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濟州煙雨
第九章 笑鬧重圍
半空中，金光一閃，準確的把飛鏢打得「咻」的一聲，從一個狂舞長槍，眼看就要刺中蘇良的壯漢鬢邊飛過，嚇得壯漢手一顫，手裡一式三變的槍招幾乎使不下去了。
容若卻頭疼得只想連聲哀叫，偏偏這時，耳旁還有人惡狠狠的道：「都是你惹的禍。」
他說話之時便出劍，人小劍快，身疾劍准，一句話說完，便已退回到趙儀身旁。
本來在樓下的蘇良和趙儀一聲不吭，一齊躍回二樓，臉色已經有些發白了。
隨著怒喝之聲，滿天暗器亂飛，無數的飛鏢飛針飛釘對著樓上三人打過來。有的人怒得極了，脫手把貼身的兵刃，長劍寶刀，一概對著上頭扔過來。
樓外更飛快衝進四個人，正是剛才陪柳非煙上樓，後來在混戰中卻沒有出現的四個蒼道盟門人，他們一齊指著樓上容若一干人：「齊將軍，就是他們，用卑鄙手段羞辱欺凌了小姐。」
一時間，樓下的怒斥聲此起彼伏，明明一大幫人恨不得置兩個大男孩于死地，兩個大男孩也漸漸殺紅了眼要拚命，好端端的血戰氣氛全給容若一個人搞亂了。那悲壯憤慨得要拼出個你死我活的心情，現在全變成了遭受戲弄的咬牙切齒，鬱悶憤恨。
從二樓望下去，只見樓外有一盔明甲亮，身材高大的男子，一手持一桿異常威風的方天畫戟，俐落的從馬上下來，大步走進酒樓。
如非必要，謝家不願與蒼道盟的人正面作對，而且，他對容若非常好奇，倒要看看，容若有沒有辦法應付目前的情況。
細若髮絲的金針，刻著漂亮圖案的金鏢，閃爍異樣光芒的金彈子，另外還有一大堆鑄成鮮活漂亮的百花形狀，像裝飾品遠勝於像暗器的小金器，還有三四個，上面有不同按鈕的小管子。
眼看樓下刀光一閃，一把刀堪堪擦著蘇良的鼻尖削過去，容若的臉，白中就透出一股青來，再見到蘇良反腕一刺，那使刀的人肩上濺出一道血泉，踉蹌後退，容若更是身形微微一晃。
「我的天，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人呆若木雞，動彈不得，前後左右的人卻還努力向前，拚命想把蘇良和趙儀給砍成八塊。
他們搶著把柳非煙扶出去，自然沒有人阻攔，只是這一聲大喊，卻叫得煙雨樓里裡外外傳來無數大喊怒喝，腳步聲、狂喝聲、兵刃出鞘聲，聽到耳邊，真箇是驚心動魄。
容若氣得暴跳如雷，扯住性德就想拚個生死：「你你你，這用風火盒封住的天磁石是我留在身邊，必要時可以救命的寶貝，你就這樣拿出來曝光了。」
反是性德回了謝遠之的話：「他們兩個目前只是仗著小巧技擊之法作戰而已，並不是他們高明，只是他們的對手都還算不得真正的高手罷了。而且這次交手，看似圍攻，但那些人並沒有受過什麼合力攻擊的訓練，只知拚力向前，不知彼此配合，反而互相掣肘，彼此妨礙，才讓他們倆取巧迎戰罷了。」
趙儀聞聲皺眉，一語不發，拔劍躍下，幾番起落，一路殺到蘇良身邊，一把劍使得滴水不漏，把自己和蘇良護得天衣無縫。
容若復又笑道：「下頭打得這麼熱鬧，咱們坐下來，好好欣賞一下。」
「很簡單，不讓他們殺人，不管是誰殺誰，我都不喜歡。」容若聳聳肩：「我更不希望蘇良和趙儀的手
雖然樓下的一人，因為驚見所有射向二樓的暗器兵刃，全在天磁石的強磁性下合成一個兵刃糰子，對這樣不可思議的情景而有些發獃，應變稍慢，不過多少還是拖回一些心思，對著凌空躍下的佳人發招進攻。
