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 金刀招親
第二章 鐵骨縣令
四十板打完的時間其實不長，但感覺上，卻似乎漫無止境一般。
他望著趙如松，嘴唇顫抖，卻什麼也沒敢再說。
這一次用刑，比剛才不同。剛才只打了二十板，前十板又打得輕，所以傷得不重。這四十板直接打在剛才的棒傷上，又是板板到肉，棍棍用力。只看到納蘭玉的身軀在棍棒下顫動，一開始還掙扎幾下，後來，連掙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玉靈縣百姓，對於縣官輪換如走馬燈，早已司空見慣，誰也沒真拿這位新上任的縣太爺當回事。就任三天，縣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還不知道大老爺長什麼樣，這也算是官場上的一樁奇聞了。
趙如松一拍驚堂木：「下站何人？」
等到沉重的棍棒聲停止時，納蘭玉已經連獨立站起來都做不到了。靠著衙役扶著，他才勉強立起，滿身的灰塵，背上、腿上全是血跡，臉色蒼白若死。
趙如松聽他這語含輕佻的話，臉色也不變一下，只是沉喝一聲：「依秦律，侮慢公堂，不尊國法，杖責二十。」信手取了令牌，拋下堂去。
茗煙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忽的掙脫了兩個衙役的束縛，衝上堂來，也不敢去救護納蘭玉，只是撲通一聲，跪在堂前，對著趙如松猛力磕頭：「趙大人，趙大人，我們公子知道錯了，您行行好，可憐他自小身嬌肉貴，沒有吃過苦，您就饒了他吧！」
當下就有兩個衙役過來要把納蘭玉按倒。
許漠天淡淡道：「在你楚人眼中，這或者是一等一的大功，但是在我秦人心中，這卻是一等一的大罪。」
納蘭玉被強行按在地上，任他怎麼掙扎也起不來。兩名衙役拿了水火棒站在他身邊，棍子舉起來了，卻遲遲沒打下去。
不過，今天冷冷清清的府衙門口，卻是擠滿了人，幾乎大半個玉靈縣的人，都等在外頭看小小七品縣官審問四品帶刀侍衛的精彩好戲。
趙如松徐徐自座上立起，眉目凜然，掃視所有圍在府衙外的人。
於是，大堂上，就只剩下棍棒落下的聲音和納蘭玉的慘叫哀號聲了。
有他盯著，誰敢收力，一記一記，實打實地打下去，棍棒打在人身上發出的沉悶聲音，也似千斤巨石壓在人心頭。
四周也有人竊竊低語：「真要這麼打下去，可不得打死人了。」
塵封很久的大堂上也站滿了人，兩旁的衙役拿起久已不用的水火棍，各站班位。
「這種就靠拍馬屁，臉蛋俊，搞不好還要貢獻後庭花，才能得寵的人，能有多大骨氣，三板子就趴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幾個衙役聽得命令，只得苦笑一聲，上前去按納蘭玉。打人的人，臉色和被打的一樣蒼白。
這一次，沒有人敢對他的命令再有遲疑，納蘭玉又被按倒了用刑。他身帶刑傷，無力掙扎，只能負痛慘叫。
「趙如松用刑雖有些狠厲，不過確實有法可依。那納蘭玉本來就該死了，只是他仗著聖寵，無人敢動他，無人能
容若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大堂。隨著板子一記記擊落的聲音，他的眉頭越皺越緊，卻仍然定定地望著，沒有轉開臉。
許漠天皺緊了眉，有意無意，貼近容若，萬一這傢伙一個忍不住，跳出去想救人，自己可以及時阻攔。
府衙外靜寂無聲，僅呼吸可聞。
玉靈縣的府衙大堂談不上有多氣派，平時府衙外頭更是冷冷清清，誰也沒有在乎過縣太爺在幹什麼。自上任縣官任職三個月後急忙告病辭職，玉靈縣大堂已空置了五個多月，三天前才有新官到任。
容若緩緩地搖了搖頭，慢慢地說：「有的時候，必須親眼去看、去確定，才能明白，才懂承擔。」
四周圍觀的人，雖然看得十分痛快出氣，卻也不覺悄悄打寒戰。
按著他的衙役不得不加緊用力，才能勉強制得住他。
容若臉色一白，終於明白過來：「當初在大獵之時，他曾救過蕭逸。」
四周衙役撲了過來，楚韻如站在原處護著納蘭玉，半步不動，只是信手點、按、撥、挑，借力發力，轉眼間撲過來的八名衙役就分八個方向跌了出去。
