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君臨天下
第十一章 再會長風
西寧三老當然不清楚秦夢瑤此次在聯盟會議上做出何種決定，但在他們看來西寧派日盛。更有允墳這強力後盾的支持，有望成為八派中最強勢的門派，強如少林和長白也要因此而看西寧派的臉色了，誰讓西寧派在天下腳下，皇都之中能上呈龍意呢。
顧長風搖搖頭道：「此人是高麗武林中僅次於『幻神』安泰賢的人物，但是安泰賢具體比他高明多少，我們就不得而知了，從他的修為上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安泰賢最低也不會次於卓敬宣之流。」
剛才秦夢瑤故意望了一眼，就是把某些她不好做答地問題推到了我的頭上，只是庄節和沙天放沒看出來，但葉素冬看了出來，他跟了朱元璋這些年，對於察顏觀色是有一定造詣的。
我長長吁了一口氣，同苦笑的道：「你們都是我最親密的人，已經完全融入了我的生命，但是我卻有許多東西瞞著你們，告訴我，你們會怪我嗎？」
送走我們后，庄節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向夫人道：「怎麼樣？夫人，霜兒怎麼說？」
于撫雲和庄青霜二人互挎著對方的手臂立在我的另一側，也美眸專註地望著我。
庄節聽后不由點了點頭，又道：「哦，什麼話，你就說吧。這裏也外人。」
其實庄節現在很想見見庄青霜，他想弄清楚秦夢瑤和我的具體關係。因為他仍不相信秦夢瑤會和發生什麼關係，畢竟人家是來自慈航靜齋的超卓傳人。
出了西寧派之後，我們幾人漫步金陵城中地寬闊街道上，青石鋪就的大道充滿了古典氣息。
對這美女的痴情我是非常清楚的，笑著握緊她一隻手捏了捏。
『比較無奈的角色』，這個比喻很恰當，八派確實很無耐。
這個美女一直就非常的出色，從我頭一次見她時，我就怦然心動了，她瞪著眼的樣子實在是很好看，很讓我懷念那感覺。
這才是真正的人世，它們反應著最普通的一面，沒有一個人不是為了自已地生計奔走著。
我和于撫雲亦有同感，庄青霜卻是伸小舌頭，給顧長風把八派如此數落一番，她作為八派之一西寧派掌宗的女兒。不臉紅才怪呢，這是庄青霜更想看看秦夢瑤的反應。
我看了他們一眼，笑道：「無論會議什麼結果，小婿只想說一句話。」
葉素冬這兩日也心情舒暢了許多，皇上也露出了口風，對燕王府事件暗示了他，不必太勞神費心了。這就讓葉素冬知道定是允墳從中周旋之功。心中對這殿下實是佩服到了極點。
我則和于撫雲，庄青霜看著他們，我們也很知道秦夢瑤問他什麼問題。
頓了一頓，他又道：「朝中地形勢微妙之處自不用說，而皇上正是在保持這種微妙的平衡，殿下卻偏偏破壞了這平衡，可以說成了各方勢力的攻擊目標，所以皇
西寧三老現在對我非常信服的，一聽只有一句都為之一震，看來這一句是非常重要的。
不過她失望了。這靜齋地秦仙子仍是一付淡雅如仙的從容樣兒，不顯絲毫表情在面上。
秦夢暗笑了笑。轉望了我一眼才道：「八派因韓府血案引發的爭執看似已經過去，實則仍存在很大的問題，過些天夢瑤還有些事要搞清楚，日子就訂在皇上大壽前一個月吧。」
我在看到他第一眼時就知他的傷勢完全恢復，而且更勝從前。
這心慧聰靈的美女非常厲害，其實她早就決定怎麼解決八派地聯盟的事，但在聽到顧長風的論調后，仍露出了一絲無奈。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顧長風那樣看的那面透徹，各人立場不同，看法自然會有出入，但是在分析了所有利弊之後，秦夢瑤也只能選擇這一條路。
