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幻境》第九集 日月之變

第三章 佳人尋釁

第九集 日月之變

第三章 佳人尋釁

柳非煙縴手拔刀,刀身微顫,綻起微微的刀花:「我若定要殺他,你要來拿我嗎?」
「我為柳姑娘出手。」
柳非煙只覺他每一聲笑,都刺心刺骨,看著身前身後,這些江湖新秀、少年豪傑,人人面如土色,個個神色僵木,心中又氣又恨,就算早已心有所屬,並不真把這些人放在心間,但想到整日在一起廝混玩樂的,竟是這樣無德無行、欺善怕強之輩,更是羞怒,氣極之下,縱身直撲蕭遠:「他們不敢殺你,我敢。」
成永心臉上變色,待要出手,已是不及阻攔,只得大叫一聲:「不可。」
當初煙雨樓上,柳非煙沒有防備,又被好幾個小動物同時襲擊,才吃了大虧,但如今她面對的只有一隻看似厲害,其實還真沒正式學過功夫的小狗,按理說要應付應是綽綽有餘的。
蕭遠幾次三番偷襲得手,眼見柳非煙的劍越舞越是不成章法,他一個閃身,乘她不防,又欺近過去,掌中一抹寒光掠影,竟是一把小匕首從袖中滑落到掌間,在他唇角惡意的笑容微展時,手一振,橫刃一劃,目標竟是束了柳非煙纖纖細腰的紅色腰帶。
名號報出來,這位王公子,那位李大少,還有張少俠、孫英雄,什麼什麼拳打八方的關門弟子,又或是腳踢四海的唯一傳人。
這腰帶若斷,衣裙一散,女子清白之軀暴露於一眾男兒面前,以柳非煙的性子,只怕必是要立時橫刀自刎的。
小叮噹一躍,沒躍到美人頭上去,居然汪汪叫著,跳起來往柳非煙身上撲。
成永心臉色無奈:「小姐,何必為難於我。」
「你閃開。」
蕭遠俯身抱起小叮噹,悠然說:「你放心,這位何公子,還真箇儒雅溫文,進退有度,行事大有君子之風,唯一見不得人的就是,他早與蒼道盟柳大小姐有攜手之約。只因蒼道盟求親者太眾,柳清揚不願得罪各方人物,神武鏢局也不願樹敵於四方,所以有意將真相隱瞞,假稱蒼道盟要聚天下英雄而選婿,事前讓所有想追求小姐之人,共訂一約,無論何人選中,不得妒嫉,不得懷恨,以後還要聯眾人之力,維護小姐夫婦二人,凡有傷及小姐之人,絕不放過。如此輕易施展手段,不但絕了蒼道盟與神武鏢局的後顧之憂,反而在以後多了許多利用天下英雄的機會,當真妙極。蒼道盟新姑爺這個餌果然非常香美,引來了這一干……」
卻聽到有人懶洋洋地說:「很精彩啊!想不到居然有人在我這個惡霸面前演惡霸戲。」
馮姓少年眼神一凜,長劍遙指蕭遠,因為憤怒而導致劍身微顫:「你敢這樣羞辱我馮家。」
近日為了柳非煙擇婿之事,濟州城有頭有臉的公子爺、大英雄,有一大半整天扛刀捧劍,滿世界截殺得罪美人的蘇良、趙儀(那個明顯比他們更有錢有勢,來歷不凡的容若,倒不見他們有哪位衝進園子大肆追殺),可惜一次也沒成功過。這一番跟了美人同來,誰不攢足了勁來表演。
蕭遠笑道:「各位,我向你們介紹一下這位何公子。」
何修遠本來是個文武雙全的儒雅公子,處在什麼境地也不致太失態,這時被蕭遠揭穿用心,也是心中一震,一時竟沒有及時拉住柳非煙,忙回頭追了過去。
「我就是不說了,難道柳小姐你竟會饒了我?」蕭遠悠悠一笑,拍拍手,小叮噹即刻乖乖跑到他腳下,搖搖尾巴,叫兩聲,比在容若面前時聽話得多。
