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明月風波
第二章 連場爭鬥
容若微笑，一抬手，指間有一粒小小的藥丸：「我給你一粒毒藥，你給我一粒毒藥，大家各自服下。看誰還能渾若無事，繼續站在這裏，誰能輕輕鬆鬆為自己解毒于舉手間，誰支持的時間最久，誰就勝，如何？」
在場大部分都是武林中響噹噹的人物，此刻無不駭然心驚。
蘇良出劍奇快，一劍向蛇身挑去。
他的拳法是在狂風大漠中練成，對抗天地的力量，越入絕境，潛力越大，越受挫折，反抗越大，遇挫愈強，遇傷更振。容若越是深不可測，越發激起他無比的鬥志。他大喝著出拳，每出一拳，必喝一聲，胳膊上青筋暴起，一聲聲大喝震天動地。
藍夫人大驚低頭，卻見蟒蛇已經閉起了眼睛，蛇身完全不受控制地垂軟下去。
容若與藍夫人相距不過一丈，各不相擾，但暗中比拚之慘烈，想來比之武功惡鬥，有過之而無不及。
藍夫人不甘受激，厲聲喝道：「哪個要認輸！」說完了一抬手，把容若給她的毒藥一口吞下。
蘇良和趙儀也同樣目瞪口呆，他們和容若在一起的時間更長，深知容若那半桶水晃蕩的本事，要相信容若有這麼厲害，比殺了他們的頭還難。可眼前的一切，到底怎樣解釋呢？
蕭遙眼睛一亮，他文才好、音律精，性德哼的那首歌，調子奇特而優美，竟是從未聽過的，但他還是聽得出來，性德打的拍子和歌的調子完全不同，根本不合，反而相反……
她費了無數心血餵養的神蛇，居然就在那一堆衣服里，只是動了兩三下，就再也沒有動靜，靜悄悄得好像成了衣服的一部分。
容若居然好整以暇，背著手，不還擊，不出招，只是隨意前走兩步，後轉三步，左一繞，右一晃，拳風縱然威凜天地，卻是連他的衣角也沾不著了。
時間就這樣慢慢地流走。
如此這般，容若在萬千鈞拳風中來去自如，轉眼竟已差不多有半個時辰了，縱然萬千鈞拳風狂猛，凜然生威，但看了足半個時辰，誰勝誰負，誰高誰低，不言而喻。
「好，你若能接我拳法，我便不與你爭。」萬千鈞大喝一聲，飛撲而至，人未到，拳先到。
她一句話不曾說完，臉色忽然慘白，雙手齊伸，抓住地上一大一小兩條蛇，猛然縱身而起，轉眼掠去無蹤。只有長風吹拂，帶來一股莫名的惡臭之氣。
不過，容若有他的指點，根本已立於不敗之地，倒不必再擔心。
藍夫人厲嘯一聲，身子向後翻轉，脫出二小劍勢，手指容若，厲聲道：「你敢說我用毒不如你？」
容若負手笑道：「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對我用毒，我自然也要用毒，讓你的毒物再也囂張不起來。」
相比之下，藍夫人臉色越來越猙獰，額頭開始凝聚起大片的汗水，到最後，身子緊縮成一團，劇烈地顫抖起來。
「赤心兒和連鎖兒。」容若為藍夫人給蛇取名的品味感到有些發毛，然後悠悠然道：「藍夫人
藍夫人想笑的時候，就陰陰冷冷地笑起來，聲音難聽得就像用手指甲不斷地划著鐵片。
藍夫人在大樹上冷笑一聲，這小子什麼也不懂，縱然劍法精妙，哪裡知道小赤的厲害，只怕還沒走過三招，被毒氣沾衣，就要受盡苦楚而死。
他轉頭去看那拳風呼嘯的戰場，暗中卻努力在一片浩浩拳風、聲聲大喝中，分辨性德打的拍子。
深知容若底細的幾個人則更加心驚。容若的輕功的確還算可以，但也絕對達不到這種，面對如此高手，卻還點塵不驚，身在萬鈞拳風籠罩下，猶似閑庭信步的本事。
除了性德，每個人的表現都很正常，每個人都無比關注這一戰。
藍夫人重重哼了一聲，也不理容若說些什麼，在身上東摸一包葯，西取一瓶水，拿出各種避毒良藥、解毒寶物，開始服用。
兩個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忽然想起以前容若閑來無事講的江湖故事。曾有一個叫段譽的呆書生，莫名其妙學了一套步法，於是天下再沒有一種武功可以打中他，莫非世間真有這種叫「凌波微步」的神奇武功？
說話的正是那練武場上的萬千鈞。
容若望著藍夫人，臉露同情之色，悠悠道：「藍夫人，這可不是挨一刀受一槍，忍一忍，痛就過去了。你就是再忍，充其量忍過了今天，還有明天，你能忍到幾時？」