包括蘇良、趙儀兩人在內，大家都想衝上來，把這三個站在樓上發暗器的人宰了。
他仗著有性德在，刻意把所有人的敵意拉到自己身上來，卻哪裡知道，性德早就失去了力量，面對著漫空而來的暗器，連自保都有問題，更遑論救助其他人了。
他高高興興拉著楚韻如坐下來，高高興興喝酒吃菜，高高興興張大眼睛，看著下頭打成一團。
下面異樣的沉寂維持了十秒，不知是誰罵了一聲，不知是誰最先出手，然後乒乒乓乓繼續打成一團。
除了楚韻如，凝香、容若的武功都算不得高明，但有名師指點，眼力卻遠遠比別人高明，每次射出暗器，都正好可以阻止斗到酣處，必然會失控造成的死亡。或迫得人收招後退，或射得武器微偏，或射中手腕，擊中手臂，並不致讓人重傷，卻先後讓七八個人失去戰力，不得不退出。
「什麼？」
忽見一個黃澄澄，油亮亮的東西從天而降，嚇得蘇良退後一步，舞出劍花護定全身，定一定神，才看清是個連皮帶骨被啃得一片狼藉的雞腿子，氣得七竅生煙，抬頭喝問：「你幹什麼？」
蕭遠只悠然抱臂而笑：「你才是我們之中的首腦，要死也是你先死。」
轉眼間，樓上，就只剩下容若這些人了。
所有的刀刀劍劍外加暗青子，一起改變路線，向著那烏黑的石塊飛過去，在一大堆人的目瞪口呆中，紮成一個明晃晃的兵器團，搖搖晃晃的隨著石頭的飛勢，落在對面的二樓樓梯上，把樓板扎出了無數個大洞。卻看得樓下一干武林人，眼珠子都幾乎從眼眶裡滾出來了。
容若還笑嘻嘻，一邊發著暗器，一邊給下頭喝彩叫好，表情無辜得好像他什麼都沒有做過。
也有怕的急了的人，連聲大叫：「不關我的事。」為了不成為別人長箭瞄準的對象，直接從欄杆上跳下樓去。
樓下眾人人人臉色古怪，或有喜色，或有惱色，或是不甘心，或是灰心沮喪，真是七色紛呈，好看得很。
卻不知剛才那一連串劍擊，也是楚韻如出盡全部的力量才能做到，此刻站在二樓，看似氣定神閑，背上衣服卻已被汗水濕透。
這人一身昂貴的長袍，拿著一把扇子，扇三下，發一招，一副溫文爾雅，詩書風流的樣子，忽遭這等嚴重打擊，一張臉再無人色，手一松，扇子落地，嘴張得老大，哆哆嗦嗦發不出聲音。
四個人
「高，實在是高。」
「再打下去，他們會受傷嗎？」容若低聲問。
性德動作飛快，回手往容若懷中一掏，掏出一個小小錦盒，一開盒蓋，用力一拋，一個烏黑的鐵塊飛了出去。
「好。」
性德對容若的憤怒不以為然：「這不就是為了救你的命嗎？」
「蒼道盟和官府的交情一向密切，許多蒼道盟的弟子都被朝廷選拔成了武官，此刻聽說蒼道盟的大小姐被人欺負，怎麼會不出頭？」性德語氣冰冷地為容若解惑，就算是被一千多人劍拔弩張地圍住，而他自己力量全失，這無情無緒的人工智慧體，臉上仍沒有絲毫波動，語氣更不見起伏。
回答他的是迎面砍來的刀，劈面刺來的劍，呼啦一下掃過來的大棍子，還有嘩啦啦撒過來的飛刀飛鏢飛針等等小東西。
「據說柳清揚要在近期為柳非煙擇婿，為了娶到美人，柳非煙身邊整天跟著不下於二十人，不是蒼道盟所謂的年輕精英，就是其他門派的英雄少年，整日就盼著有機會英雄救美，一展身手，好得佳人青睞。」
樓下喝聲連連，呼嘯聲聲，寒光耀眼，可是蘇良和趙儀一攻一守，攻的其勢如風雲閃電，其威如雷霆霹靂，每每迫得人退避三舍。
他們這裏還要窩裡反，樓下那高大武將，畫戟高舉，指定樓上眾人：「爾等還不受縛，否則我亂箭之下，不會有一個活口。」
楚韻如一笑，取過幾枚金針，凝神欲發。
趙儀沉喝一聲，挫腕抽劍，劍勢一展，只聽得叮噹連聲，轉眼之間，連擋三十二刀，把容若身前護得水潑不入。