蕭遠撫摸著小叮噹,慢吞吞道:「不送不送。」
蕭遠身子迅速後仰,躲開這一刀。
個個字型大小叫得震天響,人人在街上橫著走,每人左邊臉上刻著「我有權有勢有本事」,右邊臉上刻著「誰敢惹我」,眼睛一概長在頭頂上。
他笑聲穿雲,可眼睛里卻一點笑意也沒有:「你們做過什麼喪心病狂、見不得人的事,我才不在乎,你們若敢與我一爭,若敢於不顧一切來殺我,要敢當著官爺的面來砍我,我倒還敬你們三分,贊你們一聲烈性。到頭來,你們的霸道驕橫,只知用來對付弱者,只要看到稍為強大之人,即刻如鼠見貓,畏縮不前,令人齒冷。最好快些滾出我的家,我見了你們,就覺得心煩。」
蕭遠猶自漫聲道:「好個美人,小叮噹啊!你說我將她娶去做我的第十八房姨太太好不好?」
柳非煙開始還對其他隨行眾少年滿心不屑和憤恨,如今被蕭遠挑明父親的用心,見這些自己輕視的人也都紛紛抬頭,用憤怒的眼神望來,她又羞又窘又愧又慌,扭頭便跑。
「好不要臉。」
話音未落,空中一道勁風掠過,只聽得一聲悶哼,趙軒之巨劍落地,面如土色,右臂幾乎被一支勁箭洞穿,鮮血轉眼染紅衣襟。
蕭遠笑道:「有趙馮二人的前車之鑒,他們還不受夠教訓嗎?試問這些大門大派大家少爺,有多少是仗著家中之勢凌人,有多少是仗著親朋故舊做高官而勢霸一方?我勢力更大,官更高,哪個敢來欺我?這些英雄豪傑、少年俠士,又有誰沒做過喪德敗行之事,又有誰沒有幾件不能讓旁人知曉的醜事?我既揭得穿姓趙的,難道就不知道其他人的惡行嗎?」
蕭遠冷笑一聲:「各位還要我請你們用晚飯嗎?」
容若沒有想到的是,他還沒到蒼道盟去還馬,蒼道盟找馬的人,已經直接闖進了他的家。
柳非煙武功本在蕭遠之上,奈何此時氣得不輕,武功大失水準,要斬蕭遠,必被小狗騷擾,要砍小狗,又要被蕭遠輕薄。偏偏蕭遠動作靈活,小狗身子敏捷,一時竟誰也奈何不得,反是她手忙腳亂,東刺西跑,倒成了被戲耍的一個。
凝香和侍月雖然又驚又怕,終於還是必須鼓起勇氣衝出去攔。
她全力一刀攻出,如今心中害怕,急急收刀,即時手忙腳亂,卻覺得臉上一熱,竟是被蕭遠欺近身邊,在花一般的俏臉上摸了一把。
一干隨她來的英雄俠少們沒一個出手救她。成永心念及同門,心下不忍,但素知這位大小姐驕縱任性,此刻氣怒至此,若要相勸,只怕反被怨恨,無可奈何,也只得眼睜睜看著。
「我的月華果然在這裏,你們這幫偷馬賊。」柳非煙跑過去,抱住月華的脖子,失而復得的欣喜,以及對盜馬者的憤怒一起涌了上來。
馬廄三兩下被拆掉了,滿園的奇花異草也慘遭毒手。
柳非煙對他恨之入骨,把縴手一指,銀牙一咬:「殺了他。」
柳非煙氣得暈了頭,收刀又去刺蕭遠,蕭遠一退六七步,小叮噹神勇非凡的再次撲上來。
「三爺。」兩人一起脫口叫。
柳非煙氣急敗壞,武功大失水準,一心只想殺了蕭遠,卻又讓小叮噹撲個正著,狗爪子毫不客氣地在她身上名貴的衣料上劃出兩個黑圈,狗嘴巴狠狠地咬下去。
蕭遠往側一避,讓過趙軒之鐵青著臉劈過來的巨劍:「憑這樣的劍法,又何來趙家而今的財勢,趙少俠行俠仗義的美名?只不過趙公子十三歲那年,趙家上下冒充惡匪,血洗江中富戶十三家,然後趙少俠提著某個倒霉蛋的人頭,口稱誅殺惡匪,所謂俠士,不過如此。」
