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幻境》第六集 濟州煙雨

第四章 漫漫長途

第六集 濟州煙雨

第四章 漫漫長途

「小哥哥,你別走,等等我。」
斜眼看看眼圈黑乎乎,眼珠滿是血絲,額上青筋跳個不停,精神卻極度萎頓的容若,蕭遠悠悠一笑:「大家都是男人,誰也別礙著誰,我又沒攔著你和你的皇后、宮女快活,莫非……」蕭遠俯下身,湊到容若耳邊,露出邪惡的微笑:「你根本不行?」
休息了一陣子之後,蕭遠慢慢開口:「還不趕路?」
「只有你這種無聊人才會帶這麼多衣服出門,東西多得堆成山,投宿客棧時,麻煩得還要留人看馬車。」蕭遠冷笑。
笑聲、叫聲,嬌滴滴的求饒聲越來越響。
容若繼續乾笑,用手一扯性德:「不是還有他嗎?」
容若騰的從床上坐起來,無力地呻吟,再也忍不住了,現在他需要的不是涼茶,而是一大桶冷水。
「殺手?為什麼叫這種名字?」蕭遠大覺稀奇。
蕭遠厭惡地皺緊眉頭:「出門居然帶上這些東西,也不嫌麻煩。」
「你懂什麼?沒有衣服,怎麼當風流俠士,英雄少年?」容若一邊系衣帶,一邊擺出高姿態。
三個人一邊說,一邊往樓下跑。
雖然誠意略顯不足,容若也大人大量地不予計較:「因為他們有錢,錢多得可以砸死人。所以西門吹雪就算到了最偏僻,最荒涼,最臟最亂的沙漠,身後也帶著大批補給員,隨時給他洗澡、換衣、熏香。所以葉孤城隨便走到哪,都可以找到美人兒給他用鮮花鋪路。換了個沒錢的,穿著白衣在大路上打個轉,馬上變成灰色中年人了,哪裡還能當讓美人兒一見傾心的白袍俠少。」
「你要不滿意,你說個數,我儘力給個讓你喜歡的紅包。」
三個女子卻不看她,只在樓梯上對容若揮著手帕,連聲叫。
蕭遠更是經過一夜風流,心滿意足得很。
蕭遠卻不肯放過容若:「你吃什麼?車上雖然有吃的,不溫熱了可不行,這裏誰會生火做飯?」
楚韻如猶覺不安心:「真的沒事?可要吃口飯,順順氣,壓壓酒?」
倍受折騰的一個夜晚終於過去了,容若苦苦地熬著,盼著,總算天亮了。聽到隔壁房裡傳出開門的聲音,容若立刻跳起來直衝出去,看到蕭遠剛剛跨出房門,伸個懶腰。
「你是什麼東西,敢碰蕭大爺。」
見到容若忽然猛咳著趴到地上去,楚韻如失聲驚呼,忙把容若扶起來,急急給他拍背:「你怎麼了?」
「快放手!」
「天啊!為什麼頭這麼暈?」
「這個……」容若腦門子上開始冒汗。
楚韻如不確定地問:「是不是又不妥當?」
「今晚咱們叫四間房,你一間,我一間,凝香、侍月一間,性德一間,你看怎麼樣?」一口氣把話說完,容若心裏罵了自己上百聲,明明想說的不是這個,明明只要開了口,韻如肯定不會拒絕,為什麼就是嘴皮子哆嗦著說出口不對心的話?
