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明月風波
第七章 連場挑戰
很少有江湖人物，像他這樣把事情看得這麼清，也因為看得太清，才少了豪情，少了壯志，有的只是現實的盤算。聽得身邊兩個年輕人神色一起黯然了下來。
容若出主意，讓兩個孩子來一一擊退前院的一干高手，那些成名人物，敗在半大孩子手裡，羞慚之下，必會退走，就是沒交手的人，見了前人教訓，心中畏懼步其他人的後塵，就算不黯然而退，也會大受打擊，只覺得有這等人物在，再怎麼爭也是枉然，也減了許多無聊的爭鬥殺伐。
趙儀收劍後退：「陳大俠可還要繼續？」
「我的老天，隨從都這麼厲害，主人會強到什麼程度。」
何修遠深吸一口氣：「天下武功，各有巧妙，各門各派，甚至還有人完全是自創自修，這麼多功法，多如繁星，就連世叔，你閱歷之豐，世間罕有，也不可能全知道，這兩個小孩如何能全都知道，瞭若指掌？」
蕭遙嘆道：「說起來，你讓性德先教他們旁人武功的弱點，再讓他們動手，也不夠光明正大。江湖爭鬥，勝者為王，只要贏了，誰也不會指責你不英雄。更何況，蘇良、趙儀連勝十幾場，風頭出盡，但也惹下眾怒，在場的人，大都恨不得月流六子將他們擊得慘敗，才好出氣，只會叫好，絕不會罵他們以多欺少的。」
容若在樹上看得極為興奮：「這下子他們兩個想不出名都難了。新一代少年英雄，傳奇少俠，終於再次出世了。」
趙儀恐他吃虧，拔劍並擊，護他周全。
昨夜性德的教育方法，其實非常不好，屬於臨時應急的填鴨式教育，只是一夜之間，連續和他們講解了幾十名武林高手的武功優劣，缺點何在，如何正好克制。
「希望別找上我。跟小孩打架，贏了不光彩，輸了更丟人，在這麼多人面前受此羞辱，哪裡還有面子再留下來。」
「若是全武林聯手，還有不能殺不能動的人嗎？」
性德冷冷看了容若一眼，沒搭理他。
「能，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只要他們事先對敵手的武功完全了解，對他們的功力深淺、性情習慣了如指掌就行了。你們沒有看出來嗎？他們所有的敵人都是自己選擇的，如果他們真的武功高到戰無不勝的程度，何必辛苦的一個個挑戰？為什麼不站在那裡，說自己天下無敵，讓別人來挑戰他們？那是因為，如果碰到他們不了解的敵人，他們就會吃大虧。」
容若胸有成竹：「怎麼樣，我安排得如何啊？」
容若抓頭傻笑：「我這不是替你們高興，這一激動，就忘形了嗎？」
「兩個人都連敗十二高手。」
許豪卓的四名長隨、四名侍僮，手拉手替他圍出一個空檔。他坐著椅子，翹著腿，品著茶，身後照樣有丫鬟揉肩按摩，倒不似在人堆里觀戰，而是坐在他包下的場子里看戲了。
兩個人都不覺奇怪，離著前院還有一大段距離，已遙遙聽到呼喊聲、喝彩聲了。
趙清風臉色一變，眸中厲色閃動，待要動手，又想及剛才足足十幾個成名高手，莫名其妙敗在這孩子手裡，心中又是一凜，勉強按捺下滿心怒氣：「小小年紀，只會逞口舌之利，我不與你一般見識。」
「江湖人全知道我們的習慣，像我們這樣聯手出擊的，幾百年來，也有過許多。一百年前的凌風雙劍是雙生兄弟，生死不離。八十
「但首先必須弄清楚，他是什麼人，身分如何，到底是不是可以殺，可以動的人。」
趙儀看定一人，快步走近，抱拳施禮：「久聞青風雙環，可攬日月，小子心中嚮往，不知前輩可肯賜教一二？」
容若和蕭遙，千辛萬苦都擠不進去，只得另尋他途，一起跳上旁邊一棵大樹，居高臨下，倒看得更清楚。
容若一掌擊在樹榦上：「糟了。」
