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士》第二卷 京城風雲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五花臉

第二卷 京城風雲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五花臉

這個時候,孫淡已經將那杯酒喝乾,而汪進勇著要給孫淡斟酒。
……
汪進勇豎起一根拇指,「爽快!」
「是啊,究竟是怎麼回事。」汪進勇的手停在半空。
汪進勇的手正伸到半空,聞言,手縮了回去,將酒壺重重地杵在桌子上。恨恨道:「倒酒?倒個雞八。你怕東廠,難道就不怕我們北衙?」
孫淡和汪進勇、苟得寬二人心中雖有齷齪,大家坐在一起也不自在。可孫淡在現代是個小公務員,像這種表面上嘻嘻哈哈,桌子下面暗地裡下絆子的場合不知經歷過多少,面上看起來依舊一團和氣,好象他同汪、苟二人的矛盾已經化解了一樣。
陸炳心中暗想,這個孫淡還真是一隻老狐狸啊,這份場面工夫做得不錯。
酒菜很快就上了桌。
剛才汪進勇和苟得寬二人翻臉如此之快,早在孫淡預料之中。任何年代,都有這樣的小人,孫淡現在有皇帝的手書在身,自然不怕他們二人。
孫淡心中微一躊躇,他若直接將畢雲抬出來,固然能減少很多麻煩。可畢雲卻不是東廠的人,若說出他的名字,只怕自己去見正德皇帝的事情就要暴露了。如此一來,一旦正德知道是自己泄露了消息,只怕自己以後別想再見這個皇帝不說,還有許多惹不得躲不了的麻煩。
孫淡只得無奈地打開包裹,說:「正是,小生答應給他們一百兩金子,番子們這才放學生出來了。這不,這是我剛準備好的買命錢。」
二人同時抬頭看了對方一眼,然後會意微笑。
這個苟得寬還真是沒水平,有這麼問話的嗎?
「就這麼把你給放了?」聽孫淡說同東廠沒有任何關係,汪、苟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苟得寬面色一沉:「孫淡,你又說胡話了。東廠是什麼地方,怎麼可能就這麼放你出來。老實說吧,你是不是使了錢?」說完,得意揚揚地指了指椅子上那個包金子的包袱。
孫淡剛才把孫佳給他的那包金子放在椅子上時,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畢竟是八十多兩金葉子,加一起七斤多重,很有些分量。
孫淡心中也想,這個陸炳真是一隻小狐狸,剛入學就知道請客吃飯,鬼知道他揣著什麼心思,只怕事情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那個……自然是怕了。」孫淡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逗著他:「汪將軍,實在是東廠胃口太大,晚生不得不先應付他們。要不這樣,我手頭還有二十兩銀子,就給你了,一點心意一點心意。」
苟得寬不甘心,急問:「那昨天東廠的人怎麼去找你?我也是聽汪進勇說的。」
孫淡裝出一副驚訝的模樣看著汪進勇:「汪將軍,你手停在空中做什麼,倒酒啊。」
「這兩個小人!」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陸炳一笑,對孫淡說:「走了也好,你我弟兄正好安靜地吃個飯。不過,孫大哥,你可不說老實話了。苟、汪二人是笨蛋,沒見過大場面。他們那裡知道要想打通東廠的關鍵,你這區區百兩黃金可不放在他們眼裡。如果那樣,也未免太小看東廠了。」
苟得寬故意伸出手挪了一下那把椅子,又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用右手小手指在包袱角一挑。
汪進勇端起一杯酒,尷尬地遞到孫淡面前:「淡哥兒,我汪進勇是個粗人,昨日多有得罪,若你肯諒解我,就請喝了這杯酒。」
「不過,你若真缺錢,開口就是了,兄弟我雖然不富,幾千兩還是能夠拿出來的。」陸炳說。
在放在椅子的一瞬間,孫淡發現苟得寬的眼睛突然閃出一絲精光。
難怪這麼多年了,才做了一個小小的國子監典薄。
「做生意?」陸炳一呆,道:「說起經商,兄弟我還有些心得。我陸家的生意遍及天下,兄弟從小在帳房裡長大,目濡耳染,倒也有些心得。」他一拍手,「對了,我聽人說,孫大哥所寫的那本《西遊記》是孫家書行印刷發行的,難道由你經手?」
孫淡聞言停下筷子,笑道:「陸兄弟還真是大方,不愧是湖北陸家的。實話跟你說吧,這些金子我是找人借的。去借的時候,債主說,借錢不行,合股做生意可以。兩相對比,陸兄弟還真是豪爽。」一想起孫佳,孫淡忍不住笑起來。
「孫淡,這幾天你別到處亂跑,記得準時到國子監點卯。」苟得寬也冷笑著跟著走了。
就提起酒壺要給孫淡斟酒。
看不出來,陸炳小小年紀,招呼應酬,睜著眼睛說瞎話的那一套本事倒很擅長。
「想不到你我弟兄也是同道。」陸炳更是熱情,拉著椅子靠在孫淡身邊:「閑著無事,乾脆我們交流一下。你說,現在什麼生意最賺錢?若真有好的點子,乾脆我們合作好了。」
他這句話問得非常直接,孫淡不覺一皺眉頭。回想起他剛才偷看自己金子那一幕,心中大為不快。
「去你媽的,我們走!」汪進勇憤怒地站起來,大步朝樓下走去,一邊走一邊喊:「好,你等著。」
「對。」
孫淡呵呵一笑,把手中那包金子放在旁邊的椅子上,接過酒杯:「將軍說那裡話,你也是提朝廷辦事,孫淡不敢有怨言。我對你的秉執法,剛直不阿,倒是佩服得緊。」
孫淡也不說話,只不停伸出筷子,自顧著吃菜。
一線黃光投射而出,苟得寬眼睛一定,再捨不得挪開。
孫淡也懶得同他廢話,回答說:「沒有?」
孫淡心中大苦,一咬牙,只得裝出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說:「還能怎麼樣,不就是為國子監上書的事情嗎?不知道怎麼的,連東廠也插手進來,找學生進去問話。苟大人、汪將軍,你們也是知道的,孫淡剛進國子監沒兩天,什麼也不知道。他們問了我幾句,見問不出什麼,就把我給放了。」
苟得寬突然開口問:「孫淡,我且問你,你同東廠的公公們是不是熟人?」
這一下,不但汪、苟二人留了心,連陸炳也將目光落到孫淡身上,聽得仔細。
他說完,就接過酒一口喝乾。
可是,眼前這兩個傢伙實在討厭,該如何打發掉他們呢?
來到國子監門口那家酒樓,陸炳點了酒菜,又熱情地同孫淡等三人聊起天來,說了不少諸如今天天氣哈哈哈,北京怎麼還不下雪哈哈哈,之類的套話,倒將氣氛弄得很是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