姐應算是舉手之勞的小事吧，在下只是想看看左氏的雷火秘方制出的火藥是什麼成色的，煩勞小姐弄上一小撮以解遠山
只剩我自已時，我才想起這可笑的買家身份，不過弄張那個什麼購卷應該不會有大問題吧。只不知這購卷是否限量購買呢？
「只要不是掉腦袋的事，都在慧瑤考慮之列。先生不妨說來聽聽。」
朱元璋還是夠精明。
我起身相送。
不過結果卻令我很是失望，看來真正的黑火藥配製方法，左氏仍沒有掌握。
「原來如此，在下來京不足月余，確不知其中有此一說，倒叫左小姐見笑了。」
「凌先生真不知嗎？不是不賣，是慧瑤不敢賣，除非凌先生有東廠若錦衣衛的購卷。」
面對她激烈的反應，我竟首次露出手足無措的窘態。
我略一沉思道：「左小姐，不知可否通融一二？」
不知此時的浪翻雲是否也在月下思念著他的亡妻。
「唉，一時不查，竟惹得小姐對凌某生出這等誤會，罷了，凌某愧對小姐一片摯誠，今日就此別過，日後若有機會，定贖此罪。」再深深望了她一眼，我才轉身離去。
一俏麗的婢女很麻利的為我們端上
「適才慧瑤已經說了，敝處經營的是煙花爆竹，而非火藥，凌先生這不是為難慧瑤嗎？」
左慧瑤哦了一聲，便出聲喊來了剛才端茶的小婢，吩咐她去找人弄一小撮火藥來。
「老奴曉得了，小姐直管去。」
每次穿上這件遺衣，總能體會到一種莫名的親切和直入心肺的灼熱感。
不過此時卻從她震怒的表情中知道我的猜測是錯誤的。
對我的疑問，左慧瑤生出了不滿的情緒，俏臉一板，道：「凌先生是認為慧瑤沒有拿出最好的樣本呢，或是對敝處的火藥質量產生了疑問？」
這曠古爍今的奇人，隨便留下的一件東西也是這般的神妙，讓我不由得從心底升起一股崇敬。
老者看了我一眼，我亦含笑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他亦頜首為禮。
「談不上專精，左小姐你抬舉遠山了，在下也只是略知一二而已。」
廳內還有幾個客人，正在和一位五十許的老者討價還價。
我一愕：「這分別不大吧？賣得煙花，不能賣火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