此時有這麼好的機會實踐一下學到的功夫，楚韻如和凝香都非常高興。
容若苦惱的望向性德，低聲說：「你可不可以除了救我之外，也救他們？」
蘇良連攻四十二劍，才稍稍逼退又一輪的攻擊，微側頭正看見趙儀為了護衛他而汗濕重衣，偏還有一把五虎斷門刀對著趙儀砍過去，心頭火起，揚手一劍刺向那人胸口。
人影來去，刀劍縱橫，誰會顧忌這個心理承受能力奇差的公子哥。刀來劍往中，一記被趙儀的長劍磕飛的鋼鏢，直直對著他的前心射過去。
「沒幹什麼啊！我看你武功這麼好，表現這麼精彩，所以努力為你喝彩，稍稍激動了一點而已。」容若雙手連搖，笑得無辜又純潔。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剛才出手，只是為了阻止飛鏢殺人，至於後來雙鏢一撞，反震到擦著人家的腦袋飛過去，純屬巧合。
而楚韻如卻是全不退縮，在這凌空一掠之間，對著除蘇良、趙儀外的所有人，每人攻出三劍。一劍撥開兵刃，一劍反手進擊，一劍追擊示威。三劍一氣呵成，又清靈迅快，無跡可尋。
容若只是白著一張臉，緊張地注視著樓下，根本沒聽清謝遠之說些什麼。
謝遠之一見軍士衝進煙雨樓，已在第一時間示意，謝家眾人一起退回到雅間里去了。
「會，不過，敵人應該會有更大的損失，真要力拚到最後，這裏至少會有四五具屍體了。」
下頭打得轟轟烈烈，驚天動地，殺聲震天，容若自己卻忙得手忙腳亂，腦袋四晃，眼珠亂轉，只恨爹媽少
凝香一語不發，飄身掠進雅間，探頭往窗外一看，即刻花容失色，重新退回來，聲音微顫：「公子，樓下圍了將近一千名官兵，看來從窗子是出不去了。」
蘇良眉一揚，振腕出劍，低喝一聲：「這人是我們的，你們誰也不許碰。」
只是這種僵硬的局面沒有維持多久，很快煙雨樓外就傳來轟然的腳步奔跑聲、快馬賓士聲、盔甲相撞聲、路人叫喊聲。
容若嘆口氣，搖搖頭，那隻沒夾飛鏢的手往桌上摸去，摸了一個空，剛才那麼短的時間，他已經把所有的碗碟都扔光了。
也幸好她的師父是性德，學的全是天下最好的武功，無論劍法身法，精微絕倫處都可以讓天下前十位的高手震驚稱妙，如果和真正的絕頂高手過招，沒有高深內力，只仗招式的她固然會吃虧，但展開妙到絕處的招式，嚇嚇這些還未踏入武學至境的普通武人卻還是足夠了。
蘇良和趙儀這一攻一守的短短時間里，已盡顯他們精妙的劍法，迅快的身法，把謝家眾人無不看得心中震撼。而蒼道盟的四個人，心頭的震驚恐懼更非筆墨所能形容。
容若怪叫一聲，左手拉楚韻如，右手扯凝香，往性德背後躲去。
容若恨恨瞪著蕭遠：「這次可被你害死了。」
看著下面劍影刀光，生死決於一瞬，他挑挑眉，嘆口氣，伸手在懷裡摸一下，袖裡掏一下。桌子上叮叮噹噹，一下子就堆了一大堆金光閃閃的小玩意。
容若情不自禁發出一聲驚呼，而半空中的楚韻如已然出劍。
只是武人的榮譽，蒼道盟的面子，柳大小姐的好感，重重顧忌在心頭，樓下竟是鴉雀無聲，既無人敢說不好，也無人甘心說好，一時間局面僵持了下來。
一連串清脆的兵刃交擊聲響過後，那在水影煙霧中乘著月輝下凡間的仙子只不過一掠一轉，復又飄然而至二樓欄杆后，輕舒雲袖，恰似天上神女，偶至凡塵，轉眼又高踞九天。
楚韻如低聲問：「你這是在做什麼啊？」
他興之所至，大叫之餘，抓著什麼扔什麼下去。
容若嚇得衝出去一看，卻見煙雨樓的一樓，有七八個大漢正要往樓上沖，而樓外，竟還有十幾個人要往裡沖。
