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百章 出來混的，要講規矩
「開、開！」張狂特別高興，吆喝著大家把杯子放到轉盤上，老鬼拿著酒瓶一個一個倒。
我點點頭，沖他笑了。
感覺張狂就是為了面子，顯擺他在縣一中的資格，不停把我往腳底下踩，他真的就不怕適得其反？好在張狂沒有再說下去，而是接著說道：「這兩位是肖海和陳浩，在我們高二也混的挺好，大家認識一下，以後就是自己兄弟了。」
一端起來，我的心就涼啦，這飯店沒有小杯子，全是能裝三兩的大杯。一口灌進三兩，對我來說也不是事，可就怕胸口的傷口受不了啊。不過話都說到這了，怎麼也不能往後縮啊。我眼睛一閉，仰起脖子一飲而盡，火辣辣的液體迅速燒過脖子，直達腹腔。
說完，老鬼又瞪著曹野：「管好你的手下！」
就這一句話，屋子裡又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東子。
「鬼哥，對不起。」金林低著頭，特別難堪的樣子。
「……嗯。」好像也沒什麼必須隱瞞的。
原來他倆都要畢業了，在座的我們就要扛起重任。我當時覺得挺樂，兩所學校的和平，竟然是一幫最能打架的混子維持的，反正這事也挺顛覆我三觀的。不過，能和平當然是好事，我舉雙手雙腳贊成，誰願意整天打架啊？受了傷還不說，關鍵是特別傷錢，兄弟們一住院都是一片，這錢還不都得當老大的掏嗎。
老鬼哈哈笑著說：「你們都互相認識一下，等我和
我清了清嗓子，說道：「鬼哥，可能你也看出來了，我這兄弟就是一根筋，認準的事怎麼也不會變。他絕對不是不尊重你，他只是堅持這些東西而已。鬼哥，我本來不能喝酒的，但是因為這個事，我敬您一個，表示一下歉意，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我這個一根筋的兄弟計較。」說完，我就端起一杯酒。
昨天在食堂，他多狂啊，一聲令下，嘩啦啦站起一片的人；今天在飯店，面對中專學生，那份狂氣和傲氣都哪去了？怎麼就會指著我亂挺一通呢？
「啊？」
我也沖曹野點了點頭，我倆這就算是認識了。
就在這時，老鬼說了句：「你閉嘴吧，這麼多菜，堵不住你的嘴？」
「是。」曹野點了點頭，沖金林說：「向鬼哥道歉！」
他們倆人一說，場面就緩和了一些，老鬼說：「沒事，不能喝就算了，下次再好好喝。」
「剛才讓你忍，你肯定不爽吧。」
他知道自己的缺點，所以也特別怕給我惹事。
葉雲也幫著我說話：「嗯，是的，我們濤哥這次受的傷比較重，醫生再三告訴他千萬不能飲酒，否則不止是發炎，小命都有可能丟了，大家多擔待點哈，我今天陪大家喝好。」
我趕緊說：「我受
兩邊介紹完了以後，老鬼笑呵呵地說：「那咱們就開喝？」
「你他媽的，老子還沒畢業呢，你就不把老子放在眼裡了？老子和你說過幾次了？老子本來看著這麼多人，想給你留點面子，你他媽不給我面子？再一再二不再三，這一巴掌就是給你哥教訓！你要是再挑吳濤的理，就不是一巴掌這麼簡單了！」
回到包間，氣氛已經好了一些，好像是老鬼講了一個笑話，大家紛紛笑得前仰後合，東子笑得特別誇張，拍著桌子哈哈大笑，說了一句：「哎媽呀老鬼你太搞笑了。」
東子看著張狂，堅決搖了搖頭。
「鬼哥，他……」
張狂說：「老鬼是你叫的嗎？叫鬼哥！」
張狂說：「你咋那麼事兒呢，讓你叫你就叫唄，你能吃虧是咋地？」
這逼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事，當然我倆也確實有抹不平的仇恨。我瞪了他一眼，剛想說點什麼，旁邊的張狂就拉了拉我，用眼神示意我別說話了。我是哭笑不得，一味忍讓就是他的和平策略？他覺得有些人、有些事是讓讓就能過去的？按照我的經驗，有些人就是你越讓他，他越想騎在你脖子上拉屎！這麼簡單的道理，身為縣一中現任老大的張狂怎麼可能不知道？他要是不知道，就不可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
