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決戰四密

容白正雅離的我最近，首當其衝，驀感無數掌印狂卷而至，雖幻化的虛影千萬，似乎都是假的，只有攻向他的才是真身。他卻不知，另三人和他的感受完全相同。

秦夢瑤一震，目射奇光，似乎對我了解這麼多內幕感到很驚奇。

我仰天長笑，聲震四野，同時轉頭望往絕天道：「你說對了，不是插一手，是有幾手插幾手，回去告訴方夜羽，本人凌遠山，就是衝著他來的，蒙人餘孽，來我中原做亂，妄想一統武林，真是可笑之極。滾。」我最後一個字含著無上真勁發出，直剌絕天耳膜。

饒是絕天強橫，亦給這一聲專對他而發的勁音震的當場跌退三步，面色蒼白若死，目現駭芒。一邊的滅地看出不對，正要有所動作，卻給他一把拉住。

在我起動的一瞬間，四尊者面沉似水，目中湧起了凝重神色。他們心下凜然，如此勇悍敢獨挑他們四人的高手實是當世罕見。

我亦在這一刻恢復了常態，啞然失笑：「心裏所想，隨口便問了，夢瑤勿要見怪。」

四尊者不問世事，顯未聽過我的名，但他們已看出我是個不凡的人物了。

另二人中是有一點輕傷傷，和哈赤知閑不同，他們的氣血運行受到了影響，但四人聯手之下仍給人家重創了苦別行，這一陣他們明顯輸了，而且輸的讓他們心服口服。

我深深望她一眼，洒然笑道：「這隻是小事一件，不過此時此地不是你我談話之所，這青藏四密居然如此執迷不悟，為了把鷹刀遠涉千里，他們明知小魔師在利用中藏之間的矛盾作文章，還要以此為借口，一意孤行，陷入泥潭，可笑復可悲啊。」

掌印，指劍哧哧破空。周遭數丈內，頓時草泥飛濺，勁氣橫溢。

之所以如此不堪，和韓柏的魔種刺激亦有一定關係，若非那魔種先觸動了自已的道胎，使禪心有了空隙，堅若磐石的禪心豈會這般脆弱，而這人眸中的那股火熱情焰竟是如此『可怕』，僅這一眼就入心入肺，讓人深深體會到他發自心底的那份真摯和坦誠，更無一絲一毫的保留。

哈赤知閑沒有第二次撲上來的機會，戰事便已結束。他雖未負傷，但氣血仍未能完全平復下來。而苦別行的鐵缽碎裂，說明他負傷不輕，此刻面色轉為常色，顯是壓下了傷勢。

而我的『蒼穹指劍』最是讓他們頭疼，此勁氣太過怪異霸道，似專破真氣一般，有無阻之勢。

縱是龐斑或浪翻雲在這種情況下亦討不了好去呀。就算這凌遠山達至先天至極之境，也不可能擁有不竭之力呀。當然秦夢瑤不知道我『吞天吸地』大法的神奧所在。

他們知道任何一人若單對此人，絕難接下他狂猛無儔的雷霆攻勢，難怪此人口氣狂妄，確有他狂妄的本錢所在。

秦夢瑤眸中現出異色，眼前的人竟是那個金陵帝都的新寵，義勇候凌遠山。

絕天勉力壓下心中的震驚，道：「久仰閣下大名，凌候爺的話絕天一定帶到，我們走。」話落一揮手和滅地帶著大群黑衣大漢瞬間走了個乾淨，看來我這候爺早揚名天下了。

秦夢瑤心頭一陣感激，她知我是根本就看穿了方夜羽的陰謀，所以才如此固執。

四密尊者固是老臉一紅，那邊的絕天滅地卻已撐不住氣了。

旁觀的秦夢瑤身心俱震，眸中亮起懾人的異彩。她被我悍勇無匹的氣勢和剛猛無儔的雄威完全驚呆了，她高明的眼力看破了我的實力，以一敵四，而且在同一時間內硬撼四個絕世高手，每一掌，指，拳，腳，皆是有實無虛，招招和四尊者接實強拼，這怎麼可能呢。

秦夢瑤寧靜的心湖再次微微一盪，答的妙，此人氣質絕佳，看似粗豪洒脫，實則心細如髮，智深如海，如此坦誠的答話更見其心胸，微笑道：「何怪之有，兄台象是認識夢瑤很久了似的，只是夢瑤對兄台卻絲毫沒有印象，兄台能否一解夢瑤之惑？」