容若後來練了武功,和小動物們玩鬧時,不知不覺也用上了各式功夫追逐。
若不是有這樣的好基礎墊底,當日在煙雨樓上,柳非煙也不至於被幾隻小動物弄到那麼狼狽的地步。
其他隨柳非煙來鬧事的一干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待在原地發愣。
白衣迎風,素來給人儒雅之感的何修遠此刻也面有怒容,一手牽住怒極欲狂的柳非煙,一手指向蕭遠:「閣下出手如此無恥,倒還敢說旁人卑鄙。」
蕭遠冷笑三聲:「柳大小姐,這幫人整日圍在你身邊,對於他們,只怕你還根本談不上真正的了解,不如我來為你介紹吧!」
容若只不過很壞心眼,喜歡欺負小動物,從皇宮裡開始,就愛斗狗追貓拿兔子,每次餵食時,更愛逗它們,小東西把頭伸到西,他就把手移到東。為了食物,為了吃飯,由他親自餵養的小動物們,都習慣了來去如電,奔走如飛,又跳又抓地搶食物了。
那少年劍勢一顫,貼著蕭遠的臉刺過去,凌厲的劍氣帶起蕭遠一縷斷髮。少年人隨劍走,衝出數步,還不及回聲,已是厲聲問了出來:「你說什麼?」
她出手極快,飛撲如風,再加上又是蒼道盟的大小姐,成永心縱身懷絕技,一時竟也不敢硬攔,只得叫了一聲:「蕭公子小心。」
蕭遠說著說著,縱聲長笑:「英雄豪傑,這就是江湖人的英雄豪傑,世家俠少,這就是你們的所謂俠義?天下英雄,不過如此。」
兩個少女一起奔出廳去看,卻見蕭遠一個人,懷裡居然還抱著同樣懶洋洋的小叮噹,就擋在柳非煙一行人的路中間。
這一眼掃去,幾個想要衝過來的年輕高手、英雄俠少竟莫名地心下一虛,刀刀劍劍一概沒有在第一時間遞出來。
蕭遠是皇族子弟,平時學的不過是騎射功夫,身手雖還靈活,但和這等江湖人相比,稍有不如,何況此時手無寸鐵。但他不慌不忙,撫摸小叮噹的手連顫都沒有顫一下:「馮光仲。」
二女同時有些愕然。蕭遠一向以看容若的熱鬧為樂,這個時候,應該躲在哪裡拍手稱快才是,怎麼可能挺身而出?
蕭遠忽的長聲大笑:「柳家小姐好威風,怪不得人人都道,在這濟州地界,旁人只知有蒼道盟,哪裡還知道官府。只可惜,你蒼道盟雖威風,今日在場的英雄豪傑,拜倒你石榴裙下的公子少俠們,怕是沒有哪一個敢出手的……」
蕭遠一怔,凝香、侍月已是一齊施展輕功,風一般地掠了出去。蘇意娘不會武功,也一手提著裙子,快步跑出廳來,一路往外跑去,再沒多看蕭遠一眼。
看得一旁諸人無不心中一凜,這姓容的一家人真箇是深不可測,不但身分似乎貴不可言,連兩個小廝的武功都高明過人,甚至於一隻狗也像受過專門的訓練,竟然精於格鬥。
柳非煙俏臉變色:「成大捕頭,當年我爹傳你神箭,就是為了讓你與我做對的?」
蕭遠不以為然地挑挑眉:「我的確懶得替那小子出頭,事實上,我更喜歡拍手叫好,不過……」他目光對著眼前諸人一掃:「我更討厭有人在我面前這麼囂張。」
她罵聲還沒絕,一眾少年中總算還有較機靈的人,剛才內鬨時退得稍遠,不曾受傷,這時聽柳非煙一罵,其他人一愣收手,他乘勢拔劍衝上,一劍三式,一式三變化,綿綿不絕,務必要把蕭遠斬于劍下。
蕭遠頭也不回,雙手一舉一拋,一團雪白的東西被他扔向了柳非煙,原來是他懷中的小叮噹。
