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暫退強敵

午夜的長街上，一片寧謚和詳。

就在一瞬間，黑漆漆的街道湧出了數不清的錦衣衛，看也沒看立在街頭的卓敬宣雲長老二人，都隨我而去。走在最後的赫然是龍氏兄弟，他們竟露出白牙朝卓敬宣笑了笑。

打發了諸女回鬼王府，我便和庄青霜取道西寧道場。

望著滿天星斗虛空，卓敬宣首次感到人的渺小。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人生起伏迭盪，不外如是。

「卓兄快人快語，如此甚好。即可退出中原，給凌某一年時間，到時為敵為友卓兄一言可決。」

卓敬宣生出難以言狀的感覺，縱橫十數年，竟在金陵一露頭就栽了，但他畢竟是一代梟雄人物，深深看了我一眼道：「凌兄實是在下所遇的第一個強手，劃下道來吧，卓敬宣接著就是了。」這刻他終恢復了大家氣勢，無有一絲一毫的其它情緒。

我大笑道：「有來無往非禮也，我們已經扯平了，高手相爭生死只在一瞬間。相信卓兄不是輸不輕的人。呵呵呵，在下倒是有個提議，不知卓兄是否有興趣聽聽？」

由於威脅盡去，我將龍氏兄弟亦趕了走。

「或許你真的能向我證明這一切，但有一個人你不要忘了他，他若出世的話，天下武林是何種形勢，卓某亦不能下定論。」

卓敬宣至此終長出了一口氣道：「楞兄那裡我不便去了，雲長老你跑一趟吧，我們不光是小看了他，而是根本就一點也沒看懂他，大明出此強人，天不興我色目啊，一年後我會再來會他的。」

在最後的閉幕中，十大美人兒同時登台共唱一曲：

「凌兄這話等若告訴卓某，若不能想破這個關鍵，我誓將成為你的絆腳石，而你亦會清除掉我？」

「卓兄能等一年，遠山怎麼會等不了呢？哈。」

我伸出手和他的大手握在一處，坦言笑道：「請轉告楞兄，將來江湖之事，遠山希望在江湖上解決，若他迫於壓力仍要動用官府力量，兄弟我會先向下手的，卓兄一路保重，遠山不送了。」話落返身朝原路返回。

我過早的暴露了一些實力，雖然大部分實力來自於這方，但我本身的表現，和龍氏兄弟的強橫，怎會不引起對方的注目呢。

見有人來，襟鏟金釵溜。

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卓敬宣朝我走來，那雲長老卻一動未動。

以卓雲二人的修養亦給這場面嚇了一跳。不由相對苦笑。雖然他們早知落入了重圍，亦沒想到竟有這麼多人。尤其對這龍氏兄弟他們更是瓜目相看。能一掌斃掉宗勝的人，絕不是一般人物。到了宗勝這個級數的高手，一絲一毫的氣機暴露也會引起他的警覺。而這兩個人的高明實在宗勝之上。由此可推想到今夜談判破裂的結局。

「何妨道來聽聽，與凌兄過招實是一種享受。」話落已和我並肩走在一起。他完全從宗勝之死的負面情緒中解脫出來，不愧是魔門中出類拔萃的超卓人物。

剛剛轉道一上朱雀橋，心中沒來由的忽現警兆，忙抬眼望去，我不由駭然失色。

卓敬宣二人回到城西住處時，再次領略了那震撼人心的大場面，黑壓壓的錦衣衛和冷厲的手持弓弩的鐵甲侍衛剛則撤掉了對他們居住之地的包圍。

「凌兄是否太小瞧我們滅情道的實力了呢？而在下看來，凌兄亦抱有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僥倖心理，你真的會這麼作嗎？」卓敬宣似看穿了我不敢動他。

卓敬宣眸中神光暴長，久久才道：「在下若非別無選擇，決不會與你妥協的，你現在的實力足以橫行天下，一年之後會是什麼光景，卓敬宣真不敢想象。」

「大明未來的強大，卓兄會親眼目睹，我不希望卓兄這樣的人才站在我的對立面上，到時希望卓兄留條後路給自已的族人，當然，若是我凌遠山不幸活不到那一天，則又當別論。」

卓敬宣終停下了腳步，我亦轉身望著他，笑容依舊。

只和庄美人兒兩人，一路直奔西寧派。

露濃花瘦，薄汗濕衣透。

榮登本屆五大名伶的是：陳凝香，韓妙柔，呂夢欣，蘇巧兒和寧若雪。蘇巧兒是望月樓的紅牌，劉璟的相好，寧若雪是香醉居的紅牌。

蹴罷鞦韆，起來庸行纖縴手。

出瞭望月樓，我心中想著另一事，今夜將那群倭子耍了個夠，以他們記仇的性了當然會捲土重來，最好能把全東羸的高手統統弄來，讓老子來個一網打盡，省了日後不少手腳呢。水月大宗入中原是遲早事，他自已顯然是不夠看的。

滿天星斗映照下，我牽著庄青霜的手悠悠然前行。一路上妙語連珠，逗的美人兒嬌笑不已，這美人兒也難得和我有獨處的機會，倚在我身畔，神態親昵無比。

「凌兄是想灌醉卓某吧，你可是打算到一年以後了哦。」

是啊，沒有永遠的敵人，有的只是永遠的利益。

「好，一言為定，以前恩怨一筆勾消，是友是敵，敬宣再見凌兄時定第一時間給你答案。」

雲長老的臉色亦開始恢復如初，但眼中的僥倖之色卻非常明了，嘆了口氣便點頭去了。

房頂上幾個劍拔弩張的滅情道高手硬是搞不清怎麼回事，只知楞楞站在那裡發獃。

「卓兄你錯哩，京城光錦衣衛就有數萬之眾，在下耗也能把你耗干，你信否？別忘了凌某是強龍，這裡是金陵。」

卓敬宣的步子微一頓，旋而再次跟上，苦笑道：「說出條件吧，只要不是太困難，卓某應能辦到。」他的反應之快，倒出乎我的意料，不過亦令我心中一沉，這樣的對手多幾個的話，真是一種痛苦。

「天下在手，實力我有，卓兄何以抗之？蒙人元氣大傷，沒有百年休養生息，絕無重返中原之日，連明天的事都看不到，一百年後的事，卓兄有自信看得到嗎？」

我硬是陪著美人兒們看完了整場賽事。

滅情道的事解決之後，令我暫時大為鬆快。不過也讓對方起了警覺。

卓敬宣再次陷入了沉思，良久抬起頭來，才道：「一年後敬宣會再入中原，到時給凌兄答案好嗎？」

「哈。」我笑罷道：「未來永遠藏在層層迷霧之後，享受眼前的動人生命才是我們要做的事，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沒酒喝涼水。」我知他說的是龐斑，卻不點破。

我和他並肩而行，象足了一對親朋密友：「中原似是一趟混水，卓兄此番入京，當身兼重任，在下所要談的就是以你滅情道所有人的安全離去交換在下提出的一個條件。」

「居安思危，未雨綢繆，豎敵太多終不是好事，何況在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卓兄若不能看穿此點，你我終將有一人要倒在對方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