也就是說秦夢瑤的決定很有可能就是我的決定，讓他們生了一種我通過秦夢瑤控制了八派的感覺。
「夫君，你是否猜到了人家心中的想法，所以才讓西寧派全力支持夢瑤的。」秦仙子淡淡道。
「明白了，長風，好，明天你就讓他來找我吧，以後我不能天天呆在鬼王府了。上朝之後就要在恭王府住下了。另外我準備安插方孝孺，全承式，羅成，劉瓊他們先後入朝為官，你提前通知他們一下，讓他們有個心裏準備。」
直至這刻她終於開口了，「夫君你的眼神好象很深很遠，有一些具體的不能讓夢瑤把握的東西在裏面，能告訴人家你在想什麼嗎？」
以他對朱元璋地了解，當然知道這皇上的心性，一旦給他認定的事，很難更改，如今卻因允墳之故縷縷發生叫人意想不到的變化。
庄節和沙天放也對庄青霜的這夫君徹底的心服了，前幾天給楞嚴帶走的簡正明和沙千里在兩天後就放了回來，可見這楞嚴直接給允墳擊中了要害。
此時的她絕對是不次於秦夢瑤的超世高手，眼光和智慧均高明的令人心驚膽顫。
顧長風笑了笑道：「怎麼說呢，八大派現在可能是心餘而力不足吧，另外就是八派仍固守著一種
其實她不說，三老也知道，青霜也是著緊家人才說出這些的，不然她才不會說呢。
顧長風一怔旋而笑道：「秦小姐有話請講便，長風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當然我並不知道，庄夫人是奉了她夫君之命。向女兒打探我和秦夢瑤的關係去了。
三女同時一震。我一點沒有開玩笑的樣子，但又說的非常神秘，有讓人盡癢難耐地感覺。
于撫雲則和庄青霜兩人走在我們前邊，故意給我們倆留出機會，她們也等著看秦夢瑤的另一面，這靜齋的傳人變成了凡女的樣子是什麼樣的，確實讓她們很期待。
我的臉色似乎在憧憬著未來的美好，一時間陷入馳想。負著手靜靜立在橋上，一動不動。
顧長風還是首次和秦夢瑤見面，面對這天下第一美女，顧長風露出了一絲欣賞神情。他就是這樣，很少有人能讓他心動，但給他只看過一眼的人，他基本上能掌握這人的一些東西。
「給長風你殺掉的這人難道不是中原人嗎？」我們聊了一會後，我問到了那天燕王府的事。
顧長風卻道：「殿下你有所不知。此人一身武功比不上蕭颯蔣沖他們，再說他的長處是幫殿下你應付一些官場地事，你若讓他會監視某人或暗殺某人，他肯定都辦砸了。」
我卻不回答，反而笑道：「長風你來談談你的看法，分析一下皇上的心理和目前局勢好了。」
庄節也點點頭，葉素冬道：「少林和古劍池亦會支持的，不舍的女兒和冷別情的女弟子不都是他的夫人嗎？八派是散定了，提個準備也好，其實八派也一盤散沙。」
「這個問題也不好說，各派都有自已的顧慮，尤其身為一派之宗，他們更多的會考慮自身的發展和生存，他們不會讓門派在自已的手裡走向衰落，再就是他們要看看自已是否具備這樣的實力去做某些事情。而聯盟往往為了大的目的忽略這種私人想法。這也是引起意見不和的主因，就從這兩點來看，我若是真有發言權地話，我會要求退出聯盟。」
如此看來燕王的實力還是相當
今天更將八派的精神領袖秦夢瑤帶了來，不過三老都看了出來。秦夢瑤來不是那麼簡單地。
「這隻是小事一件，請秦小姐定下日子，庄某可將此訊傳給各派。另外不知秦小姐對此次八派之會可有新地建議？」庄節顯然想提前了解一些內幕，也好為自已的利益做番打算。
庄夫人笑了笑道：「咱們風流女婿是風流定了，他和秦夢瑤已經互稱『夫君』『夫人』了。只是秦大仙子還要面子，沒在我們面前表露出來吧。霜兒另外還有一句話讓要轉告你。」
