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爭分奪秒
第一百一十七章 星夜追妻
「將軍，咱這次是要去哪裡？」毛文龍在接到軍令的時候還以為是北邊的韃子打過來了或則又是那個不開眼的毛賊跳了出來，為此他特意把裝備沒多久的榴彈炮都拖著，就連老對頭袁崇煥和猛將黃得功也停了他們的處罰帶在身邊。可等朱由驄趕到后，才發現好像根本不是那麼回事。這次既沒有做戰前動員，也沒說清楚目的地就直接宣布發兵。更蹊蹺的是那個仙女般的小夫人也來了，難不成將軍想學那周幽王戲弄大軍為博美人一笑？可他好像還沒無聊到那種地步吧？
「呸，你小子還真不地道！」要不是那個小將軍在前面，黃得功真的很想揍人，誰不知道研究院白天趕完工要夜裡才能包裝完畢後下發啊，你讓俺白天蹲那裡數螞蟻玩？
「那可不行，這時節山裡頭不太平，還是明兒一大早讓俺當家的陪你進山。」老太太搖了搖頭，自己要是沒碰到就算了，既然遇上了怎麼還能讓這樣一個弱女子孤身去冒險？
「驄哥哥，現在要走了嗎？」剛搭建好沒多久的大帳門口，凝夢聽到外面的動靜睡眼朦朧地走了出來。
或許是冥冥中真有上天庇護，提前一天出發的張嫣在即將進入伏牛山區的時候還真是遇上了麻煩。一頭突然躥出來的野豬把她嚇得可夠戧，不過現在么……
「這畢竟是俺的私事，就讓將士們先休息一下……」朱由驄就算再著急，也不能為了救自己老婆把將士們給累壞了。
凝夢強打起精神，斷然拒絕道：「我不！我也要和你一起去找姐姐！」害
「沒有的事，你們繼續訓練。俺帶毛軍長他們出去辦點事……」朱由驄可沒時間在這裏閑聊，就張國紀告訴他的那些東西已經夠嚇人的了，要是自己那個笨老婆真受了點什麼傷害後悔都來不及。
「那將軍你還在這裏等啥子嘛？搞快點追噻！」同為女人秦良玉在知道事情的原由后更是緊張，雖然這河南現在看起來是比別的地方太平得多，但誰敢保證路上不冒出一小撮心懷不軌之徒？就張嫣那模樣，落在人家手裡還能有個好？
「不，不！算命的天師說了，這葯必須是小女子親手采來的才有效……」張嫣不敢說自己是要進山找人，只得含糊地說是要去替久病的親人尋找仙藥。
「啥山賊啊，俺是擔心那些畜生又跑出來把你給嚇著了。」老太太笑呵呵地解釋道：「這時節那些東西鬧騰得可歡實了，要不俺老兩口也不會到山裡來。」
「回將軍的話，末將正帶著人在前面訓練，見到大路上煙塵滾滾這才過來看看，將軍這是要出征？」自從來到洛陽秦良玉可是眼紅人家新軍好久了，這次搶到那批軍火后她怎麼還能閑得住？大清早的剛帶人跑了個十五里越野熱完身正準備回營，就看到這邊有大軍調動的跡象。
「狗娃？你咋大半夜地跑回來了？」老獵戶看著們口的那個年輕人，突然憤怒地抄起門口的扁擔呵斥道：「你該不是受不了苦，當了逃
「啥謝不謝的啊，要俺說你們這些大戶人家就是禮多。」旁邊正在就著一盞小油燈納鞋底的老太太憐惜地道：「瞧瞧你這小身子骨弱的，你就告訴俺要啥草藥，明天讓俺當家的替你去挖不就得了？」
「毛振南，你說的是啥子話？莫看我們那些川娃子是新來的，行軍打仗不比你們差好多！」秦良玉這可不是抬杠，雖然她的部下還沒經過系統訓練與毛文龍所部有一定的距離，但他們在歷史上就曾經創造過七十六天從重慶石柱走到北京，減員不到二百人的奇迹。
「馬兄弟，咱這次可是幫了你的大忙，下次領武器的時候也該讓著俺點了吧？」兩路大軍匯合后，黃得功湊到馬祥麟身邊開始邀功請賞起來。
「爹！爹……」一陣急促地敲門聲將剛在外間合衣睡下沒多久的老兩口從夢中驚醒。
「怎麼？難到這裏還有山賊？」這幾年呆在王府里張嫣偶爾也會看點小說異志什麼的打發時間，聽得這話還真有點害怕。
「年輕女子？有啊，就在咱家裡屋睡著呢！」老獵戶這才注意到自己兒子身後還跟著不少人，趕緊不好意思地小聲訓斥道：「執行軍務也不早說，害俺丟多大的臉？」
「遵命，代理班長！」隨行眾人偷笑著，很快地在周圍布好警戒。
「全軍休息，三個時辰后出發！」天已經完全黑了，雖然從洛陽到伏牛山不是很遠，強行軍的話應該也不會出大問題，但秦良玉帶領的人馬畢竟剛開展這種大強度的訓練沒