容若伸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慢悠悠走過去，把他的外袍撿起來，抖開來，撣一撣。這雪月綢制出來的衣裳，竟是點塵不沾。
他說得輕鬆，但話語里的內容卻甚是慘烈。以毒相爭，各服劇毒，稍有錯失，便是連個痛快死都未必求得到。
奈何江湖人，面子一向比性命還重要，更何況，如今眾目睽睽，在場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有地位的人物，寧死也不能失了身分。
不止是蕭遙和蘇良、趙儀，就連蕭遠都不由得對性德側目而視。
更可怕的是性德根本沒有去看戰場，他完全是靠耳朵來聽，就可以做出如此清晰準確的指示。此人之強大，簡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只有性德，看也懶得看一眼，自悠悠哼他的歌，打他的拍子。
此時此刻，誰勝誰負，誰高誰低，真箇一目了然。
等大家確定，這無情的人明顯不打算插手戰況，對他斷絕一切希望之後，轉眼再去看容若，卻驚奇地發現，剛才還被逼得手足無措，隨時會被重拳打成爛泥的容若，竟已在那毀天滅地的拳風中，進退自如了。
藍夫人一時進退兩難，僵在當場。
越是如此，也越是讓人心驚，藍夫人用毒之能，天下聞名，怎麼就這樣輸給了這麼一個忽然冒出來的有錢
容若笑笑，慢慢把藍夫人從上到下一打量，看她身上一條條的毒蛇、一隻只的蝎子、一對對的蜘蛛，最後搖搖頭：「罷了，你帶著這麼些寶貝，想來是事事倚仗它們。我身上從不帶這些小東西，不管怎麼比試，都是自己親自應付，到時再讓你損失幾個小活物，你卻不能怪我。」
容若情急間，施盡輕功，往一側閃去，卻也被這狂猛的拳勢，驚得面色發白，還不及喘口氣，拳風又到，當胸打來。
容若卻將雙手攏在袖中，不以為意：「哼，連毒都比不過我，還想用武功來嚇人嗎？」
藍夫人發出一聲尖利的大叫，雙手箕張，十根手指甲像十道黑色閃電一樣刺過來。
就算是用毒高手，也沒幾個膽敢如此拿自己的身體來試毒的。
容若輕輕拍手：「好氣魄，好豪氣，佩服佩服。」
相比藍夫人的如臨大敵，容若卻是悠悠閑閑，毫不在意，東瞧西看，不斷抬手向四周認識或不認識的人打招呼。
藍夫人咬牙如磨，臉色猙獰如鬼魅：「好，你且劃下道兒來，我都接得下來。」
到底武功要高到什麼地步，才可以在萬千鈞的無敵雙拳不斷追擊下，這般從容自若，輕鬆自在。這個容若，究竟是什麼人物，竟然如此深不可測。
不可能，就那個一會兒聰明，一會兒白痴的小皇帝，絕對不可能是什麼高手，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所有人都等著萬千鈞認輸，就連容若也笑嘻嘻道：「萬先生，我看咱們就……」
藍夫人口中發出一聲尖利的嘯聲，猛得自樹上撲下，右手一揚，非常寬大的袖子里竟伸出一根活動的拐杖。
藍夫人是用毒老手，深知毒物可怕，見容若這般輕描淡寫把自己最得意的劇毒隨便地吞下去，心中已是一沉，又怎肯隨意服下自己完全看不透的毒藥。
容若用力揉揉眼睛細看，才看明白，這不是什麼拐杖，而是一條小蟒蛇。
他悠閑到甚至一邊用手在石桌上打著拍子，一邊悠然哼起剛才容若哼過的不知名歌謠。
蘇良沒有江湖經驗，亦不識厲害，但本能得屏住呼吸，手中劍勢一轉，追斬下去。
容若見那蛇撲過來，心中覺得噁心又有些害怕，「啊喲」了一聲，往後退了一步。
她雖不知道容若的毒藥到底怎麼樣，但卻半點不敢託大，只想憑著一生制毒所能，抗毒之力，好好撐過這一關。
就算蕭遙武功低弱，也看出容若落盡下風，不由低聲喚：「蕭性德。」
容若還是那般神采飛揚，笑容滿面，興緻起了，還慢悠悠哼起歌來。
藍夫人幾乎要大笑出聲了，她十年心血餵養出來的神蛇，怎麼可能隨便讓一件衣服就包住呢！這人簡直愚蠢到可笑。
這一道黑色的閃點，速度快得駭人聽聞，而藉著這可怕的衝擊勢子，拳力更如驚濤駭浪，狂風掠沙，簡直可以毀滅世間的一切。
