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士》第三卷 青天歌

第一百九十三章 秉燭深宵話玄機

第三卷 青天歌

第一百九十三章 秉燭深宵話玄機

王漓苦笑:「發揚光大,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靜遠先生也知道,正德帝在位的時候篤信佛教,對我道家也不怎麼看得上眼。上有所好,下必效嫣,如此一來,民間個大佛寺自然是香火鼎盛,而我全真也逐漸衰敗下來。王漓無能,常年奔走在朝廷權貴之間,卻一無所獲,愧對長春真人。」
孫淡笑道,「別換,這麼大一張上好宣紙,若丟了也怪可惜的,真人不妨就著這一個墨點畫幾個蝌蚪上去。」
他在書畫上本有高深造詣,這一筆落下,那隻蝌蚪就像是活過來一樣在紙上擺著尾巴,圓潤地遊動。
王漓眼中有雪亮的光芒閃過,晶瑩的目光落到孫淡身上,卻久久無語。
王漓是一個不錯的老師,從他口中,那些深奧的道教典籍逐步被他解說得條理清晰起來,也容易被人聽懂。
至於他身上的道袍,也看不出什麼什麼料子,本來又是什麼顏色。相比起他身邊的鐵道人,王真人倒像是一個乞丐,半點仙風道骨也談不上。
「我信上寫什麼,只要道長點頭自然就會知道。滋體事大,不能通過朝中官員。」孫淡淡淡地說:「我只想問道長一句話,全真現在為什麼如此衰敗,道長身為全真掌教,究竟想不想將你全真發揚光大。」
鐵道人和陳榕心中早就被孫淡的名氣震懾住了,皆恭敬地站在二人身後,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二人都撫掌大笑起來,竟有知己之感。
孫淡連連鼓掌,「好功夫,真人這手真漂亮,快去快去。」
為了全真,或者是為了丘祖師的道統。
所以,這事才不能通過朝中官員去。想來想去,也只有全真適合替自己跑腿。再說,將來王漓若得了皇帝的信任,有他在嘉靖身邊成天說他孫某人的好話,也是一件好事。
孫淡苦笑著一聳肩:「我若能見著興王也就不用來麻煩王真人了,孫淡如今不過是一個小秀才,沒有官身。興王船隊上都是朝廷派去迎駕的大臣們,我根本就靠不近。孫淡聽人說興王府中有一個煉丹方士曾經是你們全真的人,興王迷戀神仙術,道長親自上門去,應該能見著王爺。」
聽到王漓喊出孫淡的名字,不但鐵道人嚇得神色大變,連孫淡身邊的陳榕也驚得一臉地激動,禁不住叫出聲來:「什麼,孫兄就是孫靜遠?」
「咳,出師不利,換一張紙來。」王漓煩惱地叫了一聲。
好個王漓,口中噴出一口長氣,喝了聲疾,右手朝白煙中一抓。那片濃煙消失不見,卻見他手中卻夾著一道黃色道符:「此乃玄武帝君賜下的神符,燒成灰后和水服用,可增加一年壽元。」
「妙,稻花香里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單幾個蝌蚪,本不算什麼,也沒什麼趣味。可靜遠這字一題,卻賦于這副畫一種悠遠氣韻,倒頗有幾分道氣。」
孫淡在樓上聽得心中一陣讚歎,這個王漓果然不是凡品,能夠做到全真掌教的,無論是在做人做事還是眼光氣量上都頗為宏大,倒是一個值得結交之人。如此說來,這次白雲觀是來對了,只不知道他是否願意答應幫自己那個忙,或者說做自己未來的盟友。不管怎麼說,都得要試上一試。
可大概是因為太急,竟落了一滴墨汁在紙上。
早就聽到過全真的威名,一說起全真,除了想起丘處機、王重陽,就會想起金庸先生的小說。在金先生的射鵰三部曲中,全真已經被他神話成天下武林的正宗,藏龍卧虎之地。