趙如松眼皮也不眨一下，重重一拍驚堂木：「大胆狂徒，竟敢咆哮公堂，來啊！依律重打四十板。」
容若聽得差點笑出聲來，連忙掩住嘴，用力忍住。我的天啊！還真像半夜放的經典老片中包青天的口頭禪。
「那小子可是皇帝寵臣、宰相公子。」
「我雖然覺得他做的事不好，應該被處罰，但也不忍心看他被打成這樣。」
這回衙役們也是抱著破罐破摔的心態，按倒納蘭玉就打，倒是不再遲疑了。
茗煙瘋一般大叫著想要衝過來救他，奈何被衙役們攔住，根本無法靠近納蘭玉。
楚韻如脫口驚呼：「還打？這要出人命的。」
納蘭玉的怒罵聲，立刻變成了尖厲的慘叫。
「不錯，他干犯律法之罪，我已罰過了，但是他身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理應罪加一等，豈能照一般平民的處置。」趙如松信手抽了令牌，重重拋了下去：「給我再打四十大板。」
「還真以為自己是剛直不阿的青天大老爺，這簡直是找死。」
他連發出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除了微微起伏的身軀，證明他還有細微的呼吸外，幾乎讓人不敢相信，他還是一個活人。
怪不得趙如松要這樣痛打納蘭玉，他是真的當納蘭玉是叛國賊，所以要借這個機會，替天行道，伸張正義，把他活活杖斃。
「誰敢真打他啊！」
兩個衙役也不敢太動粗，好半天沒能捉住他。
「什麼天子寵臣，剛才還趾高氣揚，現在可老實了吧！」
楚韻如笑而不答。
很奇怪的，沒有人為青天大老爺冒犯權貴而感動敬佩，有的只是嘲諷譏笑，不以為然。
「叛國之罪，難道不該死。」許漠
他們放開了手，可是納蘭玉卻沒有動彈。
容若臉色也白了一白：「就算不死，打個半死也是一定的。」
納蘭玉再任性囂張，仗勢欺人，可也罪不至死啊！這樣眼也不眨地就要以國家律法杖死一個活生生的人，這位縣太爺，實在太可怕了。
大堂外，茗煙凄厲地慘叫著：「趙如松，你不得好死……」
一片紛紛議論聲中，納蘭玉已經挨了好幾棍，正自嘶聲大罵。
自有衙役過去，強行拖了茗煙出去。
「打得真狠啊！」
「趙大人，我知道錯了。」
衙役們聞言，心裏再打鼓也不敢怠慢，人家縣太爺打相府公子，那是雞蛋碰石頭，可是要打他們小衙役，還不是說打就打。
容若憤聲道：「還能幹什麼？他這是想要納蘭玉的命。」
「天啊！」
趙如松坐在大堂正中，冷眼看著堂下的納蘭玉。
楚韻如衣袂飄然，翩然落到納蘭玉身旁，輕輕伸手一帶一拂，兩個拿著水火棍的衙役已被推開。
趙如松冷冷道：「你且看我能不能？」
「什麼？」
他滿臉的震驚，滿眼的仇恨，卻再不敢逞強譏諷趙如鬆了。
他痛得只能發出低低的呻吟，雙手無助地死命亂抓，而指甲在青石地上亂划的結果，是一個個倒翻而起，十指之間，滿是鮮血。
大堂內外，觀者如雲，卻都一片寂然。
「不會吧！」
他一邊沖一邊大叫：「鎮邊將軍許漠天奉旨公幹，玉靈縣令趙如松速來迎接。」
趙如松再次冷然喝問：「下站何人？」
倒不是他能忍，而是他傷痛至極；不是無力掙扎，而是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若不是每一棍下去，他的身體都會顫抖，旁人幾乎以為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趙如松目光凜然一掃，沉聲喝道：「你們還站著幹什麼？這差事還要不要當了？俸祿還要不要領了？當本縣不能照國法治你們嗎？」
只有茗煙瘋狂的喊聲不斷地響起來：「趙如松，你這是在殺人，你是故意要把公子給刑殺了。」
容若一行人等擠在人群之中，就像一滴水匯進了大海里，根本沒有人注意。
「王法如山，鐵律條條，不管是什麼人，都不得違背。販夫走卒也罷，公子王孫也罷，再大的，大不過國家律法，再小的，也是我大秦子民。若還有人膽敢在玉靈縣內胡亂打人，欺辱無辜，納蘭玉就是他的教訓。」
「大人，你饒了我吧！」
「趙大人，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幾個人手忙腳亂爬了起來，卻再也不敢靠近。