雖然在相處的時間里，早就知道性德的冷漠
藍夫人正中下懷，恐容若反悔，也怕蕭遙再勸，急急獰笑一聲：「你自己找死，卻休要怪我。」右手一揮，將一粒藥丸向容若拋去。
容若冷笑一聲：「你若不服，我們大可比一比？」
容若聽得連連皺眉，此時此刻，他覺得連萬千鈞的銅鑼嗓子都可愛起來了。
小蛇雖靈敏，但被蘇良那精妙的劍法一逼，也只來得及對蘇良噴一口毒氣而已。竟是再也顧不得閃避容若，讓那鋪天蓋地的衣服一攔，即時被裹住了，容若三下兩下包作一團，動作奇速地往地上一扔。
江湖上的漢子，不怕流血，不怕苦鬥，但若是莫名其妙中毒而死，當真心中不服。
那小赤蛇靈活無比，在空中身軀略轉，竟避開了蘇良的一劍，蛇首微昂，一張嘴，一團藍色的輕煙對著蘇良襲來。
蘇良、趙儀雙劍齊出，電光掠空，劍影升騰，以二人劍法之精妙，藍夫人一時竟然也近不得容若之身。只是二小也懼藍夫人之毒，只敢以劍招把藍夫人拒於五步之外，斷然不敢還擊。
她這裏臉色陰晴不定，沉吟不語。容若卻已快手快腳，一口把毒藥給吞下去了，然後沖藍夫人擺擺手：「請……」
藍夫人以蛇做杖，挑開了衣服，迎風一揚，小赤蛇像石頭一樣落下來，「啪」的掉到地上，無知無覺，全無聲息。
藍夫人一手接過藥丸，放在眼前細看，暗中用了不下二十種的辨毒方法，以她對毒藥知識了解之深，竟是完全沒看出這到底是什麼毒。
奈何性德性子漠然，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瞪著他，他也不至於有什麼反應，逕自打他的拍子、哼他的歌，眼角也不往戰局瞄一眼。
一句話還沒有問完，她手上的拐杖也軟了下來。
藍夫人老臉再變，拐杖一指容若：「你幹了什麼……」
他說得輕描淡寫，藍夫人想到自己的小赤是諸毒中強者，大蟒更非凡物，居然被輕易毀掉，心中微寒，倒真不敢再拿別的出來冒險，只是冷冷一笑：「你放心，你身上既沒帶這些蛇蟲，我自然也不佔你的便宜，咱們就不用蟲蛇，純比毒術。」
蕭遙眼睛死死盯著戰場，在場眾人，數他的武功最差，所以只覺得奇怪，卻並沒有真正看出這一戰的奇異，也不能真正了解萬千鈞雙拳的威力，也唯有他才可以略略分心，除了戰場之外，還一一打量別的人。
一語既出，在場眾人，大多動容，蕭遙脫口道：「不可。」
容若同時揚手，把自己手裡的藥丸拋向藍夫人：「夫人果然是高人，爽快得很，好，咱們就一陣定輸贏。」
但這等高手相爭，稍一錯失，便是性命之險，絕對不可能做假的啊！
容若嚇了一跳，往側一閃，萬千鈞一拳打空，拳風擊得地上飛砂走石，好不駭人，受拳風激蕩而起的小石子，簡直像暗器一樣強而
心中卻猶覺無比震驚，性德和容若之間的默契配合竟達到這種地步，性德可以藉打拍子來傳達複雜的武功指導，而容若也可以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如果不是默契度非常之高，只怕就算性德做出了指示，容若動作稍慢，也要飲恨在萬千鈞拳下。
沒有人介面，劇毒到連藍夫人都承受不住的藥物，不管是腥還是臭，都不會有人介意，人們只是震驚，一個這麼可怕，這麼擅用毒的人，和他為敵，真的明智嗎？
萬千鈞一聲狂吼，震得容若耳朵發麻。在他空打了半個時辰之後，拳風暴漲，拳勢不減反增，威力無倫地追擊過來。
「不錯，這樣最爽快。」
蕭遙雖知他行事古怪，每有出人意料之舉，到底不敢相信他用毒能勝過藍夫人，偏他當眾挑戰，又不好再勸他示言，只得皺眉望著他，憂形於色。
每一下輕重都不同，每一次節奏都不同，有時連敲數下，有時又兩三下一間隔。而容若的步法，每一步踏出，幾乎都像是和拍子的聲音相呼應一般。
這聲音如同洪鐘一般響亮，一句話說完，餘音猶自在眾人耳邊回蕩不絕。
容若一笑：「用毒之道，千變萬化。只不過下毒、解毒而已，咱們也別浪費時間了，就看看誰能制出最厲害的毒，誰能解去對方的毒。」
上窮碧落下黃泉，這足以毀滅一切的拳風一直死死追著容若。
兩個人的眉頭一起皺成深深的「川」字，然後一起搖頭。
蕭遙深深吸了一口氣：「原來如此。」