「沒有書信。」孫淡笑笑,就一句話。
孫淡嘴角微微一翹,拱了拱手:「見過王真人,還請教真人是如何認出我來的?」
王漓:「可有一點,興王學的可是方仙術,喜歡服丹食氣,求的是長生不朽。仙丹一物,是葯三分毒,長期服用對身體損害極大。歷來,靠服用外丹求長生的君王不知凡己,可又有哪一個最後長生了,反有不少皇帝因為服用過量而暴斃。伴君如伴虎,方士們雖然靠著丹藥一時風光無限,可一但出事,卻是滅教之禍。這也是長春真人當初去見成吉思汗時,當被人問起長生之道時,只回答說清心寡欲少殺生就可得長壽,卻不敢說其他。否則,以蒙古人殘暴的性子,一個差池,我全真已不存於世了。」
陳榕這才恍然大悟:「那……我就告辭了。靜遠先生,明日我還過來向你請教文章學問。」
「過謙了,你那字若只算工整,這世上其他人寫的字都算是塗鴉。休說別的,擇日不如撞日,老道我也能畫些花鳥蟲魚。這樣,我畫點玩意兒,你來題字。」說完,不由分說拉著孫淡就到了書桌前,鋪了紙,沾了墨就要落筆。
不但鬍鬚如此,他那一頭烏髮也攪成一團,年糕一樣頂在頭上,若不是插了一支黃楊木簪子,還真以為他頭上頂著的是頂帽子。
王漓沉吟片刻:「貧道隨時都有空,不過,孫先生不能自己去見興王嗎。我聽人說,他已經到了德州,現在趕過去,應該能在船隊進入京城之前見到人。先生乃是從龍功臣,難道還見不了他?」
只不過,大禮儀一事牽動天下士林,若自己太明目張胆地站在皇帝那邊,只怕名聲會臭掉,將來還談什麼做士林領袖。自然該悄悄地將這事做了,兩面討好,既簡在帝心,又能在讀書人中獲得好名聲。
可眼前這間不大的道觀和市儈的道士,還是讓孫淡大覺失望。可是,人家王真人好歹也是全真掌教,怎麼說也是道教的兩大宗師之一,在沒看到他之前,孫淡還是有些敬畏的。
陳榕很不情願,道:「怎麼這就走了,我還不累,還想聽聽。」
於是,就說:「不怕真人笑話,你這裏的道經實在太多,看不勝看,孫淡看了這麼多天書,竟然不得其門而入,慚愧,慚愧。」
「啊,這樣是不是太……」王漓抽了一口冷氣,額上有微微的汗氣。
孫淡早就想打發掉陳榕了,故意詐唬道:「樹志兄,接下來王真人大概是要講實修了,這可是全真的不傳之秘。」
王漓將那封信折了,遞給鐵道人,大聲道:「小楊學士什麼樣的人物,他的朋友能是普通人物嗎?尋常人要求他一副墨寶,雖千金而不可得。能夠讓他寫這麼長一封信的人,又姓孫,孫靜遠的名字已呼之欲出了。」
「若百官不答應呢?」
孫淡:「不知道長最近有沒有空,幫我一送一封信。」
王漓突然沉聲道:「靜遠先生,此間再無他人。我想,你不會無緣無故來我這裏,說正事吧。」
王漓哈哈大笑:「對,老道這副賣相實在是差了點,別被人當成叫花子才好。」
二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朝樓上走來。
他五官端正,皮膚顯出一種健康的紅潤,下頜有一叢漂亮的長須,如果能夠精心打理,倒也是一把美髯,風一吹,自然有「用飄柔就是這麼自信」的感覺。只可惜這個王真人實在太邋遢了,下頜的那把漂亮的鬍鬚裏面又是油漬又是泥垢,都裹成一團打結了,看得人心中發麻。
孫淡斟酌了一下,道:「你見了興王,就說:內閣首輔們商議,殿下進宮時應該從東安門進去,暫時在文華殿居住。」
一口氣畫了十幾個蝌蚪,王漓這才將筆放下:「靜遠,該你來題字了。」