納蘭玉初時有些慌亂，目光一望四周，卻又有恃無恐地冷笑起來：「我看你們哪一個敢。」
接著是一陣心照不宣的笑聲。
大堂外，人們初時驚叫，繼而感嘆，而後是泄憤的低語。但是，隨著棍子不斷打下來，一切的嘈雜都漸漸變輕了。人們的聲音漸漸輕微低沉下去，人們的表情也由開始的想笑不
不過，這一回，明顯沒有人懷疑他是開玩笑。
楚韻如輕輕道：「他是在借納蘭玉立威。」
趙如松喝道：「把膽敢擾亂公堂的傢伙給我拖出去。」
納蘭玉終於著了慌，伸手左右撥攔，色厲內荏地喊：「大胆，你們幹什麼？」
「嚇人的吧？」
開始幾棍他還撐著，到最後，終於撐不住，求饒起來。
「不會吧！」
容若一皺眉：「真打死了納蘭玉，趙如松的下場會怎樣？你不是欣賞他性子剛直嗎，忍心看他往死路上走？」
「真是凶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趙如松喝道：「什麼人膽敢擾亂公堂，拿下。」
趙如松卻似連看都不正眼看他一下，只是一拍驚堂木：「還不給我打。」
容若微微一笑：「你押我和韻如進京，身上應該帶有密旨，讓你一路可以便宜行事吧！」
四周也有看熱鬧的人，笑嘻嘻說：「還真是說得有模有樣，咱們這玉靈縣多少年沒見過這種裝腔作勢審案子的人了。」
許漠天氣急敗壞：「我是邊關守將，怎能干涉地方行政。」
納蘭玉一愣：「你開玩笑吧？」
納蘭玉不知從哪裡來的力量，發瘋般掙紮起來。但他武功本來就不高，又被打成重傷，又哪裡反抗得了。
而在大堂上，納蘭玉也是面無人色，驚惶地道：「你不能這麼干。」
趙如松坐在堂前，聽如不聞，臉上綳得死緊。
四周圍觀者，不免悄悄訕笑了起來。
「長得真是漂亮，聽說他與皇帝之間，那個那個……」
大堂上的衙役們也是聽得發獃，本該奉命行動，卻只站著發愣。
人們望望趙如松凜然的眉目，看看已經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納蘭玉，誰也沒有再說話。本來還偷偷笑著，幸災樂禍，為納蘭玉挨打而覺出一口惡氣的人，此時都有一種心膽皆寒的感覺。
容若乘他這一分神，猛力掙脫他，撥開眾人，就往大堂沖。
再打完四十板，用刑的衙役差點全身虛脫了，負責按著納蘭玉的衙役也是一副手腳酸軟，站立不穩的樣子。
「他可真敢啊！」
他臉上已是布滿了冷汗，不知是被杖打的，還是被嚇的，聲音里有著前所未有的驚惶恐懼。
「本官依律而判，有何不可。」趙如松沉著臉喝道：「還不用刑！」
大堂外，圍觀的人也是臉色蒼白，嘴唇發青。一開始個個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情來看戲，現在，幾乎人人都被趙如松這股子狠勁給震懾住了，心中滿是畏懼驚恐。
四周圍觀者，幾乎人人驚叫。
納蘭玉已是面如土色，嘶聲大喊：「你瘋了。」
納蘭玉掙扎著從地上起來，已是披頭散髮，衣襟凌亂，什麼貴介公子的氣派都沒了。
納蘭玉不斷慘號呼痛，發了瘋一般地掙紮起來。
二十大板轉眼打完，用刑的衙役，如獲大赦，白著臉往後退。
納蘭玉本來虛弱的身軀猛然一震，他用力抬頭，用已經嘶
楚韻如心下不忍，拉了拉容若：「我們走吧！」
好在，趙如松並沒有強迫王貴上堂作證，只是冷笑一聲：「一切乃本官親眼所見，豈能容你抵賴，給我打。」
許漠天冷笑一聲：「皇上的密旨豈可濫用，更何況那納蘭玉就算被杖死了，又與我何干？」
容若心中難過，許漠天和納蘭玉無怨無仇，也恨不得他死了算了，那整個朝廷的官員呢？秦國所有的讀書人、士子、名士，那些自以為滿懷正義的人，又是用什麼眼光、什麼心情來對待納蘭玉的？
容若對又氣又怒的許漠天道：「你總不能讓韻如一個人站在上面唱獨角戲吧！縣太爺僵在那裡也不好看，你就出個面，給他們雙方一個台階下好了。」
為免許漠天和其他護衛及時阻攔，他並沒有叫出楚韻如的名字。但楚韻如豈能不知他的心意，應聲在人群中掠起。其他幾人想要出手，已是不及阻攔。
納蘭玉終是雙拳不敵四手，被按在了堂前，卻還放聲大罵：「趙如松，你好大的膽子，你不要命了。」
許漠天一直盯著他，就是防他妄動，一伸手，已是牢牢抓住了容若的手腕：「你幹什麼？」
這一聲怒喝，聽得人全身一顫，那棍子就真的打下去了。