明若離還能安然無恙嗎？日月堂還有今日風光嗎？明若離會否由一方雄主，淪為人人可殺的逃亡者？
容若咬牙切齒：「什麼狗屁六道浩天陣，他媽的還天罡北斗陣呢！靠這種力量取勝，算什麼英雄。」
「聽說是個什麼容公子的隨從。」
「不知道打完這一場，他們又找誰開刀。」
趙儀朗聲道：「多謝各位看得起，不知哪兩位來與我們單打獨鬥？」
他們同樣是別人的弟子，這一出面挑戰，也不致失了師長身分。
蘇良冷笑道：「你怕了這麼一個小孩子？」
柳清揚淡淡一笑：「每一戰他們都打得很順手，這不是因為他們武功高，而是因為他們對於對方的武功一清二楚，別人不管出什麼招式，他們能夠立刻施出克制的招術。有的人更慘，一招才剛使出來，他們就像已事先料好一樣，早擺出了足夠讓對方吃虧的招術來，一來二去，簡直像師父和徒弟套招，毫無懸念。在這種所有招術都被對方知道得一清二楚，每一次出手，都被對方猜準的情況下，除非內力高絕，武功比對方高出十倍以上，否則沒有可能不敗。」
他們在樹上討論，樹下的人也在議論這兩個神奇的小少年、大男孩。
「就是厚臉皮也留不下來。這兩個小孩根本就是來趕人的，天不亮就跑來找人挑戰，說什麼，既想當日月堂的繼承人，多少也該有點本事，如果連他們也贏不了，還是老實滾蛋算了。開始大家還只想教訓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結果，全落得被他們教訓的份。」
而月流六子，則一齊邁步向前，劍影不變，劍勢不變，仍然只守不攻，但他們六人組成的圈子卻因他們的步法而漸漸縮小。
蘇良可不像趙儀那麼講禮貌，冷笑一聲：「先生的身分和別人有什麼不同，也不過是打破了頭，跑到這日月堂里來求著當人家的徒弟。你要是連我都打不贏，還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裏和別人競爭。」
就算是最愛面子，最強撐光棍的江湖人，這時心虛之下，也不由得說出心裡話。
蘇良劍眉一挑，怒氣上升，他早被容若寵出了脾氣，哪裡受得這般委屈，剛才還連連得勝，風光一時無兩，更加不甘被人這般冷嘲熱諷，怒道：「廢話什麼，劍上見真章。」
只是容若才一上樹，就覺得一陣惡寒，順著感覺望過去，對面牆上，蕭遠眼神冷冷，正盯著自己。
只是蘇良和趙儀，一時間哪裡應付得過來，更何況連戰十幾場，多多少少也有些勞累了。
又或如果明若離的三大絕學全被公開，明若離會有什麼下場？日月堂基業累至
同一時間，趙儀一聲輕喝，劍光暴漲，與他斗劍的剽悍男子手忙腳亂，接了幾招，連退七八步。
明月冷笑一聲：「兩位想必是初出江湖，竟不知道我們月流六子，六人一體，一個敵人是一起上，千軍萬馬也是一起上的。」
趙儀目光往四下一掃，奇的是，這幫英雄豪傑，據說天不怕，地不怕，腦袋掉下來，不過碗大窟窿的人物，被趙儀目光看定時，竟有人微微後退，有人略略瑟縮，有人側目不敢直視。
「碧血劍趙前輩，聽聞七七四十九路碧血劍法，名動一時，不知有沒有興趣和我比比劍？」
「月流門下，月流六子，明月、清風、朝雲、暮雨、曉霞、晚瀾，拜請賜教。」
容若笑說：「二哥早，二哥好，二哥你吃過……」
他們保持著完整的陣形，漸漸縮小中間的空間。完美的劍網讓蘇良和趙儀的劍式半招也遞不過來，隨著劍陣縮小，二人的活動空間也越來越小，只等劍陣縮到最小時，這六人不攻一招，只憑防守的劍勢，就可以把二人絞成碎片。
趙儀只是悶笑。
不只是他這說的人，就連聽的人，想到這事，身上都隱隱出汗。
「有性德在，我放心得很。」容若整一整衣服：「行了，我也不吃早飯了，咱們先去瞧瞧吧！」說著當先推門出去，直往前院而去。