孫淡這太恍然大悟:「孫淡承教了。」的確,事實正如王漓所說的那樣,沒有內行指導,自己摸索,根本就不知道裏面寫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再說了,一部道藏實在太多,可以說是包羅萬象。就他所知,後世道教協會編輯出版的道藏大全,林林總總幾百冊,要一萬多塊錢,就算你狠心掏錢買回去,也沒辦法看,只能當藏書擺著好看。
陳榕慌忙行禮:「見過王真人,見過鐵道長。」
「回安陸去。」孫淡鎮地說。
鐵監院有些汗顏:「掌教師兄教訓得是,不過,若滿京城的士子都跑我們這裏白吃白住,只怕為弟這裏就要支撐不下去了。」
估計是常年在外雲遊,身體鍛煉得極好的緣故,王真人看起來相當之壯實,身體的健壯程度比起馮鎮比不遜色多少,走在樓提上,踩得樓板咯吱做響。
王漓眼睛一亮:「好想法。」也不遲疑,提起筆就著那個黑點畫了一個蝌蚪。
同鐵道人壓低聲音不同,王漓說話的聲音很大,中氣也足,又或者他本就是一個心胸開闊之人,事無不可人對言,也不怕被人聽到自己說些什麼。聽到鐵道人的抱怨,王漓哈哈一笑:「小楊學士乃海內第一名士,他的朋友自然也是一個出色的人物。人家肯賞光在我們道觀盤恆一段日子,也算是我們白雲觀的榮幸。沒準這個士子在我們這裏寫出什麼錦繡文章,傳了出去也是一段士林佳話,對提振我教的名聲也大有好處。鐵監院,你乃是修行中人,依你這種心性,只怕要與大道無緣了。」
王漓忙屏住呼吸,鄭重道:「靜遠先生請講。」
「未來的天子。」
王漓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如果真有那一天,當是我教聲威大振之時,又怎麼會為柴米油鹽這種小事而操心。師弟,你在修行上沒有天分,為兄這才讓你掌管俗務,卻不想你在俗務上也沒有襟懷沒有眼光,格局不夠,成就也有限得很。」
「好,大家相互切磋吧。」孫淡微笑著點了點頭。
這二人的震驚各有不同,孫淡是年輕一輩讀書人中最優秀的人物,有坊間傳言,孫淡將是小楊學士的衣缽傳人,是接替小楊學士的新一代士林領袖;而鐵道人則聽說孫淡是京城中最炙手可熱的紅人,正德的智囊,不是帝師勝似帝師。
孫淡也不推辭,提筆在上面上道:「蛙聲十里出山泉。」
大禮議牽涉太大,不能去趟這汪渾水,可就算是打醬油,也該打出點技術含量來。
王真人又教訓了鐵道人幾句,直說得那鐵道人開不了腔,這才問:「來的那人是小楊學士推薦的,可有信?」
王漓說了半天,這才捂嘴微笑:「在旁人看來,孫靜遠乃是年輕一代的士林領袖,可怎麼一學起道來就怎麼也入不了門了。不明真相的人,估計也要大驚小怪了。其實,像你這樣自己摸索,就算換楊慎甚至百年前的解大學士來,一樣看得一頭霧水。你們都是當世大儒,可卻沒有修行體驗。沒有道家修鍊體會,沒有師傅的指點把持,再多的道書擺在你們面前,看也是白看。儒家解釋道家,除了歪批,曲解,附會以外,沒有什麼用的。」
孫淡就聽見鐵道人忙道:「有封信……」這個時候,二人已經拐進樓道口拐角處,孫淡也看不見他們的身影。
孫淡本就被這浩如煙海的道家經典給弄得焦頭爛額,聽王漓問。心道,王漓可是一道學大師,有他在這裏,正可請教一番。
王漓雖然是世外高人,可聽到這句話,卻驚得面色蒼白。他常年在公卿顯貴中行走,化些香火錢,什麼樣的場面沒經歷過,眼界自然極高,也知道其中的厲害:「就這麼一句,若興王問貧道靜遠先生覺得該如何應對,我怎麼回答?」
孫淡接過茶杯,笑著問鐵道人:「道長,若現在請我畫那副壁畫,二十兩銀子可以不?」
時間一點點流逝,很快就到了晚上。吃過飯後,點了蠟燭,又說了半天,王漓突然轉頭對陳榕和鐵監院道:「鐵師弟,夜深了,你帶陳先生回房休息吧,我再同靜遠先生說會話。」
