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肉行屍》第二卷 聚集地風雲

第三百四十章 家在何方

第二卷 聚集地風雲

第三百四十章 家在何方

「吱吱吱……」
白珊從沒見過這麼大的黃鼠狼,而且它冰冷的目光中竟然沒有一般動物的警惕,反而充滿了嗜血的血腥,冷冷地看著洞里的白珊就像在打量一隻到嘴的獵物,白珊被它看的脊背發涼,單薄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嘴裏也開始嗚咽起來:「林濤……你在哪裡,快來救救我……」
「呵呵~習慣了就好,有時候在緊急情況下受了傷沒辦法止血,只能給自己來下狠的,直接拿火藥倒上去點燃我都試過好幾次了!」林濤笑了笑,笑容中或多或少也有些無奈,但是扶著他肩膀的白珊卻沒說話,很快,林濤就感覺自己背後的傷口上有個濕濕軟軟的東西在舔動,林濤驚訝的想回頭去看,就聽白珊支吾著說道:「別動,口水有消毒作用,現在只能這樣了,不過……不過這件事你不許和別人說,任何人都不行!」
白珊算是徹底的失控了,死死抱住林濤恨不得纏到他身上才好,嘴裏也顛三倒四的喊著:「你為什麼不要我了,那個東西想吃掉我……我好害怕……嗚……」
白珊其實是個生活很單純的女人,用她的話來說,如果不是很必要的活動,她能抱著電腦在家宅上一個月都不出門,所以她的生活閱歷幾乎連林濤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不出一個小時,白珊就連自己第一個暗戀對象都說了出來,而林濤也知道了長來她家鋪子的流浪狗叫丟丟,之後她似乎掏光了所有的回憶,開始抱著雙腿,歪著腦袋,靜靜的當起了林濤的聽眾。
「這是黃鼠狼?怎麼這麼大呢?」
等白珊把熱氣騰騰的粉絲遞給林濤后,林濤只嘗了一口就立刻瞪大了眼睛,忙不迭的點頭說道:「好吃,真好吃,你果然沒吹牛!」
「瞎說,不能胡來的!」白珊藉著火光看著林濤身上大大小小,橫七豎八的猙獰傷疤,傷感地說道:「你以前受的這些傷都是怎麼活下來的呀?我光看著就很擔心了!」
「你也太沒心沒肺了吧!你先前在外面差點被凍僵,都開始說胡話了,要不是我脫衣服給你,世界上怕是早就沒白珊這個人了!」林濤沒好氣的搖搖頭。
「咳咳~」林濤立刻猛咳起來,白珊也發現自己的話好像比較容易引起誤會,急忙端起自己的碗,差點把臉伸進碗里去。
「林濤……」白珊十分感動的看著林濤,很認真地說道:「謝謝你!」
「黃鼠狼肉的味道可不好,太騷了,我先把它扔出去吧!」林濤起身用樹棍挑著把黃鼠狼扔了出去,然後轉身回來也不知道說什麼,就蹲在火堆邊看著白珊擺弄那對粉絲,但飄忽的眼神卻時不時落在白珊那紅彤彤的俏臉上,而白珊也似有所覺的向他望過來,不過彼此的眼神只要一對上,立刻就會驚慌的分開,連林濤也不例外。
「嗯……」
「林濤你在哪?」白珊看不到林濤,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那忽明忽暗的火堆就像她的心一樣,不斷七上八下,她不由自主的往火堆邊靠了靠,但些許的溫暖並不能驅散她心裏的恐懼,她十分不安的掃視著四周。
「那怎麼行呢,這樣肯定會發炎的,萬一把你劃破的東西很臟怎麼辦?」白珊苦惱的蹙著柳眉,但林濤卻摸出自己的折刀放在火上烤了烤,遞給白珊說道:「先用刀把那些東西都挑出來吧,然後用水沖一下,實在不行就把匕首燒紅了燙在傷口上,那樣就不會感染了!」
「風停了,我們趁著天還沒亮得趕緊出發,太陽一出來就太熱了!」林濤笑了笑,和白珊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出了洞穴。
隨著一聲疑惑的聲音響起,堵在洞口稀疏的樹枝被人掀開了,林濤光著脊背的身影落在了白珊的眼中,白珊再也忍不住,扔掉手裡的火棍,瘋了一般衝到洞邊死死的摟住了林濤的脖子,眼淚就像決了堤的大壩,頃刻間就灑滿了林濤的肩膀,白珊「嗚」的一聲徹底大哭了起來,嘴裏不斷的哭喊道:「你去哪裡了?去哪裡了呀?為什麼不管我……嗚~」
白珊嚇的寒毛倒豎,驚慌的摸起火堆里的一根粗樹棍死死的攥在了胸前,她這下緊貼著岩壁,嘴裏結結巴巴的喊道:「你你……你別過來……」
「拜託,我的臟衣服好像都在你身上吧?我想穿也沒的穿啊!」林濤盤腿坐在火堆旁,指了指白珊身上的衣服,白珊這才發現身上的衣服竟然是林濤的,她低頭看看,驚訝地問道:「你什麼時候給我穿上的?我還以為你是怕傷口感染自己脫掉的呢!」