兩個少女眼中都有著疑惑,重又叫:「三爺。」
一眾所謂的英雄俠少,如奉綸旨,剎時間,刀意冷,劍光寒。大家都自命英雄不凡,誰也不肯聚眾合攻,又都想在美人面前有所表現,一時間,還沒把蕭遠怎麼樣,他們自己倒你推我,我擠你,有人要搶先,有人偏不肯,暗中動上了手。開始還是暗裡較勁,推一推,扯一扯,到後來耐不住性子,竟是刀劍相擊起來。
眼看著這幫人氣勢洶洶,要衝進廳里去砸東西了。
這個時候,他還在路上。
成永心苦笑一下,對著蕭遠施了一禮,也跟著快步出去。
他冷笑拂袖,轉頭悠閑而去,一邊走,一邊笑:「所謂英雄,所謂英雄……當今天下,何嘗有真英雄。」
他回頭不屑地看向其他人:「英雄豪傑,如蠅逐糞,真是讓人噁心得很呢!」
小叮噹身體凌空,一刀迎面而來,竟然「汪」的一聲叫,在半空中輕快地翻身,身子一縱,不但躲過了刀光,還對著柳大小姐烏髮如雲的螓首落過去,動作之迅快,攻擊之精準,恰似一流高手一般。
小動物們為了吃飽肚子活下去,不再受壞主人的欺負,也自然而然地被訓練出一副好身手。
柳非煙又羞又氣,待要收刀回來,先對付這頭討厭的狗,卻覺頭上一輕,玉簪竟被蕭遠抽走,滿頭烏髮散落下來。
話猶未落,一群人已是「轟」的一聲,追著柳非煙向大門處跑去了。
「你們都在做什麼?幫我殺了他。」柳非煙的聲音里有刻骨的痛恨。
他一邊躲,一邊說,趙軒之一劍比一劍劈得狠,蕭遠越閃越是狼狽,眼看危如累卵,大喝一聲:「還不出手,不要命了?」
她竟不敢想下去,下意識一橫身擋在何修遠前面,柳葉刀遙指蕭遠,因為過份憤怒,刀身不斷顫動,發出輕微的震動聲,竟似連刀也為主人而感氣怒,憤而做吟:「你閉嘴,再敢胡說八道,我把你碎屍萬段。」
蕭遠扭頭對她們冷哂一聲:「你們主子真是太寵你你們了,真叫你們無法無天了,出了這麼大的事,居然也不通知我。」
「你……」想是一生順風順水,何曾受過這種羞辱。馮姓少年臉漲得通紅,劍身猛顫,竟發出嗡嗡之聲,但卻是一劍也沒敢遞出來。
他信手一指,那擋在柳非煙面前,手持五尺巨劍,一副大義凜然、英勇護花神色的少年:「趙軒之,巨劍門趙易揚之子。江湖傳他,聰明天成,幼承家學,巨劍當空,萬夫莫及。自十二歲入江湖行俠,每年必誅一巨惡,必救一方百姓。十二歲除淫賊花似錦,十三歲誅惡匪劉絕煙,十四歲以家中產業抵押,借銀三萬兩,救助涇河兩岸受災百姓,年少成名,俠行傳天下。不過柳小姐知不知道,當年被殺的花似錦,不過是可憐到正好碰到趙大公子強姦民女,不及逃走的農民,於是他就好端端……」
「容公子,容公子。」
一個人影自院牆外躍下,身著捕役服飾,雙目炯然有光,身形雖稍嫌矮小,卻靈活機變,幾個起落,已近眾人面前。他兩手空空,並沒有帶上弓箭,抱拳做禮:「柳小姐,成永心雖出身蒼道盟,如今畢竟在公門任職,陸大人有令,必須確保容公子一家上下,安全無恙,否則提頭來見,請小姐……」
柳非煙一怔,往左右看去,卻見這些平日里口口聲聲,為了她可上九天攬月,可下北海捉蛟的男人,臉色一概白里透著青,手裡的刀劍兵刃全都無力地垂下去,剛才一副要拆掉整個園子的氣勢,也不知到哪裡去了。
園子里的下人,沒有一個敢攔氣勢洶洶的柳大小姐一行人。