「大個子，你瞧什麼？就是你，長得五大三粗，腦子靈活一點行嗎？還不往右蹦，這麼容易讓人一劍放倒，我還看什麼？」
容若喜得眉開眼笑：「還是凝香你最體貼。」
月輝出鞘時，樓上樓下所有人都只覺得整個世界好像暗了下來，然後一道淺淺的亮光又劃破了黑暗。那道光芒瞬時籠罩了樓下眾人，但依然如水一般的清亮，如煙一般的朦朧。
那將領冷哼一聲，畫戟一揮：「放箭！」
樓下蘇良這般威風凜凜，獨斗群雄，樓上性德卻只漠然搖頭：「這樣心急躁進，只知搶攻，不出半炷香功夫，他氣力稍弱，便要被人亂刀砍死。」
「那位長得很對不起小朋友的鬍子大叔，往左閃啊！你想往小趙的劍鋒上湊是怎麼回事？對了，你確定你的長相很適合追求柳小姐嗎？」
楚韻如微笑點頭：「好，我們一起努力控制局面，不要讓任何人被殺。」說話之間，她纖指
「不會吧！這兩小子看起來凶神惡煞，其實心軟得很，雞也捨不得殺一隻的。」容若大叫。
「你……」容若氣得提起拳頭，就想對性德那張絕世漂亮，此刻卻絕頂刺眼的死板臉打過去，耳邊忽聽的掠空之聲，一側首，正看見楚韻如人如凌波御風一般，撲向樓下。
凝香聞言進了房間，先後端出兩張椅子，放在容若與楚韻如身後，另外還有兩個夥計受她指揮，端出整張桌子，擺上幾樣小菜，更不會忘了放好美酒。
好在自上次楚韻如差點傷在暗器之下后，性德也曾對他們做過應對暗器的訓練，所以蘇良及時舞劍騰躍，避過一串攻擊，卻也出了一身冷汗，也兼著冒出了真火，劍勢一展，人就撲了出去。
相比之下，其他人的反應就激烈許多了。
揮掌過來的人，也忙不迭往後閃避。
容若一把按住她的手：「你知道應該在什麼情況下，對什麼人的什麼部位發暗器最好嗎？」
「妙啊！」
有個專使暗器的人，抬起手，就要對著同時應付一群敵人的趙儀發鏢，忽聽的上方有異動，飛快往旁邊一躍，他是沒問題，站在他身邊的一個倒霉蛋，已是連頭髮帶衣裳，被一碗滿滿的排骨湯淋了個正著，額頭上，還被一塊大大的排骨敲出一片淤青。
容若愕然：「怎麼會這樣？」
樓下有一大半人震驚得抬頭去看發出暗器的容若，眼神驚異。容若一出手即打落飛鏢，又示威阻槍，相當高妙。
楚韻如的劍，是容若自宮中帶出的一大堆劍里挑出來的寶劍，平時柔軟如棉，束在腰間當腰帶用，只須在腰間一按，劍身一挺，迎風而起，劍上一片月一般的光輝，奪人眼目，劍名便叫「月輝」。
他一邊喊，一邊叫，興奮起來，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喝彩的時候，拚命揮手，似乎一個不小心，被他啃過七八口的油雞腿就飛了出去。
眼見那幾個人還在狂砍不退，趙儀卻只劍劍防守。
性德聽而不聞，眼神無喜無怒的望向樓下無數的森森箭尖。容若，我連你，也救不了，而能夠把近身三尺之內所有金鐵之物全部吸住的大內秘寶天磁石，則已帶著一大堆兵刃暗器落在了對面的樓梯，根本來不及取回來。
趙儀最後一劍全力刺出，眼看就要把那一掌擊來的人刺個手掌對心涼，忽覺掠空聲起，他心中一驚，橫劍護身後退。
蘇良忍無可忍，對著容若大叫：「你到底想幹什麼？」
「現在他們還在克制，出劍猶有分寸，但是敵人可是招招要命的，時間久了，誰心裏能不冒火，萬一再一個防守出錯，受了傷，趙儀就算還穩得住，蘇良也是要怒極拚命的。」
難得連番變故之後，謝遠之還可以撫著須，把一番話說得這麼輕鬆。