于撫雲是欣賞，庄青霜是驚愕，秦夢瑤是深思。而我卻在笑。
沙天放道：「霜兒地女婿厲害呀，每行一步都有深意，我們是真的老了，你看出道至今有過失手嗎？既是如此，我們就全力支持吧。」
「顧兄認為，中原八大派現在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秦夢瑤道。
橋下的水可能再流倘幾百年仍是水。而橫在水上的這座橋會在這幾百年中塌幾次，誰會知道？沒人能回答出這個問題。
八派之所以被封為國派。朱元璋當然想掌握他們，利用他們。
我隨後將後天要上朝參政的事和顧長風說了一遍，還是頭一次上朝，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顧長風對朝庭大小官員是非常了解的，但在明處我還不想和他表現的太親近。
我們見到顧長風時，已是三更天了。
最後又道：「殿下，長風再給你推薦一個非常有眼色，頭腦過人的侍衛，此人一直是我的得力臂助，圓滑異常，舉一反三。朝中大小事情，金陵城裡的方方面面他都通曉，殿下有疑問的地方直管問他便是了。」
沙天放和葉素冬還在場，別人都退走了。庄夫人道：「霜兒說讓咱們准好心理準備，因為秦夢瑤極有可能會解散了八派聯盟，這是霜兒昨天在一起聽到的相過談話哦，你們心裏知道就好了，別表現出來，不然霜兒以後不好做人。」庄夫人還是蠻為女兒考慮的。
「長風明白，不過有一事長風不大明白，皇上擺明了要捋掉葉指揮使的爵位。可現在又沒動靜了，看來殿下你又拋出什麼法寶了吧？」顧長風笑道。
三老心頭一震，看來八派的會議真的要有大動作了，而且他們也看出了我知道了那結果，說不定那結果就是我和秦夢瑤商議而得的。
「仙子大駕光臨，今次入京可要多住些日子了吧，若是不嫌棄地話，西寧派可為秦小姐安排。」
金陵城沐浴在群星璀璨的夜空下。藉著月色，一幢幢古老的建築讓我心裏掠了一絲悲涼，想一想二十世紀的摩天大樓，完全和眼前的景象是兩個概念。
我看了她一眼，握緊她的柔荑笑道：「不是西寧派，而是少林和古劍池都會這麼做的
我同樣在席間向他們透露了過些日子重新安排他們地想法，他們倆也是熱衷名利的人。自是大喜，我也不想避什麼嫌了，誰還不知道我和西寧派的關係嗎。
街上的人流如潮，車馬穿行，各種灘販沿街叫賣，紅男綠女，達官貴人，什麼樣人都有。
三女都生出了怪異地感覺，從顧長風那裡出來后。秦夢瑤始終未說一句話。
庄節和沙天放明白了葉素冬的意思，亦都望向我，顯然他們極看重我的意見。
「如果給顧兄一個在八派聯盟會議上發言地機會，顧兄想說些什麼？」秦夢瑤笑問。
西寧三老都點頭，沙天放笑道：「好，這兩日就派人分赴各派，傳遞此訊。」地們三人都看出了我和秦夢瑤和關係非淺，更看出了秦夢瑤現在不想說出會議的最終目的。
次日上午，在西寧派的大廳，西寧三老親自招待我和秦夢瑤。
我伸過手挽著秦夢瑤的腰肢，牽著庄青霜的手笑道：「來，我們先去霜兒的秀樓吧，有些事現在還不能說出來，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們全部的秘密，現在你們只須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並不是為了我自已。而是為了整個天下，這就足夠了。」
秦夢瑤此時笑道：「顧兄，夢瑤能否請教一個問題？」
三女同時一怔，互望了一眼，庄青霜首先答道：「霜兒心中只有夫君，不管你騙不騙人家，只要知道你心裏面愛著人家就足夠了，別的霜兒都不理會，只要有你在身邊就夠了。」