聲猶在耳,蕭遠一聲悶哼,連退七八步,臉上浮起詭異的艷紅之色。他伸手拭了拭唇角,抹去悄悄溢出來的猩紅血漬,冷笑一聲:「好內功,好手段,好卑鄙的偷襲,真不愧是神武鏢局的少局主。」
他就這樣輕輕鬆鬆把蒼道盟與神武鏢局的如意算盤說得清清楚楚,冷笑著站在一旁,欣賞每一個人慘變的臉色。
陪她來的,有七八個人,無不是錦衣華服,刀柄系著美玉,劍上鑲著明珠,就算隨手甩出什麼小針小鏢小釘,都一概是黃金打造。
「盜馬賊,快出來。」
「好一個又香又嫩的美人兒,我就是愛你這潑辣味道。」
蕭遠眉頭微皺,抱著小叮噹,也大步往大門處走去。
他自小就是王爺,天潢貴胄,聲勢顯赫,京城之中橫行霸道,當朝大臣都有不少受過他的欺凌,這十幾年練出來的威風霸氣,又豈是這濟州城裡,一般豪奢少年可以相比的。
凝香、侍月只會輕身功夫,沒有力量攔阻這十幾個佩刀持劍的人物。蘇意娘容華絕世,男子固然無不給三分面子,奈何柳非煙身為女子,一見到比自己更美的女人,火氣更大,毫不客氣地把她推開,就這麼一路闖到了馬廄。
這些人一邊喊一邊叫,一邊動上了手。舞著劍,掄著刀,亂劈亂砍,恨不得即時把容若等人叫出來,好讓他們亂刀分屍。
「縮頭烏龜,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
柳非煙氣得跺腳直罵:「你們搞什麼鬼,說幫我出氣,就是這麼幫的。」
柳非煙幾乎吐血,刀勢一轉,惡狠狠砍去。
誰知很快,遠處大門方向,就傳出一片驚呼,有一個聲音叫得尤其慘厲。
一陣子混亂之後,這幫少俠,有的漂亮華服破了口子,有的束髮金冠被挑了下來,還有的乾脆鼻青臉腫了起來,偏偏那個他們要殺的蕭遠還沒事人一樣,站在面前,撫著小狗,冷冷而笑。
可是她一見小狗,立時想到煙雨樓上之慘狀,她是寧死不願再受第二次羞辱的,立時如驚弓之鳥一般,收劍後退,只想著立起門戶,舞刀自保,哪裡還顧得上進攻。
柳非煙渾身一顫,想到蕭遠當眾揭穿趙軒之的醜事,心間一冷,難道何修遠竟也……
「我來替柳姑娘出氣。」
「你有本事,刺過來試試。」蕭遠冷笑:「真當我們好欺了。用你們的豬腦袋想一想,憑什麼陸道靜一府之尊對我兄弟畢恭畢敬,憑什麼我們可以讓一本書在三天內就刻版上市,憑什麼我們敢招惹日月堂。比起明若離,你們算什麼?仗著你們那點兒小名聲小勢力,還真敢這樣放肆?你以為你叔叔官居從三品,很了不起嗎?我要毀了他,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就是當朝一品,也不敢對我如此無禮,你倒敢放肆成這樣?」
蕭遠冷笑一聲,揚眸掃去。
柳非煙察覺不對,猛力一振往上躍起,小叮噹沒能咬傷人,卻把她的裙子咬掉一大塊布。
「你叔叔馮光仲是當朝從三品武官,因為他在京中任職,你們馮家在民間才有如此聲望。馮家劍法,名聲顯赫,有幾分靠的是真本事,有幾分靠的是權勢。你不會希望你的叔叔被罷官去職吧?」
「讓我來。」
「快些出來,讓小爺好好教訓你。」
可事實上,是這幫人太過高看容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