「爹，這還不是您……」狗娃可不敢責怪他那毛躁的老父，轉身對後面的部下道：「你們就在這裏守著，俺去向將軍稟報！」
憨厚的老獵戶一臉自豪地安慰道：「俺這可是河南，是福王的地界，那些賊寇什麼的早逃的逃散的散了。你今晚就塌塌實實地在這裏住上一宿，等天亮了俺就陪你進山，順便多尋點山貨給俺那當兵的兒子送去……」
「瑞徵，喊將士們集合了。」秦良玉也懶得繼續計較，直接一腳踹在自己兒子身上。
「爹，別打別打，俺這是在執行軍務呢！」狗娃邊抱著頭小心躲閃，邊問道：「爹你們在這山裡可曾看到一個年輕女子經過？」
「要得，下回你守白天我守晚上，互不干涉嘛！」馬祥麟是勇猛善戰但不傻，他也會耍小心眼。讓你？就你那群養得個膘肥體壯，練得槍法如神的老兵油子也好意思跟我們這些新來的搶東西？
「行！你們也跟著，不過俺可說清楚了啊，這次不是去作戰的！」願跟就跟唄，反正俺是去要抓俘虜的，人多點也好辦事。再說了，這一路上也還能順便檢查一下秦良玉大軍的訓練成績。
「秦將軍？你怎麼在這裏？」看清楚了來人朱由驄趕忙拍了拍他那騾子，生怕這脾氣不好的傢伙一腳把那個膽敢擋在前面的秦良玉給踹飛出去。
「將軍，你是看不起我們川軍唆，他毛振南能做的事，還怕我們做不到？」秦良玉很不高興，這小胖子騙誰呢？你們這麼大的陣仗總不可能是跑出去春
「將軍，要不讓秦將軍他們也跟著？」都說不打不相識，黃得功現在和馬祥麟感情好得讓那些親兄弟都羡慕，當然得除開在研究院外為分軍火鬥毆的時候。雖然不知道這趟出兵是做什麼，但他還是願意替秦良玉母子爭取點機會。
「咱也不求別的，只要將軍平定遼東的時候讓咱當先鋒就成！」毛文龍更損，一點也不惦念當初的提拔之恩，直接趁機邀功準備搶孫承宗的飯碗了。
「放啥子假喲，這趟回去將軍記得照顧點我們，多發點武器就是。」休息什麼的秦良玉才不稀罕，現在自己的部隊比別人差了那麼多，她趕時間都還不及。
「來喝一碗熱湯暖暖，俺這家也沒什麼象樣的吃食，不知道合不合你們這種大戶人家小姐的胃口……」山裡人家就是實誠，剛救下了張嫣的老獵戶非但沒有起什麼貪念，反而擔心她吃不慣這種粗茶淡飯。
「謝謝老人家救命之恩！」受了驚嚇的張嫣好不容易緩過神來，想起身行大禮叩謝。
救人？綁票？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毛文龍是越聽越糊塗了，咱殺人比較在行，但這救人么……而且咱們可是正規的野戰軍，不是那什麼土匪！又不是去遼東綁那韃子頭，你調動全副武裝的一個師就不怕把肉票給嚇走了？啊呸呸呸，咱都被這小妖怪給繞糊塗了，怎麼也叫人家是肉票？
「末將見過鎮國將軍！」大隊人馬剛行出沒多遠，突然從路邊跑來一群人隔著大老遠的就和朱由驄打起招呼來。
「行行，咱說錯話了，給您道歉總
「嗯，我們決定連夜出發，去找你姐姐！」寵溺地撫摩著這個小禍水一頭秀髮，朱由驄眉頭微皺道：「你再進去休息一會，俺會留下一個連保護你的安全。等你睡醒了和他們一起出發來追趕我們好嗎？」
「啥？夫人是為了幫我們解決武器問題才去冒險的？」毛文龍身為外朝武將又長期在遼東做戰，他雖然在福王府見過張嫣但也並不知道她以前的身份，只是覺得這個平時和藹可親的柔弱女子為了自己這些人甘願冒險，那說什麼也不能受到傷害的。
毛文龍憤然起身道：「將軍這說的是啥話？夫人是為了咱這些人才去的，能算您的私事么？要不這樣，讓秦將軍帶人在這裏休息，咱率偵察營先去探路？」
「救人！哦不對，是綁票！哦也不對！他娘的，這次是先救人後綁票！」朱由驄已經被氣糊塗了，開始語無倫次起來。「告訴將士們，俺大老婆為一找群鐵石心腸的傢伙孤身冒險去了，俺要先救了老婆，再把那群傢伙給綁回來！」
「事情就是這樣，所以我們此次以抓人為首要目標，你們可別亂開火！」趁著休息，朱由驄把毛文龍和秦良玉等高級將領召集到一起，為他們解釋了這趟出兵的原因和做戰目的。畢竟這趟是去綁人才的，可不能讓這些傢伙一時衝動，做出不明智的舉動來。
「行！那辛苦大家了，告訴將士們這趟回去俺給他們放三天大假！」朱由驄不會裝清高，能早一點追上張嫣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