孫淡慌忙回禮:「怎麼說來,真人是答應我了。」
鐵監院自然不會理睬王秀才。
「不答應行嗎?」王漓苦笑:「就算我全真不去見陛下,只怕其他諸如龍虎山武當山的同道們也不會甘受寂寞。我這次雲遊天下,就聽人說邵元節已經接到了興王的邀請,那可是個煉丹的大方家啊!這次若能借送信的機會歲隨侍于陛下身邊,對我教大有好處,如此,還真得要謝謝靜遠先生了。日後,我全真如果能重現宋時的鼎盛光景,若靜遠先生有用得著我教的地方,儘管說話。」
「還有,真人會不會魔術?」
孫淡笑笑:「空談玄理,你自然打動不了君王,為了你們全真的興盛,必要的手段還是需要的。」
「裏面聊。」王漓一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一邊隨著孫淡進屋,一邊道:「靜遠先生在我在這裏白吃白住看白書的時間越長,我白雲觀的名氣越響亮。你這樣的貴客平日間請都請不來,你能過來,乃是我白雲觀的一大幸事。不過,聽小楊學士說,你的書法造詣頗深。這樣,你離開白雲觀的時候就留一副墨寶給我觀做鎮觀之寶吧,將來你一旦入閣為相,老道也可以拿出來向人炫耀。」
孫淡心中歡喜,忙客氣了幾句。
於是,孫淡便靜下心來,虛心向王漓請教起其中的學問來,就算聽不懂,長長見識也好,將來見了未來領導嘉靖,也多一點共同語言。
大禮議就要開始了,孫淡現在該選隊站了。不管怎麼說,他是第一個站隊的,比後來的張璁還要早上幾個月。
王漓:「誰?」
說話間,二人從樓梯拐角轉了過來,上了二樓,出現在孫淡和陳榕面前。
王漓擺擺頭:「老道我雖然無時無刻不想著發揚光大我全真,可用這種手段卻是取亡之道,不能為,也不敢為。」
在以前,他們都認為孫淡這麼大名氣,肯定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儒雅之士,自有一種攝人心魄的魅力,可他們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相貌普通的青年就是大名鼎鼎的孫大才子,這太讓人意外了。
但眼前這個高大的中年道士還是讓他大跌眼鏡,如果他有眼鏡的話。
「壁畫?」王漓大覺奇怪,忙問怎麼回事。
孫淡也大笑起來,點點頭:「在下正是孫淡,叨擾白雲觀這麼長時間,白吃白住,又在這裏看白書,倒讓真人笑話。」
「好,我這就去。」王漓也知道這是一個重振全真的大好機會,孫淡既然能將這等隱秘之事都說給自己聽,自然留有後手。這事他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否則,不但大好機會就此錯過,也將得罪一個未來的權貴。無論如何,他王真人都要賭上這一把。
「等等。」孫淡又喊住王漓。
王漓摸了摸鬍鬚:「是個不錯的主意,不修道德,單憑丹藥,要想長生自然是無稽之談。凡人長生無望,可延年益壽卻是可能的,補藥學本就是我道家學說中一個大類。靜遠先生這麼一說,讓王漓茅塞頓開。」說完話,他便站起身來,朝孫淡深深一揖。
等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王真人這才道:「靜遠還真是,竟然捉弄起我鐵師弟了,傳出去,又是一樁雅事。對了,我看信上小楊學士說你來白雲觀是來讀道藏的,也不知這十來日下來,靜遠先生讀得如何了,可有何心得?」
孫淡:「據我所知,興王可是個道學大家。」
孫淡道:「你就對興王說,讓他告訴百官他要走大明門,進奉天殿。」