納蘭玉的身體因為痛楚而微微抽搐著，過了很久，才氣若遊絲地說：「茗煙，扶我走。」
趙如松不慌不忙，把驚堂木提起來，再徐徐拍下去：「本官說過你們可以走了嗎？」
趙如松從座中站了起來，目注楚韻如：「你是什麼人？」
趙如松沉下臉，喝一聲：「打！」
這一次，納蘭玉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來。
「官府的事，我們不宜干涉。」
趙如松充耳不聞，只是冷眼望著堂下用刑。
納蘭玉全身微微顫抖，不知道是氣，還是怕，用微軟的聲音答：「納蘭玉。」
同一時間，四周一片驚呼。
茗煙一邊哭，一邊說：「好，咱們走，咱們回去，回去請相爺……」
容若卻是臉色鐵青，眸中還有怒色閃動：「太過份了，我本以為他是個剛直不阿，不畏權貴的好官，原來也不過是個酷吏罷了。」
納蘭玉有官職在身，自然不用下跪，笑吟吟背負雙手，站在堂前，倒似是到這玉靈縣大堂來遊玩一般。
容若憤怒已極：「他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一定要死？他就算驕縱一些，行事任性了一些，刺著你們這些忠臣義士的眼了，就該被這樣活活打死嗎？」
許漠天一怔，心中略動。
「這傢伙死定了。」
他頓了一頓，不敢把狠狠報復的話說出口，只是用力扶著納蘭玉起來。
眼見納蘭玉已被牢牢按緊，水火棍也高高舉了起來。容若身形一動，就要衝過去。
府衙門外圍觀的人，也是一片嘩然，竊竊私語聲不絕。
王貴悄無聲息地在人群中後退。老天，這個當縣官的不想活了，他還想長長久久活下去呢！
所有圍觀的
納蘭玉再也無力掙扎，只是嘴裏嘶聲狂喊：「你不能這麼判，沒有原告，你不能判我。」
容若心中焦急，知道納蘭玉撐不了幾板子了，一時又實在掙不脫許漠天，當即大叫一聲：「救他！」
施刑的衙役慘白著臉，不敢再假打，只得壓低聲音哀求：「公子爺饒命，小人們也是身不由己。」手上的棍子卻終是重重打了下來。
趙如松看得冷笑一聲。
茗煙撲過去，抱著他放聲大哭：「公子，你沒事吧！你還好吧……」
納蘭玉也是毫不在意，悠悠道：「我姓你，叫知道。我的姓名，你知道。」
任誰都可以看得出，納蘭玉現在只剩下一口氣吊著了，再打四十大板，只怕還沒打到一半，這位相府公子、皇帝寵臣的性命就擱在這小小玉靈縣了。
他目光往下一掃：「你們還不動手，還想替他挨打不成？」
趙如松冷冷道：「竟讓受刑人還有這樣的力氣侮辱朝廷命官，要不要本官幫你們長點力氣？」
茗煙打個寒戰，望向高堂：「大人，你審也審了，判也判了，我們少爺因為縱馬和打人，也受過罰了，大人還不放人，有什麼道理？」
楚韻如茫然不解地問：「他與皇帝怎麼了？」
普通犯人，在堂上，一經用刑，也大多這麼說。可是，從納蘭玉這麼一個俊美如玉，氣質出眾，身分高貴的公子嘴裏說出來，卻叫人覺得異常心酸。
茗煙也連聲叫著，要衝過來解救他。
白色的衣衫很快被鮮血染紅，他呼痛的聲音越來越慘厲，越來越痛楚，間或還夾著幾聲對趙如松的痛罵。
「這是草菅人命。」容若一邊用力掙扎，一邊叫。
容若干咳一聲：「不用理會這些無聊話。」
趙如松冷冷說：「堵上他的嘴。」
容若不說話。
容若聽得怒氣上涌，正待握拳喝斥閉嘴，聽得堂上趙如松冷冷說：「納蘭玉長街縱馬，驚擾行人，鞭打路人，干犯律條，按律要重打四十大板。」
人們都發出不可置信的叫聲，用匪夷所思的目光望向大堂。
「玉靈縣的人仗著權勢，胡作非為，從不把縣令放在眼裡，如今他拿個權勢更高的人開刀，就可以輕易震住其他人。」容若點點頭，略帶嘆息地道。
這一聲笑，聽得堂中衙役們皆是一凜，又分出兩個人幫忙。
這一令拋下來，簡直像擊在人心上一樣沉重。每一個聽到的人都不覺全身一顫，從心底里升起一股寒氣來。
他鐵青著臉指著大堂上的趙如松，咬牙切齒地道：「趙如松，你等著，我要你死無全屍，我要你後悔一輩子。」
幾乎人人都在慶幸，自己沒在這位縣太爺上任的三天里犯事，否則納蘭玉的下場就擺在眼前。人人都在提醒著自己，趙如松一日還坐在玉靈縣大堂，自己還是多多收斂一些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