柳清揚面露異色，仙風道骨的中年人眉頭漸漸鎖了起來，懶洋洋的暴發戶忽然在椅子上坐正，眯著的雙眼裡，有讓人心寒的光芒一閃而過，房頂上的白衣人連扇子都忘了扇，而年輕夫婦的手，不知何時握在一起，似要藉彼此的力量來相互支持。
容若悠然道：「夫人若是不願比試，也就罷了，只要自願認輸，我也就不為己甚……」
藍夫人想得甚是如意，卻萬萬沒料到，容若伸出手，輕輕鬆鬆接住毒藥，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傾盡她心血煉出來的密毒，好像完全失去了作用，安安穩穩留在容若的手心，半點毒性也沒散出來似的。
好在他的折磨沒有受多久，因為藍夫人笑了兩三聲之後，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他叫「好」字時，人仍在練武場上，與容若相距幾十丈，一個「好」字叫完，人已飛速衝出，說到「能」字時，人就到了容若面前，拳風早已逼得容若連呼吸都做不到。
容若微笑：「蕭兄放心，我不會有事。」
幾個人被他這和以往冷漠完全不同的閑逸震驚得張大了嘴說不出話。
容若拔身向上，拳風自下擊來；容若飛身側讓，拳風急追而至；容若在半空中仰身避讓，那拳風竟像會拐彎一般跟著急追而下
藍夫人的聲音陡轉尖利：「你到底對我的赤心兒和連鎖兒動了什麼手腳？」
對了，拍子。
如此威勢，如此狂暴，就算武功在他之上，也不免受他氣勢所懾，心神受制而敗。
蘇良不知道危險，容若可知道，憑著他多年讀武俠小說的經驗，立刻斷定這小蛇不是好相與的。情急間大喝一聲，不算太強的功力陡發，竟把外衫的玉扣子全震脫下來，容若順手脫下外衫，雙手一張，疾迎過去。
蘇良、趙儀得性德教導，眼力高明，也看出容若危如累卵。那拳風浩蕩狂猛，就算自己二人合身撲去，怕也得折劍受挫，當下不約而同，一齊悄悄扯了扯性德的袖子。
性德恍如未覺，閑閑步到一旁石桌前，悠然坐下，雙眼看天看地，看花草樹木，甚至去看不遠處花間飛舞的一隻小蝴蝶，就是不看那險而又險的苦戰。
蕭遠和蕭遙幾乎同時皺眉凝思，難道容若竟是超卓的高手，以前的表現，全是偽裝？
柳清揚對他含笑點頭，柳非煙對他怒目而視，帶著道僮飄然仙氣的陌生人只是冷然一哼，有錢中年人懶洋洋愛理不理，青年夫婦回以一笑，萬千鈞則雙目圓瞪，無心理會容若，只是凝神關注這一場少見的毒術比斗。
容若隨便把衣服重新披上，玉扣子全掉了，他用腰帶鬆鬆一系，也能將就，倒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洒脫，然後對四下一笑：「不好意思，這毒藥就這麼一點不太雅的副作用，各位別介意。」
藍夫人死死瞪著容若，眼睛里滿是陰陰毒火，牙齒咬得咯咯響：「你竟然……」
容若本來仗著有性德的指點，沒怎麼把他放在心上，可是見他散發披肩，目瞪如燈，大喝聲中咧開血盆大口，猙獰如同鬼怪，也嚇得心驚肉跳，幾乎連性德指點的拍子聲都聽不見了，忙伸手撕下一片衣襟，包住眼睛，大聲道：「我就算閉著眼睛，你也傷不了我分毫。」
容若微微一笑：「用毒不過小技，在萬先生面前，在下怎敢拿來炫耀。若先生不棄，在下就領教先生那力敵萬軍的千斤拳。只是一戰之後，先生若肯承讓一二，不知願不願就此退出，不再為這日月堂謫傳弟子之事，再起紛爭。」
一陣沉默之後，一聲豪笑，震動天地：「只會用這等鬼蜮伎倆，算得什麼英雄，你若是有本事，不要用毒，與我一戰，我便服你。」
她一向自負用毒之能，少有敵手，怎麼甘心莫名其妙在容若這年輕人身上吃如許大虧。雖然心愛的毒蛇莫名其妙被容若制住，但以她今日的江湖地位，如果不應戰，則今後再無面目見人。不過，她心中也忌容若的本事，若真沒有兩下子，怎敢誇如此大的口，所以扔出的這一粒毒藥，當真劇毒無比，根本不用吞到肚子里，只要一沾皮膚，毒性即刻蝕膚銷骨，當場生死兩難。到那時，她就用不著再服容若的毒藥了。
「你用毒？」藍夫人瞳孔收縮，聲音開始沙啞起來，而黑亮發藍的指甲開始微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