「哦。」
張狂也說：「對，我把這事給忘了。吳濤前幾天和人
老鬼先前說了金林兩次，金林都沒有太大反應，依舊我行我素挑我的理，而曹野只是淡淡的一句，金林就立馬向老鬼道歉，表現的特別乖巧。意思很明顯了，金林買曹野的帳，不買老鬼的帳。其實這也相當正常，說明金林一開始就是跟曹野的，和老鬼並沒有太大關係，就像葉雲和東子一樣，他倆肯定聽我的，而不是聽張狂的。
我目瞪口呆，沒想到還有這麼一番道道。
「金林是有主的人。」張狂說：「他惹了你，你和他主人說，而不是直接打他。一來，你倆身份不對等，你打他只會降低了你的身份；二來，你打了他，等於是打了他主人的臉，有理也等於沒理，他的主人只會遷怒於你。你等他主人出手教訓，主人不管你再動手，這樣才符合規矩。」
老鬼正倒著呢，愣了一下：「啊？」
東子說：「那不行，我只叫兩個人是哥，一個是我大哥，一個是我濤哥。」
我看看張狂，他還是用眼神示意我忍讓。我決定不聽他的了，反正我是忍不下去了。
張狂尿完，出來洗了洗手，我就站在他的身後。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沒說話，金林也沒放過我，而是繼續說道：「你說話啊，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不想和我們喝酒？」說出這種話來，根本就是討打的節奏。
我點點頭，張狂
東子慌了：「你們看我幹啥，我臉上有痦子嗎？還是又說錯話啦？」接著又看向我。
話雖這麼說，可語氣里有些諷刺的味道，張狂又看向了我。我心裏一驚，剛還在廁所討論主人和規矩的問題，現在就輪到我來貫徹這個規矩了！東子是我的人，我得出面說話！
老鬼笑呵呵地說：「沒事沒事，不叫就不叫吧，反正我也快滾蛋啦！」
「有一種情況下不用講規矩。」張狂說：「牛逼到能夠壓過所有人，規矩就是你說了算的。」
東子也說：「嗯嗯，我也陪著大家，今天我把濤哥的那份也喝了。」
我站起來，陪著張狂出去。來到廁所，張狂解開褲子撒尿，我就站在門口。
我趕緊說：「謝謝鬼哥體諒，下次一定好好陪你喝。」
屋子裡一片安靜，據我馳騁酒場這麼多年，也知道這事其實挺掃興的，一桌子的人都喝，唯獨一個不喝，特別令人不爽。我繼續補救：「沒事沒事，這次是真不方便，等我的傷徹底好了，一定好好請大家喝一頓，到時候大家不醉不歸。」
這倒是真的，東子也有一些執著的特點，不肯輕易叫哥就是他的特點之一，他得特別服這人才會叫哥。
「好！」老鬼叫了一聲，跟著端起一個杯子，「兄弟豪爽，我就喜歡和你這樣的來往。」也是一飲而盡。
「尿過了。」
張狂介紹完
「哦對了。」
張狂附和著說：「沒錯沒錯，我和老鬼和平共處了三年，希望你們再接再厲、繼續保持。」
「不尿？」
「吳濤，陪我上個廁所。」就在這時，張狂突然說話。
金林突然說：「下次？你下次是什麼時候？鬼哥和狂哥早畢業了吧？今天是第一次聚，你身為縣一中的下任老大，不喝酒恐怕說不過去吧？我見好多受了傷也喝酒的，從來沒見喝死過哪個的啊？你是不是找理由不想和我們說？」
金林還沒說完，老鬼突然站起來，「啪」的甩了金林一個耳光！
我的心裏微微一動。讓我動的不是金林，也不是老鬼，而是曹野。
「心裏不爽吧？」
我跟著他走出廁所。
金林捂著臉頰，震驚地看著老鬼；眾人也一動不動，驚訝地看著這個場面。
張狂洗完手，拽了手紙擦著，說道：「出來混，要講規矩的。」
張狂突然轉過頭，我差點撞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