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傾談心跡

浪翻雲點點頭，微微一笑，這正是他想說的，連風行烈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同。

難怪人家敢懸起鷹刀招惹事非呢，果有所倚恃。

我以主人的身份招待浪翻雲，秦夢瑤，烈震北，風行烈，谷倩蓮五位貴客。

我點頭一笑，轉視秦夢瑤道：「以夢瑤的法眼早應看破這件衣服的玄奧之處了吧？」

此語一出，眾皆驚震不已，除了我夫人們之外，她們早知此事了。

這動人美女麻衣素裹，此刻正好神色有些異樣。

經過一番調息之後，我的傷勢幾無大礙，『吞天吸地』的精奧神奇的確不是任何人能想象的。

怎麼辦？若再和他呆下去的話，自已肯定難逃魔爪，難道放棄自已一生追求的目標理想嗎？

「浪某不得不佩服凌兄的胸襟氣度，只是五位夫人的身手就足以在江湖上橫行了。」

「凌兄所想當是出人意料的，浪某很是期待。」浪翻雲若無其事的看了眼秦夢瑤。

宋菁和史蘭香都對我投以深情的凝視，她們本身都是苦命女子，墜身魔道亦非本願，世道凌亂，人心不古，正又如何，魔又如何，若連自身安危也守護不了都是枉然，強世中的弱者只會遭受命運無情的打擊。如眼前這些人換個場合的話，能和自已這『魔』徒同列一席嗎？或許只有心中的情郎他那博大的胸襟見識才能具此慧識，變不可能為可能吧。

就在這刻，艦廳外一聲沉似悶雷的怒叱驚醒了沉思中的諸人。

虛夜月諸女無不給我的『至情至愛』『至識至慧』擊中芳心，一臉迷醉的神情望著我這夫君。

浪翻雲的眼光何等超凡，只一眼便看出了二女的魔門出身，她們本身的氣機無法瞞過他。

我侃侃而談，在座之人卻無不驚震，百年前血手厲工突然不知所終，只是誰都知他出山是為了師弟畢夜驚等找傳鷹報仇的，可誰能想到這兩個絕站不到一起的人竟成了神交至友。

谷倩蓮不自覺的依進風行烈懷中，心底喊著『風郎，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愛你千百萬年』吧。

我這時再度哈哈大笑，更走至二女身旁道：「凌某這兩位如夫人可不是好惹的主兒呢，一位是陰癸派的宗主，一位是派中的聖女，絕對的高手賢內助，哈。」

烈震北虎目神光一涌：「凌兄果有常人不及的氣魄，烈某有一事想問，只怕……。」

烈震北不負蓋代名醫之稱，僅兩個時辰就查出了風行烈真氣的神秘中斷原因，隨即施以妙手，整個過程令人嘆為觀止，拍案叫絕，連浪翻雲，秦夢瑤亦要動容。

鄱陽湖可說群雄雲集，龍蛇混聚。

浪翻雲，秦夢瑤，烈震北，風行烈，谷倩蓮都半晌無言，一時沒能從驚震的餘波中回醒。

除了我和五女外，黃敬天，遲奎，龍威，龍猛都沒在場。

秦夢瑤俏臉閃爍著聖潔的光採，回了我一眼，才道：「這件該是鷹緣活佛的遺世法衣。」

「其實也沒什麼出奇之處，只是想和夢瑤小姐傾心一戀而已，天道仙道怎及的上真正的人道呢，理想追求和情感經歷都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種熱切渴望，人之所以會對生命產生留戀和不舍，正因本能的慾望沒有獲得滿足，這世上的任何理想都有一個頂點，如生命一般，生是始，死為終，唯獨情無止境，我可以毫不吝嗇的對我的愛人們說『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愛你千百萬年，』但這隻是一個假設，在人的潛意識中，這種情感的定位是『地老天荒』『海枯石爛』，若人類真能進化到脫離『生老病死』的極限，擁有與天地宇宙般無始無終的壽命時，那麼感情將成為這生命長河中唯一可寄託的一種歸宿，否則多活十年你也會感到乏味，『生無可戀』的痛苦遠不是給砍上一刀，捅上一劍所能比擬的滋味。」我小小發表了一番。