容若加快了腳步：「咱們快去看。」
蘇良抬頭狠狠瞪他：「你長腦子了沒有？」
那漢子臉色鐵青，毫不理會，全不停留，回頭擠出人群，直往大門奔去。
柳非煙忍不住低嘆：「真不敢相信，這兩個小傢伙，怎麼會有這麼高的身手，連敗十幾個成名高手。打得如此輕鬆，到現在還臉不紅，氣不喘，這簡直是宗師級的身手了。」
趙清風袍袖一拂：「我是什麼身分，豈能由得隨便什麼不三不四的人來挑戰。」
蘇良一怔：「你們不是以多打少嗎？」
大批江湖人物都住在前院，龍蛇混雜，亂七八糟，動輒爭鬥，昨日藉著射箭許願一事，迫得眾人暫息干戈，按理說，今天一大早，又該像昨天一樣，打成一團才對。
他說動手就動手，話還沒說完，一劍就往趙清風刺去。
「是。」柳清揚微微一笑，想起容若與蕭遙這個被削爵的前王爺過份親密的關係，想起蒼道盟在官府中的弟子傳出來的一些消息：「民不與官斗，真若觸動了朝廷的要害，你武功再高，擋得住數萬大軍嗎？更何況，武功再高的人也要吃飯，真正的高手，總不能靠賣藝活命吧！搶劫偷竊更不入流，當今武林大豪，或是開派廣收門徒，或是建立鏢局，或是在強大武力的保護下經商，這一切，都須官府的默許，否則官方稍稍為難，你就什麼都幹不成。一人之力，終是有限，在國家面前，所謂高手，所謂英雄，也不過微若泥塵。」
「是啊！一大早，本來大家三三兩兩又有人動手混戰，這兩小子跑來挑戰，也沒有人理會，可是等到他們連續五次打敗好手時，別人就沒什麼心思動手了，不知不覺，全圍過來，看他們打鬥。唉，這麼多英雄豪傑，被兩個小孩戲于股掌之上，說出去，真是把臉都丟盡了。」
「世叔，他們的確連連得勝，我們一直在旁邊看，根本沒看到任何花巧做假。
柳非煙打個寒戰，忽然想起一事：「就像上次的天琴手秘笈漫天亂飛的事件。」
他們對話間，蘇良和趙儀又連勝兩場，志得意滿，正要再去找清楚對方一切武功的人挑戰，人群中卻有人大喝：「我等來領教兩位高招。」
蘇良和趙儀畢竟年紀小，學武時間短，就算資質再好，師父再高明，也不可能真像某些武俠小說那樣，一夜之間，脫胎換骨，天下無敵。
但是，整個前院，居然秩序好得出奇，那些三山五嶽的江湖好漢、綠林英雄們，圍成了整整齊齊一個圓形，什麼仇都懶得尋，什麼勝都沒空爭，一起看著中間兩處戰團，各自叫好、喝彩、嘆息、驚呼，不絕於耳。
趙清風臉沉似水，一字不答，拿定了主意任你再挑釁，我也不理會。
六人一齊抱劍施禮。
「這兩個小孩哪來的？」
下頭眾人雖然交頭接耳地在議論容若，或猜測他的身分，不過大部分注意力，又都回到新的戰局上。
「如果一個勢力強大，財力雄厚的組織，暗中長時間收集資料，又聘用見識極博的許多高手來做教習，以眾人之力來教兩個孩子，倒也有這種可能，若真有這種事，我倒也不懼。我怕的是，這世間，竟真有高手，純以一人之力，識盡天下武功，那天下武林人，都如雞羊，要任他宰割。」柳清揚一代宗師，聲音里竟也隱隱有著恐懼，目光不覺悄悄凝注在性德身上，對於這個一直跟在容若身邊，幾乎從不主動說話，卻沒有人可以忽略的存在，他的心中也升起幾許猜疑，幾許驚懼：「那麼，如果他想要對付一個人，只要隨便把那人的武功精華、缺點破綻，宣之於天下，那全武林，至少有兩成人，可以置那人于死地了。」
六道人影，動如脫兔，疾掠入場，分六個方位散開，正好把二人圍住。
「王族？」
柳非煙低聲道：「若真有這種人，只怕全武林人，都會即時摒棄所有仇恨，先聯手除掉此人。」
「當然有，比如一方大員，比如朝中高官，比如受官府保護的要人，比如……」柳清揚一會兒看看性德，一會兒抬頭望望樹上那興高采烈的容若：「比如，王族！」