楚韻如暗中調息，把內氣調勻，方才悠然一笑，柔聲說：「只不過是一場誤會，大家何必如此拚殺，不如化干戈為玉帛，我等把酒言歡如何？」
容若見蘇良不能把他怎麼樣，更加變本加厲，大喊大叫的內容越來越豐富。
砍容若天靈的，自己天靈處多了一道淺淺劍痕；劈容若胸膛的，自己前襟的衣服盡被劍鋒所斬破；要攔腰給容若一刀的，因為褲腰帶被挑斷，不得不雙手拎著褲子，哪裡還能再殺人；而要砍容若雙手的那位，自己手
本來圍攻蘇良和趙儀的一干人紛紛退後，而大門外卻如潮水般湧進二百多士兵，把煙雨樓本來足夠大的廳堂擠得滿是人。
蘇良為之氣結，剛想放聲大罵，耳邊勁風又起，沒奈何揮劍應戰，根本沒空找容若算帳。
凝香內力稍弱，不敢確定能否把暗器控制自如，取了發射筒，對準自己選中的目標射出去。
趙儀劍劍防守，穩紮穩打，步步為營，不露半點破綻，縱陷在圍攻之中，竟讓人難越雷池一步。
容若無辜的對著蘇良冒火的雙眼說：「不關我的事，明明是他……」
人人手中持著專門對付高手的連珠弩，對準樓上一干人等。
二十餘人，除了少數五六人勉強應付下來三劍之外，有五六人接了三劍，就退了三步，有五六人接了三劍，但或是破了衣裳，或是被挑開了束髮，還有五六人，根本連三劍都沒全接住，只是楚韻如手下留情，才沒有受傷。一時間，人人面如土色，驚駭莫名，竟全僵在當場，不敢動彈。
而其他二樓、三樓的客人，本來還在樓上看熱鬧，此時無不驚惶逃竄，大門被兵士們堵得嚴實了，他們無處可逃，一大幫人尖叫著，不是飛快下樓，就是縮到角落中去，要麼急忙奔回自己的雅間，關上大門自去發抖。
他笑悠悠道：「來來來，大家來練暗器吧！以前光聽性德講，對著死靶子練，難得有這麼好的訓練機會。」
在一連串哄然大喊中，陷在一大幫掄刀揮劍扣暗青子的武林人物包圍里，蘇良雖年紀輕，功力經驗皆不足，但勝在初生牛犢不怕虎，身形小，來去靈活，進退如風，一把劍快捷無倫，招式又精微無比，連著數十招，招招搶攻，不但不露敗象，反倒把別人逼得節節後退。
一時間，他身邊兩個女子掩唇竊笑，樓下兩個當事人幾乎當場氣絕身亡，而其他混戰中的人，或是出招失了準頭，或是踏前的步法出了錯誤，明顯都被這不合情理的事情影響到戰鬥的心境。
容若一笑：「就這樣。」他左手抓著一個小筒，對準樓下，按動機關。
手裡還夾著兩三支金鏢的容若，笑嘻嘻對大家揮手：「大家請繼續，不用過分敬佩我。」
自上次楚韻如對柳非煙的暗器表示興趣之後，容若即打造了一大堆價值不菲，貴得要死的暗器，性德也教他們使用暗器的技巧。
容若皺起眉頭，低頭對侍月輕聲吩咐了一句，侍月點點頭，回頭又到了雅間內，推窗探身，轉眼就輕輕巧巧的穿窗而出。
容若正要伸手去指蕭遠，蘇良卻只是用殺人的眼光盯他一眼后，即翻身躍下樓，仗劍攔在樓梯口：「誰也不許過。」
她容顏動人，笑語如珠，叫人不忍拒絕，更加劍法絕倫，餘威猶在，又叫人不敢拒絕。
趙儀同時受到三道掌風，四道劍招，五記刀劈的攻擊，情急間，連出十三劍，把刀刀劍劍全逼開，他也冒出一頭冷汗。
樓上的謝遠之看得心中感嘆，輕輕拍手：「真真強將手下無弱兵，容公子絕世人物，才有這樣高超出眾的劍僮。」
十幾根細針從兩人之間射過，樓上的容若毫無顧忌地揮著他的兇器，對著樓下兩個氣得臉色鐵青的人說：「二位，我知道我長得風流倜儻，英俊瀟洒，可你們這樣瞪著我，我還是會臉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