我搖搖頭道：「烈兄你這是不把我當朋友，交友便是交心，若不能一吐為快，這朋友就做的累哩，凌某自請各位上艦，當是以誠竭待，絕無虛與委蛇之意哦。」

秦夢瑤這美女亦不例外。似陷入沉思之中。

一眾人等聽我和浪翻雲的說話都感到莫名震駭，這天人之道竟是這般可怕嗎？

我豪氣突發，朗笑一聲道：「浪兄可知凌某現在心中的一個理想什麼？」

※※※

神威巨艦第五層樓閣，寬宏闊亮的廳堂中。

奇峰突起，眾人都為之側目。他們都看得出來，就『天道』之論，這裏只有我和浪翻雲有權發言，這天下之中再加個龐斑而已，強如秦夢瑤的仍差著一步呢。

秦夢瑤複雜的眼神變幻，正說明了她苦守了二十年的禪心已亂，心中再也無法將我驅散。

這就是我所要的目的，對於追求這美女肯定是急不來的，須按部就班，循序漸進。

我悠然一笑道：「正邪之念只存於一已之心間，用之正則正，用之邪則邪，至於別人的看法，凌某從來不在乎，世俗虛名，不外過眼煙雲，何必要受其所累。百年前大俠傳鷹與『陰癸派』血手厲工神交於心，而使二人同赴戰神之殿，最終厲工毅然拋卻一切留在了殿中，或許他終生追求的東西只有那神奧莫測的『戰神圖錄』才能滿足他吧，若傳鷹的胸襟氣度差了一絲的話，又怎麼會帶著血手之稱的魔王厲工進入那武道中人夢寐以求的終極殿堂呢。」

若不是雙修府明天公主大婚之日，使他們無暇分身來看熱鬧的話，方夜羽的戰略可能都要重新修定。域外聯軍早些定下的戰略重心差點因此轉移了。

鷹刀引起的轟動效應確實大的無法估量。

「好，哈，聆聽凌兄一席話，勝似讀過十年書，生無可戀，好一個生無可戀啊。」浪翻雲在這一瞬間念起了亡妻紀惜惜，他深刻的感受到了『生無可戀』的那種苦痛，眸中一片衰色。

浪翻雲連說了兩個『難怪』。烈震北和風行烈卻是對望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異色。

這事我從未說與任何人聽，連和我親密無間的夫人們尚是首次聽聞，各個把嘴圈成了『O』形，尤其宋菁史蘭香更是激動的嬌軀輕顫，怎也想不到師門中還出了這麼一位超卓人物呢。

風行烈更是不堪，眼前幻起靳冰雲的冰艷之姿，魂斷神傷的滋味填充進他殘破的心中，可是往事不堪回首，冰雲的遭遇早使她的心『死』在情場上了，或許靜齋是她唯一的歸宿了。

風行烈神色一暗，這超卓人物可是對自已有大恩的人呢。

浪翻雲眸中神光大盛：「凌兄實是浪某知心之人，龐斑亦在這『苦』境中等待，浪某很後悔踏入這『絕』境之中，現在才知生命的動人之處。」言至此望向秦夢瑤道：「夢瑤一心追求天道，但等你真正走到這一步時才知其『苦』，浪翻雲算是幸運的了，還有個龐斑可互為吸引。」他語含深意，實則是暗暗點化這美人兒。

浪翻雲等人都暗自一震，想不到我背後竟有陰癸派這強助。剛見面時，二女的深不可測就叫他們留意了，連虛夜月，庄青霜，沈紫綾無不是進窺先天境的高手，怎不令他們吃驚呢。

原來其中竟藏著如此辛秘，血手厲工竟是在戰神殿去破悟天道極至的戰神圖錄去了。

鷹刀法衣齊現巨艦之上，簡直不可想象，更令他們吃驚的是鷹緣竟已去了。

烈震北亦是如此，心神震蕩下想起十五年前摸上『靜齋』，見到了言靜庵時的心動感覺，至今這份埋在心底的『愛』仍是有增無減，雖伊人早魂飛冥冥，但這份『情』卻將永世留存。

「凌兄快人快語，烈某大限將至，能交到你這朋友亦無憾事了。」烈震北深深望了我一眼再接道：「烈某每看到凌兄身上的這件衣衫，總會產生一種奇特感覺，凌兄可否解震北之惑。」

在場諸人誰也沒想到我會是這麼一個『情』種，為他自已追求秦夢瑤找了這麼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但細細一想卻不無道理，自古以來最傷人的最醉人的莫不是一個『情』字。

讓五位客人驚奇的是我的五位夫人，虛夜月，庄青霜，沈紫綾在意料之中，倒也罷了，而宋菁和史蘭香卻在她們意料之外。

秦夢瑤雖心有所感，仍不想我如此『巨』膽，竟敢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出追求她的話，尤其是在他五位夫人的面前，絕對是世所罕見的超級『情』魔。但毫無疑問的是這個人真的非常吸引自已，他那雙飽含世情滄桑的眸子似乎早看透種種難以窺破的玄機奧理。

我淡淡看了眼風行烈，笑道：「行烈不須神傷，凌某師尊很早前就應邁出這一步了，只是他想把踏出半步后的感覺與人分享。他更通過你將龐斑迫於下風好一陣子，使其道心種魔大法不能在短時間內臻大成之境。凌某隻是機緣巧合得遇師尊，生命本是一種無奈，世人無不沉浮其中，一旦破入天人之道，再不想留於此世之中，浪兄當是深感其『苦』，乃至企盼著與師魔龐斑的攔江之戰。」誰也未想到鷹緣會對龐斑出手，更將其迫與劣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