顧長風知我想看看他到底對目前的局勢到底掌握了多少。他亦不客氣的正色道：「在殿下未返京之前皇上確表露出要壓制殿下的想法，顯然凌遠山的某些動作有些大了，引起了他的忌憚，而朝中不少人也紛紛在這方面給皇上施加壓力，於是正和他心中地想法相合。故此皇上正要這麼做也是名正言順，堂而皇之。」
另二人也有同感，只是心中難免生出一種沒落的感覺。
「西寧派為八派之一，又得皇上地寵信，在會議中的發言自是舉足輕重，可是這次會議結果可能會乎所有人的意料，小婿的意思是岳丈大人不要考慮別的可能，西寧派要做的只有一點，就是全力支持夢瑤的任何決定。」我深深望了眼庄節說道。
于撫雲淡淡一笑道：「撫雲一直很欽佩夫君的那種敢做敢作，似乎這個年代的一切都不放在夫君的眼裡，尤其每當有人稱呼你殿下的時候，你好象沒有什麼反應，但在別人來說，你就是未來的皇上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顧長風地話讓除了我之外的三個美女都表現出一種神情，各不相同。
今時不同往日了，就是龐斑親至也不能讓我產生絲毫的驚懼了。
於是，顧長風將一些朝官的脾性，甚至喜好，他們互相間的矛盾又或誰和誰是朋黨都給我詳細說了一遍，我都一一記下。
我說這話時秦夢瑤一付恬淡的表情。並無任何地異樣反應。
在座的除了西寧三老。庄夫人，沙夫人，葉夫人和我們四人之外，尚有簡正明和沙千里二人，這時的他們已經對我完全改變了態度，只看楞嚴給我整的乖乖地樣兒，豈能不叫他們信服。
顧長風又道：「還有就是聯盟將八派一步束了手腳，大家似乎總在等待著聯盟的最後決定才肯付諸於行動，而每一次行動都要聚齊八派議論一番，往往又意見相左，得不到統一和認識，這也是八派無所作用的另一個原因，倒不如各行其事來的痛快。」
「不敢有勞庄宗主，夢瑤此次入京只為了八派之會早日舉行，這次來討擾宗主就是想宗主出面聯絡各派能早日舉行盟會吧。」秦夢瑤笑著道。
顧長風的一番分析果然很精道，他已具備了一個高手應具備的那種『洞悉』眼光，一般事物表象根本就瞞不過他的銳眸了。
庄節和沙天放，葉素冬對望了一眼道：「難怪賢婿讓我們支持秦夢瑤，這事若在八派上提出定遭反對，若不是我們現在提前知曉了，亦會反對的。」
庄節正色道：「賢婿但說無妨。」
庄節點了點頭，道：「好，賢婿放心，西寧派定全力支持秦小姐的決定。」
這中間差的不是一些建築材料又或建築方案，那裡面差著幾百年來人類沉澱地智慧和經驗，許多事不是你想改變就能改變的。其中莫不含著難測的變數。
秦夢瑤這入世之人，正在讓自已接受種種人世的平凡和真實，她不覺的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哦。還有如此人才，長風你可是藏私了啊。」我笑道。
于撫雲和秦夢瑤，庄青霜都笑了笑，這顧長風果然是精明地人，一猜就中。
夜色朦朧。我和三個美人兒再次踏上了朱雀橋。
我對庄節他們的名利之心還是比較了解的，但他們如今一切的利益均與我挂鉤，所以在大方針上必須先領略我的意圖。
午時開宴，我們幾人在西寧派的一眾主要人物地盛情款待下，美美喝了一頓。
我的酒量是好的不了，頻頻和各人推杯換盞。于撫雲和秦夢瑤坐在我左右，庄青霜則和她的母親庄夫人坐在另一面，母女二人偶爾低低細語，似在說些什麼秘密話兒。
葉素冬更為了解我，他竟對我道：「殿下對八派之會定有一些獨特見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