趙儀微笑：「先生只當是指點後進，亦不為過。先生若執意不肯，不知道的，還當先生雄風早喪，連我這麼一個無名小卒尚且不敢應戰。」
趙儀向羅烈邀戰之時，蘇良也沒有閑著，也選了一人挑戰。
羅烈被他用話逼到絕處，一咬牙：「好，我就教訓教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說話間，雙臂一展，掌中銀光耀目，左手鋼環對著趙儀當頭砸下，右手一環，直往趙儀手中寶劍套去。
那男子低頭看看自己胸前不知何時被斬破的衣襟，冷哼了一聲：「罷了，技不如人，我自當遵守諾言，不再留下來競爭。」一轉身，排眾而出。
「行了，你這傢伙。」蕭遙一拳捶在他肩膀上，阻止他的胡說八道：「虧得你還能安心睡到這個時候，就一點不擔心那兩個小傢伙？」
蕭遙嘆息：「你有意讓他們把這些江湖人一一激走，迫他們不得不退出這場爭鬥，用心雖好，只是我看他們兩個太吃力了，這樣一直
二人說話間，下頭蘇良、趙儀已是險象環生。初時六人結陣，只守不攻，任他們來去縱躍，劍出迅疾，卻是一劍都無法完全遞出，每每一劍施到一半，又要被迫變招，徒然費時耗力。
眾人一陣怔愕，瞪了容若半晌，等聽到場中兩個倒霉的高手悶哼著連連後退，這才明白，原來這一陣，又結束了。
趙清風料不到這孩子如此不講規矩，不得已，亮劍與他戰做一團。
蘇良和趙儀同時一愣。
容若在樹上看得一呆，失聲道：「劍陣？」
柳清揚點點頭。明若離勢力龐大，也是蒼道盟暗中所忌，天琴手秘笈，他早買了一份，一段時間研究后，也清楚地知道這套絕學優劣所在，如果與明若離交手，明若離只要一用天琴手，他必可輕易獲勝。這一事件，幾乎等於讓明若離的三大絕技就此廢掉一種，以後明若離面對高手，絕對不敢動用天琴手。柳清揚欣喜之餘，也暗自驚懼，如果明若離的遭遇變成了他的遭遇會如何？
「有性德在啊！他教了蘇良和趙儀，對付這些人最有效的武功，讓他們可以用最省力的方法取勝，再加上，他曾傳授過一套非常有用的心法，可以在戰鬥中，把用的力氣減到最小，還可以一邊打，一邊調息恢復，所以，他們能戰非常長的時間。他們年少，藉這個機會，闖出名堂也是好事。而且，其實並不需要真的和所有人都打一遍，只要輕輕鬆鬆連敗幾十人，就會在其他人心中形成戰無不勝的形象。到那時，只要他們一開口挑戰，別的人不想步前人後塵，不想再難看得敗給半大孩子，就得自己先找藉口退出了。」
月流六子，毫不慌亂，六把劍交相呼應，互助互攻，輕易把兩人的劍影封在三尺之外。
聲到劍到，人隨劍走，飛掠而出，他心中惱怒，劍影飛騰，竟是一連刺出十八劍，向每人各刺三劍。
既然針對的對象是前院的人，則性德根本沒有空去講解後院中高手的武功。本來後院幾個人身分大不相同，怎麼樣也不可能主動去和沒有名聲的十五歲大男孩動手。
每念及此，柳清揚心中都凜然生懼，本來的喜悅，倒變成了對那暗中公開秘笈者的驚懼猜忌。想必那些名動一時的人物，心理都差不多，對於明顯是暗中控制這一事件的容若生出敵意和防備，卻又斷不敢輕易得罪他。
蕭遙白他一眼：「月流道的六道浩天陣是江湖一絕，要不然，這六人為什麼一定咬死非要一塊上陣，你完全不知道嗎？」
蘇良含笑收劍：「承讓。」
「已經是第十二場了。」
「一開始這兩個孩子信心尚有不足，對手們也自恃高強，所以開始幾場打的時間較長，差不多都要四五十招才分勝負。後來他們信心越強，出手越來越順，相反，他們的對手見其他人輕易落敗，心情沉重，沒動手，已先輸了氣勢輸了陣，出手畏首畏尾，結果越敗越快，到了後來，甚至有十招以內就落敗的人。這樣一來，眼力不高的人，自然當做這兩個孩子，真的功高蓋世了。」