空蕩蕩的山洞里只有白珊一個人,等待現在對於她來說等同於煎熬,僅僅三四分鐘過去她就覺得好似過了半個世紀那麼漫長,她突然極度惶恐起來,生怕林濤就這麼一去不復返,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裏。
白珊突然有了種被遺棄掉的絕望感,就和她當時被困在車裡一樣,除了沒日沒夜的等待,只有無盡的恐懼與她做伴。
誰都沒想到外面呼嘯而過的颶風一刮竟然就是整整兩天,飛沙走石頗有種毀天滅地的龐大氣勢,而這兩天林濤和白珊呆在洞穴里可謂是百無聊賴,連林濤的祖宗十八代都快說完了,兩人終於停下了自掘隱私的可怕勾當。
「別說謝,說謝就太生分了,畢竟現在只有我們兩個相互依靠,我為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誰叫我是男人呢!」林濤笑了笑,很和煦。
睡夢中的白珊突然輕哼了一聲,幽幽的轉醒,她的右手下意識的往身下摸去,那柔軟的感覺告訴她,她似乎是睡在一蓬稻草上,她的頭疼欲裂,有種快要炸開的衝動,她輕撫住額頭,緩緩睜開了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堵幾乎快壓倒她頭頂的低矮山壁,身邊隱隱還有火光飄動。
「啊!總算結束了地老鼠的生活了,真是暗無天日啊!」林濤站在小山的山腰間,大大的伸了個懶腰,但白珊卻回頭留戀的看了一眼身後的洞穴,苦笑著說道:「猛的一出來還真有些捨不得這裏了,這洞雖然小了點,但好有安全感,就像我們的家一樣!」
男人四十一朵花,女人四十豆腐渣!男人就像一壇越陳越香的老酒,越是沉澱,越是魅力十足,當然,腦子不做主的除外!
消完毒白珊就帶著一些小幽怨躲到一旁不理睬林濤了,自顧自的擺弄起他們今晚的晚飯,但做到一半她卻還是心軟的提醒林濤,說道:「如果你不是很冷就暫時別穿衣服了,你那衣服可夠髒的!」
「珊珊,醒醒……」林濤輕輕拍拍白珊的俏臉,白珊呢喃了一聲,緩緩醒了過來,她一看自己又是趴在了林濤懷裡,俏臉一紅,卻沒了太多的羞澀,順了順自己額前的青絲,把手臂從林濤的頸脖下面抽出來,有些茫然地問道:「怎麼了?天還沒亮呢!」
「林濤……」白珊艱難的呼喊了一聲,原本柔美的嗓子竟然也沙啞起來,但身邊遲遲沒有林濤的回應,白珊虛弱的側過頭去,可身邊除了一堆孤寂的篝火,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你幹嗎突然離開啊?也不和我說一聲,我才不給你燒東西吃呢!」白珊嘟著嘴,梨花帶雨的埋怨著林濤,但是看到林濤光著的上身竟然全是一道道血印子的時候,她震驚地問道:「呀!你怎麼了?怎麼身上全破了呀?」
「沒事的,一開始來的時候被石子划的!」林濤笑著搖搖頭,摸出了一支煙放進嘴裏。
林濤說的孜孜不倦,白珊也聽的毫不厭煩,並且雙眼一直都亮晶晶的如痴如醉,最後臨睡覺前白珊一臉認真的和林濤說她決定有時間再寫一本書,主人公就以林濤為原形!
「林濤……」白珊又呼喊了一聲,這次帶上了哭腔,但回答她的依舊還是凄厲的風聲,白珊的身子微微一抖,艱難的從地上往洞口挪動,但是堵在洞前的枯樹枝就在這時不正常的抖動了一下,白珊的身形頓時一滯,因為一對碧綠色的眼珠正從那堆樹枝里露了出來,冷漠的朝著山洞里打探。
外面的風呼呼的刮著,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兩人都已經睡了一下午,現在一點睡意都沒有,兩人就盤腿坐在林濤弄來的茅草堆上,一邊撥弄著篝火,一邊輕輕的聊著生活上的點點滴滴。
這是一個很小的山洞,估計五六個見方就頂天了,人縮在裏面根本直不起身子,那縫隙似的洞口若不是被幾棵枯樹枝壓著,外面的強風足以吹熄裏面的火堆,可就這樣,冷風還在不斷的往裡灌,發出鬼哭一般的恐怖聲音。
林濤就像一壇老酒,往往一句話就能讓白珊品味上很久,其實他的故事他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是隱瞞了那些最隱秘的東西,便想到什麼就和白珊說什麼。無疑,林濤的經歷絕對是精彩紛呈的,在白珊看來簡直就是五光十色,林濤說到一些開心的事情她會跟著一起暢快的大笑,而林濤聲音低沉的說道一些陰謀詭計的時候,白珊也會緊緊的捏住自己的小拳頭,恨不得撲上去咬上那些壞傢伙兩口才好!