容若急忙收斂起趾高氣揚的樣子:「我啊!我想做讓你一見傾心的俠少啊!」
他氣質高華脫俗,容顏俊美如仙,這般人物,誰都不忍要他去砍柴生火染油煙,一時幾雙眼睛盯著他,卻是誰也不說話。
蕭遠則在一邊毫不放過地冷嘲熱諷:「天啊!你還是不是男人,一點兒顛簸都受不了。昨天走的是楚京外的大道,自然平坦,現在離京城遠了,路會越來越顛,有什麼稀奇。」
蕭遠冷笑:「再不趕路的話,今晚就趕不上投店了。」
楚韻如一愣,眼神有些失望,臉色卻又像是鬆了一口氣,點點頭:「好。」
容若抬起頭,勉力要給她一個安慰的笑容,一張嘴,卻冒出一股酸氣,不及躲避,已吐了楚韻如一身。
「什麼?」蕭遠聽得茫然不解。
蕭遠也是大大方方坐著冷眼旁觀。
容若臉漲個通紅,好半天才順過氣:「沒事沒事,喝得太急了,嗆著了,嗆得太猛,又沒坐穩,一點事也沒有。」
楚韻如「啊」的一聲,往後一退。
「這種人,心狠手辣,不得好死。」
她住在地字房,和天字房隔得遠,根本不知道晚上發生了什麼,心地更單純,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只是覺得那三女,妝畫得太艷,粉撲得太厚,身上的香氣太俗,而自己的心情也有些不太正常的不痛快。
容若面紅耳赤,一邊用袖子擦嘴,一邊急急說:「對不起,這個……」
「有沒有叫這個瘋子給傷著?」
容若雙拳緊握,我忍忍忍。
只是當馬車行到較顛簸的路段時,容若的慘叫聲就越來越響了。
「他說這貓一隻眼是藍色的,一隻眼是黑色的,正是所謂金銀妖瞳。曾經有一個姓羅的男人,長著金銀妖瞳,在情場上所向無敵,是美女殺手,所以就叫它做殺手了。」楚韻如一邊說一邊笑,想來也是覺得這樣取名有趣。
楚韻如不忍看容若吃苦,含笑點頭:「也好,我以前倒也不曾乘月而眠,對星月而息,倒要試一試。」
在一大堆尖叫聲中,他在半空中雙臂微振,緊急翻身,總算兩腳向下,安全落地,忙抬起先是漲得通紅,后又嚇得煞白,又青又紫,總之不帶人色的臉,裝出一個難看到極點的笑容:「沒事,韻如,一點事也沒有。」
房間里靜悄悄的,隔壁那些引人遐想的聲音就更加清晰入耳了。
「這些年,我還真沒碰上過……」
「怎麼,看不起人是嗎?想當年……」容若話聲一滯,心中悶悶地想:「想當年,我可是十二歲就帶領全孤兒院的小朋友一個月出去野營一次,十三歲就接管了全孤兒院的伙食,十五歲就拿到全省廚藝新人獎。本人左手拿菜刀,右手拿鍋鏟的英姿被放大到十二寸,長年貼在孤兒院的布告欄上,供眾人學習。唉,可惜,這麼多英雄事迹,都只能湮沒在風中,無人知曉了。」
一時間,只聞「喵喵」、「汪汪」、「呱呱」聲不停。
「蕭大爺,你沒事吧?」
容若不忍楚韻如受太多委屈:「沒什麼,就這樣吧!凝香陪著你,侍月就……」容若聲音一頓,說起來,侍月是他的丫頭,晚上服侍他入睡也是應當。
「我沒事。」楚韻如嫣然一笑,叫性德停了車,她自下車,到後面的馬車去換衣裳。
三個人,六隻手,在容若身上摸來摸去,容若只覺頭髮暈,眼發花,全身的血都在到處亂沖,一雙手按不住六隻手,兩腳都快讓三個女人給摸得發軟。
偏偏在這個時候,還聽到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你們在幹什麼?」
「啊……」楚韻如頭越來越低,紅暈漸漸上了臉。
容若干咳一聲:「侍月也陪著你吧!」
「天啊!為什麼馬車這麼晃?」
「啊!我也飽了。」
容若把牙齒磨得咯咯直響,蕭遠卻不以為意,只漫不經心地瞄他一眼,就摟住美人說:「沒什麼,這小子八成是個童子雞,沒經過人事,看不得別人當男子漢,受刺激了。」
於是,新一天的旅程,就在楚韻如的追問聲,容若的慘叫聲,蕭遠的嘲笑聲,容若的狂叫聲,凝香和侍月的竊笑聲,蘇良、趙儀的大笑聲,還有性德的揮鞭聲,健馬的賓士聲中度過。
別人睡得如何容若不知道,容若自己反正是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心裏對如歸居牆壁的隔音效果之爛感到無比憤恨,更不明白,為什麼蕭遠的房間非要安排在自己房間旁邊。
容若把到床上都捧在手中的茶壺一扔,大義凜然地說:「我只是口渴而已。」憤憤然說完這句話,容若把眼一閉,往下一躺。
蕭遠經過一晚上的劇烈活動,早上居然神清氣爽,精神百倍。