二十多年來，她從未接觸過如此可怕的『目光』，即便是龐斑和浪翻雲也不能給她這樣的震撼，那包容著柔情愛戀的強芒似利劍一樣挑開了她閉鎖了二十多年的心防。

雙方接觸也僅是數息間的事。

周遭十丈方圓已經面目全非了，看不到一根完好的草，濕氣撲面的泥土翻起足有兩尺多深，可見這瞬間的一戰是何等的驚心動魄。

寧爾芝蘭一對修美白掌似雪片飄舞，被迫接著一道道先天指劍。那怪異的勁道在每一碰撞后都延著手脈狂猛入侵，勢不可擋，尖細氣勁前仆後繼，一浪高過一浪灌入。

青藏四密的震駭更是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至此他們才知剛才每一個人都和自已的情況一樣，都與這個凌遠山硬撼了一仗。

哈赤知閑是最後一個和我接觸的，一瞬間接了我二十七記裂海崩山腿。真接給我踹的氣血翻湧，五臟皆震，跌退開來。

我身形驀的化作千百幻影撞往四人，狂飆暴卷。傾刻間『乾坤法印』『蒼穹指劍』挾著無堅不摧的勁氣漫天而起，將一字排開的四尊者全數籠罩在內。

苦別行手托鐵缽，首次開言：「凌施主雖具不俗身手，但本座不希望閣下參入中藏之間的禪斗，另外鷹刀我等自會尋回，此來雖藉助了方施主，但並無參于俗爭之念，倒是慈航靜齋先違規踏足塵世，也怪不得我等如今這般行事。」

我則勉力施出虛迷幻影，拍出十數記『乾坤法印』封擋了寧爾芝蘭的秀掌，踢出威猛無儔的一記『裂海崩山』腿，硬架住容白正雅的佛珠。痛哼一聲，我亦告噴血退開。

秦夢瑤不愧是三百年來靜齋最出色的弟子，『劍心通明』確也非同小可，瞬間的震動之後也令其瞬間又恢復了平時的淡雅如仙，她仍迎著我火灼的目光，笑道：「夢瑤一切安好，兄台何來此問？」

我卻同樣不好受，四人都是不世的高手，若非我仗著不竭的真勁以迅雷般奇速猛攻，真擋不住這四人的合擊。但對付群戰我是有經驗的，比起和我陪練的六人，他們四人的仍差了些。

容白正雅佛珠飛揚，束直成棍，劈，挑，砸，攔，硬接一記重似一記的如山掌印。

四股不同的雄厚勁氣亦不時的入侵我的身體。還好我的吞天吸地大法神奧無比，轉瞬間就化其力為己用，反攻出去，但我的經脈卻承受了苦不堪言的劇痛，這四人豈是易與之輩。

同時我亦付出了代價，寧爾芝蘭和容白正雅破開我的掌印和指劍的封鎖，秀掌和佛珠挾著無儔勁氣向我狂卷而至。

絕天目露凶光，瞪著我道：「閣下何人，口出狂言，難道想橫插一手，要與魔師宮為敵？」

這句說話象是在問候久別的情人一樣。語氣中充滿了深刻的情感。我故意為之，務要給她留下深刻印象。那一眼的凌利直剌秦夢瑤的禪心深處。

苦別行的鐵缽亦於同一時間飛離他的雙掌，以高速在身前繞轉，撞散我攻向他的掌指勁氣。

一輪強攻之下，四人合圍之勢頓時瓦解，趁著哈赤知閑給我迫退的當兒，我硬發出十三記破天碎地拳，轟的苦別行那繞飛的鐵缽不堪重負，傾刻間在它主人和我的合力下化作了一天的碎粉，苦別行臉色由白轉紅，再由紅轉白，顯是負上了內傷。

我轉頭看了這美女一眼，淡淡笑道：「這種事凌某怎麼好插手呢，更不會讓夢瑤你為難的。只是眼下你們間的秘爭很不是時候呢，若是此戰若推遲至魔師龐斑與浪翻雲的攔江之戰以後，凌遠山必無話可說，四位尊者以為然否？」前一句答夢瑤，后一句卻問四密。

這刻苦行別撐不住我的猛拳暴砸，跌退開來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四人則各展奇學全力應對。

秦夢瑤此時亦道：「凌兄，苦別行尊者所言確有其事，中藏之爭秘而不宣，已延續數百年，此事更關係到夢瑤師門聲譽，還望凌兄不要插手才好。」

四尊者之首哈赤知閑合什為禮，微笑道：「施主強行介入，說不得我等要先得罪了。」四人亦看出了我的意思，今日之事誓難善了。

這一輪以硬碰硬，使我毫無迴旋餘地，以致負了不輕的內傷，但是我的傷根本沒有表面那麼嚴重而已。畢竟我的『吞天吸地』能轉換各類侵入體內的勁氣。

我轉身朝四尊者身前行去，一邊笑道：「正要領教四密尊者蓋世絕學，如此甚好，哈。哈。」長笑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