「送信啊,這是一件小事。不過,就算孫先生見不著興王,也可以托其他官員帶信給王爺啊!為什麼又找上貧道了,你這封信上寫得又什麼不得了的大事,需要這麼隱秘?」王漓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可王漓的聲音依舊清晰傳來,很富於穿透力:「哦,果然是楊慎的字跡,記得前年去拜訪他的時候,他正在臨摹解縉的字,你看這一鉤,這個字的間架結構,就是借鑒解學士的。對了,這人叫什麼名字?」
說著話,他一揮袖子,便有一股濃煙湧出。說來也怪,這股濃煙白如牛奶,卻凝結不散。
鐵監院大窘:「在靜遠先生面前提錢,那不是污了先生的耳朵嗎?」
王漓:「靜遠先生還有什麼交代?」
王漓這才問:「靜遠先生,信拿來吧,我連夜朝德州方向趕去。」
「你能不能去洗個澡,然後換一身新道袍?」
孫淡一把將陳榕拉到椅子上:「樹志,坐下說話,同為讀書人,這幾日你我相得甚歡,相交莫逆,也不需分你我彼此。」
聽到這句話,王漓猛地抬頭,眼睛一亮,突然大笑起來,一步走到孫淡面前,就大聲道:「孫淡孫靜遠,王道人我可算見到你了。貧道正在雲遊天下,本打算過兩月才回白雲觀的,可上月,貧道突然心血來潮,知道觀中要來貴客,就提前結束旅程。現在好了,總算見到了孫大才子。」
王漓摸了摸髒得像破布一樣的鬍子,道:「丹經道藏自成體系,靜遠先生以前沒接觸過,看不懂也很正常。再說,這麼多書,若要一一讀了,換任何一個人,一輩子都讀不完。就算是貧道,也不過讀了其中很少的一部分。真要弄懂讀透道藏,一般應從版本目錄入手,《道藏提要》應該找來看一看,或是先從《雲笈七籖》入手,有些門道以後,再去碰道藏。學道的順序也很重要,先靈圖,而後神符,再眾術。當然,靜遠先確定自己要看道教的那方面,內丹?符錄?外丹?還是一些別的門類,然後在尋找,畢竟我藏書樓里道藏是一個道教經典的總匯,沒必要全看。」
孫淡道:「對,就這麼說,你見了殿下就說,百姓需要一個剛強的天子,大明需要一個剛強的皇帝。天命在安陸,殿下是來做皇帝的,不是給人當兒子的。」
孫淡倒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孫淡倒也能寫幾個字,雖不怎麼精妙,卻也算工整。」
「魔術……對了,你說的是不是仙術?」王漓微一沉吟,便點頭:「雖說我一心求道,只修性命,並不追求神通。可在江湖上行走了這麼多年,倒也會幾手小仙法。」
等鐵道人和陳榕離去。
「這個這個……」陳榕見孫淡如此細心,怕自己受窘,心中又是景仰又是感激,卻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坐在孫淡身邊,只覺得口乾舌燥,一顆心蓬蓬跳個不停,心中不住道:孫靜遠是我朋友,孫靜遠是我朋友……陳榕何德何能,這幾日竟然能得到他的指點!
「都坐下說話吧。」王漓也坐了,又讓鐵監院給孫淡上茶。
陳榕本對道家興趣缺缺,可聽了半天,卻也聽入了巷,不覺入了神。
孫淡:「若我有辦法讓全真成為世上第一大教,世代受到皇室供奉呢?」
外面已是一團漆黑,斗室中,只一點燭光輕輕搖曳。
王漓手中正捧著楊慎所寫的那封信,鐵監院指了指孫淡,介紹說:「這為就是楊學士介紹過來的,名字不知道,他只說姓孫。」
孫淡哈哈大笑:「王真人果然是有道高人,孫淡這一次沒白來。我也不是要讓你獻上仙方,用丹藥迷惑君王。我聽人說,你們全真的葯膳不錯,若能弄出些補藥出來充當仙方,不但吃不死人,反有強身健體之效,豈不美哉。」
這也是一個現代人的先知先覺,不拿來使用也怪可惜的。