「呵呵~我的手藝可是盡得我媽的真傳,這裏的調味料實在太少了,不然我還能做的更好吃呢!」白珊十分得意,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你老婆都沒我做的好吃吧?」
「我……我沒不要你啊,我這不是回來了嘛!」林濤被白珊這句話弄的有些尷尬,卻也只好摟著她,溫言細語的安慰了她好一會,白珊才哭哭啼啼的從他身上離開。
林濤被白珊的失控弄的有些莫名其妙,他不過也就離開了十幾分鐘去摩托車裡拿了點食物而已,沒想到一回來白珊竟然哭成了這樣,他哭笑不得的輕輕拍拍白珊的後背,笑著問道:「是不是被黃鼠狼嚇到了?沒事的,你看它不是死了嗎?不哭了啊!」
「來,先喝點水壓壓驚!」林濤勾著腰坐到了火堆旁,擰開扔在火堆邊的礦泉水遞給白珊,然後笑著說道:「你怎麼哭的就跟只小花貓一樣,好了,喝完水就給我展現一下你的廚藝吧,我可是把鍋碗都帶過來了,就看你表演了!」
「嗯!」白珊輕輕點了點頭,但是氣氛卻突然尷尬起來,白珊只好沒話找話的指著洞前的黃鼠狼屍體說道:「你準備吃它嗎?它好臭呢!」
這天凌晨,黃鼠狼已經被飢餓的林濤和白珊雙雙吞下肚子里了,連礦泉水也全部報銷完畢,肆虐的狂風總算停了下來,而林濤也在這時及時的醒來,他看看依偎在自己懷裡尋找溫暖的白珊,臉上笑的格外溫柔,這兩天三夜下來,衣衫單薄的兩人幾乎已經天天都抱著睡,倒不是他們太主動,而是只要一睡著,第二天醒來必然是這樣,兩具年輕的身體不由自主的糾纏在一起。
「我們又不是山頂洞人,哪有住洞里的道理,走吧,我帶你找個新家去,真正屬於我們的家!」林濤呵呵一笑,大步帶著白珊往山下走去,而白珊則是靦腆的一笑,並沒有反駁林濤話里的歧義,只是,現在家在何方,或許連林濤自己都不知道吧!
土狗一般大小的黃鼠狼都已經做出了準備撲擊的動作,卻突然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倒在地上痛苦的胡亂打著滾,沒一會竟然兩腿一蹬再也動彈不了了,而一把直沒如柄的蜘蛛匕首正死死的釘在它的頸脖上。
「弄點水先幫我把傷口裡的沙子清理一下吧,睡上幾覺它自己就會好的!」林濤聳聳肩,相當無所謂的說道。
濕濕涼涼的舒爽感讓林濤下意識的哼出來,但這種曖昧的聲音卻讓白珊臉上一紅,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恨恨的在他肩膀上狠擰了一下,林濤立刻住嘴,不由訕訕的笑了一下,可心裏還是忍不住心猿意馬起來。
「你怎麼還抽煙?不許抽了!」白珊急忙撲上來扯掉林濤嘴裏的香煙,嬌嗔的白了他一眼,然後跪著挪到他的身後,一看到林濤背後可怕的傷口,白珊立刻蹙起了眉頭,心疼地說道:「還逞能,你瞧瞧你背後都快爛了,咱們沒有酒精,這可怎麼辦呀?」
林濤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之後白珊也沉默了一下,很快就又開始用她粉嫩的香舌繼續給林濤的傷口消毒,時不時還喝上一口水再吐掉,白珊舔的很仔細,因為林濤背上那道最長的傷口有些深,她不得不用力頂進去,把那些黑乎乎的髒東西用舌頭給勾出來。
白珊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就算不是活屍,可那雙綠油油的眸子也足夠嚇人,慢慢的,那東西從樹枝里露出了一截尖尖的嘴巴,黃色的,滿嘴尖利的牙齒絕對可以輕易隔開人類的皮肉,終於,那東西從樹枝后探出大半截身子,讓白珊徹底看清了它的全貌,竟然是一隻土狗般大小的黃鼠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