就這樣,容若在蕭遠面前,受到了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奇恥大辱,偏偏當著楚韻如的面,連報仇都不敢,就落荒而逃。更讓他受不了的是,就連睡在馬車上的蘇良、趙儀,一大早出來,都神采飛揚得很,遠遠比他這個住上房的人舒服。
性德漠然不理,趙儀也習慣了他的冷漠,悻悻然退開。
蘇良和趙儀倒是好整以暇,安安心心抱臂看熱鬧,等著那自吹自擂的沒用皇帝出醜。
「你才不行。」容若跳起來,伸手掐住蕭遠的脖子,用力掐掐掐,滿心都想著把這傢伙掐死算了,才不管什麼兄弟不兄弟。
一向容易被容若激怒的蘇良,更忍不住連聲說:「天理昭昭,報應不爽,你也有今天。」
楚韻如驚叫著說:「還沒吃早飯,你放開我。」
容若如奉綸旨,乖乖下車。
容若哪裡肯等她們說完,怪叫一聲,一躍而起,又跳回樓上楚韻如身邊,雙手一攬,把楚韻如抱在懷中,又重新往下跳:「我們走吧!」
凝香和侍月則上車去,清理容若吐出來的穢物。
容若大叫一聲,騰身躍起,從三個女人的包圍圈中跳出來,直往樓下跌去。
馬車上的鴨子、兔子、小狗、小貓居然也閑不住,紛紛跳下來,到處亂轉。
「什麼?」楚韻如聲音低得連她自己都聽不清。
「性德,連你也這麼說我?」容若從床上一躍欲起,頭頂撞著床柱,又哀叫一聲坐回去:「我這是光明正大,不欺暗室,你明不明白?以前在宮裡,我不碰她,是總想著,我遲早要走,既不能帶了她去,就別誤了她。現在出來了,我不碰她,是我記得以前說過,要讓她開擴視野,讓她有自主的選擇權,然後再等待她的選擇。我若就這樣碰了她,豈不是言而無信,我這樣高尚的情操,你怎麼就是不明白?想想那些早期的武俠小說,主角不都是我這種坐懷不亂,清操玉潔的好男兒嗎?」
「小心把你送官究辦。」
楚韻如憂心如焚,無比關切,不斷用手巾為容若擦拭額上的汗。
「誰要當讓美人兒一見傾心的俠少?」楚韻如站在馬車前,巧笑倩兮。
性德也自閉目休息去了。
「來,今天陪著你姐姐我,保證封你一個大大的紅包。」
性德知道這傢伙就是想自己像演相聲一樣給他搭個話,也就漫不經心地問:「為什麼?」
容若看看前方更加坎坷的道路,回頭再看看大馬車,臉上露出餘悸猶存的表情。
一行人中,只有容若鬱悶到極點,一方面要應付楚韻如追問剛才的事,一方面時不時還要聽蕭遠幾句冷嘲熱諷,每每暴跳如雷,失控如狂。卻叫蘇良和趙儀看了之後,大覺解氣。
「天啊!為什麼路會這麼顛?」
他搖了搖頭,神色黯淡,滿心鬱悶地挽起了袖子,到馬車上摸出把宮中珍貴的霜雪刀,轉身走進了路旁的樹叢,舉著價值千金的寶刀去砍樹枝。
容若直撲過去:「你幹什麼?這趟出來,不是尋歡作樂,由著你玩的。」
一晚上就聽著隔壁淫聲浪語,哼哼唧唧,容若只想把腦袋對著床,死命去撞。閉上眼就想起楚韻如的紅唇,楚韻如的黑髮,楚韻如的纖指,楚韻如的嬌顏。張開眼,又回憶起剛才吃飯時錯失良機,痛斷肝腸,再聽得隔壁的聲音,一聲聲椎心刺骨,直如十幾隻猴兒的手在撓心似的,最後只得在床上翻翻滾滾,捶床打柱,然後又抱著打疼了的手,撞痛了的額,慘叫連連。
蕭遠也在後面下了車。
高昂的尖叫聲,代表著高潮極致的舒適和喜悅。
「童子雞?」容若幾乎沒頭髮暈的直接從二樓跌到一樓去。
楚韻如回首笑說:「三哥,這些小東西,可是走到哪裡,就讓宮中的笑聲飄到哪裡呢!皇……容若最喜歡他們了。那隻鴨子叫唐老鴨,兩隻狗,大一點的叫大雄,小一些的叫小叮噹,還有這隻兔子叫乖乖,對了,那隻小貓叫殺手。」
容若這才悟起,大戶人家的小姐、少爺睡覺時,必是隔著帘子,有個通房大丫頭睡在外鋪,萬一主子晚上要喝茶,要捶腿,有人可以服侍。何況楚韻如本是皇后,平時入睡,身邊還不站十個八個丫頭等著吩咐,現在只剩一個貼身丫鬟,已是萬萬千的委屈了。
容若笑一笑,指指天:「今天的天氣非常好,天也高,雲也淡,風也清爽,晚上肯定是漫天星辰,清風徐來,我們就地夜營,以天為被,以地為枕,以星月為明燈,以花葉為馨香,再溫一壺酒,做幾個菜,聽韻如撫琴,大家且談且笑,且歌且唱,且吟且嘯,豈非大雅事。」
侍月眸中光彩一黯,又深深垂首:「是。」
只是今天晚上,剛在楚韻如這邊失瞭望,身邊再陪著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心浮氣躁,還不知道會有什麼事呢!