下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戰局上，除了呼喊助威，或驚奇嘆息，幾乎沒有人大聲說話，容若這一聲大喊顯得特別響亮，引得下頭幾百個人一起抬頭望上來。
唯有程承羽沒有來，只有他的六個弟子，一齊拿著劍，站在
身材高瘦，臉色蠟黃的青風環羅烈，臉色更加黃得可怕：「我成名數十載，豈能自貶身價，與你這種無名小卒交手。」
四周的武林人驚嘆不絕。
蕭遠冷冷望著他，不開口，容若還想胡謅些不知什麼東西，忽聽到下面傳來一聲悶哼，忙低頭去看，只見戰團中心，一個中年漢子踉蹌後退。
所以昨天那一晚，只是讓兩個孩子增些閱歷，今天出些風頭，在武學上，對他們的益處並不特別大。
如果換了他的武功絕學被人家完全解說，然後宣揚得天下皆知會如何？
下頭眾人雖擠得厲害，但柳清揚三人所站地方，卻空出一大片位置，可見他身分之高，那些人自覺自愿地讓出位子給他。
容若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這才懶洋洋起床，睡眼惺忪，東倒西歪，半閉著眼睛洗漱之後，這才恢復了清醒。一抬頭，就看見蕭遙皺著眉頭，瞪著眼睛，盯著他。
晚瀾冷冷瞪著他們：「不過是初出道的傻小子，哪裡知道這麼多。」
蕭遙嘆道：「打得好生熱鬧。」
任二人雙劍，來去如電，快捷無倫，他們各站方位，腳下連動也沒有動一下，劍勢從容，每人一劍揮出，都與左右二人的劍勢配合，輕易織出一道密密劍網，潑水不入。
余松泉與妻子趙允真攜手站在人群較前方，雖然不像其他人那麼大的氣派，不過身邊的人倒似還給他們面子，不太推擠。
蘇良和趙儀真箇大出風頭，把所有人都吸引來了。
蘇良和趙儀戰的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可是劍影縱橫，揮灑自如，不但毫無怯色，劍光反而越來越耀眼，漸漸佔盡上風，把對手壓得幾無還手之力。
好在別人的心理也差不多，居然也沒有人笑話。
容若好像完全沒發覺他的敵意，笑嘻嘻招手：「三哥，你也和我想的一樣，與其擠著難受，不如跳到高處來看，對嗎？」
容若豎著耳朵聽清大家議論紛紛，心中得意非凡，立刻把蕭遠忘得一乾二淨，站在樹上，努力往下看。
容若也沒想到這一聲喊，反響這麼大，乾笑一聲：「各位早，各位好，各位吃過了嗎？」
沒料到程承羽沒出現，他身邊六個弟子倒冒出頭了，想來是昨天晚上吃了大虧，他們等著這個時候出氣呢！
二人畢竟年紀小，心下惶然，對視一眼，卻又年少氣盛，不甘認輸，同時回施一禮。
蘇良料不到這些成名高手，還能這麼厚臉皮，微微一怔，但立刻道：「好，你不動手，我動手。」
趙儀長笑一聲：「來得好。」不退反進，挺劍迎上。
容若在人群里東瞧西瞧，看到一直站在圍觀者前列，凝神注意戰局的性德，一時大喜，揚手就喊：「性德。」
一路上，居然冷清清，一個人也沒有。
不但前院的豪客們圍在一起，看他們酣戰，就連住在明秀閣的所謂大人物，也都出來觀戰。
兩個少年都沒理會他，略一調息，同時邁步向自己選定的新目標，再次提出挑戰。
這種教法針對性很強，只對他點名的這些武林高手們有效，一戰之下，可以輕鬆獲勝，對於其他人，卻是沒有什麼用處的。
柳清揚微笑搖頭：「你錯了，非煙。論起來，他們武功的確不錯，資質也佳，但絕不像你想的那麼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