「車上吃吧!反正我車上帶了不少好東西。到了車上,我再放開你。」
一直坐在旁邊,閉目休息的性德都受不了他的聒噪,冷冷諷刺:「自己有賊心沒賊膽,就別再折騰了。」
不知何時已經回到雅間內的凝香卻開口道:「皇……公子,奴婢要服侍主子安睡才是,不敢自要一間房。」
容若早已食慾全無:「我已經吃飽了。」
性德慢慢站起來:「我來吧!」
侍月和凝香早早去看了卧房,重又把床榻打掃了一遍,從馬車裡搬出新的被褥鋪上,又點起了宮香,再端水給容若和楚韻如洗漱,再去和蘇良、趙儀一起照料了一會兒容若帶出來的一大堆小動物,這才各自安睡。
「處男,太少見了,有意思。」
蕭遠是大王爺,自然不會,楚韻如是高貴的皇后,更談不上會,蘇良、趙儀從八歲就被買進皇宮,根本沒學過這種事,侍月也是自小在宮中長大,凝香雖說小時候在外頭吃過苦,畢竟也是多年前的事了,如今竟也忘懷了野外謀生的方法。
事到如今,容若也無法反悔,垂頭喪氣地站起來,就要吩咐小二去開房。
楚韻如和容若並肩漫步,蕭遠站在一邊,冷眼旁觀。
「那你晚上不需要人服侍嗎?」從小到大,被金奴銀婢圍著長大的楚韻如根本不知道,這世上原來還有可以不要下人服侍的皇帝。
於是,當天晚上的房間安排就已決定了,蕭遠住天字一號房,容若住天字二號房,楚韻如住地字一號房。
楚韻如雖然也有心幫忙,見凝香和侍月這樣的遭遇,她也就乖乖待在原處不動了
容若咬牙,我忍。
「知道為什麼江湖傳說中的主角都是白衣少年嗎?」容若冷哼一聲,用孺子不可教也的眼光斜睨蕭遠,再沖外頭的性德抬抬下巴:「知道為什麼西門吹雪可以白衣不沾塵,葉孤城可以翩翩天外仙嗎?」
凝香、侍月在車上服侍,蘇良、趙儀則從後頭跑到前頭,開心地欣賞無能皇帝暈車的醜樣子,當然少不了大加嘲笑。
趙儀卻對性德問:「誰是西門吹雪,誰是葉孤城?」
凝香和侍月不好意思干站著,一起想過去幫忙,等到衣服被樹枝劃破了四五道,手臂上多了幾條紅痕,掌心被粗糙的樹榦磨破后,容若終於大聲把她們趕了出來。
聲音一個比一個嗲,衣服一個比一個少,容若看得兩眼發花,聽得全身發寒。天啊!居然有三個女人,夜御三女,那傢伙不是應該趴在床上起不來嗎?怎麼還這麼精神,果然不愧是以荒淫無道出名的惡霸王爺。
畢竟馬車很大,足夠睡覺有餘,名貴的被子,清新的香料,照明的寶珠,都讓蘇良和趙儀這一晚過得又舒服又自在,一大早精神好,心情更好,高高興興的坐在馬車上,等著新一天新旅程的開始。
三個女子也都眼前一亮,一齊轉移陣地趴到容若身上來了。
蕭遠挑了挑眉,冷笑一聲,沒說話。
「越來越顛?」容若面無人色,趴在馬車裡,只剩下出的氣,沒了進的氣,心中萬分懷念現代的汽車。舒服的真皮座椅,防震的橡膠輪胎啊!你們都在哪裡?
容若輕輕伸手,想撫上楚韻如黑亮的發梢:「今晚……」
「你英雄,你偉大,原來所謂坐懷不亂,清操玉潔,是用一個時辰,喝掉七壺涼茶去火練出來的。」性德冷冷反譏。
容若被掐得身上不知青青紫紫了多少塊,連忙鬆手後退,卻見三個衣衫半掩,風艷入骨的女子,全都像沒骨頭似的,半趴在蕭遠身上。
蕭遠完全可以躲得開,卻偏偏不躲,但是自有人看不過眼,六隻粉拳一起狠狠打在容若身上,又捶又擰又掐又捏。
性德跟著他身後去幫忙,也走進樹叢深處了。
「小哥哥,你真的還是個童子啊?」
容若心裏大大不平衡,卻又不好發作,把個胸膛一拍:「好了好了,看我的吧!」
「這個,咱們安歇吧?」容若小心地看著楚韻如。
既然楚韻如不在身邊,容若就鎮定了許多,打開箱子,拿出一套月白的衣裳,自己也重新換過:「幸好我衣服帶得多,暈車就暈車,有什麼關係,吐得再多,也不要緊。」
楚韻如嫣然一笑,風姿絕美:「下車來透透氣吧!」
「你?」眾人一起看向他,除了性德之外,其他人眼中都充滿了不信。
剛剛起床梳洗完畢的楚韻如望望容若,再望望那三個女子,臉色茫然。
楚韻如低著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